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小武士小豆

“巴噶”无知少年跳到众人当中，拔出了腰间武士刀，点花文犀的方向手不住的乱颤“你到底是谁，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编造了这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来骗我，我父亲没有死，恬恬也没有死，是你们，你们信口胡言，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所有这一切是一个单纯的十六岁少年无法所无法承受的，可能就是大人也无法接受，花田小豆近乎癫狂，拿着刀胡乱的转着圈子指向在场的每个人，脚下步态凌乱。

众人都厉声呵斥，项妃更是站到花文犀身前，指着花田小豆“小畜生，快放下刀，不然叫你好看”

“我杀了你”疯狂的小豆恼羞成怒，双手握刀奔着项妃劈来。

而项妃的反应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质疑和惊讶，几乎觉察不到闪躲，她用最细小的动作，最短的时间，避让开刀锋，也就眨眼的功夫，再看时项妃已经侧身而立左手握住了花田小豆攥着刀的双手，武士刀在项妃身前稳稳的被定住。

“想杀我，你还不够级别，小畜生，好生无礼，怎么说你也姓半个花，面前这我家先生是花氏族人的大秀才，还不快快见礼”

花田小豆扯了扯手没有扯动，两眼怒视着花文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骗我”

“保定学府大秀才，百科大学问花文犀老师是也”花文犀上前一步“我想你在上学时期的伪名应该是叫花小豆吧，我们是同一族人啊”

“好女气，我叫的田豆，与你无干，为什么要冒充我大伯”小豆还在使劲拽着。

“那还用问，你们日本人不但毁了你的前程，也害我国民，我们这样做，当然是为了打鬼子了，日军大兵压近，我们这些人没有正面匹敌的能力，只能在后边放放冷枪，于数万军队中，改变身份也是迫不得已”

“还老师，哪里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应该有不少学生被你虐待吧，只会在这里欺负小孩”

“呵呵”花文犀让项妃放开小豆，项妃握住小豆的手，将刀送入刀鞘，接着松开了手，花文犀拍了拍小豆的肩“你可不是一般的小孩，虽然个头不高，但十六岁了，你们日本好像男十八女十六就可以结婚了，你虽然不到十八岁，但是你杀过人，而且四条人命，这要说起来我俩同是奇葩少年呀，我花文犀五岁立志，八岁背书，十二岁就请不到能教我的私塾先生，被送到了国立高中，总是和一群比我年长几岁的人一同学习，德美俄三个外籍教员都十分喜欢我，因为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就能很好的和他们沟通，从十六岁起开始帮一些老师代课，直至今日执教已十三年，真乃奇才，而你，九岁漂洋异国，武功上一直沿练空手道和日本刀法，文采上也是两种语言，更难得的是你年龄小立志且坚，能忍耐多时为的就是报打架的仇，还一连屠杀四命，了不起呀”

小豆着实的不耐烦“你胡乱说些什么，你们支那人的性命，不值一文，略等民族，早就该杀，天生就该为我们所奴役，怎么能和我们相比”

“哎呀小豆你错了”花文犀摇头又摆手“我现在还是教师，而你这个年龄能由我教导算是占大便宜了，我今天就破破例 告诉你一些知识，民族是高贵还是略等咱们先不下定义，一个嗜血成性的民族首先不具备作为人的民族一说，只能算是群居的兽类，而如果说有高贵的话，那你们那里现存的能称之为高贵的地方很多就和我中华民族有着紧密的联系，一千多年前，大量的日本来华留学生即遣唐使、遣隋使，将先进的中华文明，包括汉语及汉字带到了日本。日本从此正式开始了使用文字记载语言的历史。而在唐朝时，很多中国人为中日两国人民的交流作出了贡献。高僧鉴真不畏艰险，渡日本讲授佛学理论，传播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促进了日本佛学、医学、建筑和雕塑水平的提高。还有你们的服装，也叫吴服这你该知道吧，所以说我们两国民族没有优略之分，如果有，那你们的优很多源自于我们”

“嘚啵嘚嘚啵嘚好烦啊你，我没功夫和你们理论，我要去找王恬恬”因为时间的推移，也因为理屈词穷，花田小豆平静了许多，更多了不耐烦。

“呦呵”花文犀笑了“中文了得呀，还会些口语，再者这也是我的外号，你既然知道了说明咱俩有缘，这要说起来那王恬恬的年纪也可算是我的学生，当老师麻，普天之下的学生都是我的弟子，这我两个弟子的事，我当然要主持公道，所以你和王恬恬的事我也一定要参与，先前我就说过，你没有资格去，因为你杀了人，杀了她的同胞，王恬恬是个善良的女孩，她连动粗都见不得，更见不得你这杀人凶手，她也不会见你，而在她眼里，你也不在是那个昔日在身后很舒服的距离就只是跟踪的男孩，那个害羞的小豆，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恶魔，所以我不能让你去，就在你杀人的同时，你就丧失了爱人的权力，只能接受正义的审判”

“你说什么，哈哈哈哈”小豆一阵的狂笑“审判，谁要审判，你，一个哄骗学生的冒充老师，你有资格，我要和你决斗”

花文犀摇摇头“哈哈你我文武不相投，我和王恬恬一样是见不得动粗的人，你可以和这里哪怕是女性比试功夫，但是要和我比，只能文比，我想你应该会下棋，我可以让你全部星位，而且我用盲棋”

小豆虽然单纯但并不是特别傻，围棋他只入门水平，什么定式技巧根本没记住，而且听刚才花文犀一通吹嘘，又看了看瓶子底的厚度，好像不是在造假，定是棋道高手，而除了这个瓶子底，竟然连身前女人都很轻易的将自己制住，看来功夫都不低，不能上他得当“谁有兴趣和你下棋，你们这些下等支那人，我凭什么要在这里和你们纠缠，我要去找王恬恬，那是我自己的事，于你们无关”说完转身欲走。

花鬟儿唐盛里等人又拦住了去路，小豆三突两突，每个方向总有人拦住去路，无奈何只得回头，一指花文犀“你个狗屁什么老师，你到底想怎样”

“要你接受正义的审判”

“就你们，你们几个人能代表正义，我呸”小豆轻蔑的看了看众人，众人还以严肃的眼神，小豆不得已的又说“好吧，不管怎么说我是身陷重围，你们打算怎样判”

“这就好办了”花文犀点点头“其实要说这案子并不难判，连杀四命，道理很简单，当然是以命抵命了”

“你说什么”花田小豆感到了一丝害怕。

“人命大如天，不管是哪个民族不管是哪个种族，生命诚可贵，只要是人类社会，人的生命都是第一原则，生命面前没有高低贵贱，没有亲情陌路，同样可贵”其实花文犀也有些遗憾“其实我跟你说小豆，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错，只要不殃及其他人性命，作为一个老师我都不会放弃你，只可惜你害了人命官司，我无能为力，放纵你是对生命的不公”

“少来假慈悲，你们想杀我”

花文犀摇摇头“错，是要你认罪伏法，我们这里所有人没有杀人的嗜好，也是因为你年龄小，所以你可以自己解决”

花田小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开玩笑，有谁会自己了断自己，哈哈”小豆笑的有些上不来气“还认罪伏法，我杀的是略等支那，他们该杀”

“顽固不化，什么略等民族，不是跟你说了半天吗，是人没有优略等级，只有文明程度，说到民族，我们除了比你们身材高些，还有远久的历史并曾经帮助过你们，除此之外，我穿上了你们的衣服，不也被你叫做大伯，我们没有区别，而一件衣服能区分出优略，那就太可笑了”

“不要提什么大伯，你这个骗子”

“哎”花文犀叹了口气，又指了指和服的花鬟儿和项妃“那你看看她们，你知道他们是中国人，可他们和你的家人，你家乡的人有什么区别”花文犀走到桌子前拿起前田苑子的照片“她们和你的母亲不是一样的都是可贵民族的女性吗”

花田小豆看了看妈妈的照片，又看了看花鬟儿和项妃，落魄的倒退了几步“不管怎样，我是绝对不会自杀的，我想家，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我要回家”

“我跟你说过，你杀了人，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怪只怪你受的反华理论，是这场侵略战争，丧失人性的侵略，有许多同样有着可贵生命的民族女性无辜的遭受了迫害，这其中也包括王恬恬，你杀了人，就等于和那些侵略者一样，不可饶恕”

“我要去见王恬恬，让我去见她，我要自己找到”

花文犀围着小豆来回的走“这又何苦呐，她已经不在了，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你没有杀人，还是平时学生装的样子，跑到她的家，你说她会是什么样子，学生装和带血的刀，多大的反差，如果她见到的是你以前的样子，你落难她相救，你尾随她也不怒，她不但善良且宽容，她能不出来见你吗，那后果将会怎样，你可以很好的保护她，因为语言，哪怕再拿起武士刀，也是为了保护心仪的女人，是真正的小武士，可是你没有这样做，首先选择了杀人，是你错过了机会，难道你到现在还不后悔吗，你只有已死谢罪，黄泉路上你可以追到她，说明是你自己以死了断，是悔过的表现，她才有可能原谅你”

花文犀靠的很近，几乎是在小豆耳边，几乎连说话时的**声都听得到，这**声让小豆感到窒息，他捂住双耳，他已经崩溃了，闭上眼睛发疯似的大喊“啊不要在嘚啵了，我，我跟你们拼了”

接着花田小豆再次想拔出刀，众人连忙上前拦阻，花文犀却摆了下手“且慢，不要管他”说完，花文犀拿起王恬恬的画像“难道你又要杀人吗，你看看她这双眼睛，善良慈悲中充满了幽怨和无奈，难道你要让她死不瞑目吗，难道你不该随她而去，好好的向她忏悔吗，只有你自己了断，才有脸去见她”

花田小豆稳住身，杀人时他完全没有感到愉悦，甚至什么感觉也没有，而此刻，看看自己手上的刀，再看看王恬恬画像的眼神，他做不到，那女孩连动粗都见不得，他做不到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再起杀念，他感觉手中的刀越来越沉重，最后竟然失手掉在了地上，接着，花田小豆也半跪在地上流下了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

在场的众人都感到非常的压抑，这孩子也是战争的受害者，而且他才十六岁，有着让人遗憾的经历，真的让人于心不忍。

半跪在地上的小豆，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胸口，他真的按着花文犀的思绪在想，想自己用平时的模样，跑到王恬恬的家，屋里屋外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在寻找，或许真的会有一个声音，一个有些怯懦但很好听的声音会回答他“救我，小豆，救我”，，，

过了一会，小豆擦了下眼泪，抬起头“我要象一个武士那样去死”

花文犀松了口气“敢于直面自己的不足，是武士最起码的条件，我答应你”

原来花文犀早就准备好，武士刨腹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很讲究的，短刀，水，毛巾等等。

花田小豆是真的想通了，这世间唯一让他感到愉悦的事情，就是默默的跟在那女孩身后，看那女孩回头笑，听那女孩哼着很好听的凤阳歌，这是一种不能割舍的舒服的感觉，小豆决定要去追寻这感觉，他跪坐在小长桌旁，从刀架上取下短刀，又看了看花文犀“你说自己是个老师，没有老师哄骗学生的，我这样一定能得到她的原谅吗”

“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让她自己来回答你”花文犀把画像放到了小豆面前。

说也奇怪，再看画像上的眼睛，却是有种信赖的目光，其实这是一种爱屋及乌的感觉，因为了解画中人的善良，也知道画中人讨厌杀戮，更知道画中人在杀人和悔过中的取舍，而小豆此刻在忘情之中，所以会有这种意想，他抬起头对花文犀说“你算个好老师，这次没有骗我”

花文犀扭过身躯不在看着小豆。

用水淋过短刀，再用毛巾擦拭，接着花田小豆把短刀对准了自己腹部，望着项妃“你们穿和服也很美，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谢谢，然后，为那些在浩劫中遭受迫害的，向王恬恬一样善良女孩，诚恳的道歉”说完，双手用力，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腹部“好痛，恬恬，我来了，作为一个武士，让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