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乱局

第三十五章 乱局

张状元是硬挺着一口气，在同党们架着冲出去不久就不省人事了。同党们那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老大送往高乡市人民医院，进入ICU急诊抢救。

张芳芳是六神无主了，他一个人躲在医院假山后面放声的哭过几下，然后擦干眼泪，快步的走出假山。再次定了定神后，拿出手机拨出了母亲的电话。

张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ICU区，重重的喘着气，两只眼完全深陷。她没有表现出悲戚，镇定的让人吃惊。她认真听完女儿的叙述，将女儿拉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说道：“芳芳！妈没带好你们。我们这个家终于家破人亡了。”

芳芳紧贴着母亲，头靠在母亲的肩上，尽情的流着泪。她们一动不动的，象是在等待着什么？警察来到了她们身边，张妻将女儿扶正，看着警察说道：“这是我女儿，张芳芳。”

警察出示警官证，张芳芳接过看了看，很快又交还警察。她的耳畔响着警察低沉庄重的话语：“我们是市刑警支队的，你涉嫌一起人身伤害案件，请你跟我们上局里接受调查。”

张芳芳流泪的看着母亲，慢慢地转身离去。张妻静静地看着警察带走女儿，直到在夜幕的灯光中消失。她再也挺不住了，瘫软的坐到了地上。她哽咽的哭泣着：“天啊！我是哪辈子造的孽，都报到我的身上吧，天啊……”她尽情的倾诉着悲情，将心中的悲哀吐出。

她慢慢地撑起身子，内心挣扎着，这个家她是最后的支撑，她倒下了这个家就彻底完了。她擦干眼泪，走向了ICU急诊区。

她的心情那是无比沉重，在这生死区域她的至亲在短短的几天里抬进了两人，这鲜有更悲惨的了。

她怔怔的在ICU门口愣住了，她来的时候张状元的狐朋狗友还一大群，怎么一会的功夫就都不见了。唉、唉、唉……，她连连叹着气。

“赵主任！”她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她很快的转过声，看见刘大夫从外面走了进来。“我是专门过来看你的，”刘大夫接着说，“我知道你会来。”他在张妻面前停了一下脚，“到我办公室来吧。”他邀请着。

张妻跟着刘大夫在办公室落了座，刘大夫给她沏上热茶，传递出一份关怀。张妻慢慢地喝着茶，脸色渐渐地缓和过来，此时她太需要关照了，即使是一句话也是暖心怀的。

“赵主任！”一直看着她的刘大夫开始说话了，“我都知道大概情况了，是芳芳告诉我的，我在张状元的医疗费单上签了担保。您知道的，打架斗殴不列入医保的支付范围。”

“谢谢！”张妻感激的说，“我会尽快筹钱的，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会还上的。”

刘大夫同情的点头，“真是太难为您了，”他轻声说，“医院这边照顾伤者的事您就不用费心了，我会安排好的，您就放心。”

张妻感激的点头，同时站了起来，说道：“我该走了。”

刘大夫起身说道：“注意身体，多多保证。”并且礼节性的相送到门口。

张妻慢慢地尽可能靠墙一些的位置行走，她头晕目眩的明显不支了。她步履维艰的出了大楼，辨了方位的向医院大门走去。

迎面过来几人，在她前面停了下来，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那第一反应是儿子的仇家寻仇，憔悴的心差点窒息。

“大嫂！”“鼻涕咯”老曼的声音传进了张妻的耳朵，张妻顿感暖流入身，整个人一下子振作了许多。“哎唷！”她拍了拍胸脯说，“把我……，你们？”

“大嫂！我们是来找你的。”老五肯定性的说，“我们已经知道状元的事了，我们是特意找你的。”

“大嫂！我们打了你不知道多少电话，一直没有接听。”“鼻涕咯”老曼快人快语的说道。

张妻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衣袋，难为情的说道：“忘了带了。接女儿的电话后，整个人就蒙了，只知道赶快赶到医院去，提包啊什么都没有带。”

“状元情况怎样？”老九关切问道。

“很严重。”张妻沉重的回答。

“这样吧？”老五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送大嫂先回去。大嫂！你还去哪儿吗？”

张妻点过头，说道：“我就回去，本想去张山病房看一下，都不想动了，也不想将坏情绪带到他那去，只是不好意思老麻烦你们。”

“大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鼻涕咯”老曼紧接着说，“我留下来照顾状元，大嫂你就随兄弟们赶紧回去。”

张妻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大夫说了医院这边不用护理人，他们会作出安排。我刚到时，状元的一大帮人都在这里，我想护理是有人了，只一会儿那些人就一个都不见了，让我的心直揪着。好在刘大夫作出了安排，我才宽心了一些。”

“眼子”老七呵呵的笑了一下，“那些人都是帮状元打架斗殴的，”他有体会般的说，“他们不跑就等着公安局来抓了，他们能不跑吗？”

张妻释疑的苦笑了一下，“这倒是哦。”她酸楚的说道。

“我们现在就走吧？”“眼子”老七放大声音说道。

老九哈哈的笑了，“我们的老七买了新车，大嫂！我们去给他添添光吧。”

一行人在现代交通工具里是很快到达了张家，大家都下车向张妻告别。张妻留客的说道：“大家都进屋坐会，我也正要找大家商量。”这是真心诚意的留客，在此非常时期，把兄弟们是不能推辞的。他们随着张妻进到屋里，依次在沙发上坐下。张妻一一给大家沏上茶，并且开启立式空调。张妻的热情在把兄弟们的眼里是稍有反常的，平时她是不开这厅堂立式空调的，她看重那几个电费。

张妻透过大家的眼神，那是看的明白的，她走向沙发就座，平静的说道：“过去我连几个电费都省着，是斤斤计较的很，真不懂事。现在我看得清了，怕是又没有懂事的条件了。”

“大嫂！你快别这么说，让我们心里难受。”“鼻涕咯”老曼接茬说道。

“我是认真的，”张妻在沙发上落座后说，“我的丈夫重创在医院，我的儿子现在也如此，我的女儿现在也进了牢房。”大家腾的站了起来，露出无比的惊诧，“芳芳她……”几乎异口同声。

张妻示意大家坐下，继续说道：“为人之妻，为人之母，我是脱不了干系的。我有罪啊！”

在座的把兄弟们谁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动一动都没有，就象听天书般的认真。“我现在是哭的资格都没有了，”她继续说，并且指了指房间，“我还能留这些东西吗？不！一点都不能留，要不然我对不起我的丈夫，我的儿子，我的女儿。我只配栖身到马路边，荒野上去。”

“大嫂！”老五说话了，“我们十分的理解你，只是我们目前的处境需要我们更多的冷静，要不然更对不起医院里和牢房里的人。大嫂！你说我说的对吗？”

张妻没有动静，只是微微的点头。

“我是这样看的，”老五继续说，“目前最迫切的还是钱，海市那边是有把握在年前换到钱的，只是多少的问题。胡蓉那女人是以掌握到的老大在他地的房产及女人信息，与我们拧着劲，那架势就是奇货可居。我在想胡蓉能够查到，就说明老大存在这方面信息，因此我们也可以查到。”他期待的看着张妻，“你仔细想想，老大的生活习性。”他提示性的补充说道。

把兄弟们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张妻，在他们的眼里这位大嫂是颇有心计的。

张妻没有接话茬，她进入了深深地思考。她猛然间惊悚了一下，自己的丈夫有重要事项摘记的习惯，那床头柜上的黑皮记录本是丈夫经常写写画面的，自己虽然检视过，看到的只是任意涂鸦。她清晰的记得，有一回与丈夫一起搞卫生，她有意无意的将那笔记本随手丢进垃圾袋时，丈夫脸色大变的马上捡了回来。

她情不自禁的拍下了大腿，“老五提醒的好，”她说，“张山有一个记录本，我把他忽视了，我这就拿下来。”她随即起身往楼上去，脚步虽然不稳，但是精神头却振作了许多。

很快那记录本就拿了下来，把兄弟们的眼睛都聚焦上，都露出稍许的惊异，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记录本就是前几天在张山房间床头柜上见过的，他们都不以为然的。

老五赶忙的从张妻手中接过，郑重的翻了开来，眼光所触的确是涂鸦。他一页一页的翻着，其他把兄弟们也凑过来看。看过数十页后，“鼻涕咯”老曼就不看了，“不就随随便便画啊写的，都读书人的臭毛病。”他不屑一顾的说道。“眼子”老七和老五也没多大兴趣的回座了。老五坚持的翻看下去，而且回过头的重复看，老半天之后，老五合上本子，说道：“不是乱涂鸦，有内在的规律性，只是一时不能破译。”他着重的看着张妻，“我待会就联系何律师，他会感兴趣的。请他今晚就破译，不睡觉也得搞出来。”

全体以默示的方式一致认可，“老五！”老九说，“不是什么请，是限期，限今晚破译，不然就承担责任。”老五定了定神，马上就会意的微笑了一下，“是该如此，代理费是那么好赚的吗？”他诙谐的说道。

气氛进入更活跃的状态，大家陪着张妻说一些宽心的话，然后就告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