四十二 自卫军解放河间

炸死了那名鬼子哨兵，田保国带着战士们快步向鬼子的重机枪火力点扑去。

鬼子重机枪火力点里的鬼子一门心思对付着从北城门方向冲过来的自卫军，刚才那名哨兵报警的呼喊，他们是一点儿都没听到，王小五投的那两颗手榴弹所产生的爆炸声他们也没太注意，毕竟这河间城已经到处都是枪声、炮声、爆炸声，尤其自卫军的“飞弹”早已经是越过城头，不断地落在河间城里，相同的爆炸声简直是太多了。

田保国他们干掉了那名日本鬼子的哨兵后，又向前摸了有二三十米，就到了鬼子重机枪火力点的后方。田保国小心地探头向街里一张望，那个鬼子的重机枪火力点就在他们和姜辉尧他们之间的街里，那挺重机枪打的正欢，田保国看罢轻轻一笑，他们几个如今就在这个火力点后面大约不到五六丈远的地方。瞧着敌人对背后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田保国心头暗喜，再向十字街方向瞭望，那边却是黑黢黢的，不过隐约有人影在晃动。

抽回身，田保国对王小五几个低声道：“鬼子的火力点就在咱们前面不到五六丈远的地方，如今咱们已经跑到了他们的后边，一会儿咱们一起准备好，用手榴弹把这个火力点炸掉！”

王小五几个齐声说好，大家一面做着准备，一面偷偷轮流看了看鬼子的这个重机枪火力点的具**置。

等每个人都把手榴弹握在手里，做好了投弹的准备，田保国低声喝了一声：“冲！投弹！”随即第一个跃出小巷，把手里的手榴弹准准地投向了日军的重机枪火力点。紧跟在他身后的是王小五，王小五的手榴弹投的也是非常准，剩下的战士除了有一个投的稍微有点儿偏，其余的也是全把手榴弹准准地扔进了鬼子的工事里。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那五六名鬼子连同那挺重机枪，全都飞上了天。

姜辉尧在街那头看见鬼子的重机枪工事被干掉了，大吼一声：“冲啊！”一连的指战员们又再次紧跟着他向河间的十字街冲去。

转眼他们又冲了有二百米，再次被鬼子的一道街心工事拦住。这回，鬼子的火力更猛了，除了正当街心有一挺重机枪外，在街两边民居的房顶上，还有十几个鬼子架着三挺轻机枪对着一连冲过来的北大街猛扫，冲在一连最前面的战士一个躲闪不及接连中弹倒在了街上。

姜辉尧一边喊着掩护，一边赶紧组织身边的战士把中弹的战友拖离了火线，送出了城外。

黄德伟这时赶上来，看一连被鬼子的机枪打的无法前进，旁边的几条小巷不是走不通，就是不是朝十字街方向，想翻墙跳院又被房上的鬼子机枪压制，他就朝后面喊道：“来人，快，去城外抬几杆大抬杆儿来，咱们轰他娘的！”

后面几名战士答着是，转身飞跑出城去抬大抬杆儿。

在等待对射的时候，自卫军是再传捷报，主攻东城门的教导八团继独立十五团之后也拿下了东城门，此时也正积极扩大战果，城东北方向的鬼子是全部溃退进了河间城里。河间城眼下已经被自卫军占领了六分之一。

听着捷报频传，自卫军的战士们是这个乐啊，紧跟着四杆大抬杆儿被抬到一连的阵地，黄德伟是亲自指挥。四杆装好药的大抬杆儿首先被分成两组，杆儿口都斜对着街里房上的鬼子，另外黄德伟又让一些战士分散到旁边的院子里，等大抬杆儿一打响，这些分散到院子里的战士就统一向房顶上鬼子机枪阵地的位置每人投一颗手榴弹。

看大家都准备好了，黄德伟把右手用力一挥， 叫道：“点火！”

四名举着信香的战士听到命令，立即把手里的信香伸向大抬杆儿的药捻儿，药捻儿立刻被点燃，随着药捻儿嗤嗤燃烧殆尽，四杆大抬杆儿轰的打响了，大量钉子、铁砂子呼啸着喷向守在房顶上的鬼子兵，另外院子里的那些战士，也把手里的手榴弹投向了有鬼子守着的那几间房的房顶。顷刻间，在自卫军战士的双管齐下之下，不但那几间房上的鬼子被炸的血肉横飞，就连那几间房的房顶也全被炸塌、炸成了大洞。

街心里的鬼子猛地吃了一惊，可不等他们醒过闷来，解决掉房顶上鬼子的自卫军，立即翻房跳墙，迅速扑到了他们旁边的院子里，又是隔着墙扔过去一通手榴弹，这个工事里的鬼子也全被解决掉了。一连乘胜继续向河间城的十字街杀去。

半小时后，独立十五团一营首先攻到十字街，并迅速控制了十字街的所有路口，随后教导八团也撵着几名鬼子的尾巴追到了十字街。

那几名鬼子仓皇逃到十字街，看十字街已经被自卫军占领，他们是无处可逃，立刻掉转身子跟教导八团的战士做最后的挣扎。可他们几个人哪里是大队自卫军的对手？转眼间几个鬼子就被自卫军战士杀死在了街头。

鬼子在河间城里的指挥官，接连接到部下阵地失守的报告，两座城门也相继丢失，意识到单凭自己的力量这河间守不住了，赶忙就给上峰发电报，请求撤离或者支援。

鬼子在保定的司令接到河间鬼子指挥官的电报，报告说河间两座城门已经失守，三四万自卫军已经攻进城，顿时就是吓了一跳，再看河间的日军指挥官请求撤退或者支援，他是真为了难，打到河间，本来就不容易，可现在河间的部队有被吃掉的危险，派兵支援？这保定一带到石家庄、到沧州根本就集合不起来数千人的部队；撤退？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自打接到自卫军围攻河间的报告，他就一直在想办法想组织兵力去支援河间，可自己手里实在没有兵力可调，向北平大本营请示，大本营让他再坚持几天。攥着求援的电报，他恨不得自己带着司令部的卫兵亲自赶到河间去。

就在他颇为为难的时候，河间鬼子指挥官又发来了一封电报：河间西门双方也在拼命争夺，如果不能派来援兵，眼下只有南门还可以突围，并且需要空军支援配合。

鬼子司令看完这接连发来的电报，长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参谋命令道：“给河间发电，同意他们天亮后向南突围，保定这边会派飞机支援！”

参谋记完司令官的命令，看司令官一挥手，大声说了一声哈依，快步跑去了电报室。

天将将拂晓，攻打河间南门的自卫军独立十八团向总指挥部报告：“日军以五辆坦克为前导，展开了一个大队的兵力，全力攻击十八团在城南的阵地，有向南突围的迹象，十八团没有重武器，已经被日军多处突破，现在双方正在突破口展开激战。在日军坦克、重武器的攻击下，十八团损失非常大，请求总指挥部派兵支援！”

萧秉权放下十八团汇报、请求支援的电话，沉思了一下，向河间城南方向望了望，随后把十八团的报告请求迅速向刘年通报了一下。刘年听完他的转述，问道：“那要不要问问其他团的情况？看看鬼子是不是真要向南面突围？！”

萧秉权点点头，说道：“现在北、东两个方面已经完全掌握在咱们手里，西面咱们也渐渐取得优势，鬼子如果真是要突围，那它只能是向南跑！”

刘年也点点头，迅速走到电话机前抓起电话就给各团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的回答是，鬼子正逐渐向城南收缩兵力，但抵抗的依然极其坚强，各部队每夺取日军一个火力点，付出的代价都是非常大，而日军凭借兵器火力优势，各火力点部署的兵力并不是很多，日军从城上把兵力收缩后，目前防线倒比在城上更坚固了，自卫军这方面，“飞弹”早已经用完。

萧秉权听完刘年的报告，就开始琢磨是调动兵力全力不计伤亡地把这三千多日军全部歼灭掉还是放主力犹在的日军一条生路？！这时十八团告急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萧秉权一时也下不了决心，毕竟自卫军在兵器上没有丝毫优势，完全凭战士的勇敢，那伤亡可不是一般的大！举着话筒，他对着话筒轻声道：“请再等两分钟，我和刘参谋长再商量一下！”

电话对面嗯了一声，萧秉权就把电话暂时先放下了。

刘年走过来问道：“是陈良？！”

萧秉权嗯了一声，问他道：“参谋长，你看咱们下一步应当怎么办？”

刘年道：“刚才我问了问各团，咱们这两天虽然也消灭了不少鬼子，但鬼子的主力筋骨未动，他们想逃，主要是因为得不到救援接济，河间城里的粮食不是很充足，打下去，他们撑不了两三天，打援的部队不是报告说吗？石家庄、保定、沧州，几个方向都没见大股日军出动，我看河间的鬼子是真想逃！不然再打了两三天，饿也饿死他们了！”

萧秉权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只是困兽犹斗，小心伤人！日军现在看来是要全力向南突围，虽然打了两夜一天，但他们的主力损失不大，粮食带的不多，弹药看样子却还很充足，又有坦克装甲车掩护，咱们尽管人数比他们多七八倍，可要想完全歼灭他们，我看困难很大，不如放他们南逃，截住一段尾巴，能吃掉多少就吃掉多少！”

刘年对此也是这个意见，看萧秉权下了决心，他就重新走到电话机旁说道：“那好，那我现在就给十八团打电话，放鬼子一条生路，也好减少一些我们的伤亡！”

萧秉权点点头，轻声道：“我们的武器差，弹药也不充足，不能和鬼子硬拼，我们战士的生命是最宝贵的！”

刘年也点点头，抓起话机摇了摇，听和总机接通了，就对着话筒说道：“请接独十八团！”

电话班总机立刻答道：“是！首长！”不过几秒钟，独立十八团的电话接通了，刘年对着话筒大声道：“我是刘年，请找陈良团长！”

电话那边独立十八团接电话的参谋大声答应了一声：“是，参谋长！”就把电话递到了团长陈良手里：“团长，是刘参谋长！”

陈良把电话接过去，大声道：“参谋长，我是陈良，有什么指示？！”

刘年对着话筒道：“总指挥指示，小鬼子想突围，咱们武器差，不能和他们硬拼，现在咱们放小鬼子一马，你们团把城南大道的路让开，让小鬼子过去，然后截住它的尾巴吃一口，能吃掉多少吃多少，明白？！”

陈良立即明白了总指挥部的意图，大声回答道：“明白，参谋长！我们这就把大路让开，让小鬼子大队冲过去。”

刘年继续道：“千万别贪多，鬼子现在是急了，疯了，小心别被他们再咬一口！总指挥部这里，现在再调其他部队过去支援你们！”

陈良两腿一并，答了一声：“是！”

刘年接着对着话筒道：“好了，赶紧执行吧，别让战士们再和鬼子拼命了，咱们打下河间就已经算是胜利了！”

陈良又大声答了一声是，听着对面刘年已经挂了电话，他就也把电话挂好，转身对着团指挥部门口喊道：“石参谋，给三营下命令，让他们给小鬼子把南去的大路让开，等小鬼子还剩一条尾巴，全团再一起围上去，吃掉它！”

石参谋在指挥部门口答应了一声是，撒腿跑向三营去传达命令。

自卫军想吃掉日军尾巴的打算最终没能成功，日军自河间城冲出后，自卫军独立十八团奉命给他们让出了南去逃跑的大道，日军就迅速控制了大道两侧的要点，除了几辆坦克打头冲锋继续向南突击外，剩下的坦克和装甲车就在大路两旁射击掩护他们的步兵向南撤退，那些坐在卡车上的鬼子步兵，也用轻重机枪、步枪对着大道两旁的自卫军拼命射击，最后是两辆坦克和四辆装甲汽车殿后，根本就没给自卫军截断他们尾巴的机会。

自卫军是连门山炮、野炮之类的炮都没有，根本冲不进日军的火力圈，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军向南仓皇逃了下去。

日本鬼子自城南门一跑，自卫军连同河间四乡八镇的老百姓就蜂拥着涌进了河间城，大家是打扫战场的打扫战场，救火的救火，河间就又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