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坦克驾驶教练场上尘土飞扬，坦克车的轰鸣震耳欲聋。被尘灰笼罩着的一辆辆坦克，正在场地上奔驰。

一辆BT-2型坦克一头扎进壕沟，又迅速地爬上土堤。自远方飞快地驶来，眼看快要冲到了一个30度的土坡前面，驾驶员没有减速，反而加足了马力。履带哗哗地响着，发动机好象一头咆哮着的怒兽，带动着战车轻快地冲上坡去，毫没有减速的坦克从坡上跃起，直向空中冲去，飞旋地钢履在空气中划动，好象给它添了一对翅膀，让钢铁坦克变成了一架贴地飞行的战斗机！

土坡前侧方整齐列队的十来个战士，同声发出了惊讶的叫喊。“嘭”然坠地的坦克，周身腾起一片烟土。但它好象一只跳下树的大山猫，抖了抖身上的毛般若无其事地短暂停滞了下，马达轰地发出一声吼，排气管吐出一口浓烟，坦克再次飞奔而去。

人们的惊叹声将队列后面站地几位军官吸引向这里，其中的一位金边领章里嵌着3颗红色菱形领花的高级首长，仔细观察着那辆坦克。望着这铁家伙敏捷地越过了场地中所有的障碍。首长满意地笑着喊道： “太棒了！”迅速转身对陪在自己旁边，同样职衔的另一位首长说：“格尔马诺维奇同志，您该给这个驾驶员奖赏，这家伙至少也要获得两周的休假。我们追过去，必须和他认识一下。”

几个人说着话，挥手招来两辆摩托车 ，跳上去追着那狂飙的坦克跑。 坦克乘员显然也发现了他们，转过一道急弯在离摩托队不远处停了下来。

炮塔的舱盖被推开从里面探出了一个戴皮坦克帽的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一个晒得黝黑的身着黑色连体工作服的军官双手用力麻利地从炮塔里撑出身来，他将手里执着的两面小彩旗掖进了皮带里，敏捷地跳下车跑到了首长们跟前立正敬礼后报告道：“坦克训练教员，别列夫大尉。请首长指示。”

“谁开的坦克？”首长问。

“教员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开的。我们的坦克组员正在向学员们进行克服障碍的演示训练。”

“他开得好，别列夫同志，你们的教学很成功。”首长由衷地称赞道。“您要努力使坦克手们都成为这样的能手。现在让我认识一下这个开“飞机”的家伙，我要亲自表彰他出色的驾驶技术。”

大尉高兴地扭头冲着坦克挥手叫喊：“瓦洛佳，出来吧！首长要见你！”

车首半开的装甲舱门一下被全部推开，从里面灵敏地钻出来了一个毛头小伙，他轻巧地跃出舱口，跑步来到了大家跟前，局促地举手向他们敬礼。

“啊哈！还是个东方小伙子！”满面堆笑的首长同志有些意外，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

“这是指挥系刚毕业的学员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铁流！来自中国，从小就在儿童院长大，是个孤儿！现在已经是个光荣的红军指挥员啦！”

学院的院长，军级格尔马诺维奇同志，一眼就认出了他，赶紧微笑着向首长介绍。

“不管你来自哪里，都是革命的好军人！你的驾驶技术很棒！所以我要当面嘉奖你一支钢笔和三天的休假，假期先欠着后面再让你们学院给你补。现在提前祝贺你，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同志！”

首长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支钢笔，爽快地递给了他并且还用力地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使劲地摇动了几下。

小伙子小心的拿着首长奖给自己的，显然很名贵的钢笔，他的脸上泛起了层激动地红晕。英姿飒爽地青年，向首长行了个军礼，大声回答：“为苏联服务！”

首长满意地转身对陪同他的格尔马诺维奇院长说：“应该把所有的坦克兵都培养成这样的能手。”

“困难不小，别尔津同志。不过我们会努力的。”

“现在，”首长同志对自己面前站着的，显得非常拘束地两个军人说，“让我们看看，您们还能干些什么。”

“是！” 别列夫和铁流转身跑回坦克。

铁流麻利地钻进驾驶舱，迅捷地启动了坦克，别列夫登上炮塔用手中彩色的小旗子向停在出发地的其他坦克发出了指示信号。三四辆坦克飞快地再次驶入了障碍物地带。

这些坦克都灵活地通过了许多复杂的障碍，行驶得极为平稳。同时它们的炮塔也左右晃动起来，不时地抓住短暂地停车瞬间发射着炮弹，间或的还响起一串串清脆的机枪声！

首长们一边观察坦克行驶，一边搜寻枪弹着靶的成绩。坦克兵们正在进行着射击训练。当然，可以明显地比较出来，还是铁流他们的车组表现的最出色。他们的枪炮射击水平跟驾驶技术一样好，军级指挥员高兴了，他的眉头越来越舒展。

“喂！格尔马诺维奇同志。把那个车组全部调给我吧！我那里就需要这样的好手！”

“不行！”院长干脆地回绝了。“别列夫就是我们这里的下蛋母鸡。那个小伙子也已经分配在我们学校当教员，人才哪里都需要呀！扬·卡尔洛维奇·别尔津同志，您不会做那种杀鸡取蛋的人吧！”

高级首长哈哈大笑着命令道：“让那个刚毕业的小鸡仔儿，去我那里实习和锻炼！没有经历过实战怎么能当好教员？依我看，只要参加完一场战斗，他的本事就足够当个连长了。如果能赶上打一场大仗或许立刻就能变成营长！”

“怎么！会打仗？现在？！” 格尔马诺维奇同志惊讶地问。

“没什么可奇怪的，国际形势并不乐观。我们的国家依旧面临着**的威胁和包围！史达林同志已经正式通知我即日就去西班牙。法西斯势力很猖獗，我们需要组织最好的志愿者去帮助那里的革命同志。”首长叹了口气。

“要督促年青人们加紧训练，利用每一分钟进行驾驶。”他提高声音吩咐说。

“否则任何偶然性都会使我们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