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赵蛋电话挂完，我匆匆要离去，村长要我和小黄留宿，他欲言又止，我也不方便留宿在村长家中，免得我婶婶又乱言我和村长怎样。哪料，回到供销社，大门贴了一个叉叉，供销社我是回不了了，我只好半夜敲开阿蛮阿姨家的门，求助一宿，那一宿也是伴着眼泪渡过的。阿蛮告诉我：村长临时组织的民兵应急队对上次偷盗内衣内裤的小偷也没查到什么结果。村中女性谈偷色变，就是晾晒的衣裳衣裤都得白天晚上看紧。

供销社那一带旧舍进行全面拆除，第二天，一大早开着铲车的正是阿发，只见他满脸杀气，好象破陋房子就是他手中的变形金刚底下不堪一击的破旧汽车，见什么砸什么，砸得他哇哇乱叫，好不神气，我在远处观望，大概他听到小黄的狗叫，拆到供销社那幢时，操作杆一摇，一个猛锺把我住的那间打得稀巴烂，墙体轰隆一声，迷濛灰尘散漫整个天空。小黄大声地吠叫，我跟它说，“小黄，看看，看了么，我们的房子被那小子砸了”，小黄仰头望我，象等待我的神思后一个点头，它准备一个疾跑过去迎战阿发。我摇着手指，摇着头告诉，“小黄，你是斗不过他的，它会把你压扁”小黄听出我的话，摇头晃脑，尾巴打得更猛，狂吠的声音从远处传到阿发的耳朵，这小子居然开着铲车，嘶着喊叫，“刘翠儿，你惨了，你连住地方都没有了，哈哈哈，哈哈哈”

“死阿发，丑阿发，你以为你有本事，你不就是包玉刚手下的一头狗吗，你比我家小黄还不如，小黄还忠心耿耿听我的话；你一个奴才相，一个穷酸刻薄的女人叫你去干嘛，你就干嘛，还要想杀我小黄，村长有给你奖一千，你做梦去吧！”

“哟，刘翠儿，你还挺厉害滴，难怪婶婶都怕你”

“谁怕谁，你去问她，她过去对我做了什么好事，都是她一个脑一只手指挥，她不敢跟我对质。就你一个毛小子想伤我小黄一根毫毛，你有本事不？也不看看什么狗，告诉你呗，小子，它是跟过抗战老人十年的狼狗，不是你眼中想杀就杀得了的食肉狗。”

“哟，看你口沫唾飞的，你连房都没有，敢跟我叫嚣。哼哼，你婶婶我叫嫂子，嫂子吩咐我就去，怎么地，杀你小黄，嘿嘿，刘翠儿，你今天睡大街喽，睡大街的人没资格跟我狂喧。”

阿发一个掉头就把我们甩了，还横着他的得意相，唱着，“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后面扬起一阵灰尘，把我和小黄呛得直咳嗽，小黄整个躯体拉直，对着阿发一阵狂吠。我抱着小黄，不让它发声，“走，走，小黄，吠什么呀，省点力气，下次他敢欺侮我们，把它的衣服扯下来”

前段小黄扯婶婶的鞋子，把她摔到臭水沟里，我生一计，“死阿发，下次让你掉粪坑里”灰尘散去，我把小黄放开，它喷嚏一出，　洒到我全身。我揉着它脖子，“小黄，翠儿要发财了。”它愣愣看着我，一个直立，趴到我身上，用它的长舌舔个没完，好象我就是那个大碗。

我带着它回到原地，都是碎片瓦砾，没有留存，幸好我的缝纫机抬得快，要不然，要不然，连糊口的工具都没有，我和小黄就要面临饿肚子的可能。

原来摆摊的地方，都是碎片，路也被堵住了，没有人再走，唉，我叹口气，望着灰蒙蒙天，以及老桥，我小时和赵蛋常经过的一座石桥，我常称的小桥流水人家，上学的时光一转眼不见了。桥下水渍稀少，垃圾遍地，许多废弃的工地上遗留的垃圾都被倾倒在那里。

我下个目的地，带小黄越过山的那一面，那一面是农田，我想最重要的找个地方安全夜宿，小黄在路口扒一个地方，做一个睡觉姿势，我告诉它，“你可以，我不能，我是女孩子”它汪了几声，我继续说，“翠儿是女孩子，还记得上次在我们家半夜鬼现的影吗？要被他看到，会被劫色的”后来我又告诉它，“不过，你不懂，什么叫劫色，人家村长组建的民兵应急队都没找到色贼，我睡在路上不是送己上门吗？小黄，你跟着我受苦，我明白，可你为什么不跟有钱人嘞？”小黄好似听懂了，它愿意跟我去寻找新的房子，我们要找的一个新家：桥洞里。翻过小山，有一个桥洞，那里冬暖夏凉。

缝纫机我暂时放在阿蛮家里，爬山背不动，卸下包袱。我和小黄竞赛，却发现月亮湾的沙滩许多人在拉撒，我一个劲地狂奔，“小黄，我们找到发财的路子了。你瞧瞧，我们的鱼啊，卖鱼好么，卖不了的我们做鱼羹；鱼菜，烤鱼，有我在，小黄，你饿不倒肚子的”

晚霞中透过的光圈，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山之巅，我们跳跃着，分明我喜欢月亮湾，它资源丰富，风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