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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惶恐

小说:人性的考验 作者:甘田 更新时间:2013/8/14 5:54:53

第二十七章 惶恐

赵妻目送着“大仙”和她的同伴走远,回过身就匆匆的回房间。她推开带套间的卧室门,又轻轻地关上,眉头皱了皱,屋子里散发出风油精的味道,在空调热气的搅和下让她感觉特别刺鼻。丈夫正躺在沙发上,半张着嘴迷迷糊糊哈气,口中喷出难闹的气味。赵妻用手捂了一下嘴,马上又下意识的拿开了。她原地停留了两秒钟,猛然转身,向门口走去。“嗯。”她的身后响出了丈夫的声音,她撇了一下嘴,然后慢慢地转过身,脸上呈现出和颜悦色。“醒了!”她关切性的说,“头痛好些吗?”

“大仙都说了些什么?”丈夫显得很是难耐的问道,同时哼哼唧唧的坐起身子。

妻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说道:“我们有一坎了?”

“唉!真娘的。”丈夫恶狠狠地说,“到底是什么作怪?”

俩夫妻沉默下来,懊恼的气氛充满房间。“大仙说的准吗?”丈夫打破沉闷的说。“说的准。”妻子肯定的回答。

“怪不得这几天老做恶梦,”丈夫脸色十分难看的说,“那死对头阴魂不散,附身来找我?按说不会呀,我都请人超度了他,还封了条子。再说也不全是我的错,那抢煤层是常有的事,我炸塌自己的巷道,他死鬼谁让他就在上面,这不能怪我,法院不也没把我怎么样吗?我就不知道上面还有巷道,我是正常作业。他违章开采,他……”

妻子摆手阻止丈夫说下去,指了指上面的天,说道:“过去了,不要说了。”

丈夫仍是惊魂状态,“这‘生风’(一种夜间鸣叫的鸟,叫声恐怖)这几天老是围着这里叫,我怕要出事。唉、唉!”

“会不会‘贝乃’(赵财贝小名)惹的那交通事故是引子,惹出大事来?”妻子担心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我真想揍死‘贝鳌’(赵财贝绰号)。娘的!”丈夫恼火的说道。

“那我们干脆出点血,摆平就算了。”妻子忧虑的提议。

丈夫再次难耐的擦头额,“你搞不清,”他几乎吼道,“这不是出点血的事,出事的张山成了植物人,是无底洞了,我可不想做冤大头。再是国家**力度加强了,我以泉水湾名义搞的房地产开发,不要说整体的违规,就是国家规费也少缴了几百万,如果风声再紧下去,我们还不得把那规费垫上,要不然就要出大事。”他说着就气的喘上了,妻子赶紧的将茶杯递给他。他喝过两口缓和下心情,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养过一会神。良久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说道:“交通事故那边当打的招呼都打了,要在过去是可以打偏脑壳睡觉的,现在就没那么好的事了,他们不敢再象以前那样了。唉、唉!”他自己端起茶杯喝上两口,突然喘膈上了,他让茶水给噎上了。“娘的,喝开水都塞牙了。”他没好气的说。

“最近我的心总是虚跳,好象要出事似的,就象上回炸巷道那样,我真怕。”妻子十分忧虑的说道。

“唉!你别这个样子。”丈夫恼怒的说,“什么事不事的,我在高乡就没输过,我怕谁?”那德性就是十足的法盲,只是明显的外强中干。

妻子呆滞下来,一会就坐不住了。“那‘生风’叫的吓人,”她脸色异样的说,“我担心儿子出事,张山混世魔王的儿子让人找了他,说是要我们想清楚。”

嘭!丈夫一掌拍在了茶几上,“操他娘的,”他吼道,“敢黑到老子的头上来,让老子给他耍耍。”

“你就会逞能,”妻子厉声说,“我们是个什么儿子,傻子儿子,报应!”她呜呜的哭了起来,“他能是人家的对手吗?”

丈夫也呆滞了,那是他最大的心病,他横行于世,以为事事皆旺,可是儿子不但不会读书,而且越长越傻,就是胡作非为也是让人利用,这让他暗淡无光。不过这让他更加疯狂,他笃定的人生算盘是只进不出。用他的话说是谁也别想老虎嘴上拔毛,典型的为富不仁。相由心生,他的脸模子越来越横了,就是满脸模肉的那种。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好一会,猛然用手在眼前一拂,象扫掉烦心事似的,“操娘的!”他说,“老子还是政协委员、市人大代表,谁敢在老子头上拉屎拉尿。”

妻子止住了哭泣,出神的看着丈夫,在过去的岁月里丈夫说着这句话是摆平了很多事的,只是现在丈夫的眼中没有了底气,这让他沮丧。自打近期“生风”啸叫后,丈夫的脸都变黑了,找“大仙”发杠还是丈夫的主要意见,可见丈夫也到了心慌意乱的地步。

“要不要把‘贝乃’叫来说说情况?”妻子提议。

丈夫无言的点头,说道:“马上叫。”

妻子当然的拨出了电话,强调了自己丈夫的态度。电话那头虽然不怎么高兴,但是很快就来了。“老大!”赵财贝推开门就叫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我有什么事?都是你惹的事。”赵财揽没好气的说道。他眼睛盯着这恶贯潢盈的弟弟,“上午就在赌吧?”他质问道,“你能不能为我省点心,啊!”

“我还没学到你的一半。”赵财贝也顽劣成性的顶撞上。“你—”赵财揽气恼的吼道,随即蹭了起来,两个大块头对恃上了。突然,赵财揽用手撑着腰,表情痛苦的连连叫着:“唉唷、唉唷……”

赵妻赶快上前搀扶上丈夫,赵财贝也出手帮忙,将这大块头放回到沙发上。赵财揽回落沙发时嘴里直哼:“腰、腰……”表情甚是痛苦。

赵妻第一时间拧来热毛巾,熟练的帮丈夫热敷上。赵财揽痛苦扭曲的脸慢慢地缓和下来,屋里气氛也由此得以改观。这坏事一下变成了好事,要没有赵财揽这腰痛上一把,这兄弟俩的火气怕是一时三刻下不来。

赵财揽哼哼唧唧过后,说道:“你们知道吗?我这病就是为这个家落下的。当初,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是凭着这身子,抢煤层,占巷道,那是成天在井下钻,困了就在井下瞌睡一下。唉!扯上湿气了,沾上风湿腰痛了,只要一遇寒,一动气就痛上了。”他挣着将身子向上引了引,“娘的!”他口腔味很重的说,“你们一个个还不让我省心,特别是你—”他指着赵财贝,“就整天的喝酒赌博,那晚你要不喝那么多酒,就不会出危险动作,就不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赵财贝是勾着头不言不语,他大概清楚千里堤溃蚁穴的道理。他待兄长火发够后,说道:“没想到那天遇上个背时鬼,我想好了,我搬出去,让他们来找我。我就一座屌,看他们要什么?”

屋里陷入沉闷,赵财揽和妻子对赵财贝的言论是说不上好坏的,他们少的可怜的文化知识和贫乏的法律知识让他们无法判断对与错。不过赵财揽还是说话了:“兄弟啊!你说的也是个理,你就在外面租个房子做做样吧。”

“那嫂子我下午就给你去看套家具。”赵妻很有高兴劲的说道,她大概真想自己的这位“叔叔”搬出去。赵财揽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妻子,说道:“又不是真搬,只是做做样子,买什么家具。”他转换上和颜悦色的神情,又向赵财贝说道:“等过了风头又回来,我这里也少不了兄弟你,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我信这个理。”

还真别说,这赵财揽是颇有心计的,此时此刻如此话语是让对方受感动的。赵财贝的眼睛红上了,说道:“哥!赴汤蹈火老弟在所不辞。我这就去了—”他起身行拱手礼,作告辞状态。

“不急,”赵财揽笑着说,“兄弟先坐下,还有话问你。”他看着赵财贝坐下,问道:“张山有个儿子叫张状元的你知道吗?”赵财贝点头说:“知道,一个烂棍。”

“他与咱叫板了。”赵财揽说道,平静的外表透着极大的恼火。

“我让人收拾他一下,让他知道利害。”赵财贝不屑一顾的说道。

赵财揽摇了一下头,“这是小儿科,”他权威性的说,“现在不同过去,警察比以往更上劲了,我们的房地产开发是不能查的,一查就出问题。张山那浑儿子不知天高地厚,收拾他不难,难得的是怎样稳住自己的阵脚。说实话,这时期我的心出现了虚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生风’也是叫个不停,我到这年龄怕要背时了。”

赵财贝也是面面相觑,“生风”的啸叫他也是听到的,那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传说那是鬼邀伴,谁触上了那霉头必死无疑。他赵财贝是做过亏心事的,那更是疑神疑鬼,内心的恐惧更甚。“老大!”他声音不稳的说,“在高乡,我们不找别人的麻烦别人就烧高香了,有人敢找我们的麻烦,那就让他来,我让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赵财贝说着横话,那脸也随之黑了,赵财揽那脸本来就猪肝色,此时是更黑,透着凶猛。

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在添油加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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