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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深陷匪穴小说:沸血雪峰 作者:谢强华 更新时间:2015/12/13 0:11:19 10 禾梨洞谢氏家族和江口肖家通过紧急商量后,上报平镇乡政府,然后向武冈县行政厅发出正式信函:定于九月十五日早上,和县行政厅的官兵同赴大吉头剿灭顽匪。 武冈县行政厅立即回复:九月十五日清晨,县政厅官兵必至无误! 这时,距1918年9月15日还有四天。 在这四天里,禾梨洞谢氏祠堂紧急敲定剿匪人员名单。首先,禾梨洞宗祠又请求渣坪总祠派员增援,渣坪谢氏总祠堂赶紧精选出十几名功夫好手参加剿匪队。接下来,禾梨洞祠堂采取自愿的原则,让禾梨洞、攀溪的练家子以及恩义武馆的子弟们主动报名,然后再综合考虑个人武艺的高低,最后确定剿匪人员五十多人。其中,从恩义武馆的弟子中选拔出二十多人:这些人大多不是禾梨洞和攀溪的;而自禾梨洞和攀溪选出的29名壮士,都是本地有些名气的功夫好手。 整个剿匪队共六十多人,由次把师和谢宏藩带队,定于十五日凌晨赶赴江口。 十四日下午,谢宏藩回到攀溪匆忙收拾了一下,身背砍刀,手提长枪,然后向父母兄弟妻儿辞行。此前,谢宏藩和娇妻常云已连续生下两个女儿,这时,常云又怀孕在身。她含着眼泪一直把丈夫送到攀溪的水口山,不断叮嘱:“刀枪不长眼,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好的回来……算命的说,这次怀的是个男孩,就是为了孩子,你也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谢宏藩强把泪水咽回肚里:“放心,我会好好的……”然后,他扬鞭策马,消失夜幕重重、九曲八弯的山路尽头。 夜半子时刚过,禾梨洞的剿匪队就全部在恩义武馆里集合完毕,然后草草吃了些酒饭,有的骑马,有的步行,立即向江口方向进发。 快到江口时,剿匪队在路边的一眼泉水边轮流喝了些水,稍作休息后,再次出发时,突然,泉水边的那座荒废已久的老木屋突然訇然倒塌了!次把师见状,笑道:“看,我们多大的煞气,多大的神通啊!屋见屋倒,匪见匪亡!”谢宏藩心头却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赶到江口肖家祠堂时,天边才露出一丝亮色。肖氏剿匪子弟兵正在那里等候着。他们共结集了60来名剿匪队员。江口肖氏家族担心力量不够,还从洞口塘肖氏家族请来了十来个子弟相助。 通过简短的沟通,大家一致推举次把师作为本次剿匪大队的总指挥,谢宏藩作为副总指挥。 大伙等了一会,还没见武冈兵到来,于是又派出两骑快马往洞口方向去探看情况。太阳已从山头上升起来了,两骑快马探子回来报告:他们一直跑了三四十里,已到新桥了,还是不见武冈兵的踪影。 这下如何是好?是继续等待,还是回去呢?大伙意见一时无法统一。 继续等待吧,这次他们集合了这么多人马前来,动静搞得这么大,一旦大吉头土匪有所察觉,以后再去剿匪就困难了;就这么回去,次把师觉得这么无功而返,很没有面子。于是,次把师把手一挥:“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回去,就算武冈兵不到,我们这次有一百多名高手,还怕剿不尽大吉头五六十土匪!走,立即出发!” 肖氏家族的长老提议:还是先吃了早饭再去吧! 次把师坚定地说:“不吃饭了!时间拖得越久,大吉头土匪越有可能发现我们的行动。大吉头不远,等我们剿尽了大吉头土匪,再回来吃庆功宴!”于是,他将那对几十斤重的厚背青钢刀一挥,就跨上了马背! 谢宏藩建议道:“来回至少有六七十里路,一路拚杀,极耗体力,还是带点吃的去吧。”可是,肖氏家族尽管想尽了办法,一时间内还是拿不出这么多干粮来。最后,剿匪队只好带了几袋米、拿了几口大铁锅,以应对饥饿。 一路上,剿匪队刀环结绳,马脚裹布,悄无声息地向绥宁的大吉头方向疾进。过匡家风,进小江,经罗家山,一路上都很顺利。 到达离大吉头匪窝才一里多地的荷木塘时,前面突然出现十来个土匪的身影。次把师见状,催马赶去,一刀砍伤一个土匪,其他土匪见状,鬼哭狼嚎地逃走了。次把师奋力直追,把大队人马远远地抛在身后。 谢宏藩开始还担心土匪有诈,边走边察看四周山林。见次把师独身追敌,怕他有危险,也只好策马紧跟上去。禾梨洞剿匪队也就全部跟上去了。江口子弟走在最后面,见禾梨洞的支援队伍都如此奋勇向前,他们又怎么好意思当怕死鬼呢?于是,也一窝蜂似地紧跟上去。 一路上追过去,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土匪的行踪了,只见路边到处丢弃了一些刀棍器物、被褥衣物等。次把师在前方边追边喊:“看来土匪们已经发现我们来了,别让他们跑掉了!快追快追!”可是,一直追到土匪的老窝,再也没发现一个土匪的踪影。只见匪窝里里外外的地面上,遗落了许多衣服刀棍等。 次把师得意洋洋地说:“看,这些土匪实在胆小如鼠啊,见我次把师一到,就吓得屁滚流尿地跑了。兄弟们,给我四周好好地搜!” 大吉头匪巢一共有三大片建筑,都是木房子和一些竹棚。中间是一间大竹棚,看来是小土匪们住的窝棚,左边是一长纵的马圈与柴棚等,右边是几间较整齐的木房子,看来是土匪头目的住房和一些仓库。但现是,里面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衣物等,已没有一个人影。 于是,一百多人马在四周的深山密林里搜了好大一圈,还是没发现一个土匪。次把师失望地说:“看来土匪们早跑光了,我们这次是空跑一趟了。” 这时,日上三竿,所有人都又累又饿,马也累得直喘粗气。人马都该吃点东西了。 匪窝大竹棚旁边正好有一座砖墙木梁的大空屋,上面写着“罗家祠堂”,只是祠堂没有大门,天楼板和窗格上都结满了蛛网,地面与墙壁上也满是灰尘。看来已荒废很久了。但祠堂里面却堆了许多干柴。次把师指着这些干柴道:“正好,就在这里生火做饭吧。” 谢宏藩建议道:“干脆回江口去算了吧。”次把师说:“大家都饿了,这些米既然带来了,就煮吃了,不必要带回去。”谢宏藩又看了看地形,说:“还是在外头煮饭吧,外头视线开阔一些。” 次把师瞟了一眼谢宏藩道:“哪有空着屋子不用,却在外头做饭的?你怎么这么怕土匪,土匪早被我们吓跑了!并且,我还巴不得他们出现呢。”这时,秋风刮得很猛,队员们也纷纷表示:外头风大,生火做饭、休息睡觉都不方便,还是都到祠堂里吧。 于是,大家纷纷走进祠堂,有的坐下休息,有的垒灶生火做饭。肖氏子弟把所有二三十匹马都赶在祠堂外的山沟边吃草去了,留下两个人看马的,还有五六人或蹲或坐地守在大门口,其他人都进来休息了。谢宏藩在外头站了一看,有些困了,也走进了祠堂里。 炊烟升起来了,一夜几乎没睡什么觉的剿匪队员们,此刻大多昏昏欲睡的。有的靠在墙壁上打瞌睡,有的直接躺在地面上打起鼾来了…… 突然,祠堂门外像点燃鞭炮一样猛然响起一阵枪声、铳声,大伙一时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祠堂门口那几个肖家子弟兵已倒在血泊中!祠堂内的剿匪队赶紧抄起武器准备冲出祠堂时,大门外眨眼间被端枪、拿铳的土匪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守得水泄不通! 中计了!中了土匪的诱敌深入之计了。原来,大吉头土匪早就派出几路探子,把江口肖家祠堂和禾梨洞谢氏祠堂这次前来剿匪一事探得一清二楚(但土匪们并不知道可能有武冈官兵助战一事)。他们忌惮于禾梨洞谢氏剿匪队的强大力量,一方面,他们立即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怀化、湘西等老巢请来几十名悍匪帮忙,还带来了两支汉阳枪、几十只火铳,另一方面,土匪们又设下前面所见的诱敌之计。由于次把师的恃勇好战,轻敌深入,加之不听取谢宏藩的建议,导致此劫。 祠堂外,土匪的杀声四起,也不知道如此多的土匪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祠堂内,次把师组织了好几次冲锋,但都被祠堂外土匪们的火铳、火枪给打得死伤惨重——死的弃尸外头,活的痛得满地打滚地退了回来。 在此境况下,被困的剿匪队员已毫无还击之力。此前,由于他们想着有武冈县官兵的新式枪炮,因此,除了刀剑枪棒等短兵器,剿匪民勇连一支火铳、弓箭都没带来。 而土匪们呢?尽管火铳的有效射程只有十几米,但每次击发,铳管里能射出成百上千的铁砂,不仅射击范围宽,而且一旦被射中,数不清的铁砂、铁丸深入骨肉,疼痛难忍,使受伤的剿匪队员立即丧失了战斗力…… 剿匪队立即损失了二三十人!因为想着有武冈官兵的先进武器,剿匪队这次根本没带火铳等远程武器,大家纷纷在祠堂内寻找掩护,再也不敢向外冲了。 谢宏藩和次把师早已一左一右守在祠堂门框内侧角落里。只要有土匪靠近祠堂大门,他俩就立即将土匪砍倒在地。因此土匪们也不敢再往里冲了。尽管土匪们的火铳众多,但火铳每射击一次,得花一段时间填充火药和铳砂。 双方一时陷入僵持。 祠堂外,土匪们喊声震天,祠堂内,受伤的剿匪队哭喊声不断,却毫无办法。而祠堂内的剿匪队员只要暴露出一点点身子,土匪就用火铳、汉阳枪从大门外或各个窗户口往里射击,因此,剿匪队员在不断地损失着——土匪们瓮中捉鳖之势已成!谢宏藩心急如焚,只盼武冈官兵尽快前来相救。 情势危急之际,谢宏藩只好掏出父亲传授于他的回旋镖:先用那三枚毒镖。 但谢宏藩的功力修为远不如谢建造,第一枚毒镖电闪般射出后,虽然精确地一下扎进门外一名手执火铳的土匪的面门上,但功力不够,毒镖未能如愿飞回到自己手中;第二毒镖挥出后,划伤一名匪徒的脸后,另一名土匪用刀猛力一格,毒镖再次飞到天外去了;第三枚毒镖倒是连伤多名土匪顺利飞回,但最后一次掷出后,深深扎进一名土匪的肩窝,再也没飞回!手中只剩下三枚无毒镖了,他寻机投射,尽管连连划伤匪寇,但无法对匪徒造成致命伤害,并且,通过十几次掷射,这三枚回旋镖也相继失去了。再也没有可远距离击杀土匪的武器了。 最后,连祠堂内可以用得上的砖头、石块等,也被剿匪队当作武器投掷完了。但毕竟对土匪们构不成大的损伤。 就这样,剿匪队员们粒米未进、滴水未沾,从上午一直坚持到黄昏,而武冈县的增援官兵却一直没有出现。不断有剿匪队员倒在土匪们的火器之下,剿匪队的兵力已损失过半——情势越来越严峻了。 在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叫喊哭骂声、火铳长枪轰鸣声中,不知是土匪事先在祠堂楼上早就做好的安排,还是后来的见机行事,总之,谢宏藩和次把师头顶上的天花板上偷偷出现两个大洞,两块洗碗盆大的巨石突然照着次把师和谢宏藩头顶同时砸落下来!谢宏藩听到头顶上异风突起,赶紧腾开身子,巨石擦着他的后背砸在地上!他猛然抬头,两个滚巨石的土匪还在天花板上没有闪开。他举起长缨枪,闪电般地连刺两枪,两名土匪连声惨叫,被谢宏藩挑落下楼来,当场气绝! 次把师反应稍慢,他来不及跳开,赶紧把头一偏,巨石砸中他的右肩!他的右臂被砸断了!右手的厚背青钢刀哐铛落地——他的防卫能力陡然折损大半! 雪上加霜的是,谢宏藩在躲避巨石、用长枪刺匪的一系列动作中,不慎暴露了部分身子,门外一铳射来,无数铳砂射进了谢宏藩的双膝,他顿时站立不稳,跪倒在门框后!祠堂门外的土匪见状,乘机想冲杀进来,谢宏藩和次把师拚尽全力一阵刀砍枪搠,加之身后剿匪队员的拚力堵杀,土匪们遗下几具尸体,又退出了祠堂! 如此耗下去只会全军覆灭。情急之下,谢宏藩和次把师决定,让谢虞湘带领所有行动方便的剿匪队员杀出重围,回去接应武冈县救兵。如果救兵未到,就让他们逃命而去。 谢虞湘是次把师的侄子,人称“湘胡子”,他快跑如飞,据说,在一只狗身上点一串鞭炮让狗狂奔,他直追而上,可以抓住狗尾巴。而且,湘胡子的那手回马枪也练得出神入化。 众人一阵紧急的商量之后,在土匪又一轮火铳射过之际,祠堂内的所有幸存下来的剿匪队员突然发出震天惊动的吼声,同时,所有可以掷投出去的刀枪一并投向门外的匪徒,在匪徒惊愕之际,湘胡子身先士卒,手执长龙枪,冲出祠堂!但身手稍慢、功夫稍差的几名突围队员,相继倒在门外土匪的刀枪枪之下。湘胡子带领突围队员,一阵风似地冲出了包围圈! 一股匪徒跃上快马紧追上来,湘胡子手执长龙枪殿后。眼看几名马匪就要赶上湘胡子了,湘胡子头也没回,突然一回马枪刺中一名土匪的喉头,那名土匪应声落马!另一名领先的土匪紧追不舍,湘胡子一个转身,手中长枪再次出手,再次准确刺入一名土匪的心脏! 经过一阵厮杀,又有几名突围队员死在土匪的刀枪之下。湘胡子等人又是一阵奋勇拚杀,将其中一位土匪小头目挑落马下之后,剩余的土匪不敢拚命追杀了。趁下一轮追匪下还没赶到之际,湘胡子率领剩下的几十名队员脚不沾地一阵狂奔,总算从大吉头匪巢突围出来…… 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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