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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军事科幻>志愿军兄弟连>第二十三章 伏击敌军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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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伏击敌军坦克

小说:志愿军兄弟连 作者:月清辉 更新时间:2015/10/27 10:41:13

就这样,佟晟率领新一连在前面跑,汉克斯率领他的坦克连在后面追,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头,一个又一个谷地,追了一天,汉克斯还是没有追上新一连。

新一连在一路的行军中,耳朵里都充斥着坦克马达的轰鸣声和隆隆的炮声,但是一直不见美军坦克。新一连和团部,还有其他连队的联系全部中断,在这茫茫群山中迷失了方向。

佟晟带着新一连到了一个谷地,但谷地里的几座砖瓦房都被烧焦了,还冒着一股股白烟,一座被烧焦的门口还躺着三具被烈火烧得蜷缩发黑的尸体,弄不清是男的还是女的。

张筱夏对着尸体拍了几张照片后,忍不住干呕着。严晓梅几乎不敢看那被烈火烧得惨不忍睹的尸体,掩面低声哭泣。曹战征咬牙切齿:“这群美军,还是人吗?连老百姓都杀。”

其他的战士的脸也被怒火烧红了,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佟晟知道骂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被卷入战火的何止是军队,真正受苦的是无数百姓。

邱大伟满脸疲惫:“连长,俺们赶了一天的路,身体都累垮了,就让我们歇一会吧。再这样走下去,我们都得累死了。”

其他战士喘着气,纷纷附和:“连长,休息会吧,跑了这么长的路,真得累得连脚都抬不起来了。”

曹战征瞪着牛眼道:“休息什么,你们想饿死在这里,饿死在这里连个烈士的称号都捞不到,只能算失踪,尸体只有被饿红眼的豺狼吃了,连骨头都不会给你留下,咱们得继续行军。”

战士们听了曹战征的话后,不得不站起来,迈着疲软的步子,跟在佟晟后面继续行军。又爬上一个山顶,山上的冷风更猛烈,呼呼刮着,穿过破碎的棉衣,直往肉体里面钻,冻得每个人都瑟瑟发抖。

空气中充斥着冰雪的清冽味道,凛冽的寒风吹得战士们的鼻孔里的鼻毛根根竖起。清冽寒冷的空气经过鼻孔的过滤后,在肺叶里搅暖和了,又从鼻孔呼呼冒出来,不断地带走战士身上的热量。

邱大伟呼呼喘着气,吃力地吐出一个个字:“连长,俺们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俺们就真的累垮了。”

战士们由于饥饿,一个个脸色蜡黄。疲倦,饥饿,失望,甚至还有抱怨的情绪清晰地写在他们的脸上。佟晟看着一个个战士那枯黄的脸,真不敢看去下,他第一次感到连长肩上的担子责任重大。

佟晟吐了一口气,问新炊事班长袁峰说:“小袁,还有吃的吗?”

袁峰无力地摇着头:“没有了,早就没有了,连炒黄豆都吃光了。”

佟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知道现在战士们的粮袋里都干瘪瘪的,就是把粮袋的底子翻个空,也找不出颗黄豆来。

他对全连的战士说:“同志们,停下来休息一会,恢复恢复体力。”

战士们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打着盹。连续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已经快要超出人体的极限,很多战士都累得连站着都吃力。严晓梅靠在张筱夏的肩上,有气无力地呼吸着,惨白的脸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吓人。

佟晟低声对袁峰说:“小袁,能不能找到吃的?你得解决战士们的肚皮问题。”

袁峰看着白雪皑皑的山头,面露难色:“连长,你看,这山头都被积雪盖住了,野菜也被冻在积雪下面,连块地皮都看不见,甭说找吃的了。”

西边红彤彤的太阳慢慢下沉,太阳的下沿随时会撞上西边山峰的顶尖,绚丽的晚霞把西边的白雪都烧红了。又是一天黄昏,天慢慢地暗下来。

佟晟站在山顶上居高临下,在渐渐昏暗的天色里,用肉眼隐约看见群山北面有一只部队在行军。他举着望远镜望过去,出现在视野里的是**北部的一片平原,志愿军的大部队正在急行军,往北面撤退。

北面的山脚有五个人正急匆匆地往山顶奔,佟晟在望远镜里看清楚了,是通讯员小黄带着四个战士扛着五箱弹药正沿着山路直奔山头。他由于激动而颤抖着喊道:“团部的同志给我们送弹药来了。”

战士们一听到团部的同志来了,纷纷站起来,往山下望去,发现了通讯员小黄和几个战士扛着几箱弹药奔向山顶。

小黄和团部的几个战士扛着弹药箱奔上山头后,把肩上的弹药卸下来,拍着身上的雪花,喘着粗气,嘴角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笑意:“连长,我把弹药运上来了。”

邱大伟拉住小黄的手臂:“小黄,团部给俺们带吃的来了吗?”

邱大伟说出这几话,其他战士都一脸期盼地望着小黄和团部来的4个战士。

小黄搓着冻僵的双手,一脸歉疚:“没有,团部都没有吃的了,剩下的食物都不够供应一天,大家都得准备挨饿了。”

战士们看着雪地上的弹药,失望的表情在脸上暴露无遗,有几个战士饿得哭起来。

曹战征见到他们在哭,不禁怒火冲天:“你们哭个鸟,哭有用吗?都给俺闭上你的嘴,偏偏在这个时候添乱,有个七尺男儿的气概吗?哭哭啼啼像个三孙子,跟娘们没啥两样。”

张筱夏吃力地喊道:“你骂就骂,干嘛扯上我们女兵,我们女兵比你们差吗?你们爷们也不一定我们强。”

严晓梅扯扯她的衣襟:“算了,别说话了,要保留体力,你多说一句话就会多损耗能量。”

张筱夏狠狠地瞪了曹战征一眼,别过头不说话。

曹战征虽然鲁莽暴躁,但不好对女战友发作,只有狠狠地瞪了曾学海一眼,算是对张筱夏骂他的报复,弄得曾学海一脸莫名其妙。

通讯员小黄对佟晟说:“连长,团部派出的侦察排探知有一个团的联合国军正气势汹汹地扑来,快要追上咱们的后撤部队了,团长下令咱们新一连由撤退转为阻击,配合一连和二连构筑阵地阻击追击的敌军,掩护大部队后撤。”

佟晟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连绵的群山,寻找其他连队的踪迹。但望远镜片的视野里,除了白雪皑皑一片和白雪上矗立着疏密相间的松树外,没发现其他连队的踪迹。

佟晟问通讯员小黄:“小黄同志,其他连队呢,我怎么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小黄指着东边一条公路穿过的山头:“那就是一连的阻击阵地。”他又指着西面的一处山谷:“那就是二连的阻击阵地。”

佟晟又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一连二连的阻击阵地,终于在白雪地上发现了隐蔽极好的九连战士。佟晟向小黄敬了一个礼:“新一连领命,保证完成任务。”

小黄也敬了一个礼,带着其他4个战士撤了下去。

战士们在雪地上挖了一阵阻击工事后,就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邱大伟坐在雪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到现在,就连生龙活虎的曹战征也饿得一脸无精打采了。

邱大伟的嗅觉灵敏,朝着空气中嗅了嗅,警觉地说:“不好,有柴油味儿,美军的坦克又追上来了。”

曹战征也闻到了柴油味:“他娘的,才刚刚歇了一会儿,美军又咬上来了,既然来了,就不能怠慢了他们。同志们,抄家伙准备战斗。”

柴油味儿在清冽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鼻。战士们纷纷站起来,摘下肩上的步枪,准备投入战斗。

佟晟举着望远镜向坦克望去,发现美军坦克还在一公里远之外,大声道:“都给我趴下,不要过早暴露了自己,美军的坦克离我们还远着呢。”

战士们趴在地上,望着如黑豆一般大小的坦克在远处的山道上缓缓移动着。

佟晟从一个个战士身边走过,鼓动着战士:“同志们,咱们不用撤了,我们也不用饿肚子了,美军给我们送食物来了。”

战士们都纷纷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佟晟。

佟晟继续激发着战士们的斗志:“只要我们歼灭攻上来的美军,从他们手中缴获食物,那不是他们给我们送上来实物吗?”

曹战征也大声呼喊道:“同志们,既然美军要把他们的食物送上来给俺们嘴巴,俺们岂有不张开嘴吃的道理?俺们不要撤了。”

虽然是虎口夺食,但战士们一听有食物来了精神,饿死不如战死,从美军身上找食物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曾学海站起来,慷慨激昂地说:“没有粮食,美军就给我们送上来,当我们的后勤运输队。”

卫冬提着枪走过来:“连长,我们是不是在这个山头修筑工事,阻击追击的美军?”

佟晟看着山头的环境和地势,山头上矗立着稀疏的松树,不能形成很好的掩蔽和伪装,而且在山头上修筑阵地打经过山腰公路的坦克的坦克,有50米远的距离,新一连的战士没有射程这么远距离的反坦克武器,现在他们手中能够打坦克的武器的只有几箱手榴弹和几颗反坦克手雷。要发挥步兵打坦克的优势,就要预先运动到山路的两边埋伏好,等坦克上来后,给一个突然袭击。

佟晟指着山路一段弯路,而且弯路的两侧都长满了灌木和枯草,是一处伏击埋伏的好地方,可以藏身,向美军坦克突然发起袭击。

佟晟指着两侧长满灌木和枯草的弯路说:“蛮子,你跟我带领一支爆破组,埋伏在那段弯路的灌木里,等美军的坦克开进,冲上去炸了那些铁乌龟。”

他又对曾学海说:“书生,你带领咱们的连队固守在山头,阻击进犯的敌军步兵。”

佟晟挑了二十名有打坦克经验的战士,扛着两箱手榴弹隐蔽着靠近半山腰的山路。

佟晟吩咐留在山顶的战士立即修筑防御工事,战士们互相鼓动着,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来克服饥饿和疲劳的侵袭,挥着铁镐和铁锹在山头上挖起壕沟。

曾学海操着工兵锹鼓着劲:“修好了阵地,就等着美军把食物送到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对,修好了阵地,等着美军把食物送上来。”邱大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佟晟举着望远镜向美军坦克开进的方向望过去,发现美军头辆坦克上的汉克斯也在对望着自己,冷笑着:“追着我们的屁股追了两天,现在该是收拾你的时候了。”

曾学海虽然被曹战征背着走,但腿上的伤害没有完全愈合,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佟晟的身边:“佟子,为什么不多分配点人手去打坦克,美军的步兵还没有上来呢?咱们先把修筑工事缓缓,解决了美军的坦克再说。”

佟晟道:“美军的步兵虽然没有跟在坦克后面,咱们不能把过多的人手放去打坦克,在山头修筑工事给美军坦克兵造成一种我们在山头固守的假象,让美军坦克兵以为我们固守在山头上等待着他们攻上来。山头阵地挨他美军几炮,美军就会掉以轻心,放松对路边的警惕,其实咱们的反坦克爆破小组早就埋伏好等着炸他们的铁王八了。”

曾学海不禁佩服佟晟的作战方式:“你这一招是孙子兵法里面的瞒天过海啊。”

佟晟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咱们是不能跟美军拼硬,咱们现在没有本钱拼了,只有靠脑袋。”

汉克斯在侦察机的指引下,发现山头上的新一脸,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军,呆在山头上不走,等着我来消灭你们吗?”

随着坦克驶入山谷,汉克斯也消失在佟晟的视野里。

炊事员袁峰也加入爆破组,去打美军的坦克。临走时,袁峰把兜里的土豆掏出来,细声对邱大伟说:“地主,我去打美军的坦克,可能回不来了,这块土豆就留给你吃好了。”

邱大伟看着袁峰视死如归的样子,禁不住心里一颤把土豆塞给袁峰:“好兄弟,你咋说这话,打美军坦克是一件小事,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袁峰苦笑了一声,把土豆塞到邱大伟手中:“那土豆你先给我保管着,打了坦克回来后,你再给我。”

邱大伟把土豆塞给袁峰:“你自己保管着,要不就吃了,吃了才有力气打美军的坦克。”

袁峰又把土豆塞到邱大伟的手中:“地主,土豆你保管着,俺信得过你,俺活得过来就向你要,活不过来你就吃了。”

佟晟招呼着袁峰:“小袁,走了。”

袁峰走了几步,回过头对着邱大伟一笑:“地主,俺要是牺牲了,你就把那土豆吃了。”

邱大伟攥着手里的土豆,紧抿着嘴唇,看着瘦小的袁峰紧跟在佟晟后面快步奔向半山腰的道路,感到喉咙哽得厉害,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曹战征正要钻进路边的灌木林,佟晟急忙拉住曹战征:“蛮子,咱看埋伏在着灌木里不妥。”

曹战征不解地看着他:“佟子,那你说埋伏在那里才妥。”

佟晟指着灌木林:“美军被咱们打精灵了,见到路边有灌木或枯草可以埋伏人的,就向灌木和枯草处射击,喷火。要是咱们窝在那灌木林里,肯定挨美军的闷枪,要么就被烧成烤猪。”

被佟子这么一说,曹战征一时间没了主意:“那俺们埋伏在哪里才不会被美军的发现?”

曾学海趴在山头上很是纳闷:“佟子他们在搞什么名堂,磨磨蹭蹭的,美军的坦克一会儿就上来了。”

佟晟指着一处满是积雪的枯草丛说:“你看,那就是最好的打埋伏的地方。”

卫冬不解:“连长,那些枯草稀稀落落的,藏得了人吗?”曹战征也是不明白。

佟晟看着曹战征:“打过猎没有,在你们东北,有时候为了猎到一头猎物,趴在雪地里用雪盖在自己的身上伪装起来,趴在雪地里一夜等着猎物出现。”

曹战征明白了佟晟的意思,用白雪来做伪装。

佟晟指着100米外的另一处稀疏的枯草丛:“蛮子,你到前头去,我在后面埋伏,断了美军坦克的后路,咱把美军最后面的那辆坦克炸了,你们就立即冲上去,把前头的美军坦克也炸了。”曹战征点点头:“佟子,好办法,看来美军的坦克是有来无回了。”

二十名战士分成两个反坦克小组,埋伏距离是200米远。曹战征立即吩咐战士按照佟子的方法,先在枯草丛的雪地里扒出一个刚好可以埋入身体的坑,然后整个人趴在雪坑里,再让战友给自己的身上覆上一层白雪,伪装起来。

除了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头露出在雪地上,整个身子都被白雪包裹了。这种和白雪融为一体的伪装,就是近在咫尺,要是不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

佟晟在战士们伪装的时候,和两个战士在积满厚厚的白雪的的道路上,挖了三个坑,放进三捆拧开保险盖的手榴弹,手榴弹的拉环上都套上细绳。

把埋设手榴弹的坑恢复原样后,佟晟对两个战士一挥手,让他们把伪装好。两个战士伏在战友预先挖好的雪坑里,然后在身上覆上白雪,整个身子就与白雪融为一体。

佟晟拉着绳子的一端,把绳子一段一段埋进积雪里。曹战征趴在雪地里看着何他做好这一切,而美军坦克的马达声越来越响了,轰隆隆如滚雷一般。

曹战征焦急地喊道:“佟子,快,美军的坦克就要上来了。”

佟晟回头对着曹战征隐身的位置一笑,不慌不忙地把绳子一段段埋进积雪里,然后趴在战友挖好的雪坑里,给自己的身子覆上白雪。

二十多号战士藏在积雪下面,寒气从四面八方侵袭着他们的身体。卫冬被冻得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曹战征在他的身边,轻声问道:“冬子,是不是贼冻?”

卫冬转动着脖子,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稍一点头。

曹战征:“忍一会,美军的坦克就上来了,有美军的坦克打,就不冻了,美军的坦克里面还有那贼热乎的牛肉罐头。

听到坦克里面有牛肉罐头,战士们都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曹战征低声说:“冬子,你的枪打得准,美军的坦克上来了,打机枪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卫冬挪了挪埋在棉衣里的M1C狙击步枪,牙齿被冻的咯咯响:“放心吧,连副,我的枪早在心里瞄着呢。”

曹战征点点头,随即低着头,趴在雪坑里,盯着道路前方。

曾学海举着望远镜在爆破组埋伏的位置观察着,发现在那些战士都好像消失在雪地里了,看不出一丝翻动过积雪的蛛丝马迹,禁不住感叹道:“佟晟的打仗经验就是比我们强。”

邱大伟点着头:“是啊,指导员,虽然我们读的书多,但是打仗这回事不是在书本上学来的,而是在残酷的作战环境中培养出来的,读一百本军事书不如打一回仗。”

曾学海举着望远镜观察着美军坦克,发现头辆的坦克上的军官依然站在坦克上,举着望远镜和自己对望着。

曾学海忍不住骂道:“妈的,一只恶狗般追着我们,看来是真的是用枪子打断他的狗腿。”他在望远镜片上看见坦克的炮塔转动着,炮管对准自己脚下的这片山头,大声喊道:“同志们,收拾好东西,往山头后面撤,留一个观察哨。”

战士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争相跑向山的斜背面。汉克斯在望远镜片上看见和他对望的**军军官嘴里说着什么,接着就看到山头的**军扛着铁锹和枪纷乱地跑着。他眯着眼,比漫天的冰雪还阴冷地笑着:“中国猪,想要撤退吗?晚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钻进炮塔里,通过无线电向后面的八辆坦克传达开炮的命令。轰轰轰……,9辆坦克同时开炮,震得坦克下面的学弟飚起一股浓浓的雪雾。

曾学海带领着战士刚撤离阵地,一排炮弹就在阵地上炸开了。邱大伟扛着铁锹和机枪跑着,扭过头看着后面雪土和残枝败叶横飞的阵地,心有余悸:“幸好俺们撤得快,不然都得挨炮弹了。”

打过几排炮弹后,汉克斯从坦克舱的潜望镜观察着山头的情况,山头除了冒着一股股硝烟和雪雾之外,早就没有**军的踪影了。哈克斯老羞成怒,想不到追了两天两夜的猎物又逃了,而且浪费了几十发炮弹。他在无线电话大声命令各辆坦克的车长:“全速前进,一定要追上**军。”

见美军没有大炮,战士们斜背面悄悄返回阵地,静静地看着爆破组隐藏的位置。曾学海见严晓梅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都干裂了,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关切地问道:“严医生,你没事吧!”

张筱夏焦灼地说:“严医生,你可不能有事,仗还没有打完,全连的战士都巴望着你呢?”

曾学海知道严晓梅是太饿了,就问众人:“同志们,谁的口袋里还有食物?”

战士们真的是饿坏了,双目呆滞地看着曾学海,接着木讷地摇摇头。曾学海说完这句话后,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是多余的,战士们的干粮袋早就空空如也。

刺骨的寒风就像压榨机一样,慢慢榨干战士们身上剩余的能量。战士们只能紧紧依偎着减轻寒冷的侵袭。

邱大伟颤抖着双手从棉衣口袋里掏出一块冻得发硬的土豆,递给严晓梅,声音也发颤:“严医生,这块土豆你吃了吧。”

曾学海看着邱大伟手中的土豆,严厉地问:“地主,这块土豆你是向袁峰要来的?”

邱大伟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土豆:“不是俺向袁峰要的,是他硬要给俺的,他说俺给他保管着。”

严晓梅有气无力道:“大为,那你就给袁峰保管着,这是人家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食物。”

邱大伟看着严晓梅苍白的脸上坚定的神情,知道她不会接受这土豆,只好把土豆慢慢装进棉衣兜里。

美军坦克离爆破组的埋伏位置越来越近,一辆辆坦克向明净的天空突突冒着白烟。但美军坦克离爆破组埋伏处还有一百米远时,减缓了前进的速度。有了以前的教训,美军是草木皆兵,怕灌木林里埋伏有**军,坦克上的机枪向路边比较茂密的灌木丛扫射。两个手持火焰喷射器的坦克兵从坦克舱里爬出来,站在坦克上向路边茂密的灌木和草丛喷着火,很快就引燃了一大片的灌木。

看着美军坦克逐渐靠近,机枪打得雪花四处飞溅,喷火器喷口喷出一条条长长的烈焰,吞噬着周围的灌木和枯草,爆破组战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说不定还没有摸到坦克的皮毛,就被坦克上的乱枪打死了。

一股不安的气息在埋伏的战士之间传开了,每个人都感到死神正向自己靠近。一个战士由于惊恐和寒冷,发出一阵牙齿碰撞的咯嚓声和喉咙里的咕噜声,曹战征压低嗓门喝道:“镇静,不要出声。”

这一声威严的厉喝,受惊的战士立刻安静下来。

当机枪子弹擦着佟晟的手臂钻入泥土里时,汉克斯下令停止射击,凭着军人的直觉,他确定这片稀疏的枯草里不可能埋伏着**军,要是**军埋伏在这里伏击他们,简直是找死。既然没有埋伏的**军,就没有必要浪费子弹。

战士们的心里都暗暗庆幸没有埋伏在那灌木林里,要不还没打着坦克,就先让大火烧成烤猪了,或者被密集的机枪子弹打成筛子了。

汉克斯又从坦克舱里爬出来,露出半个身子,向路两边观察着,看到熊熊燃烧的灌木林里没有冒出满身是火的**军,他确信**军在他一通坦克炮的轰击下,早就逃之夭夭了,不可能埋伏在路两边打埋伏。

汉克斯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山路两边的环境,视野中除了皑皑白雪中夹杂着一两棵高大的乔木,或者点缀着一丛丛灌木和枯草之外,连**军的毛皮都见不着。他见茂密的灌木林都没有隐藏**军,就松懈了警戒。火焰兵哆嗦着身子爬进坦克舱里,他可没有汉克斯一副禁得起挨冻的好皮肉。

美军坦克群正驶入爆破组的埋伏地段。汉克斯站在坦克舱,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在机枪响起的时候,埋伏在另一边的曹战征一颗心就被揪起来,等到美军停止射击,他的心还一直紧紧揪着,生怕佟晟那边出事了。

曹战征微抬着头,看着汉克斯的“坐骑”,美军的第一辆坦克在自己的头上缓缓驶过,已经驶离出十米远,那一边的佟晟却没有一丝动静。他心里嘀咕着:咋佟子还不拉手榴弹,难道被美军的机枪打死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他的身上蔓延开来,他现在是恨不得立刻跃出藏身的雪坑,抱着手榴弹冲向美军的第一辆坦克。

就在曹战征的忍耐到了极限,挪动着身子,准备跃出雪坑时,佟晟拉响了埋设在路上的成捆手榴弹。轰!美军坦克群最后面的一辆坦克被炸断了履带,在路上打一个转后,就趴窝了。

就在佟晟拉响手榴弹炸毁最后面的那辆坦克时,曹战征大吼一声:“冬子,掩护俺!”如一只豹子般一跃而起,抱着成捆的手榴弹冲向汉克斯的坐骑。

与此同时,其他四名战士也抱着成捆的手榴弹冲向美军坦克。汉克斯听到一声中国人独有的狂吼,知道中了**军的埋伏,一股惊恐从心底直冲脑门,但他的反应速度也不慢,一把拔出腰间的手枪,举枪瞄准曹战征就要射击。

卫冬在曹战征跃出雪坑的一瞬间,举枪瞄准汉克斯,这么近的距离,他是靠感觉开枪的。就在汉克斯要扣动扳机的前一瞬间,7.62mm的步枪弹已经撞进汉克斯脆弱的脑门,旋即带着脑浆和鲜血从后脑勺飞出,汉克斯被步枪弹强大的冲击力击倒在坦克舱里。

曹战征冲到坦克后面,拉响拉环,把集束手榴弹卡在坦克油箱与车体接合处,随即纵身一跃,滚到一个雪沟里。轰!油箱被炸毁了,柴油四处飞溅,整辆坦克被烈焰吞噬了,坦克舱里面传出坦克兵凄厉的惨叫声。

其他坦克上机枪手已经反应过来,把着炮塔上的重机枪向冲上来的爆破手射击。两名名战士抱着集束手榴弹冲到离坦克还有五米远,被重机枪子弹打穿了胸腔,重重摔倒在地上,鲜血霎时间就把白雪染红了。

还没等一辆坦克上的美军机枪手调转枪口,卫冬一扭身子,扣动扳机,把他击毙,一转枪口又击毙了另一个美军机枪手。其他爆破组成员也向暴露在坦克上的美军机枪手射击,趴在坦克上的美军机枪手大部分被解决了,其他的吓得躲在坦克舱里,不敢露头。

美军见先头和后面的坦克都被炸毁了,知道前进和后退的路都被堵死了,前进更加是死路一条,只有向后撤,撞翻最后面的那辆坦克撤回去。美军坦克一边倒后车,一边转动着炮塔,坦克上的同轴机枪泼出的子弹暴风骤雨一般,压得战士们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又有两个战士抱着集束手榴弹冲向美军坦克,被同轴机枪的7.62mm子弹击中腹部,整个腹腔都被打烂了。

战士们对美军坦克的同轴机枪是无可奈何的,机枪手藏在坦克舱里,子弹打在坦克上也是徒然的。战士们趴在地上,看着8辆坦克转动着炮塔,疯狂扫射着,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美军倒数第二辆坦克一边转动着炮塔射击,一边拼命向最后一辆被击毁的坦克撞击。钢铁与钢铁的撞击声刺痛了周围战士的耳膜。

佟晟抱着集束手榴弹刚弓起身子,子弹就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打得棉帽的棉絮飞出来,头皮上渗出殷红的很快就染红了棉帽。他身边的战士中弹后,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上,鲜血从牺牲战士的身体缓缓流出来。佟晟看了一眼死去的战友,努着嘴,狠狠地骂道:“操!”在雪地里一打滚,靠近倒数第二辆坦克。

战士们发现坦克上的同轴机枪只是随着炮塔转动左右射击,不能做高低射击,只要放低身子就不被坦克同轴机枪射中。

袁峰提着三颗手榴弹,手指扣着手榴弹的拉环,弓着身子从后面冲向坦克,在他靠近坦克时,坦克炮口扭转到对准袁峰冲上来的位置。袁峰拉响手榴弹,准备塞进炮筒里。

轰!炮口里射出一发炮弹,撕断了袁峰举着手榴弹的手臂。袁峰被炮弹的巨大冲击力掀翻在地上,捂着断了的手臂痛苦地惨叫着。坦克随即就要往袁峰的身上压过去。

佟晟紧张地叫起来:“袁峰,袁峰!快,爬起来。”

袁峰受了重伤,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张着嘴看着坦克的履带铺天盖地压过来。

鲁振明狂吼着冲上去:“美军,**姥姥的。”

他跑到袁峰身边,拉着袁峰肩上的衣服往路边拖。此时坦克的履带已经碾在袁峰的双脚上,袁峰痛苦地惨叫着,如冰冷的寒风刺痛着每一个战士的心。

八班长鲁振明使劲拖着袁峰的衣服,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为了救一步步濒临死亡边沿的战友,鲁振明在失去理智的极度疯狂中站起来,伸出双手使出全身的力气推着坦克的前进的履带。他怒目圆睁,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眼泪从眼眶里**,失声吼道:“美军,老子操你姥姥的。”

鲁振明这是螳臂当车,美军坦克还是慢慢碾过袁峰的身子,袁峰在惨叫声中一点点被坦克蚕食。袁峰的惨叫声越来越嘶哑,鲁振明明知道他这样做是徒然的,但为了战友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性命了。

鲁振明的双手被履带硌出了鲜血,履带从他的一只脚掌上碾过去,就快要碾过他的另一只小腿。曹战征和其他战士被坦克的同轴机枪压在雪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战友一步步被死亡吞噬。

佟晟大喊道:“二班长,快回来,快回来。”

鲁振明终于知道在这个钢铁巨兽面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但仍然用整个身子护着袁峰。

就在同轴机枪射向其他方向时,曹战征大吼起来,抱着集束手榴弹冲上去。另一个战士也抱着手榴弹从坦克的正面冲上去,把手榴弹塞进炮管里。轰!炮管被手榴弹炸成了碎裂的竹管一般成了梭子形,炮弹再也打不出来了。

坦克碾过鲁振明的小腿,碾过了袁峰的整个身子。鲁振明的一条小腿被碾压断,已经失去了知觉,毫不觉得疼痛,他看着变成一团肉饼的袁峰,无声地哭泣着。

曹战征一手抱着手榴弹,一手把鲁振明拖到路边,然后又追向逃逸的坦克,把集束手榴弹塞到坦克的底盘下面。轰,强大的爆炸冲击力震得整辆坦克向上跳。

坦克舱里面的坦克兵见坦克趴窝了,急忙掀开舱门爬出来,但还没有跳下坦克,曹战征就搂着冲锋枪狂吼着把他们一个个点名了。就在同时,佟晟也炸毁了一辆坦克,被炸毁的坦克里面的四个坦克兵满头满脸是血爬出来,成了爆破组战士的俘虏。

卫冬瞄准一辆坦克的瞭望镜打出四发子弹,坦克舱里的美军发出濒死的惨叫声,同轴机枪变哑巴了。

倒数第二辆坦克的同轴机枪一边射击,压制爆破手,一边加大油门,拼命撞向被炸毁的坦克。终于,把最后一辆被炸毁坦克撞翻了,被撞翻的坦克滚进了山谷,剩下的坦克全力发动马达,向原路逃逸。

一个战士抱着集束手榴弹踏着倾斜的山坡追上去,把集束手榴弹塞到最后一辆坦克炮塔和车体的接合处。随即向山坡下面滚去。轰!撤退的最后一辆坦克被炸毁了,三个坦克兵呜呜哇哇地嚎哭着爬出坦克舱,满身是血和柴油,又成了新一脸的俘虏。

其他几辆坦克全力开动,向原路逃之夭夭。

曹战征看着被坦克碾得血肉模糊,不**样的袁峰,火红着双眼,提着冲锋枪冲上去:“美国佬,俺操你姥姥。!”

“蛮子,他们是俘虏,不可以杀他们。” 佟晟冲上去阻止他,可已经迟了。

曹战征没有停下步子:“俺管他们是不是俘虏,俺们的兄弟被打死了,他们就要填命。”一梭子把三个还没有跳下坦克的坦克兵打成了蜂窝状。

曹战征打死了坦克上的几个坦克兵,又转过头来,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四个被俘虏的美军兵。四个美军的脸上立刻现出极其惊恐的表情,紧紧靠在一起。佟晟怕他又开枪打死了这几个美军俘虏,就挡在俘虏的面前,厉声喝道:“蛮子,不可以再杀俘虏了。”

曹战征瞪着佟晟,平举着的冲锋枪缓缓地垂下来。幸存的战士围在牺牲战士的遗体旁,失声痛哭起来。

佟晟瞪了曹战征一眼,对战士说:“快,快把美军坦克里的食物和弹药搬出来,要不都给一把火烧光了。”

呆愣的战士们在佟晟的喊话声里回过神来,钻进坦克舱里,把坦克里的罐头和鸭绒睡袋扔出来。有两个战士连滚带滑奔向翻落到山谷里坦克。被撞翻到山谷里的坦克正死仰八叉躺在雪沟里,坦克舱里的坦克兵变成了血糊糊。两个战士把死去的美军拖出来,钻进坦克舱,把所有的能带走的有用的都搬出来,然后抱着一大推战利品爬回山路。

曹战征默不作声,没有什么动作,好像雕塑一般。

佟晟知道曹战征满腔愤怒:“蛮子,我们是战士,事战士要遵守我军的纪律,优待俘虏。”

鲁振明的一只小腿都被坦克碾成了血肉模糊的肉团。他趴在袁峰不**样的尸体旁边,失声痛哭着。佟晟走到鲁振明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二班长,别哭了,死了,哭也活不来。”

鲁振明用衣袖擦着眼泪,慢慢地止住了哭声。卫冬站在雪地里,呆呆地看着死去的战友,泪水在脸上无声地流淌着。

战士们把坦克上所有的能搬动的东西都搬出来。路上堆着罐头,步枪,子弹,还有鸭绒睡袋。一个战士道:“连长,坦克里能搬动的东西都搬出来了,缴获了一大堆战利品,就是食物少了点,才十来个牛肉罐头,不够我们塞牙缝。”

佟晟:“有吃的就算是老天爷开恩了,别狗吃牛屎贪多,美军不会给我们送一大堆食物来,这些食物都是用战士们的命换来的。”

他指着坦克上的机枪对战士们说:“把机枪拆下来,俺们的弹药不多了。还有把美军的钢盔也摘下来,可以烧水,丢在这荒山野岭的,浪费了。”

曹战征看着泪水打转的卫东,抚着他的头:“冬子,别哭了,都死了,死了就解脱了,不用在这冰天雪地里挨饿受冻活受罪了。”

卫冬终于哭出声来:“我们的战士牺牲八个,受伤两个,二班长一条腿都被坦克碾碎了,以后都走不了路。”

曹战征无语,只有轻轻地抚着卫冬的头。战士们把从坦克里搜出扳手和钳子,把机枪从坦克是上拆下来。

佟晟吩咐道:“把死了的弟兄抬到山头去,至于美军的尸体就落在山头,让后面的美军给他们收尸吧。”

虽然炸毁了美军的5辆坦克,但战士们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胜利的高兴劲儿,却是染着一股浓郁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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