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尘外

第十五章 尘外

张山在九重天界面开始慢慢地适用下来，进入到脱胎换骨的感觉上，尘世间的很多念头渐渐淡去，什么物质的追求，什么对女人的色心等等完全抛九霄云外了。他更多的在回忆往事，那些记忆是不连贯的，总是出现偶尔的片断，不过那些片断是记忆犹新的，虽然远去几十年，也就象发生在昨天。

还是在穿开口裤的年龄，二叔三叔、二姑小姑都还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家里的长孙，那是很热闹的。在一个夏天，吃过晚饭后，家里人围着他逗乐子。

“山子！你的鸡鸡怎么掉了。”三叔笑呵呵的说。

他高兴的看着三叔，大人的逗乐就是喜欢呀，他很乖的就伸手到鸡鸡的地方，于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姑姑们都兴趣盎然的围过来。“鸡鸡还在吗？”二叔笑容满面的问。他摸着自己的鸡鸡直摇头，小姑笑的脸全红了。

“知道掉哪去了吗？”二叔很认真的样子问。

“不知道。”他认真的回答。

“那我们赶快去找吧？你刚才都到哪玩了。”三叔煞有其事的问。

他皱着鼻子，说道：“菜园子里。”

于是乎，二叔三叔就领着他进到菜园子里，那时厂矿企业的家属住宅的屋前屋后都挤出一点空地种菜，以弥补生活之用。叔侄在菜园子里是其乐融融的，“看到鸡鸡了吗？”，“没看到。”，“那再找找吧。”，“哎呦！都找不到了，那怎么办呀？”。

“找爸爸要吧。”他笑嘻嘻的大声说。引的全家人都大笑起到，不亦乐乎。孩子是灵敏的，在大人们逗乐他们时，他们也在逗乐大人。

他的那年龄是经历过**时期的，当然仅是以儿童的眼光看**，声势浩大的**，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一天到晚吼着的高音喇叭，雪亮的探照灯在黑夜里交织着的光柱。说来也怪，孩子们没有一点惧怕，在**时是抢着扛红旗，在贴太字报时是帮着传纸张、递米汤的。在两派枪械交火时，孩子们总是偷偷的跑出家，悄悄的靠近枪响的地方，就象看打仗的电影一样，感到十分的有味道，就是回去后让父亲以不知生死为由犯揍一顿，也觉得值。

欢乐惊险的时光是有限的，有一闹心的事让他想忘都忘不掉。也就是住房的事，那时虽然不是商品房买卖，但是要分到一户房子是很不容易的，的拉很多很多的关系。要是是干部，或干部的亲朋那就有方便之门可走。可是，他们家没有这些，硬是要不来一套房子，三代同堂于五六十平米的一房屋，让人愁肠百结。他虽然年纪小，不十分懂住房的重要性，但是大人们那低沉的情绪深深地影响着他。他渐渐长大后，理解到大人们的那份心结，那是低人一等的处境。这样的心结影响到了他的一生。

在知识派上用场后，他发奋的读书，以求出人头地。在金钱万能时他下海经商了，商场的潜规则他很快摸熟，那是一个万花筒，什么国企的老总、**等等都是贪得无厌之徒，什么政府官员大多是台上台下两付嘴脸。他自然也成了奸商，成了混世魔王，与通通的那些人搭配上，什么局长、市长、**的都可以互动为座上宾，从而他赚取了大量的钞票，他购买了全市最好的别墅。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儿时等级制的压抑终于翻过去。

他趾高气扬了，也就是成了很讨厌的那种人，他经常有意识的炫耀这炫耀那，结果是他进入了一个怪圈，无一句真话的人生旅途。他进入到那种除了赚钱就是无聊的状态中，糟糠之妻在他眼里就是黄脸婆，他也不再满足那种偶尔的嫖娼，那种叫做公共卫生间的滥事，他有意识的开始关注所谓的丽质女人。

他在海市游玩中相遇到一年轻靓丽女子，那女人青春无暇之貌让他倾倒。

“……我是全世界最真诚的慈善家。”他十二分温情的说。

倩女微笑着，那十二分灵秀的眼睛诉说着她是多么的理解，多么的纯真。

“我一定给你买房买车，让你幸福。”他怜香惜玉的说。

倩女闪出了泪花，特别特别的可爱，让男人心碎不能自拨。于是乎，男人拜倒石榴裙之下，为自己的销魂埋单。

男人的那根淫乱神经一旦泄闸，那是荒淫无度的。而且他似乎在这方面天份特别的高，他能一眼看出那些靓女能合拍。他开始发横枝，他在不同的城市挥金如土，鼓捣着最真诚慈善家的话，如法泡制着石榴裙之下的拜倒。

久而久之他感受到了野情路的难堪，只是为时已晚，那些纯情的面容都变成了母老虎，他甚至都怀疑她们一开始就是红蜘蛛。

他坐不住了，他陡然飘了起来，向深渊坠下去。“啊、啊！救我，我忏悔。”他闭上眼睛情急的呼救。他刹住了，心跳虚弱到了极点。他好半天的都不敢睁开眼睛，他怕一睁开眼睛又坠下去。他的大脑中突然显现出二叔三叔、二姑小姑，他们呈现着复杂的表情，一点没有笑脸。他虚弱的心脏颤慄了，是他得罪了他们，他们现在还能来看他是很不错了。他们之间在物资匮乏时是多么的融洽，在不乏物资时却反目了。怎么反目的他内心是清楚的，还是那房子惹的事，就是他们曾共同生活的房子。那房子见证了房改的全过程，经过半产权到全产权的过程，他垫付了全部费用。祖父母、父母都早早的撒手人寰，他们无缘感受房产的进一步巨变，棚户区改实施后，老房子迎来拆迁补偿，他竟然与叔叔姑姑争上了那补款。“唉、唉！鬼使神差啊，都是野女人惹的祸，把我的钱搞空了。唉呦！”他心里念着。他难受的睁开了双眼，当时场景惊现在他的眼前，老房子里亲戚们或站或坐，话越说越不投机，头发都上白的叔叔姑姑们都长叹短嘘的。

“这房子根本就是你爷爷奶奶的，”二叔颤抖着花白胡子说，“是房改的时候挂到你父亲的名下，那时你爷爷已经退休了，单位为了缴费好找人，所以办了个这么个手续。”

小姑黑着脸，说道：“你搞搞清楚，不要黑到长辈头上来了。”

他就是一个态度，房产证是谁的名字就是谁的，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并且一再强调房改是他出的钱。

二姑推上笑脸，拍马屁似的说：“山子啊！我们知道那本本上是谁的名字那补偿钱就给谁，你父母不在了自然就由你领哈。只是你看看哈，我们都是抱过你的人啊，我们的家境都不是很好，你是大老板，就当施舍一点给我们好吧？”

他仍是傲慢的不予理睬。

三叔瞪起了眼睛，“兔崽子！”他愤怒吼道，“就是你父亲在世也会分给我们的，你的摸摸良心。哼！”

他仍不改容。

二姑起身长叹了一声，朝他走过来，说道：“算你狠，我们走了。”四位老人蹒跚着出门。

老人很快消失了，他再怎么想似乎都连不上了。他呜呜的哭了起来，“二叔三叔、二姑小姑！”他悲情的说，“我鬼迷心窍了，我对不起你们，如果我还能回去，我一定补偿你们。”

太空吹过一阵温馨的风，似乎是赞许他的悔过心态。他也好过了许多，他开始有点急了，他想怎么处罚他都行，他的争取回一趟人间，了结他的亏欠。

他走出反省室，四处了望着。满眼是一望无垠的白云，根本看不到任何出路。他试探着向一个方向走去，是越走越迷茫，不得已只得返回。不过他有个发现，这里没人监守，这对人类世界可是一个新鲜，要是人类社会也如此宽松，那可不得了。

他一边返回，一边想着，很快就到了反省室。他不由的气馁起来，突然超薄显示屏电脑触动了他的灵感，这可是百事通啊。他这些天由于心境太差，没有去动这电脑。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坐上了电脑桌，可是这九重天的电脑，设置有别于人类的，他一时不知怎样下手。正不知所措间，电脑显示屏亮了，打出字幕：请将左手或右手放入亮萤光处，然后专心的内心念道你想办的事。他将信将疑的审视左右手的位置，果然桌上相应位置巴掌大的印痕亮出萤光。他庆幸的微笑了，看了看双手，然后将左手放了上去，男左女右嘛。电脑屏幕慢慢地再亮出字幕：进入工作程序，请心中默念。

他开始心中默念，显示屏飞快的亮着字幕。一?返回的路？告知，返回的路在自己的心中。二?怎么找不到？告知，你心迷茫是找不回的主要原因。三?要求送回？告知，你坚持要返回，可以立即送回，只是道德法庭的挽救程序终结。四?什么意思？告知，挽救程序使你有可能复苏。就你目前状态，单项医疗已经不能尽全功了，只有你的心理因素跟上，你才有可能复苏。五?回后再来？告知，机会只有一次，这是普天下规则。而且你不能复苏的情况下回去，无异于终结，你也完成不了你的心愿。

显示屏接下来亮出提示语：请选择。

他全身颤抖了，显示屏交替出现返回、不返回的选择句式。他颤抖的手指在返回、不返回的字幕上艰难的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