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奇思

第十四章 奇思

张山失事撞上的那幢房子的确是“赵豺狼”的家。那房子当街一眼看去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窗户上的安全网亮堂堂，而且是一字排开六七个门面，其间还有一处宾馆。那被撞的墙角还原封未动的晒在那里，大概是作证据保留吧？沿着被撞的墙角向纵深去，那就让人吃惊了，高耸的围墙是近千米长，让人不敢不恭维。上到旁边的小岗上，可以看到里面俨然是一景园，庭台阁楼，丘陵地形的小山岗，绿树成荫，人工修筑的池塘隐隐地现着鱼的暗影，遮荫的走廊环绕庭院之间，好一派土皇帝的架势。可想而知，此人一定不是好人，不违法违纪是决然弄不出如此气势。

“赵豺狈”则是另外一番光景，一个十足的赌棍，所有的东西都赌掉了，老婆孩子也离他而去，据说还欠下一屁股的赌债。这样一个呈负数的人显然是不能置产业的，他也就寄居在“赵豺狼”的庭院里，成了“赵豺狼”贴身侍卫，人送外号“赵豺狈”。

唐侦探当然的盯上了此处，他穿着严严实实的围着这地方探过两遍后，就换装成西装革履，携上一穿戴严严实实的女伴直上赵家宾馆。那宾馆的名字叫鸳鸯宾馆，顾名思义就是那种休闲娱乐宾馆。这倒是无可厚非的，这非旅游城市接待的主要是本地休闲娱乐的，特别是郊区的位置，几乎是没有外地旅客投宿的。唐侦探携着女伴跨进鸳鸯宾馆是怪模怪样的，在这好人怕坏人的大环境中这是必须的。服务台的女服务员一句不多问的接过扫描后就提示了一句：“要什么样的？”

“打算多住几天的，不要临马路的，我怕吵。”唐侦探很在行的说。

“两百元押金。”女服务员微笑的告知，那职业性的微笑还是颇有魅力的。她接过押金即让验钞机通过了一下，旋即利索的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很快的填写好住宿联单，让客人签名后，撕下一联给客人，提示一句：“三零五。”

唐侦探携着女伴是不急不徐的上到三楼，俨然是那种有身份的嫖客样子。进到客房以后，唐侦探在提包中取出一手掌大小的仪器，在屋里上上下下搜了个遍，然后才满意的点头，很有那做鬼之人更防鬼的味道。女伴也是警觉的闪动着眼睛，在唐侦探转换过神态后，她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拉开围巾，掀掉头上的羽绒服帽子，露出秀丽的面容。

“头！”她幽幽地说，“我是越做越胆小了，过去我对法律的规定不是很熟，后来我对照法律的一些规定看我们的行为，发现很多都是违法的，我们是在走钢丝，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唉！”唐侦探深深地叹过气，没有往下多说什么。俩人在沙发上闷声不响的坐了会，女伴还是起身给自己的头准备上茶水了，一会电热壶就发出嗒、嗒嗒！的响声。

热茶很快递到了唐侦探的手上，他稳稳当当的接过，舒服的喝过几口，很是习以为常的。然后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再慢慢踱步到窗前，久久地注立着不动。顺着这位私人侦探的视角看过去，比在小山岗上看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是厨房看的更清楚，各个角落更一目了然。可唐侦探却慢慢地笑了，“哈、哈哈！”他笑着说，“天助我也，我要闹他个天翻地覆，让他们求我们。”

女伴习以为常的投以微笑，他们干的这行是颇多奇思妙想，偶尔一个主意，第二天醒来又自我否认掉，是常有的事。所以唐侦探发现新大陆般的表情，她没有互动激情。

“好、好！”唐侦探可劲的笑过又可劲的说，“大象怕老鼠，狮子怕鸟屎。对了，我就做老鼠，做鸟屎。我制造H7N9，吓出我要的东西。”

女伴惊悚了，“什么？你制造禽流感—”她惊慌的说道。

“是的，从明天开始你就做发杠（巫婆）的，专门给人扣水（占卜）袪邪。”唐侦探激情一再上扬的说。他自我陶醉的笑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来的时候没人认出你吧？这很好，等下走的时候照旧，并且分开，绝对不让人看出你的像貌。”

女伴表露出极大的不愿意，皱眉的说道：“我干不了，我不干。”

“干的了。”唐侦探铁板钉钉的说，“苏惠同志，这是你的任务，而且你也干过。”

“你这是强迫我，我苏惠卖给了你们是吗？”女伴苏惠不满的说。

“哎呀！小苏啊，就算是你帮我吧，我决不亏待你的。”唐侦探求饶般的说，“再说你又不是本地人，怎么着也没人认出你的。呵呵！行了吧，记住我的话啊。”

苏惠不再言语了，唐侦探由衷的笑了。其实这一行是社会的底层行业，稍有门路者是不跨入这门槛的，苏惠的沉默就是万般的无奈。

“苏惠！”唐侦探亲热的说，“我是这样想的，要我的哥们‘眼子’马上联系上他们的狗兄弟老九，那老九在这泉水湾可是有亲戚的，这是他亲口说的，而且那亲戚与这‘豺狼’是有仇的，让他们联系人做我们的托，你就能很有效的发杠，我们就能百分之百的套住目标，达到我们的目的。”他当即掏出手机，划拉两下就拨出了电话，将手机举到耳边，听过一会后说道：“‘眼子’！我是‘唐鳌’，你约上老九，我要他协助了。好、好！见面再说。哦！你联系一下特别费用问题。什么不好现在说，那是你们老五昨天敲的明章子（口头承约），我现在就需要，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嗯、嗯！你的事只管放心，我‘唐鳌’再浑也不会对不起兄弟。”

苏惠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她压根不喜欢给回扣拉业务的丑恶现象。她站了起来，将面部继续盖严实，看了看自己的“顶头上司”，拉开门大大方方的离去。

唐侦探静静地立了一会，估算着时间似的，然后大模大样的出门。

“眼子”老七那是很快联系上老九，三人很快在市中心的手撕狗肉馆见上面，正值中午时分当然的吃饭说话。当地人对手撕狗肉是情有独钟的，餐馆的座位都是满满的，老板娘让他们稍稍等候。那诚挚的热情让客人不忍就此离去，老九也趁这空隙，电话联系上老五和“鼻涕喀”老曼，让他们也过来。

单间的桌位很快腾了出来，老板娘歉意可亲的领着这三个大男人进到餐厅，老五和“鼻涕喀”老曼也先后到达。“鼻涕喀”老曼还特意邀请了张妻，张妻同着女儿芳芳稍后也赶到。

大家没有过多调侃的吃着饭，手撕狗肉的鲜美让人大饱口福，少说话那是情理之中。吃饱喝足后，唐侦探让服务员沏上茶，然后关上门，小心的说：“我和我的助手已经进到了目的地，行动的方案我已经想好，我需要两个条件。”他再次看了看四周，继续降低声音的说：“一是我准备在赵家附近搞一个神算馆，请老九找当地人协助我的助手发杠，让我的助手显灵；”所有人都露出惊异，按一般的说法，这可是冒犯神灵。“你助手可以发杠吗？”“鼻涕咯”老曼禁不住问道。唐侦探摇过头后点头，张嘴要解释—。老九出手阻止，“不要解释，我协助就是。”俩人诡谲的笑了。

唐侦探笑过后继续说道：“刚才说了一，现在说二，也就是行动费用，我需要—”

“哎、哎！不是说好了就一万吗，怎么还要？”“鼻涕喀”老曼再次出声打断唐侦探的话，不满的提出质疑。

唐侦探也一下上火的看过“鼻涕咯”老曼又看老五，那眼神多是质问的。老五眼睛动了动，看过张妻和芳芳后，说道：“我是说过特别费用的，唐侦探！能说一下理由吗？”

“我需要道具。”唐侦探窝火的说，接着他指了指隔壁，再拍了拍耳朵，示意隔墙有耳。

老五理解的点了点头，与张妻交换过眼神后，轻声的说道：“是这样的，当用不惜。但是，费用不是佣金，你得借，最后得结算。啊！这做的到吧？”他似作报告那样停顿片刻，再慢慢拾掇上话：“要借多少，我老大这边已经到了一分钱掰成两瓣用的场面。”

唐侦探很通达似的点头，“就一万吧。”他退后一歩的架势说，“我写借条。”

张妻幽幽地叹过一气，说道：“好吧，写借条吧。”

唐侦探的脸色完全柔和下来了，他拉动的眼睛说明他在心里划算着什么，大概在暗喜还是有赚头的。他眉飞色舞起来，“老板们！”他兴奋的说，“我就是给你们打工的，完成工作是我的使命，你们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他庄重的看着老九，继续说：“请你帮助的事，待会我们单独谈。”

“好的。”老九明确的回答，“我早找过我的亲戚，他们很愿意提供帮助。”

张妻涌动出泪水，她动情的致谢：“张三没有白交你们这帮兄弟，我向你们致谢了。”

把兄弟们都同情的看着张妻，张妻已不再风韵依旧，浮肿的眼睛显示着内心的悲愤。把兄弟们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好说，他们也是是非人，能帮上一把劲，那是上帝的宽恕。

饭后，全体恭送张妻和芳芳一程，尽量说些中听的话，分手后各忙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