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海江恋爱

黄昏时分，李海江和付丽梅在林子里散步。

付丽梅长相惠外秀中，妩媚动人，皮肤细嫩，不胖不瘦，身材匀称，体态轻盈，在女人中属于上中等个头儿。又识文断字，学了一手医术，言行举止端庄娴雅，温柔体贴，不知不觉间总是透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在战士中间很有人缘，被很多战士称作才女、美女，更多的战士还把她称作女神。有的战士负伤后，都愿意找点理由让付丽梅来亲自给处置伤口。有的伤员在别的医护人员处置伤口时疼痛难忍，大喊大叫。付丽梅身着白大褂一出现在眼前，顿时就偃旗息鼓，喊叫声也就销声匿迹了。

付丽梅红着脸儿，低着头说：“师长都跟你说啥了？”

李海江腼腆地说：“师长说你很优秀，说我别不知道咋回事儿，说咱们俩处对象是我高攀你。”

付丽梅说：“你说是不是高攀？”

李海江说：“我承认是高攀。”

付丽梅笑着说：“你这个人，就是傻实惠，逗你玩儿呢。你是不知道，其实你比我优秀。”

李海江嘿嘿笑了。

李海江说：“我的爸爸妈妈如果知道我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对象，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等着打走了小鬼子，我带你回德顺，衣锦还乡，晃一晃我的那几个师兄弟。”

付丽梅扑哧一声笑了，说：“我又不是太阳和月亮，晃人家干啥？”

李海江说：“你在我的心里，就是太阳，就是月亮。见到了你，心里就亮堂。”

付丽梅说：“那见不到的时候是啥感觉？”

李海江说：“就感觉惦记你，就想见到你。见到你平平安安地我就放心了。”

付丽梅说：“我就那么重要吗？”

李海江说：“你对我当然很重要了。”

付丽梅说：“那你为啥以前跟师长说，你有娃娃亲了。”

李海江说：“我是认为，越是爱你，就越不能坑你。我们是战争中的军人，说不定哪天……”

付丽梅突然上前捂住李海江的嘴娇声说：“不兴你瞎说！”

李海江说：“那咱们就换个话题。你是咋出来当兵的？”

付丽梅说：“嗨呀，要说我出来当兵，还有点儿戏剧性呢。”

李海江说：“怎么个戏剧性？”

付丽梅说：“你乐意听？”

李海江说：“凡是你的事儿我都乐意听。”

付丽梅扑哧一声笑了，说道：“你这个小连长儿，可不一般，还挺会说话呢。”

李海江问道：“怎么有戏剧性了。”

付丽梅倚靠在一棵白桦树的树干上，李海江则心怀爱意地站在付丽梅的面前。

付丽梅说道：“我出生在镜泊湖西北的一个营子里，爸爸是个读书人，家境还好，我从小读书，也摆弄琴棋书画，左右邻居说我心灵手巧，相貌出众。父母对我管束很严，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如果有事非出去不可，必由妈妈亲自陪伴，寸步不离。九一八事变后，我就开始暗地里酝酿离家抗日。然而，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父母却打算把我许给一个在伪警察中当巡官的表哥。梦想让我将来衣食无忧，做个官太太。开始，我死活不同意，也不理表哥的上门纠缠。后来，我发现表哥带着驳壳枪，便起了携枪抗日的念头。于是，我就一改以前的冷漠态度，突然对表哥热情起来，还非让表哥教我打枪不可。表哥真以为我对他有了好感，于是就殷勤地教我瞄准、出枪，拆装、击发，还领我到山上实弹射击。一来二去，我居然就学会了使用驳壳枪。”

“那年的大年三十，表哥又来到我家，向爸爸妈妈打听同村的村民崔炳祥家的情况。我知道，崔炳祥参加了抗日队伍，身为伪军的表哥打听他家的情况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我就找了一个借口偷偷跑到崔家报信，崔炳祥的母亲一时没了主意，我就对她说：这样吧，等会儿咱们一起到部队找你儿子去。”

“我回到家里，跟没事似的高兴地陪着表哥在家过年守岁，半夜了，表哥有些困了，又抽了几口大烟，躺在炕上睡着了。我一看机会来了，轻手轻脚地掏出表哥的驳壳枪和所有的100来发子弹，悄悄地离开了家，叫上已经准备好的崔大娘和她的女儿连夜就离开了营子。”

“我们三个女人谁也不知道哪个地方有抗日队伍，只好边走边打听，历尽千辛万苦，走了整整七天，终于来到了一个叫做李家岭的地方找到了我的舅舅。舅舅看着我们三个狼狈不堪的女人，惊讶得他简直不敢相信其中有他漂亮的外甥女。”

“舅舅是个赶套子的，也就是做用马爬犁给木帮从山上往山下拉木头生意的，与各种队伍都有过接触，而且不久前抗日部队还曾在他家住过，来往山上山下对外界消息也非常灵通，可这时他刚刚听说崔炳祥被日本人抓去了。我一听，真是又急又累又伤心，我们三个当时就大哭起来。”

“就在我们忧心如焚，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个大雪人撩开门帘子走了进来。崔炳祥竟然站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三个女人立刻转忧为喜，崔大娘抱着崔炳祥喜极而泣。”

“原来，崔炳祥在一次战斗中被日本人抓去后，一直寻找逃跑的机会。有一天他利用日本看守让他倒马桶的机会，趁其不备，打倒两个卫兵，夺路而逃。跑到李家岭想请有过一面之交的我舅舅把他送到部队。没曾想竟与我们三人巧遇。于是我舅舅当夜套好爬犁，把我们四个人送出李家岭，在五道沟找到了部队。”

“到了队伍上，师长很照顾我，说我是文化人，是部队的宝贝疙瘩。随后就把我送过中苏边境，在一个苏联的军队医院学习了一年半。”

李海江听了付丽梅的述说，很有感概。李海江说：“我说你这个才女主意可真正啊，那你后来给家里捎信儿没有？”

付丽梅说：“有一天，我借着执行任务的机会，经过师长同意，回过家一次。爸爸妈妈已经把在外地的哥哥嫂子和孩子们都接回来了。当着我的哥哥嫂嫂，我表面上说为了躲避表哥，到奉天学医去了，将来就在那里工作了。暗地里我偷偷把真实情况告诉了爸爸妈妈。爸爸很开通，对我的行为也没过多的指责。反过来告诉我，表哥的驳壳枪被我偷走后，回到局子里没敢说实话，对长官瞎编了一通，就说喝醉酒以后躺在雪地里，不知道驳壳枪啥时候就没了。结果被局长罚鞭刑30鞭子，升官发财的梦想也破灭了。家里人都劝他别当那个汉奸了，可是他已经走火入魔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把全家人气得实在没有办法，都和他断绝了往来。后来，他在一次围剿抗日队伍的时候被打伤，伪警察们把他抬了回去，扔在日本人的医院里就不管了，也没有安排护理。后来伤势严重，感染化脓，引起败血症死了。”

李海江带队，30名特战排指战员牵着马，带着武器弹药、给养和拆卸开的摩托车行军。

特战排来到了老虎洞，李海江和赵长江领着大家制作安装了两排整齐的床铺和30个小木凳、一块大黑板，赵长海重新盘了炉灶。

虎娃带着两个战士点着松明火把探查老虎洞的出口和水源。

虎娃向李海江报告说：“报告连长,发现这个出口位于洞的纵深约200米的上方，而且经过简单整修，人员完全可以出入。只是曲径通幽，螺旋回转，进去后弄不好就会迷失方向。”

李海江出个主意：“你把一根绳的绳头固定在大厅里，然后把绳子顺着捷径拉到出口再固定。这样，谁走都不会迷失方向了。

虎娃说：“对了，我咋就没想到呢。”

李海江带着虎娃、小顺子、小莲子还到老虎洞周边地区详细查看了地形、地貌，研究了岗哨设置的具**置和报警方法，勾画了一张卧虎山地区的地图。

赵长海、赵长江还领着战士们在老虎洞的洞口前的密林里平整出一块小操场，挖了一个宽宽绰绰的地窨子，制作了必要的单杠、双杠、石头哑铃、石头举重杠铃等土法训练器材。

在山洞里，虎娃给特战排全体战士讲了第一课。

虎娃说：“同志们，我给大家讲第一课，题目就是采撷山野菜。大家知道，我们是在没有后勤补给的条件下生存、作战的。我们作为特战部队，遇到艰难困苦的情况比较多，为了提高我们部队的野战生存能力，一定要掌握采撷山野菜的知识。准确地说，山菜是指生长在坡度较高的大山中树上或树下的可吃的植物，比如树枝上的刺嫩芽、五加叶等。树下的猴腿、蕨菜、燕尾、花尖子等。而野菜是指生长在地势较为平坦的旷野里的苋麻菜、婆婆丁、老山芹、黄花、鸭嘴儿、兰花菜等。据我的爷爷奶奶说，小兴安岭的山野菜不下几十种。为了生存，咱们一定要熟知各种山野菜的生长习性特点。蕨菜、猴腿一般都生在高山坳里的潮湿地方。老山芹、柳蒿芽长在丘陵里。”

有个战士问：“排长，咱们啥时候去打猎呀？”

虎娃接着讲：“打猎是另外一课的内容，过几天我们就会安排。采撷山野菜时大家要格外注意两点：一是提防林虱，也叫草爬子。这东西虽然只有米粒大小，却邪乎的很。它专拣人身体的旮旯犄角隐秘处叮咬，有时叮上人毫无知觉，只能任着它趴卧在那里**人血。等发现它时，它的小脑袋已经深深地嵌入肉里了，拔都拔不出。要是劲使大了，它的头就留在里面了，阴天下雨就刺痒。更要命的是它们中的一种，虽然很少，可一但被它叮上了，就遭殃了，治疗不及时，重的丧命，轻的半身不遂。所以，采撷山野菜以后，千万找个地儿好生检查一下，抖落干净它。二是提防弄混了山野菜和有毒植物。老山芹外形几乎和走马芹没啥差别,只是叶片上多了些白色的绒毛。但走马芹可万万不能吃，它可有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