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中国女兵

国民革命军第5军在友军和广西老乡的协助下，一举收复昆仑关。击毙击伤日军8000余人，其中21旅团6000余人。

日军21旅团，是日军陆军的“军中之花”，有“钢军”之称。昆仑关一役，日军21旅团，除了在国*军包围圈外的小部分和突出包围圈的100余人，旅团长中村正雄、85%以上的军官和4000多名士兵被第5军击毙。日军21旅团自此一蹶不振，名存实亡。从建制上摧毁日军精锐旅团，自全面抗战以来，尚属首次。

举国沸腾，军心民心为之一振，蒋*委*员*长通电全国，第5军全军官兵提饷三级，妥善安抚阵亡将士的家属，第5军士气高涨，向南宁开拔。

200师的军官面色凝重，没有欢呼、没有呐喊，提饷三级，闷宝此时的军饷略低于友军的团长，闷宝从未想过，一个月能有这么多银圆。第5军伤亡20000多弟兄，才收复昆仑关，这么多银圆，在第5军的官兵看来，太沉重了。

第5军继续担任主攻，攻击日军另一精锐——台湾旅团。200师伤亡惨重，荣誉1师伤亡更重，新22师稍微好些。戴师长召集连以上的军官开会，就是想激励士气，一举歼灭日军台湾旅团，收复南宁。

一股寒气从闷宝的脚底板直冲心头，闷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再打下去，200师所有连队都会变成4连，除了炊事班，全连160人，撤下战场时，只剩23人。

闷宝看着戴师长，几次想打断戴师长的讲话，却没有勇气。参谋长觉察到闷宝想说话，在戴师长讲话结束后，把闷宝叫到一边，问道：“你想说什么？”

“参谋长，第5军周围还有20余万兄弟部队，我不是怕死，这么多弟兄倒下，我心里难受。再打下去，第5军所有连队都会变成4连，难道就不能让兄弟部队担任主攻，200师担任辅助？”闷宝陈述道。

参谋长扬起右手，重重地两巴掌抽在闷宝头上，说道：“混账东西，200师是国民革命军的精锐、主力，我们只会打主攻，不会打辅助，再扰乱军心，再关你7天禁闭。”

“是，长官！”闷宝回答道。

参谋长看着闷宝，闷宝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写什么，此刻，闷宝的脸上写满委曲。

参谋长柔和地说道：“4连长，你说的这些，杜长官、师座何尝不知道？在国*军中，第5军装备精良、训练充足、后勤保障有力，具备和鬼子硬拼的条件；地方军阀，绝大部分，只顾保存实力，不会跟鬼子拼命，这个主攻，只有我们第5军能担任，懂了吗？”

“不懂！国将破家将亡，地方军阀为什么不跟鬼子拼命？”闷宝问道。

“傻小子，作为军人，把仗打好，你还在年青，前途无量，政治层面的事，不是你考虑的范畴，相信杜长官，相信师座，你刚刚对我说的话，不准跟任何人说，懂了吗？”参谋长说道。

“是，长官！”

“入列！”

闷宝向参谋长敬礼，回到队伍，静静倾听彭副师长作战前动员。参谋长的话，闷宝似懂非懂，本想向方旭请教，但是参谋长有言在先，不准对任何人说。

回600团的路上，团长问道：“你又造什么孽了？”

“团座，参谋长不让说！”闷宝回答道。

“跟我也不能说？”

“参谋长不准我跟任何人说！”

团长微微一笑，说道：“不错，保密条例学得好，继续保持！”

方旭和先锋营的4个连长结伴而行，2排长带着4个老兵前往军法处，接闷宝，两波人擦肩而过。闷宝回到4连的驻地，卫兵告诉他，2排长带着4个老兵到军法处接他。

闷宝鼻子酸溜溜的，差点哭出来，急忙调整，招呼身边的士兵追赶2排长。

荣誉1师一个团又一个营，在昆仑关前的441高地和日军血战，战至最后，只剩百余人，师长郑洞国集结荣誉1师全部兵力，猛攻441高地，没能取得实质性进展，日军依然固守441高地的南侧。

200师接到命令，会同新22师一部支援荣誉1师，攻打441高地。集合号吹响时，2排长回到4连，闷宝命令道：“炊事班，除了老班长，其余弟兄，全部参战。”

炊事班共有8人，闷宝抽走7人，若大个营地，只剩老班长一人。看着渐渐远去的4连，老班长喃喃道：“石娃子，30个弟兄，这次，你多带几个回来！”

200师会同新22师一部，奔赴441高地。这些天，日军飞机对441高地北侧狂轰滥炸，441高地南北两侧明显不一致，战斗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闷宝咬牙切齿，一面跑，一面盯着团长，看样子，闷宝想冲到团长面前，向团长咨询，如何才能当空军。

国*军有轰炸机和歼击机，数量太少，不足于跟鬼子像模像样地打空战。攻击昆仑关时，重庆方面派出国*军为数不多的飞机支援第5军，弟兄们看到自己的飞机，心脏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接近441高地时，荣誉1师阵亡的弟兄被安置在高地下，看样子，这些弟兄被日军飞机投下的汽油弹烧死、高爆炸弹炸死，遗体的惨状使得打过界首高地的老兵都不忍直视。

“团座，日军机场在什么地方，我带4连的弟兄去，炸了狗*日*的！”闷宝愤怒地说道。

“一边凉快去，要是炸得了，还用你请战，鬼子的机场早被炸毁一万次！”团长说道。

闷宝还想再问，2排长拉住他，示意他别找骂。在441高地前，200师通信营的女兵已经提前到达，正在抢救荣誉1师的伤员。

200师对441高地南侧的日军发起猛攻，日军故伎重演，在441高地上构建防御工事，依托工事，拼死抵抗。

600团的团长把警卫连派上战场，把先锋营4连留在团部，负责团部警戒及协助医务兵抢救伤员。

昆仑关关外的战斗打响了，南宁近在咫尺，国*军的炮火数次将441高地的南侧覆盖，日本鬼子被国*军的炮兵打惨了，为了削弱国*军的炮火，日本鬼子冲出战壕和坑道，和国*军胶着在一起。

闷宝看着441高地，坐立不安，数次想请战，看着团长坚毅的面容，没敢开口。

“坐不住啦？你老实呆着，弟兄们拼完了，老子带你上！”团长说道。

闷宝没敢说话，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等候团长的命令。441高地，比界首逊色一些，占领441高地，能够控制周围大片土地。200米以内，任何试图接近441高地的人都会成为高地上的人的活靶子。日*军拼死固守441高地，就是想阻止国*军进攻南宁。

团长顶到前沿指挥战斗，闷宝紧随其后，寸步不离。团长突然转身，前胸差点撞到闷宝脸上，团长脸一沉，骂道：“滚一边去！”

话间刚落，团长看向通信兵，说道：“通知迫击炮，前进200米，让他们睁大眼睛，不能误伤自己的弟兄，怎么打是他们的事。”

通信兵去传令了，闷宝一脸的委曲，600团的副官走到闷宝边上，轻声说道：“别跟太近，只要团座在你的视线里就行了，离远点也没关系，团部的长官和通信兵都在团座身边，别这么紧张。”

“是，长官！”闷宝说道。

闷宝正要离开，团长骂道：“狗*日*的小鬼子，拼刺刀真有一手，要是杨铁诚还活着，轮不到他们这么嚣张！”

闷宝向441高地看去，国*军和日军混战在一起，刺刀见红，一股接一股的鲜血从山石上流下。听到团长提杨铁诚的名字，闷宝的心如同被刺刀扎了一般，闷宝永远都忘不了，对着杨铁诚的心脏开的那一枪。

团长再次转身，看着闷宝，说道：“4连长，你带4连的弟兄到火线抢救伤员，4连只抢救伤员，不投入战斗，听清楚了吗？”

“是！”闷宝回答道。

闷宝跑向2排长，让2排长带10个弟兄守卫团部，他自己带着剩余的弟兄从地上抄起担架，冲上441高地。团部的部分军官看出闷宝的意图，装作没看见。

在半山腰接近火线的位置，闷宝看到黎倩倩背着个伤兵在战场上艰难前行，闷宝急忙迎上去，在4连弟兄的协助下，把伤兵放在担架上。

倩倩看到闷宝，从布满硝烟的脸上挤出灿烂的微笑，闷宝阴沉着脸，对倩倩说道：“下去，日本鬼子不是人，你不知道吗？”

从倩倩的表情看，倩倩很期待，闷宝表扬或是夸赞她，万万没想到，8天未见，闷宝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呵斥她。灿烂的微笑在倩倩脸上消失，骄横跋扈的表情在倩倩脸上浮现。

“你也好不到哪去！”黎倩倩说道。

“我怎么啦？”闷宝反问道。

“你把女人当什么？”

“我……”

“我才把你送人呢，把你送人都没人要；倒贴半块银圆把你卖了，买的人还只要银圆不要人！”

4连的弟兄不想笑都不行，躺在担架上的弟兄都从满是痛苦的脸上挤出个灿烂的微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下去！”闷宝边说边向前一步。

“我不，我就不，抢救伤员是我的职责！”

“我管你什么职责，给我滚下去！”

“你……”黎倩倩边说边抬起右手，距离太近，没能将手指指向闷宝。

“我怎么啦，少尉，执行命令！”闷宝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日军对国*军发起反冲锋，十余个鬼子冲破国*军的攻击队形，出现在闷宝眼前。

闷宝左手抓向黎倩倩的右肩，把黎倩倩往身后藏，与此同时，右手拔出手枪，一面开枪，一面冲向日本鬼子，4连的弟兄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