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金蝉脱壳

蜿蜒的积满白雪的山路上，中庸的美军C团团长罗斯虽然不想再打，但上级的命令不可违背，他率领着两个营挟着10辆坦克轰隆隆地向志愿军撤退的方向追击。穿着褐色衣服的美军和黑色的坦克在在雪道上形成长蛇阵，十分显眼。

急行军一夜的新一连正准备在一个山头休息，还没坐热屁股，就听到卫冬的叫声。

卫冬眼尖，一直透过狙击步枪的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指着山南面的山路：“山路上有一支部队向我们靠拢。”

曾学海和佟晟抓着望远镜顺着卫冬指的方向望过去，在蜿蜒的山路上，果然是十辆坦克在前面开路，后面是400多号披着棉大衣的美军兵正向这个山头扑来。

前三次战役都是志愿军追着美军跑，现在，是美军顶住志愿军的进攻后，立刻反戈一击。

佟晟的两只手微微颤抖起来，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害怕这个难缠的对手一直揪着自己的连队不放，而且这个对手的战斗力和装备会给自己的连队致命一击。

他哑着嗓门对对曹战征说：“蛮子，美军又追上来了，而且人数不少。”

曹战征接过佟晟手中的望远镜望过去，看到整齐的队伍和打头阵的十辆坦克，也有些胆寒：“他娘的，美军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

战士们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美军这么快又追上来了，一场恶战恐怕难以避免。

曹战征把望远镜还给佟晟，征求佟晟的意见：“佟子，怎么办？”

曾学海说出自己的担忧：“整个连队加上受伤的战士就只有60多号人了，跟美军400多号人拼，不论武器还是人数，都不是一个数量级。咱们是拼不过的，撤吧。”

战士们站在雪地上，一起看着这些指战员，希望他们尽快想出对策，带领他们走出美军的包围圈。

佟晟扫视着一个个疲惫不堪的战士，知道不能让战士们继续打下去，这些战士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他盯着远处一个隆起的雪堆，脑海里慢慢涌出一个法子。

这时，美军贴着山头掠过去，山顶上树木都在敌机喷出的强大气流吹得低下头。

战士们望着远去的飞机，一个个紧张地盯着佟晟。佟晟下令：“全连战士听我命令，一半战士堆雪人，还有一半战士挖壕沟！”

战士们一听，都感到愕然，以为他要打阻击战。

佟晟顾不上解释：“快行动起来，快点堆雪人，快挖壕沟！”

一部分战士们把枪甩到背上，趴在雪地里，七手八脚地忙起来，把周围的积雪拢起来，堆成一个个雪人。另一部分战士把着铁镐和铁锹在雪地上挖起来。

佟晟一边用双手拔来积雪，一边叮嘱道：“战士们，注意了，不要堆成直立的雪人，堆成一个伏击的战士模样，然后给雪人穿上军衣，再给雪人插上步枪和树枝，这样就可以伪装成一个战士模样。我估计下面的美军已经发现我们，我们一边堆雪人，一边挖壕沟，给敌人造成坚守山头的假象。”

战士们纷纷赞扬佟晟：“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只有连长才想得出来。”

曹战征笑着对佟晟说：“佟子，你的脑瓜子真灵，亏你想得出来。”

曾学海也赞着：“佟子，真是个好办法，咱们来个金蝉脱壳。”

“嘿嘿，没有办法，遇到紧急情况脑瓜子就转得很快，希望这一招能够迷惑美军，迟缓他们的追击速度。”

其实，佟晟心里也是没底，不知道这一招能不能够迷惑敌人，迟滞美军的进攻步伐。

佟晟堆着雪人，又想出一个点子，对邱大伟说：“地主，我们到山头前面五十米处埋设地雷。”

邱大伟一脸愕然：“连长，俺们现在哪里来的地雷，连个地雷皮子都没有了。”

佟晟：“用手榴弹，埋设绊发地雷。”

邱大伟明白了佟晟的意思，从战士手中收集了几十颗手榴弹和三根爆破筒，但没有绊发的丝线。

邱大伟喊道：“谁的手里头有丝线的？”

战士急忙从自己的身上找，但都没有找着。

邱大伟有点无奈，对佟晟说：“连长，俺们没有丝线，怎么埋设绊发雷？”

严晓梅从药箱里掏出一包缝合线：“邱班长，这个行不行？”

佟晟一把接过丝线：“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严医生总是给我们雪中送炭啊。”

严晓梅勉强笑了笑：“举手之劳，想不到这缝合线在战场上派上用场了。”

两个人抱着一捆手榴弹匆匆走到山头棱线下面。邱大伟放下怀里的手榴弹，看着手榴弹，有些茫然：“连长，这手榴弹怎么埋设？”

佟晟道：“你听我吩咐，先把手榴弹的保险盖拧开了。”

邱大伟蹲在地上，把一颗颗手榴弹的保险盖拧开了把拉火环抠出来。

佟晟把着铁锹在雪地上刨起来，刨着刨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丢下手中的铁锹，仔细看着周围的树木和雪地上的一尺高的枯草，一个好点子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他在解放战争时就埋设过地雷，对埋设地雷这方面有一定的经验。他知道手榴弹在空中爆炸的杀伤力是最强的，爆炸形成的弹片可以在水平方向杀伤敌人，比起在地上爆炸的弹片杀伤力大。

佟晟把一颗颗拧开保险盖的手榴弹绑在离地面有一米高的长满树叶的树枝上，两个手榴弹为一束，尽量增大杀伤力。

邱大伟站在一旁，对他的做法有些质疑：“连长，这样不会被美军发现吗？”

佟子有成竹：“你就放心吧，我保证美军发现不了绑在树枝上的手榴弹。不信，你走远点看看，能不能瞅见挂在树枝上的手榴弹。”

邱大伟走出几米远，果然是很难发现绑在树枝上的手榴弹。

佟晟又在十米远的另一棵树上绑上两颗手榴弹，拉出缝合线，一头绑在一捆手榴弹的两个拉环上，另一头绑在另一捆两个手榴弹的拉环上，连着两捆手榴弹的丝线横拉在离地面三寸高左右，刚好被枯草遮住，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而且丝线的颜色和白雪融为一体。

他吩咐邱大伟：“地主，照着我的法子做，到另一边去，把手榴弹绑在离地面一米高的树枝上，两个手榴弹为一捆，剩下的事情就我来做。”

邱大伟抱着十几个手榴弹走到另一边，以两个为一捆绑在枝叶茂密的树枝上，绑好后就静静地看着佟晟在地上设置绊发线。

“连长，真是个好办法，美军要是踩着了绊发雷，估计能将他们的脑瓜壳轰个粉碎。”

佟晟笑着道：“地主，你还信不过咱的技术，咱保证只要美军绊上这根丝线，一个个被炸得躺倒在雪地上叫爹喊娘的。”

最后，佟子把三根爆破筒捆在一起，把丝线的一头绑在爆破筒的拉环上，一头绑在树枝上。

邱大伟不解：“连长，这三根爆破筒的杀伤力最强，怎么不绑在树枝上。”

佟晟把爆破筒埋在雪地里：“这三根爆破筒是对付美军坦克的。”

邱大伟问道：“怎么对付美军的坦克，坦克可不会绊到这丝线。”

佟晟解释：“坦克不会绊到着线绳，可是坦克旁边的美军会绊到着线绳，美军坦克旁边不是紧跟着美军步兵吗？只要美军步兵绊到线绳，这爆破筒准在坦克下面炸开了。”

邱大伟竖起大拇指：“连长，真有你的，你脑瓜子真灵！”

佟晟平静地说：“这是我长期积累的战斗经验，做什么事情都要善于思考。”

佟晟埋好爆破筒后，戴着沾满积雪的手套的的手指点着脑袋：“要动脑子，脑子不转就不灵了。”邱大伟嘿嘿笑着：“连长，有时候，俺发现俺真是白读了十年书，干什么都不行。”

佟晟用棉衣袖擦着鼻孔下面的鼻涕，吸了一下鼻子：“地主，话不可以这么说，起码你比我多识得几个字，给家里写信也方便。”

邱大伟道：“连长，以后你要俺写信，随时吩咐一声就是。”

佟晟咧开嘴一笑：“好，我想好了内容，想到要给谁写信了，就让你给我代笔。”

等佟晟和邱大伟架设好绊发雷之后，返回山头，战士们在山头上已经堆好一百多个俯伏准备射击的雪人，每个雪人身上披着棉衣，手上端着一杆枪或一根步枪模样的树枝指向山脚。

堆好的雪人不是单一排在一条直线上，而是前后排布，而且都在山头的棱线后面，以免被美军识破是雪人，或是被美军的几发炮弹就全部轰碎了。

佟晟看着堆好的一百多个披着军衣握着枪，准备战斗的雪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战士们干得不错，可以迷惑美军一阵子了。”

邱大伟看着趴在雪地上的一百个雪人，惊呼道：“真是神了，远远地看去，一个个是活生生的战士。”

曾学海拍了一把他的马屁：“是你的办法好。”

美军C团团长罗斯上校率领的十辆坦克和400多号士兵正轰隆隆地向山头开来。轰鸣的马达声震得山林里的积雪哗哗往山谷里落，刺鼻的柴油味清晰可闻。

罗斯上校身穿一件厚厚的皮夹克，鼻梁上架着一副反光墨镜。他站在一辆坦克上，上半身露出坦克仓，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山顶的情况。他看清楚了山头的情况，几十个衣衫褴褛的**军站在山顶上，扛着破旧落后的武器，手里把着铁锹和铁镐正在阵地上使劲挖着。

罗斯轻蔑地说：“这群被我们追得满山跑的**军难道要在山头构筑工事阻挡我们，凭他们手中的武器装备？阻挡得了我们前进的步伐吗？真是笑话。”

自从砥平里战役后，罗斯上校是既矛盾又有了自信，而且自信越来越占上风。

第四次战役，他的团虽然有损失，但战果也不小，更是一路追着志愿军打，在连续追击中，让他改变了当初对志愿军的看法。志愿军不再是英勇无敌，而且美军已经找到了志愿军的软肋，在志愿军进攻进攻一周后，就可以反守为攻。

他身边的佐森上尉提出自己的想法：“长官，我相信这群**军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凭着区区几十个人的一个排阻挡我们两个营，那简直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罗斯讪讪笑着：“可就是有这么愚蠢的**军，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其实我是不得不佩服这群不怕死的中国人，打起仗来不要命似的，拼命往前冲，一个倒下来一个接着补上去，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得这股无畏的勇气。”

上尉佐森点点头：“**军打仗确实不怕死，真不知道中国**是怎么煽动他们的军队的。”

罗斯摇摇头，也是不解：“不知道中国**给了他们的士兵什么好处，可以叫他们的士兵这么卖命？他们中国人多就可以不怕死吗？”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喜欢以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自己的生活方式来理解别人，终究造成这个世界上的人对其他国家和种族生出诸多误解甚至产生意识形态的差别。美国人他们以为中国军人也是享受着高薪待遇，死后家人还会享受双倍的抚恤金，要么就是被社会主义政党洗脑了，所以才会这么拼命给**卖命。不然**是怎么煽动这些穿着破破烂烂的军人在战场上勇往直前，无畏冲杀。

罗斯命令他的炮兵连停止前进，他认为有必要对山头的**军下一场钢雨，用炮弹将全部**军炸死在山头上，最坏也要给**军造成重大杀伤，免得自己的士兵再抱着步枪去冲锋陷阵，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罗斯现在是格外珍惜自己的士兵的性命，刚入朝的时候，他的一个团有3000多号士兵，打到现在就只剩下1000多号士兵了，还有一半士兵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的上级一直说要给他补充新兵，可是那是一张空头支票，一直都没有兑现。

要是自己的士兵继续伤亡，罗斯是承受不了了。所以一定要发挥火海战术，在短时间里把尽量多的炮弹倾斜道**军的阵地上，让**军失去战斗力，步兵再冲上山头捡现成货。

佟晟看见战士们布置好一切伪装后，命令道：“同志们，撤，美军很快就要上来了。”

佟晟带着新一连的70多号战士钻进树林里，踩着没膝高的积雪，向山下撤去。曾学海走着走着，突然踏了个空，跌进表面被积雪覆盖的深坑里。

佟晟和曹战征急忙跳进深坑，把曾学海抬上来。真是祸不单行，曾学海的叫崴了，痛得不能沾地。

曹战征二话不说，蹲下身子让曾学海趴在他背上。曾学海觉得不好意思，不想让战友负累。

曹战征一把抓住他的双腿，让他趴在自己的背上：“别扭扭捏捏的，快上来！难道你还想让两个战士抬着担架架着你走吗？”

曹战征背着曾学海走在佟晟的后面，心里没有底：“佟子，俺们堆的那些雪人真的可以延缓美军前进的速度。”

佟晟不是很自信：“我估计那些雪人应该可以阻挡敌人一阵子，虽然美军的追击是来势汹汹，但仍心存着对我们我军的畏惧，毕竟前三次战役给我们打怕了。”

曾学海的手肘放在曹战征肩膀上：“我同意佟子的说话，美军很多疑，表面上看上去风风火火，其实他们心底还是存着七分担忧，以为我们是诱敌深入，毕竟是给我们打怕了啊。”

他不经意把一双冷冰冰的手搭在曹战征的脖子上，冷得曹战征是打了一冷战。

曹战征气咻咻地喊道：“书生，把你一双猪手挪开，不冷吗？

一听到曹战征喊冷，曾学海更是把冷冰冰的手往他的脖子里钻，探取热气。

“书生，你的猪手再在俺的脖子上摸来摸去的，俺就把你扔进山沟里去。” 曹战征不耐烦了，说完做出一个欲扔的动作。

曾学海吓得急忙把双手缩回来，逗得佟晟几个人都笑起来。

在新一连撤到山下的时候，美军的黑鼻子的炮兵校正机飞临山头上空，在山头上空盘旋着，炮兵校正机里面的美军看见山头雪地上埋伏着一百多个**军，发出一丝冷笑：“**军，你们很快就不用趴在雪地上挨饿受冻了，我们的炮弹会送你们见上帝的。”

美军一个连的八门105MM榴弹炮和几十门迫击炮已在山谷准备就绪，随时执行罗斯下达的命令。炮兵连长约翰孙跑过来，对罗斯敬了一个礼：“报告长官，炮兵准备就绪，目标已通过炮兵校正机校正，长官可以随时下达开炮的命令。”

罗斯优雅地一挥手：“好，开炮。”

美军校正机在山头上盘旋了一阵子后，就飞走了，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炮弹砸在山头上，披在雪人身上的军大衣被炮弹撕得粉碎，雪人手中的步枪和木棍被抛上天。佟晟在堆设雪人时，尽量把两个雪人的距离扩大，以免挨上几发炮弹就毁了。

撤向山谷的新一连战士听见炮声后，就转过头来望着山头。

卫冬高兴地说：“连长，你的办法可真是行，美军还真是上当了。”

邱大伟拍着手里的机枪：“看来，俺的机枪子弹又省了。俺以为美军脑瓜子有多灵光呢，也不过如此，还是被俺们连长设的雪人给耍了。”

曹战征看着火光冲天的山头：“行啊，佟子，美军果然上当了。”

曾学海：“看来，那些雪人可以拖美军一阵子了。”

罗斯在山谷里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山头的情况，在望远镜片上他看见的炮弹在山头上施尽淫威，把整个山头的表面阵地都炸平了。

上尉佐森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山头，一脸胜利在握的表情：“长官，让我们的士兵冲上山头，收拾了残存的**军吧。”

罗斯知道**军的生存力是惊人的，即使在烈火的炙烤下，仍旧有不死的**军冒出来，他不确定山头的**军是不是遭到沉重的杀伤，对佐森的请战，他不置可否：“让炮兵继续发挥他们的威力吧，让**军尝尝钢铁和炸药的味道。”

佐森见他的上司不下达进攻的命令，自己就不好再说什么。

成排的炮弹持续在这个方圆才三百米的山头翻了个遍，整个山头的泥土被炸得像被犁铧深耕过一遍，一层又一层的泥土被掀起来，漫天飘落。C团的炮火足足对这个山头轰击了半个小时，发射上千发炮弹，才偃旗息鼓。

罗斯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山头，发现还有“**军”伏在山头上，手里持着步枪瞄准自己的驻军方向。他终于忍不住了，命令佐森上尉：“上尉，带领你的士兵攻下这个山头！”

“是，长官。”佐森早就急不可耐了，罗斯一声令下，他就带着他集结好的的一百多号士兵冲向山头。罗斯看着佐森带着士兵冲向山头，对这名得力的部下感到很满意。

在五辆坦克的掩护下，一百多号美军呈散兵线从三个方向冲向山头。美军的冲锋其实就是走路，他们是不会像志愿军战士一样，冲锋号一响，就全力冲向敌人的阵地。美军没有这种决死精神，他们在冲锋中更加小心翼翼，更注意保全自己的性命。

美军一步一个脚印，缓缓走向山头，尽管上尉佐森在催促着，士兵才勉强加快冲锋的速度。坦克在前面开路，高昂着炮管，不时向山头开着炮，炸得雪花四处飞溅。

美军小心翼翼地冲到离山头大约50米处，屈曲着身子往山头攀登。凭他们与**军的战斗经验，美军知道**军通常会在敌军离阵地50米之内，扔出大量手榴弹，给他们下一场手榴弹雨。

一名脸色惨白的年轻美军几乎要贴在旁边的坦克上，随着坦克移动缓缓地迈动着步子，端着枪睁大眼睛紧紧瞄准山头。他怕山头的**军突然窜出来，向他射出一梭子子弹。

坦克加大马力向山头冲去，这个美军迈出步子也加快了。突然，他感到腿被丝线绊住了，尽管穿着厚厚的棉裤，这种感觉依然很贴肉，一股冷汗从他的后背渗出。他旁边的坦克已经压上爆破筒。

没等他趴到，轰！一声冲天巨响，坦克的履带被爆破筒炸断了，爆炸的威力使整辆坦克向上跳动半米高。强大的爆炸力和冲击波将坦克附近的几个美军掀翻在地，一阵阵哀嚎声从受伤的美军中弥散开来。

坦克的履带被炸断了，带着一股惯性向前冲出几米远后，就窝在地上变铁乌龟了，坦克导轮还在不停地转着，接着就燃起大火。

几个坦克兵满脸是血，从坦克舱盖钻出来，最后出来的一个坦克兵被其他三个美军拖出来，他们都被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

此时，其他方向的美军也踩着了绊发雷，手榴弹爆炸形成的弹片向四处急速飚飞，挟着无尽的威力撞进美军脆弱的骨肉里，十几个美军被炸翻地上痛苦地惨叫着。

虽然没有炸死美军，但炸伤比炸死的效果更好，看着同伙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其他美军由于恐惧，纷纷止住前进的步伐。美军的卫生员抬着担架奔上来，把受伤的士兵放在担架上，然后向山谷撤退。

后面的四辆坦克见前面的坦克被击毁了，急忙倒后车，加大马力撤退。没有坦克的掩护，美军兵也纷纷向后退。

上尉佐森在后面看着撤下来的士兵，破口大骂：“胆小鬼，挨了几个地雷就撤下来，老子真想毙了你们。”

罗斯望着撤下来的士兵，一脸严峻，但他的修养极好，没有发怒也没有破口大骂。

等冲上山头的美军撤下来后，罗斯命令炮兵进行新一轮炮击。炮弹雨在山头上下了整整半个小时，把整个山头彻底削平了。停止了炮击后，罗斯举着望远镜，发现山头棱线上还伏着几个“**军”端着枪指向自己。

罗斯发怒了，他不相信他的炮兵向这个无名山头下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弹雨后，还能有**军存活，连蚂蚁恐怕也被烧成灰烬了，这简直是对他的火海战术的侮辱和奚落。

“继续进攻！一定要拿下这个山头。”罗斯指着山头大吼道。200多号美军兵，在炮兵的掩护下，呈散兵线爬向山头，冲在前面的坦克一边爬山一边向山头开炮。等美军步兵爬上山头时，才发现整个山头没有一片**军的残肢碎肉，只有被炮火撕碎的棉衣碎片，有的还燃烧着。

几个美军看到阵地上还趴着一个**军，以为能赚个俘虏了，带着一脸胜利的喜悦跑过去，掀起棉衣一看，傻眼了，是一个人样的雪人。左森看到山头的情况，也是气坏了，急忙向罗斯报告：“长官，**军早就撤走了，连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什么？”罗斯瞪大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罗斯从坦克上跳了下来，看着在炮火下幸存下来的**军竟是雪人，几乎气歪了脸。罗斯觉得这是对他军人尊严的污蔑，想不到自己被**军耍的一个小小的伎俩弄得团团转，在这个小小的山头既然倾斜了几千发炮弹，更重要的是延迟了一个多小时的追击时间，被**军远远地抛在后面，这简直是他从军生涯中的奇耻大辱。

他现在是恨不得追上**军，再将愤怒的子弹和炮弹倾斜到他们身上，以报以前的仇恨和现在的奇耻大辱。

罗斯极力忍住自己的愤怒，以表现自己绅士的一面，指着新一连撤退时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迹，大声命令道：“汉克斯中尉，率领你的坦克连全速追击逃跑的中国猪。”

“是！长官。”汉克斯中尉爬进坦克舱里，发动坦克，率领九辆坦克沿着陡峭的山路气势汹汹地向新一连撤退的方向追击。坦克履带碾得冰碴格格作响，如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向山谷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