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开窍

“国难当头，大敌当前，弟兄们正在和侵略者血战，你要当逃兵，哪个姑娘会嫁给一个逃兵？日军鬼子要是打到十八沟，肯定把你家的牛吃了！你还想放牛，还要当逃兵，你去放猪，猪都会看不起你！”黎倩倩说道。

闷宝本想反驳，给黎倩倩讲讲整座碉堡全是日本鬼子的死尸，置身于死人堆里，有多恐怖。闷宝感觉黎倩倩生气的时候挺好看，骂人的时候挺可爱，话到嘴边，忍住了，傻乎乎地看着闷宝。

周围的卫兵忍俊不禁，在心里偷着乐。堂堂上尉连长、第5军晋升最快的军官、200师的战斗英雄，被个女少尉训得跟新兵似的，心里别提多开心。

“我告诉你，石闷宝，你给我听好啦！回到600团，不，整个200师，不，整个第5军，无论谁问你，你都要说‘我是你姐姐’，你要是敢乱说话，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听清楚了吗？”黎倩倩说道。

看闷宝的表情，如同吃了青梅果，酸，从脸上一直酸到心里。闷宝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写什么。

黎倩倩见状，原本口干舌燥，突然间嘴里全是口水，情不自禁地问道：“我问你话呢，马上就要见师座了，你嘴里含着什么？”

“没……没什么！”闷宝回答道。

“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黎倩倩问道。

闷宝心想，第5军这么多未婚军官，自己算什么？区区上尉连长，团级、营级的未婚军官多了去了，自己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是为自己挡子弹、炮弹、手榴弹的弟兄们的。现在还活着，集合号吹响，冲锋号吹响，指不定就是一具死尸；今天还活着，明天呢？

闷宝目不转睛地看着黎倩倩，黎倩倩确实很美，美得让他窒息，美得令他心碎。

“听清楚啦！”闷宝果断地回答道。

黎倩倩也像吃了青梅果，心里酸溜溜地，在心里说道：“他怎么回答得如此干脆？”

“长官，师座在作战室等你！”卫兵说道。

“知道了！”闷宝回答道。

柳峥嵘坠崖前，赞颂十八沟的女孩子：青布裤子、碎花红外衣、杏花般的面容、秋水横波一样的眸子，恍如两株仙树，清新可人、娇艳欲滴。

闷宝恍然大悟，黎倩倩和十八沟的姐姐妹妹们一样，杏花般的面容、秋水横波一样的眸子，恍如仙树，清新可人、娇艳欲滴。

“谢谢你，黎姐姐，今天要不是你帮我，现在，我肯定在军法处。”闷宝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阵接一阵地刺痛。

话音刚落，闷宝立正站好，向黎倩倩敬礼，礼毕后转身，向作战室跑去。

“我……”黎倩倩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看着闷宝跑向作战室。

进了作战室，闷宝站在戴师长面前，戴师长问道：“上尉连长当逃兵，200师自成立以来，还没出现过逃兵。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没信心？”

“师座，都是我的错，你没有错。1排1班的弟兄打光了，我没能把他们带回来，我对不起弟兄们，我没办法向您和长官们交待，我心里难受；三枚手榴弹把碉堡里和碉堡外的鬼子全炸死，我冲进碉堡，第一个和第二个射击平台的机枪都被炸坏了，用不了，我爬上最高的射击平台，机枪可以用，我转身的时候看到碉堡里全是日本鬼子的死尸，我被吓到了！”闷宝回答道。

师部的长官和五位团长眼睛一亮，什么都明白了。戴师长说道：“600团3营7连1排1班的弟兄英勇殉国，我心里也难受，你指挥得很好，没有犯错。但是，石连长，作为军官要有承担责任的心胸和气量，而不是逃避。假设你指挥失误，该怎么处罚你，是我的事，不逃避、不推卸，这才是一个优秀的军官。活着的鬼子和成群的鬼子，你怕吗？”

“不怕！”闷宝果断地回答道。

“不怕活着的日本鬼子，却被被自己打死的鬼子吓到！参谋长，这事如何处理？”戴师长问道。

“事出有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40军棍。”参谋长说道。

“参谋长，你法外开恩，40军棍下去，这小子就废了，”600团的团长说道。

“一下不能少，7连长，你还要回家吗？”参谋长问道。

“不逃避、不推卸，我听师座的，我不回家！”闷宝回答道。

“正如600团团长所说，40军棍下去，你只剩半条命，未来3个月，别说打仗，你走路都会成问题，考虑清楚了再回答！”参谋长说道。

“打吧！我这条命就不是我的，是为我挡子弹、挡炮弹和挡手榴弹的弟兄们的。回家？离开200师？我对不起英勇殉国的弟兄，你还是打我吧，我心里会好受些！”闷宝回答道。

200师师部的长官和五位团长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叹道：“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7连长，200师会厚待600团3营7连1排1班弟兄的家人，你不当逃兵，师部会重重地奖励你，你声称要回家，要当逃兵，师部准备给你的奖励取消了，有意见吗？”参谋长问道。

“长官，我没有意见！”闷宝回答道。

“好，觉悟不错，减20军棍。卫兵！”参谋长说道。

两个卫兵冲进作战室，600团的团长急忙说道：“参谋长，这20军棍先记下，我正急着用人呢，打完仗再打，行吗？”

“不行，逃兵行为，会动摇军心，严重的逃兵行为，会瓦解一支军队。军法如山！”参谋长回答道。

“参谋长，在600团团部，我用步枪狠狠地抽了他三下，7连长也认错了，这事要是发生在别的连长身上，我不求情，发生在石闷宝身上不仅不会动摇军心，不会影响士气，还会稳定军心、激励士气，你到600团看看，伤亡惨重，刚从战场上撤下来，士气旺盛，军官和士兵嗷嗷叫。只要有女兵到团部，就有军官说‘我要回家’，你要打7连长，顺便帮我把除团副、副团长而外的所有军官都收拾了。”

“活宝、现世宝，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师座的意见呢？”参谋长问道。

“先记下，再犯迷糊，一并处罚。”戴师长说道。

600团的团长急忙向闷宝使眼色，闷宝向戴师长敬礼，说道：“谢谢师座！”

再向参谋向敬礼，说道：“谢谢参谋长！”

参谋长一挥手，卫兵转身离开作战室。戴师长说道：“石连长，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报告师座，不把日本鬼子消灭掉，我不娶媳妇！”闷宝回答道。

“倭寇不灭，何以家为？有志气，和倩倩商量过？”

“报告师座，黎倩倩是我姐姐，不是我媳妇。”

“是倩倩让你这么说的？”

“报告师座，我要带兵、我要打仗、我要冲锋，今天还活着，明天可能就战死了；集合号、冲锋号吹响前还活着，战斗结束的时候可能就战死了；我这条命就不是我的，是为了挡子弹、炮弹和手榴弹的弟兄们的，我要多杀鬼子，为弟兄们报仇，黎倩倩担心团座枪毙我，她是想帮我！”

戴师长微微一笑，问道：“闷宝，你的理想是什么？”

“报告师座，我想进攻日本鬼子的机场，把日本鬼子的飞机炸毁在机场上。”

师部的军官好奇地打量闷宝，参谋说道：“这小子一点也不‘闷’，很清醒，饶了他还真没饶错！”

荣誉1师和200师连续两次攻占日军主阵地，又连续两次放弃日军主阵地，日本鬼子庞大的机群是原因之一。成吨的炸弹从天上倾泄而下，成排的子弹对着战壕扫射而来，顶着日军飞机的轰炸和扫射，同日军的步兵作战，这滋味真不好受。

荣誉1师发动夜袭，猛攻鬼子的主阵地，失去机群的掩护，鬼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一夜血战，荣誉1师加强右翼攻势，步兵协同坦克和战车作战，冲进日军主阵地，向昆仑关的纵深推进，一举摧毁日军在昆仑关上的指挥部和炮兵阵地，并成功退回。

包围圈外的日本鬼子对国*军发起猛攻，试图援助昆仑关的日本鬼子，昆仑关关前关内枪炮声大作，国*军精锐第5军和日军精锐21旅团的大决战即将在昆仑关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