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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我不是间谍

小说:我不是间谍 作者:祁连岫云 更新时间:2015/7/17 11:28:40

飞飞旅行一回来就收到了国税局冻结帐号的通知,然而麻烦还不仅如此,在收到冻结通知的当晚,忽然有两位FBI的调查员登门造访,向她下达了约谈通知。倒霉事接踵而至,无疑都是那笔生意惹的祸。

这天早晨,飞飞按照与FBI事先的约定来到了约谈地点。看看时间还早,想起路上看到的离这里很近的一家星吧克,便开车转回去买咖啡。走进小店,里面人不多。在她排队等候的时候,不经意中看到店外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两位带着太阳镜的女人,一个是亚裔,另一个是美国人,她们围坐在遮阳伞下的小圆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轻声交谈着。只见她们时而脑袋凑到一起低语,时而轻松地笑着,那样子显得神秘而又亲切。

这两个人一下子吸引了飞飞的注意力,因为她从那位亚裔女子的衣着、身材、发型和动作中认出那是自己的密友子钧,飞飞对子钧太熟悉了。可是那位美国女人她并不认识,这让她心里有点纳罕,子钧什么时候交了一个美国朋友?怎么从未听她提起过?见她们叽叽咕咕地说着悄悄话,加上自己有约在后,飞飞没有过去打扰她们,买完咖啡便径直向约谈地点而去。

这是一个坐落在公园里的餐厅,上午没有什么客人。飞飞进来后,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一边喝咖啡,一边等人。就在离约谈时间还差五分钟的时候,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出现在门口。飞飞心里一惊,这不是刚才与子钧叽叽咕咕的那位美国女人吗?只见她摘下太阳镜,把整个餐厅扫视了一圈后,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走过来。不用说她是前来跟自己谈话的FBI的人。飞飞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FBI的特工玛丽。玛丽走到飞飞身边,先把自己的证件亮给飞飞,然后两人礼貌地握了握手。简短的寒暄之后,玛丽把飞飞带到一张靠窗的桌前。落座后,飞飞不经意间向窗外看了看,她发现窗外的景色有些眼熟,以前似乎来过这里……沉思片刻,她想起来了,这是川军、韦军和她与韦军的朋友第一次谈那笔倒霉生意的地方。她忽然明白了玛丽约她来到这里的用意,这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震慑。果然玛丽的问题就从她们的生意开始了……

与玛丽谈话之后,飞飞感到很压抑。玛丽不是普通人,她代表着强大的国家机器。这是飞飞第一次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站在滚滚而来的国家机器对面,她开始反省自己,虽然并不觉得做错了什么,却因对美国的法律不甚了解而对自己的行为缺乏信心。她越想心里越没底,越想越感到莫名的忐忑不安。

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为何飞飞眼前总是晃动着子钧和玛丽亲切交谈的场景,她不断地在心里问自己,玛丽与子钧究竟是什么关系?接下来她又想到了那张纸条,心想FBI那么机密的事情子钧怎么会知道?莫非她是……她不敢想下去,她一直把子钧视为知己和最好的朋友。飞飞心里烦闷得好像堵着东西,她好想找个人说说,给她出出主意,可是她的大航是个十足的书呆子,除了自己的业务,什么都不懂。这时她想到了川军,她知道他也遭到了调查。她拿出手机,刚要给川军拨,转念一想电话可能已被监听。干脆到他家去。想到这儿,飞飞调转车头,径直向川军家开去。

当飞飞在川军家见到他的时候,她惊异地发现他脸上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居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愁云和焦躁的情绪。见到飞飞,川军第一句话就问:“你的帐号被冻结了吗?”飞飞点点头。川军瞪着一对凶狠的鱼眼睛又问:“FBI约谈你了吗?”飞飞神情严肃地说:“刚谈完。想必FBI也与你接触了。”川军像被霜打了一般,说:“是呀,如出一辙……都是韦军那几个破东西惹的祸,我一开始就觉得不行,他执意要做,我要是坚持不做就好了。现在可好,FBI死盯着咱们,那笔生意不做了都不行……你说那帮孙子干嘛对咱们这么不依不饶的?”说完,眼睛直盯着飞飞,眼神中充满了探寻的意味。见川军比自己还紧张,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飞飞生硬地开玩笑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又没写着你的答案。我还要问你呢……”川军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咱们哪里出了差错?”飞飞笑了笑,欲言又止,她在心里掂量着要不要把看见子钧和FBI女特工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他。

川军看出飞飞心中有事,他问:“你想什么呢?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什么事你可不能瞒着我。”见飞飞还是不说,他进一步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有什么直觉?你们女人的直觉有时比男人的判断还准。”“好吧……”飞飞答应着,但心里依然有些惴惴不安。子钧毕竟是她的闺中密友,算来近二十年的交情,而川军又是一点就炸的脾气……思来想去,她别无他人可说,况且这事涉及到川军。飞飞先给川军打预防针说:“我跟你说件事,但你听后要冷静,不要动不动就把你们‘联动’的鲁莽劲儿端出来,我们需要的不再是打打杀杀,是正确的判断。”“哎呀,你要急死人了,我都这个年纪了,心里还能没数……快说,发生了什么?”飞飞神秘地说:“你猜,刚才我看到什么了?”川军说:“我还没过见你这么腻腻歪歪的呢……我到哪儿猜去?快说!”“我在一家星巴克门外看见子钧和FBI的特工有说有笑的,那样子好像挺近乎的……”飞飞终于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川军瞪着大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想起来了,那天在你家聚会的时候,韦军跟她嘀嘀咕咕吹了半天牛,我好像听到他跟子钧说走第三国什么的……”飞飞心情沉重地说:“你也觉得子钧有问题?可我还无法解释她为什么要偷偷给我送纸条?若不是她的纸条,我们一准上钩,被FBI拿住铁证。”

川军想了想:“我觉得非她没有别人。从时间上看,在她参加我们的沙龙聚会之前我们的生意都是好好的,她一来就出问题;另外就是你说的,她怎么知道FBI那么机密的行动?除非她是局内人。至于她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想你们毕竟是好朋友,她又是你一手帮忙办来的,也许最后一刻良心发现,或者……”川军没有说完,见飞飞满脸愁容地看着自己,便反问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飞飞依然看着他没有说话,川军自问自答道:“这叫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或者就是FBI要为她立牌坊。”飞飞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立什么牌坊?有那个必要吗?”“你想呀,FBI对你我了解的那么清楚,显然他们早就盯上了我们,为什么早不抓晚不抓,偏偏要在子钧递了纸条之后来抓我们?或许子钧就是卧底。”说到这儿川军叹息一声,“走着瞧,后面的麻烦够咱们喝一壶的。国内挣的钱有谁拿到美国来上税?现在你我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飞飞觉得川军说得有道理,想到目前的处境,她喃喃道:“若真是这样,出卖朋友也太可恨了。唉……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呀。”川军说:“那天你不是还说杀熟风也吹到这里来了吗,这就叫杀熟。我们应当找她问问,听听她的解释,一听就能听出个八九不离十来。若真是她背后捅刀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除了老婆,从来没有打过女人,但对内奸除外。”飞飞阻止道:“你别添乱了,你要是在这儿闯了祸,可谁也帮不了你,搞不好还节外生枝给家里人惹麻烦,让大家为你操心。还是我去吧,她是我的朋友,若真是她害咱们,就算得个教训吧。总之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从川军家出来,飞飞感到好压抑,她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个性,她要立刻搞个明白,搬掉压在心上的这块大石头。于是她立刻联系子钧,说有急事要见她,并用玛丽的办法,把子钧约到她和玛丽密谈的那家星巴克。当子钧赶到咖啡店时,飞飞已经先她而到,买了两杯咖啡放在子钧和玛丽谈话时的那张桌子上,敲着二郎腿,一边抿着滚烫的咖啡,一边等着她。飞飞要用特工对待自己的办法来回敬子钧。

这时云层压得很低,天空阴沉沉的似要下雨。子钧兴冲冲地走过来,仰头看看天空说:“要下雨了,到里面去吧……”飞飞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拿起她给子钧买的咖啡递给她:“这是你喜欢的‘打铁’……”子钧见飞飞一脸不快的样子,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说:“什么事这么急,非要现在说不可?”飞飞问:“你从办公室来吗?” 子钧盯着飞飞,有些奇怪地问道:“是呀……你怎么啦?脸色这样难看。”飞飞招呼她坐下,然后说:“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这里吗?”子钧不解地问:“你不是说有急事吗?”说完干笑了两声。飞飞说:“好好想想……要不要我提个醒?”子钧说:“不知道你葫芦里是什么药。”飞飞说:“今天上午你在这里……”子钧恍若大悟,她说:“上午一个熟人约我在这里聊了一会儿。”飞飞阴阳怪气地问:“熟人?你还有美国熟人?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刚才还没说完呢,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见飞飞看着自己,子钧坐下,手捂着嘴,头凑近飞飞的耳朵说:“她是FBI的特工,我们见过几次了。”飞飞冷冷地问:“那你们今天都谈了什么?是交换情报吗?”子钧笑了笑说:“开什么玩笑,她在调查我。”飞飞紧跟一句:“是不是也在向你调查你的朋友,比如,我?”听了这话,加上飞飞阴沉的态度,子钧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肃性。她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地回答道:“当然包括你,她想知道我和你们最近做什么生意?在你们旅行之前我为什么去见你?”飞飞说:“我看你们谈得挺近乎的。” 子钧说:“打过几次交道,不过是表面的礼貌罢了。”“那好,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找你想问几个问题。”说着,她看看四周的人,“这里人多,走,到那边的公园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不远处的公园。大概是阴天的缘故,公园里不见游人。飞飞找了个凉棚下的石凳坐下。这是一个暖冬,石凳旁的玉兰竟花开满树,仿佛生物钟发生了紊乱,本该冬季收敛,它却反季节绽放。不是应季的绽放看上去总有一种病态的感觉,新芽嫩叶掺杂在枯叶中,怎么看都怪怪的有点诡谲。

子钧走过去,看看树上皱皱巴巴的玉兰花瓣说:“这个季节玉兰怎么开了?反季节开花让我想起《红楼梦》中的晴雯……”她转头看着飞飞,想通过闲话缓解一下紧绷的气氛。“不知这是哪路花神在和现世情种调情?要不就是地震预报,科学家早就预言了,咱们这儿在未来三十年会来一次大地震,动物和植物的怪异表现往往就是地震的前奏。”见飞飞不笑,也不语,子钧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飞飞站起来,走到子钧身边说:“你知道吗,我和川军的帐号被封了……”子钧惊叹道:“什么?”飞飞说:“还不止这样,FBI分别约谈了我们,我们被他们盯上了。做国际贸易的外国人,有几个经得住查账,海外收入那么复杂……幸亏那天你没去墨西哥。唉,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们在劫难逃了。”见子钧愣愣地看着自己,飞飞坐回到石凳,接着说:“那天多亏你送来的纸条,否则就不止是查账的事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消息的?”听飞飞这样一说,子钧心里轻松了许多,心想就这事呀,她得意地笑笑说:“这你就别问了,没出事就行了……”飞飞坚持道:“不,这对我很重要。”子钧也坐回石凳,认真地说:“你们没出大事才是重要的,至于谁告诉我的有那么重要吗?”飞飞不置可否地说:“当然。”子钧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说:“人家不让我说。”飞飞有些生气,带着揶揄的口气问:“谁不让你说?是那个与你谈话的特工?还是你的组织?”听了这话,尤其是飞飞的口气让子钧意识到这里有误解。她说:“别那么夸张,我郑重地告诉你,透露消息的人不是特工,也不是组织,他的目的是保护你们。”飞飞紧追:“这个人是谁?我们如果还是朋友,你要告诉我。”

子钧愣了,她看着飞飞,刚想说,却欲言又止。见子钧张口结舌的样子,飞飞想起川军的话,不禁火从心起,忽地站起来,指着子钧吼道:“什么人让你不惜我们二十年的交情?我看是不好说吧?大概是FBI告诉你的,你是他们的同伙。”子钧被飞飞的吼声惊呆了,她也站起来,看着飞飞愤怒的眼睛,委屈地说:“你怎么了?我送纸条给你是……是怕你……”不等子钧说完,飞飞说:“你怕我什么?难道你真是他们的人?是卧底?是间谍?你若不是,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是谁向你透露了消息?”说到这儿,飞飞近乎哀求地说:“你就告诉我吧,只有知道了实情我们才好决定对策。”子钧说:“实情是你们没有落入陷阱……你就别问了,我不能说出消息来源。”飞飞恳切地说:“他们并没有放过我们呀?告诉我,我一定守口如瓶……?”子钧看着飞飞,思考了一下,执拗地说:“飞飞,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我非常珍惜我们的友谊,这点你应当了解我。相信我,没有做一点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不过请你原谅,既然我答应了人家,就要信守承诺,这是做人的原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飞飞失望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子钧依然不松口,可见事情的背后并不简单。她无言地看着子钧,想起这些年她们交往的一幕幕,再联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不由得眼睛一红,落下泪来。她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想到你会做间谍……”子钧张了张嘴,却依然没有说话。见此,飞飞把心一横,轻蔑地说:“你知道川军怎么说你吗?”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然后用几乎是怒吼的声音说:“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我真是瞎了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说完,转身决绝地离子钧而去。

飞飞的话像刀子一样剜着子钧的心,她看着飞飞毅然离去的背影,想起来到美国后飞飞像大姐姐般的呵护和照顾,子钧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她痛苦和委屈地对着飞飞的背影大声呼唤道:“我不是间谍,我是你的朋友……”这时天上淅淅沥沥地飘下雨来,子钧的呼喊伴着雨打落叶的沙沙声在公园的上空回荡着。然而飞飞没有回头,子钧眼巴巴地望着那同样痛苦的身影向前移动着,直到消失在越来越密的雨幕中。

在返回公司的路上,子钧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刚才的一幕,飞飞离去的背影始终在她眼前晃动着挥之不去,眼泪一次次模糊了视线。忽然子钧发现差点错过了高速路的出口,她赶紧打方向、变车道……车飞快地冲向出口的急转弯,由于雨地打滑,车子一下失去了方向,甩了两下头便重重地撞在了路肩上。子钧坐在车里愣了片刻,然后扭动方向盘倒车准备继续前行,可是车子刚一移动便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她赶紧停车下去查看,原来前轮右则的轮胎爆了。子钧站在雨里,看着彻底瘪了的轮胎,一时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这声音仿佛是救命的稻草:“哈喽……”子钧的声音像是在哭。“我是大卫,你怎么了?”“我的轮胎爆了……”“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电话里是大卫焦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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