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辞令

第三章 辞令

张山的把兄弟们那是急匆匆的赶往高乡市人民医院ICU重症监护室，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前见到张山的妻子。从张妻的神态能够读出问题的严重性，她红肿的眼睛露着没有希望的光，因为卫生局的干部与医师都是熟的，医师大抵会告诉实况的。重症监护室是医院的一个专设区域，无关人员基本不光顾此地。眼光所及的除了患者的家属就是专程探望的人们，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的。

张妻眼睛红肿作了情况介绍：“很严重，头和心脏都受伤了，当时就昏迷了。是交警通知我的，我赶去时120急救医师正在紧急处理。”

“现在情况怎样？”老五关切的问。

“没有脱离危险，就在刚才主治医师刘大夫专程与我讲了情况。”张妻忧心忡忡的说。

“这上了五十的人就是不经事，”**有感而发，“老大本不是莽撞之人，怎么就伤的这么利害？”

“唉！实情我也说不准。”张妻茫然的说，“我正要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接听后才知道是交警打过来的。交警问我是不是张山的妻子，告知张山已经在城郊东的三二0国道泉水湾叉路口路段发生交通事故，让我立即赶过去。我打的赶了去，张山已经不省人事，120急救医师正在紧急处理。交警告诉我是路过的群众报的警，其他情况暂时不明。我看到的现场是车冲过人行道撞上了路旁房子的屋角，车子的前部全部凹进，被撞的屋角也被撞坏。”张妻说着就哽咽起来，“傍晚出去时人还是好好的……”

把兄弟们赶紧的进行安慰，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宽心的话。“大嫂！”老九说，“现在老大正在抢救，切不可悲伤过度。眼下最紧要的当然是救老大的命，只是这着力的只能是医师，我们能上劲的就是抓紧弄清事实的真像，让责任人赶快来承担医疗费，这ICU可是上万元一天的。”

说到钱张妻停止了哭泣，这上万元一天的费用那是吓人的，虽然医保能报销部分，但是得自己预交，可以想象谁都得心怯，这如同割肉，哭的情感那是自动让位的。再是作为卫生部门的干部，她深知交通事故是不列入医保的，这就太可怕了，她甚至后悔当初没能坚决阻止住张山下海，要不然医疗费就不用愁什么。她喃喃自语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故哦，当时情急忘了问交警了，唉！”把兄弟们的情感一下也引了过去。“老大看样子喝的很醉……”老八突然说道，话没说完脚就被身后的“眼子”老七踢上了，“不是喝醉了，”“眼子”老七大声打断老八少根经的话，“老大的酒量是千杯不醉，我们几个加一起也喝不到他的一半。”把兄弟们均投去赞许的眼光，再瞥过少根经的老八，那瞥过的眼光是严厉的，那意思也是明确的——你就该让老婆一天揍八次。谁都知道这同伴喝酒引起醉酒伤亡事件是要担责的，这怎么能说呢？真是傻到了家。

老八的话虽然被打断，还是引起了蹲在一傍的张山儿子听个正着，他以异样的眼光看过叔叔们。

此时老五当然的开始发挥水平了，他说道：“醉不醉酒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沾酒就醉，有的人喝个半斤八两的没问题，有的人喝个两三斤的没有反应，就是那千杯不醉，我们的老大就是千杯不醉。”他浓重的眼光看着张妻，“老大与嫂子在南国大酒店做结婚酒时，不是把我们兄弟都给收拾了吗？可见老大千杯不醉是为历史证明了的，说老大醉酒出车祸，打死我也不信。”

老五的话是让把兄弟们倾倒的，那是摆脱责任的娓娓动听的，一般的人是达不到如此水平的，他们纹丝不动的让老五的高水平语音充分发挥，“国外有的地方，对醉酒就实行动态标准，在地上画一直线让喝酒的人走过，没有歪的就不视为醉酒……”把兄弟们完全折服了，他们露出的那份五体投地的眼光，就等老大完全没气时推举老五为老大。

张妻是完全愣神了，醉酒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她糊涂了，此时她也不能多说什么，这环节上可是要人帮场子的。她的儿子可没那么买帐，他站起来说话了：“老叔们！我父亲是和你们喝酒吧，你们可得摸着良心做事啊。”

场面显得有些尴尬，那浪荡儿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若是盯着找麻烦叔辈们可就得倒霉了。不过这难不倒大风大浪里溜过来的把兄弟们，他们相互交换过眼神后，“鼻涕喀”老曼说话了：“我们兄弟尽兄弟的责，做儿女的尽儿女的责，就在前面吃饭时，老大还专门讲了儿女的话题。唉！不容易啊。”如此话语是明显压不屑子女一头，从张山的发小口里出来那是台面上立的住的。张山儿子的脸色变了变，他不怀疑这位“鼻涕喀”叔叔所言的真实性，他父亲是绝对贬斥他的。“鼻涕喀”老曼感应过这氛围后，继续进行发挥：

“我们来理清一下思路，大嫂！交警是怎么知道你的电话的？”

“是在张山手机上查到的。”张妻静静地回答。

“那手机现在在什么地方？”“鼻涕喀”老曼机敏的问。

“在交警手里，他们没有给我。”张妻不知所然的答。

“鼻涕喀”老曼很有心得的默默点头，“大嫂！”他感情丰富的说，“我们兄弟明天就上交警弄清情况，找出要负责任的人来。”看来这“鼻涕喀”还有点功夫，那儿时的鼻涕没白流。

张妻感激的点头，“拜托你们了！”她由衷的说。

老五上前向张妻伸出手，“大嫂！”他拉着张妻的手说，“老大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将倾全力，你只管放心。ICU一般是下午四点左右允许进入探望吧？我们明天来探望，今天就告辞，你们也得找个地方躺一下，要保证身体。”

把兄弟们表情丰富的上电梯离去，张山的女儿默默的看着，仍是一言不发。

电梯从五楼很快下到一楼，把兄弟们面色严峻起来，出医院大门是一路无话。拐过弯道后大伙不约而同的回头探望，确认无人尾随后长出一口气。“妈的！”老九首先开言，“问题很严重了，我们都是责任人了。怎么办？”老九不愧是干过企业副总的，深知问题的严重性。

大家都看定老五，这副处级现在可是他们的龙头。老五瞥过众弟兄后说道：“老大的忙是要帮的，自己也不能陷进去，大家说说看法。”

“眼子”老七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快零点了，”他略带疲惫的说，“我们就抓紧时间说吧，我们负不起责任，那不是一点点钱。再说，老大也不可能是醉酒的单一原因造成的交通事故，他喝酒也不是一天两天，要出事早出了。我估摸着一定有其他原因，是怎么找的问题，我们要不要联系私人侦探公司，我有一个熟人就是干私人侦探的，明天我就与他联系……”

“哎、哎！你先打住吧。”“鼻涕喀”老曼打断他的话说，“一点眉目都没有就张罗什么私人侦探，有钱多啊？那私人侦探是你亲戚啊，拿回扣是不是……”

“娘个西！”“眼子”老七也以牙还牙的打断老曼的话，“我拿什么回扣？你说。这还怎么做事，看我们没本事是不是？我走……”

看来这俩人很不对付，一上场就掐上了，从客观上“眼子”老七的确目的不明。**还是和事佬般的拉住欲离去的“眼子”老七，他规劝说：“都自己兄弟，以和为贵，现在是国难当头，都少说两句。啊！”俩斗公鸡似的把兄弟只得收式，谁都清楚斗则两败的道理。

平稳气氛后，老八的哆嗦却显露出来，“你们快想办法吧，”他声音不稳的说，“我本来今天是不参加吃饭的，是老九硬要我来的，我可不负什么责任，我老婆会让我活不成的。”

“呸！”老九猛喝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看样子你还赖上我了，我让你吃屎你吃吗？真是的，什么臭婆娘！”

大家伙这下乐了，“臭婆娘”的话题总是能引来乐趣，大家自然会想象着脱光衣服也能奔三十里的镜头。

“好了！”老五拂手说，“言归正传吧，我看这样安排，我们兄弟比较有空的老曼、**、老七、老八、老九，还加上我吧，从明天开始主要做老大的事。啊！大家有什么意见吗？大家都不言语，兄弟一场，需帮忙之处得尽力。我是这样想的，我，老九，老曼一上班就到交警去，刚才老曼问大嫂手机时讲到了老大的手机交警没有奉还，这说明那手机有戏，我们有必要第一手掌握到手机的信息情况。其他的兄弟就在老七的带领下，明天，天一亮就上ICU老大那，以表忠心，再是稳住老大那宝贝儿子，让他别乱撞，把事情搞的更乱。”他顿住话，审视的看过每个人，再询问：“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眼子”老七鬼祟祟的晃动了一下头，说道：“其实医院是没什么去头的，我们又不是医师，帮不了什么的。”

老五光火了，斥责道：“又不是要你们去帮什么，一开始就说明白了。你是怕老大的儿子向你们要治疗费吧？这倒是个事，你们就该带点钱，要不然我们换一下，你们上交警。”他打住话，严峻的看着“眼子”老七，撂下一句重话：“事情搞砸了承担全部责任。”

谁也不再吭声了，谁心里都清楚交警可是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