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索黄金飞刀降恶棍 截药品机枪扫日军（1）

听大哥让她嫁人，赵雪梅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不赶走日本鬼子，我是不会嫁人的。”

赵尽忠两手一摊，说：“我的霍大女将军，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在大哥这儿碰了壁，赵雪梅只好去找母亲。赵家一向是男人管钱，女人用钱时现管男人要，除了零花钱外，连个梯己钱都没有。赵雪梅找母亲要钱，母亲也拿不出来。母亲心疼女儿，不忍让她为难，便把自己的金戒子给了赵雪梅。

另外几个干部的募捐工作进行得也不顺利，总共只募到二十几块大洋。赵雪梅把金戒子变卖，连同二十几块大洋一起，先救助大王庄的群众，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

下午四点多钟，鲁建平、春柳、春桃和冯卫苏带人出发，去九纹龙的家。九纹龙家在东城，同和祥绸缎庄在西城，离得比较远，所以他们早早地就动了身。老周怕他们等得时间太长肚子饿，给鲁建平、春柳和春桃每人买了四个大肉包子带上。

也幸亏他们行动得比较早，九纹龙通常都是在馆子里吃晚饭，吃完晚饭才回家，一般就七八点钟了，有时候还会去赌场玩两把，回家的时间就更晚。今天他有点事，没吃晚饭就回家。春柳、春桃每人挎着半篮子核桃，鲁建平挑着一担柴，在九纹龙家门口附近刚等了不到十分钟，负责在街东口放哨的战士就从他们身边走过，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春柳和春桃把篮子放在墙角，站起身往东走，鲁建平挑着柴跟在她们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离街东口还有百十米远，就见一群人拐到这条街上来。

春柳和春桃迎上去，双双抱拳施礼，齐声问道：“对面可是龙爷？”

一个喽啰模样的人指着被众人簇拥着的一个粗大汉子说：“这就是我家龙爷，你们是什么人？”

春柳和春桃不再答话，左手一甩，四把飞刀射向九纹龙上下两路。春柳的两把飞刀分射九纹龙的双腿，春桃的两把飞刀直射九纹龙的肩窝。春桃同时发两把飞刀射两个目标时没有准头，但两飞刀同射一个目标还是没问题的。

九纹龙确实不是白给的，春柳和春桃的动作快，他的动作更快。他看见对面走来两个大姑娘，虽然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可多年在道上混积累下的经验让他本能地警觉起来。春柳和春桃的左手刚一动，他就觉得不妙，右脚用力一蹬，身体“嘀溜溜儿”转了一圈儿。四把飞刀从他身旁飞过，射中两个跟在九纹龙身后的喽啰。

春柳和春桃早已做好一击不中的准备，九纹龙刚转过身，她们右手的飞刀就出了手。九纹龙武功再高，也躲不过这样的连续攻击，两条大腿和右肩肩窝被飞刀击中，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几个喽啰一看老大遭人暗算，怪叫着冲向春柳和春桃。春柳、春桃连发飞刀，几个喽啰刚冲出一两步，每人大腿上就都中了一把飞刀。

鲁建平见春柳、春桃动了手，把两捆柴一甩，抡着扁担就冲了上来。等他赶到近前时，十来个流氓已经全都倒在地上。鲁建平一脚踩住九纹龙的胸膛，把扁担顶在他喉咙上，喝问道：“你就是九纹龙？”

九纹龙作恶多端，结怨甚众，以为是哪个仇家前来报复，吓得魂飞魄丧：“是、是，哦，不是、不是，在下不敢称龙，好汉才是龙是虎。”

鲁建平轻蔑地说：“我看你也不像什么九纹龙，应该叫九蚊虫。”

九纹龙连连点头：“好汉说得是，说得是，我是虫，是小小的虫。请问好汉是哪条道儿上的？”

鲁建平没理他，继续问：“听人家说你号称打遍保定无敌手，有这回事吗？”

九纹龙说：“没有、没有，这都是他们瞎说的，好汉才是打遍保定无敌手。”

鲁建平喝道：“胡说，什么打遍保定无敌手。我们兄妹三人有个名号，叫雌雄三侠，这几年在北平、天津一带闯荡江湖，也混打出一些名声，人称打遍平津无敌手。现在日本人来了，我们兄妹的日子不好过了，就想回老家碰碰运气，刚一回来就听说你是保定府的一霸，还搞了个什么青龙帮。呸，不知羞耻的东西，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自称老大？”

九纹龙说：“不敢，不敢，以前我是山中无老虎，**称大王，现在老虎来了，我这只小**情愿让位，情愿让位。”

鲁建平笑笑说：“算你还识像。给你两条路，你任选一条。第一条，我把你弄死，占了你的青龙帮；第二条，你把青龙帮老大的位子让给我坐，你当老四。不过我们不会总在保定城里待着，这个小地方我们住不习惯，还是喜欢北平。平时呢，帮里的事还由你管，我们兄妹缺钱花了就来帮里取。你选哪一条？”

九纹龙赶紧说：“我选第二条，选第二条。”

鲁建平点点头：“那就让你的手下快去拿钱，先拿……五十条黄鱼吧，明天我们就准备回北平了。”

九纹龙冲着坐在地上的喽啰喊：“快去，让二爷拿五十条黄鱼出来。”

一个受伤较轻的喽啰一瘸一拐地走回青龙帮，不一会儿，从青龙帮里拥出来一大群人，把鲁建平三人围在核心。为首的一人骂道：“哪里来的杂种，竟敢在青龙帮的地面儿上撒野，不想活啦。赶快把我们大爷放了，不然把你们撕碎了喂狗。”

鲁建平把扁担头往前一送，说：“看来你的手下对你还挺忠诚的，这是不服我们兄妹呀。”

九纹龙被扁担头儿顶得一阵气塞，连连咳嗽几声，大声喊道：“**，不许撒野，我已经把老大的位子让给这位好汉了。从现在开始，我是老四，你是老五。快去给老大拿五十条黄鱼，不得有误。”

鲁建平把手一摆：“慢着，我做事从来让人心服口服，我看你这位二爷心里还不服哇。你们回头看看。”

喽啰们回过头，见两边大街上各有十几个人走过来，顿时傻了眼。

鲁建平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轻易认输。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兄妹在平津一带也有一群兄弟，我们也有个名号，叫斩龙帮。你们不是青龙帮，我们是专门杀你们的。”

青龙帮的**“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哀求道：“好汉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回小的心服口服了，好汉有什么吩咐，小的全都照办。”

鲁建平哼了一声，说：“早这样不就得了吗？我有三个吩咐：第一，青龙帮从现在起改名斩龙帮，就算斩龙帮的保定分坛。九纹龙任坛主，你任副坛主；第二，保定分坛的收入三七开，三成归总坛，七成归分坛；第三，马上去给我拿五十条黄鱼，算是青龙帮加入斩龙帮的晋见礼。”

九纹龙叫道：“属下谨遵总坛主的旨意。**，快去拿五十条黄鱼来给总坛主。”

回到同和祥绸缎庄，鲁建平把经过跟大家说了一遍，大家都忍不住大笑一场。冯卫苏既钦佩春柳、春桃的功夫，又赞赏鲁建平的机辩，诚心实意地向他们表示感谢，并且为此前对他们的不礼貌表示道歉。春桃这口气顺过来了，不再跟冯卫苏计较。

心里一高兴，春柳灵光闪现，冒出一个新主意：“我们有位同志被鬼子抓了，我们去鬼子医院，本来是想把宪兵队小队长劫出来，跟黑田换人，没想到劫出来的是王**。现在我们还没想出别的办法营救我们的同志。我刚刚想出个主意，咱们不是要截鬼子的药品吗？就用这批药品去换我们的同志。”

听了这句话，众人都没搭茬儿，倒是春桃先开了口：“用药品换人当然可以，不过把这么多药都还给鬼子岂不是太可惜了。军区医院还等着这些药呢。”春桃说出了大家的想法，众人一起看着春柳。

春柳笑道：“我哪能连这点事都想不到？当然不能真的把抢来的药还给鬼子。咱们不是有一批假药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大家顿时醒悟过来，纷纷称赞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白琳拉着春柳的手说：“你可真聪明，连这么好的主意都能想出来。用假药换人，一方面可以救出同志，另一方面还能耽误鬼子的事，说不定有些鬼子伤兵会因此丧命呢。”

第二天，老周带来消息，运送药品的情况已经查清，三日后上午八点从保定出发，总共是三辆车，有两个班的鬼子押车。经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中间的车拉药品，前后两辆车各拉一个班的鬼子。按照通常的情况，前后两辆车上应该各有一挺轻机枪。

次日，熟悉地形的同志来到保定，众人一起研究作战方案。

从保定到顺安是一马平川，公路两边连可以隐蔽的沟沟坎坎都没有。

冯卫苏问：“有没有青纱帐？”

当地的同志摇摇头说：“鬼子就是害怕我们利用青纱帐打伏击，公路两侧一百米范围内不允许种高秆庄稼。”

这一来冯卫苏也犯了难，他是打过不少伏击战，可是每次都是有地利可资利用，在无遮无拦的大平原上打伏击战，对他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众人沉默起来，过了半晌，还是春柳先开了口：“哪个地方的青纱帐离公路最近呢？”

当地的同志说：“大石桥镇东边倒是有个地方，公路两边一百米左右都是大片的高梁地。老百姓把高梁穗都收了，秆儿还留着，为的就是方便咱们的同志活动。不过这个地方离大石桥镇只有十来里路，离顺安县城也就十几里。大石桥镇可是住着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两个中队的伪军，有三百多人呢。”

冯卫苏说：“看起来这一仗最关键的是要速战速决，十分钟以内必须解决战斗。我担心的是，战斗打响后，如果不能把大部分鬼子消灭在车上，让他们有机会下车寻找掩体，战斗就有可能僵持起来。我们绝对不能低估鬼子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我们最好能埋伏在离公路三四十米远地方，战斗一打响，我们甩一通手榴弹，不等鬼子下车，就炸死他一大半，剩下的就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