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亮点

第四十九章 亮点

年关零点的钟声终于敲响，家家户户的鞭炮或新年祝福的话全数亮出，一派喜庆。神州大地的春节是非常热闹的，九重天的道德法庭也热闹起来了，中年志愿者和青年志愿者来到了张山的反省屋，用鲜花装点了节日的气氛。

张山对这俩位志愿者不再抵触了，反而觉得亲切。如此变化，一是世界观发生了正能量的变化，二是人的本性使然。

张山向俩位志愿者说道：“我还真想你们。”

中年志愿者也很亲切的说道：“我们也很想过来当面看看你，说实话我们最担心的是你不能正确认识你的过去。”

“我们天天在视频上看到你，当然私密行为电脑是不转载的，”青年志愿者说，“每当你能正确的认识一个问题，我们都会为你高兴。”

张山宽心的呼出了一口气，“我真想回去，”他真诚的说，“我认识了我的错误，我愿衷心改过，我亏欠的我想尽力还。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是构成下地狱条件。如果法庭判我下地狱我也接受，我的确是犯了罪。”

俩位志愿者沉默了下来，在他们的一般概念中罪孽都是不可饶恕的，但是道德法庭还是讲究宽严相济原则的。“知错认错那是起码的态度，”青年志愿者说，“重要的是怎么改。比如，我们在信息反馈屏上看到你对叔叔姑姑的忏悔是深刻的，我想问的是，你怎么弥补？”

张山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扣除我的投入部份，再三一三十五的分下去。我可以不分或少分，以弥补我对叔叔姑姑的感情伤害。”

“这是做的到的，你的叔叔姑姑会接受你的歉意，因为他们是你的长辈。”中年志愿者说，“我想问一下，你在企业造成的损害你怎么弥补？”

张山沉默了，因为这是他无法弥补的，这是罪孽最大的。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无法弥补。”

中年志愿者脸色严肃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他正色说，“无法弥补是什么意思？”

张山喃喃地说道：“是我弥补不起，那是几百职工的饭碗啊。”他说着悲泣起来，“特别是那胖子，那工伤一下就切掉四个指头，那份悲惨直扎我的心。”他泣不成声的接着说道。突然间他的眼睛放亮了一点，“我可以弥补了，”他信心大增的说，“我还有一块地，我卖掉它，建一电扇厂老年职工福利院，保本经营，不赚职工一分钱。”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中年志愿者说，“只是具体落实不是那么容易。我知道一件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也是打着建老年福利院的招牌，圈地建房后出来的是宾馆，真让人感觉人之劣性。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这是我耳熟能详的事，”张山不忌讳的说，“人为了钱什么不要脸的事都能做，那是没有看透生活的真谛。经过这些天的反思，我清晰的认识到，钱是为生活和事业用的，乱用钱招至的多是恶果。我参透自己的平生及所见所闻，善用钱者益身，恶用钱者败身，就似我花钱养情人，最终是情人败我，客观的说是咎由自取。那将老年福利院建成宾馆的人就是恶用钱，我想他们的结果不会好。我现在十分害怕坏结果，如果我还有机会回到人间，我会洁身自好的，决不犯同样的错误，因为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认识是深刻的。”中年志愿者说，“我顺便告诉你，那将老年福利院建成宾馆的人结果的确不好。他们是三人合伙，一开始想的就是歪主意，还没峻工就闹矛盾。峻工经营后，又相互不信任，相互算计，导致合伙破裂，那宾馆成了一个烂摊子，三人的结果是投资本金都收不回，那叫一个自作孽不可活。”

张山深有感触的点头，这样的事不要说有所见闻，就是自身也经历颇多，高乡开发区上高速的引路旁那块与“马鳌”合伙购买的地就是各打算盘的地，发展下去难免成为烂摊子，他曾想在那里大展一下宏图，现在他不再想什么宏图了，那宏图也许就是烂图。他前面提到的卖地，说的就是那块地。

“张山！你在想什么呢？”青年志愿者问道。

张山苦笑了一下，回答道：“我在想世事纷纭，一个人只有进入了绝境，才能看清自己的面目。”

中年志愿者首肯，“这就是人类能够进步的原因，”他动情的说，“后人是在先人的积淀上前进，这是动物不具备的功能，历史知识是人类的专利。”

“在历史知识中，有一项是人类的薄弱环节，也就是无耻之面，即男女事项上。”中年志愿者继续说，“所谓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是现实状态的反映。在这方面你张山堪称专家了，请你说说你的看法。”

“这是人类不能回避的话题，”张山说，“无论社会是否进步，这方面都是出问题的，反映出的是人类很难克服自己的欲望。以我为例，我在权力和金钱上都诱使过女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人的道德很难约束到位。进一步说吧，作为执政党的中**章是对党员干部的风纪作了严格规定的，但是很多的党员干部是违反这一规定的，我在下海之前，作为轻化局工作组长进驻电扇厂时就是党员干部，但是我践踏了这严肃的规定。我为什么敢践踏呢？就是因为我看到的现实是没有谁被追究过，所以我几乎无所顾忌。说实话我到目前为止，是说不清道不明男女之事的，只是我的认识有了改变，我过去认为男人好色是本色，那是褒义的，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我现在的认识是男人好色是无耻行径，不仅危害社会公德，还危害到社会的方方面面，特别是党员干部，他们是民众的表率，他们的言行起着效尤的作用，必须约束其行为。在男女问题上，我是罪孽深重的，我形成了一夫多妻的恶果，无论我怎样做都不能善其事了，剩下的也就是善后处理。”

“你怎么处理呢？”青年志愿者问道。

张山沉默着，好一阵后艰难的说道：“妥善安置好孩子，这是基本原则，至于涉及到的房产，因为那是我对夫妻共同财产的擅自处理，我的妻子是会主张权利的。我想我的妻子已经在这方面着手调查了，因为我需要大额的治疗费。”

“你说的很诚恳，”青年志愿者接着话题说，“男女之事是千古话题，依我之见是善良之心对待，应该是良心重于欲望。你说我的看法对吗？”

“说的很对。”张山恳切的回答。

中年志愿者缓缓地站了起来，提议说：“我们走走吧？”青年志愿者和张山也随之站起来，大家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的，一起向门外走去。

一望无垠的大空让人的心境自然是更宽阔，张山原本拘谨的心，一下也放开了。说道：“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善后，但是我知道决定权不在我，给我善后是宽恕。”他抬眼留恋的看过太空，“如果真让我下地狱，我是十分害怕的，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扛的住，但是我无怨，因为我的罪孽是实实在在的。啊！不说那可怕的了，说我想说的话吧？”他看过俩位志愿者，就不管不顾的说开了：

“我是普通工人的后代，是一个穷孩子，按当时的形势我面临的是上山下乡，我可能一辈子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如果机会好一点，就能在父亲的企业招个工，沿袭着父亲的脚印走下去。或者找好理由留个城，让别人说没有无产阶级思想，参军招工都靠边站。不要说什么理想，什么抱负？能够平淡无味的过一生就是万幸。那是一个看不到前途的时期，突如一夜春风来，**的惊雷响彻云霄，教育上线了，我幸运的步入了大学的殿堂。我和成千上万的有志青年成为了能够讲理想，讲抱负的佼佼者。只是我没有洁身自好，耽误了大好年华。”

俩位志愿者是倾情的听着，他们看着饱含激情又满腔悲愤的张山，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天空渐渐飘下雨丝，一条金色彩虹从天边慢慢地伸了过来，极目远眺，彩虹连着的是一所乡村小学，是那所张山投资建厕所的小学。戴着红领巾的学生们高高地举着鲜花，呼唤着张山叔叔！张山激情的哭了，张开双臂让劲风将他托起，沿着金色的彩虹飞向乡村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