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章

魂 缠 五 百 万

【长篇侦破小说】

张正和 张磊 著

盗财劫色谁知情，

云缠雾裹藏迷津。

横刀逆风斩雾障，

清浊正邪自分明。

——民间打油题诗

第一章 好日子乱了套

立秋后没几天，丰水镇迎来了虎年的第一个收烟日。

清晨，灿烂的朝阳普照四野，云雾缭绕，山明水秀，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光。

乡村大道上，赶着交烟的苗、汉烟农，背兜挑萝喜气洋洋，三三两两络绎不绝。

“哎——，开心的锣鼓，

敲出年年的喜庆……”

清晨的丰水烟站，再现了一年一度的辉煌。

悬在烟站大门上的高音喇叭，正在播出令人心花怒放的歌曲，横在围墙上的红色大标语老远就眩人眼目，撩得人热血沸腾。大厅、敞坝甚至大门外的公路上，很快挤满了兴致勃勃的烟农，一背背一箩箩金黄的烟叶，铺天盖地的把四处弥漫的烟尘映得一片金光灿烂。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女高音嘹亮的歌喉唱出了烟农们的心声。

可是，在这时的大门口，却出现了个格格不入的镜头，有三个烟农背着烤烟正要走进大门，突然被几个汉子堵住了！

“好呀，你们终于来了！蔡、蔡包子，我还以为你们想给老子悔约呢！”首先发话的是一个头上留着偏褡的贺巴二。他赤膊污黑，是街上赫赫有名的无业游民。

“我们怎么敢呢，巴二爷！一千块宰一个手指头，我们哪有那么多手指头给你们宰呀！”被叫作蔡包子的一副哭丧像，满腮的黑胡茬平添了晦气。

另外跟在后面的两个烟农都说不敢赖账。

“晓、晓得就好！”贺巴二拍着蔡包子的肩膀说：“兄、兄弟，本来我说，等你们把烤烟卖完一次性还清，但你们都是些出名的‘大、大日白’，日白扯谎不要本钱，我们郑哥不放心，所以呀，要你们卖一次烟，还一次钱。不为过吧！”

蔡包子把原来躬着的身子直了直，似乎要举起手中的拐耙子。

贺巴二不禁后退一步：“怎么，你想动手打人吗？”

“我哪里敢！”蔡包子把拐耙子挪到身后，撑着背兜的底部，站稳了身子。

“谅你也不敢！”贺巴二发横道，“那你、你还停下来干啥？赶快进去卖烟！我们等着你们还钱！”

“巴二爷！”蔡包子求情说，“我把今年的烤烟全部卖了都还不起那个账！饶我一次吧，我先还一半，我家的房子有半边垮了，要等着钱维修！”

“行、行行！”贺巴二慷慨地说，“我去向郑哥汇报，先、先还一半……”

“那我就先谢过二爷了……”

“谢、谢什么谢？其余的砍手指头来抵！”贺巴二恶狠狠地说。

蔡包子一声呻唤：“哎哟！当真是石狮子的屁股没有缝呀！”

“哼！哪个叫你手痒！”贺巴二讥笑道，“我们都说那牌、牌没有打头了，你硬要说再来赌两把，如何呢？”

后面两个烟农推着蔡包子说：“走走走，去卖了烟再说！”

已是八、九点钟的光景，不祥的阴影笼罩着收烟大厅。蔡包子和两个烟农顿时愣了！贺巴二更是两眼圆瞪！这么大早晨了，还不见一个烟农从兑款处抱着钞票喜孜孜地走过来，只见大厅的左角，从领款窗口返回的烟农，手里拿着的却是一张张白纸条。有的人还将白纸条举起来向人群挥手。

“这是怎么搞的！今天不、不兑现款吗？”贺巴二喊了起来。

于是，那些排着长队交烟的，排着长队等待领款的烟农，顿时“同仇敌忾”，便一齐躁动起来。疑惑变成了愤懑，咕噜变成了牢骚，最后，就开始骂娘了。既是骂娘，就没有一句好听的：

“还说不打白条，看来今年要骗我们！”

“狗日的徐三娃，啥子球出纳，不是昨晚喝醉了，就是去卡拉耍小姐耍脱了气！”

“妈的，还说今天是个好日子，简直叫我们碰上了烂运气！”

“骂，骂得好！”贺巴二又火上加油。

烟站有人出来解释了，但一般职工的解释只当没来，于是，站长郭富禄这才露面了。

不瞒你说，这个烟站站长，在每年的第一个收烟日及时辰，都要特别请阴阳专家选定吉日良辰，并且，都要滾动播送《今天是个好日子》这首歌曲。不单是因为歌名吉利，还因为女歌星样儿的甜美和唱腔的甜美激动了站长许多年，叫他别无选择。的确，好日子好歌曲都给收烟带来了好运气，哪一年这个号称全市的“示范烟站”，不是战绩赫赫，名列前茅！可是，今年怎么了？第一个收烟日就像撞了鬼！

“农民弟兄们，请安静，安静！大家请放心，我们一定会让大家拿到现钱的！”郭富禄几乎是声嘶力竭，“政府的法令我们是絕对遵守的！还是一句老话：定要叫弟兄们高兴交烟而来，满意领款而去！只是，只是，我们县公司太忙，所属的烟区又多，一时还搞不赢把现钞运来……”

“你在日白扯谎，郭站长！”有烟农指着他说，“先前你们的人不是说正在清理现金吗？再说，我们昨天中午就看见烟草公司的运钞车开来了，有好几麻袋钞票哩！”

好奇的人凑上来了：“好几麻袋！怕有好几十万吧！”

“你是啥子眼光！好几百万看你数得清不！是不是？郭站长！不要再扯谎了！”

郭富禄脸红了：“我，我几时向你们扯，扯过谎？哪一年没让你们塞塞塞，塞满腰包！”

他穿的白色麻纱T恤有点半透明，人一激动，看得见几片肋巴的颤动若隐若现。

“郭站长，你，你几时拜我贺巴二为师了?也跟着夹，夹口夹舌的！”贺巴二拍着乌黑的胸膛凑上前来。

“贺巴二，贺二爷！你又不是烟农，在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哟！”

“我凑，凑什么热闹？打抱不平不要人了？！”

“唉，烟农弟兄们，”郭富禄不屑与贺巴二扯下去，“我们哪一年亏待过你们！只是今天，实在是出纳有急事回家耽搁，还，还没有回来……！”

“不对，不不不对，郭站长又在放屁！”贺巴二不依不饶，“昨天下午，我就亲自看见徐，徐三娃在丰水街上切烧耳肉！”

“那，那还是先请大家把欠款条子捏好，现金一到，马上兑现！”

“你这不是打白条吗？简直是在放响屁！”

郭富禄终于语塞了。

要是平时，谁敢说他放屁！还是放响屁！尤其你一个地痞混混贺巴二！丰水烟站是丰水镇掌管烟叶最有钱也最有发言权与决定权的经济实体，他是烟站的一站之长，就是政府部们的领导也要尊敬他三分，何况区区一般烟农！收烟前夕，谁要想向这尊菩萨送酒送鸡送腊肉，企图在评级上佔点便宜，你还不一定找得到庙门！

贺巴二见郭富禄软了，便振臂呼喊：“弟兄们，走！我们冲进去！看徐三娃究竟在干什么？”

但除了蔡包子和跟他一起来的两个烟农响应，其他人都没动声色。

贺巴二又喊道：“他，他们都敢打白条，我们怕什么！”说着就要掀开郭富禄。

“贺巴二，不能乱来呀！”烟站的赵祥及时走出来，插在郭富禄前面，用肘拐把贺巴二挡开，也不管贺巴二夸张地叫声“哎哟”，顺势将郭富禄拉进内院，“嘭”地一声关紧大门。

拴在院角的大狼狗也被惊得嚎叫了两声。

郭富禄疲惫地靠在大门上。赵祥问：“郭站，究竟怎么办？”

郭富禄似乎没听见赵祥的问话，他仰脸望着天空，似乎在问：“我郭富禄真的在放屁吗？”

今晨，他起了个大早，首先就把隔壁的赵祥喊醒。这赵祥是副站长，老大的呼叫不敢怠慢，很快便起了床。然后，他们简单作了分工。郭富禄去楼下叫炊事员秦蛮女赶紧起床，早点撬火，早点给职工们做早饭，早点给烟农们准备茶水；赵祥去叫徐世俊（就是徐三娃），叫这个出纳在洗漱后，早点同他取出今天所需的现金放到兑款室，作好烟农兑款的准备。

谁知，郭富禄下楼来到秦蛮女的寝室门前喊了几声，没人答应。见门没关死，他推门进去一看，室内无人。随即转进厨房，厨房没人，到厕所门前又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回应。心下甚觉蹊跷。

这时，赵祥在二楼上喊了起来：“郭站！徐三娃也喊不应，只听到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

“怪事！一定是狗日的徐三娃在装疯！”郭富禄快步跑上楼，又是喊叫又是捶门，果然不见徐三娃答复，果真听到内室传来一个女人哼哼唧唧的呻唤声。不禁更觉怪异。

郭富禄对赵祥说：“徐三娃的乡下老婆并未来探亲，莫非……”

“莫非徐三娃把‘夜来香’的小姐带了进来？”

“怕不会是什么小姐吧？”郭富禄反问。

“你是说秦蛮女拱进了徐三娃的卧室？”赵祥惊问。

“你想想，我们烟站只有这么丁点宽，”郭富禄反问，“秦蛮女大清早的会到哪里去？只能在我们烟站某个人的屋里！”

赵祥赶忙申明：“絕对没在我屋里！”

“你别心虚，我也没说你。再说，你老婆在屋里，我怎么会怀疑到你身上！”

“哦，你是说，如果我老婆没在，我也值得怀疑？”

“哎，别扯走题了！”郭富禄继续说，“我在楼梯间发现了一只秦蛮女掉下的拖鞋，她肯定上了我们这幢楼！我们就只这么几个人，你排除一下看看！”

“莫非秦蛮女真的拱进了徐三娃的卧室？！”赵祥心下吃惊，“可预先没有任何迹象呀！”

“世界上不是什么事都有预兆的。色胆包天的人，总会有些突发举动！”

“唉，还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徐三娃也真是太胆大了！”

郭富禄骂道：“狗日的些偷奸不说，难道还要影响收烟第一天的工作！”

赵祥急切道：“郭站，我们干脆把徐三娃的门砸开！”

第二章 五百万不翼而飞

郭富禄大小是个领导，起码的修养是有的。他告诉赵祥，如果硬性闯进徐三娃的屋里，暂不说发现什么不雅，就是见到穿戴整齐的徐三娃和秦蛮女，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最好还是忍一下。

于是，他拉着赵祥躲在阳台角落的烟箱后面，赵祥懂得他的意思，是要给秦蛮女一个悄悄溜出去的机会，免得大家难为情。站长心地仁厚！

可是，等到大天亮，两个的脚都蹲麻了，徐三娃的住处还是没有丝毫动静。赵祥实在忍不住了，跳上前去“嘭嘭嘭嘭”一阵捶门，结果，徐三娃的住处仍是安然无样，倒把烟站的员工们一个个惊醒起来，人们披衣趿鞋拥上二楼，无一人不感到奇怪异常！

毕竟收烟工作是万万不能停下的！看看时间已将近八点，外面已有烟农闹哄哄的等候，大家胡乱煮了面条过早，然后按郭站长的布署，评级、收称、进仓等等负责人员各就各位……，会计熊素娟捧着烟站的公章和便签本，跨进了兑款室。她被站长指令，在未打开保险柜之前，先给烟农们暂打白条。

气人的是，直到现在，徐三娃的住处却依然如故。

“嘭、嘭、嘭！”外面有人在用力捶门。用脊背和屁股紧紧抵着院门的郭富禄满脸惊惶失措。他人高体弱，眼看支撑不住。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郭富禄向门外大喊。

“不，不干什么！我们要找徐三娃兑钱！”门外贺巴二的声音比他还响。

两名职工急忙跑上去，帮着郭富禄和赵祥死死抵住颤抖的木门。赵祥大喊道：“贺巴二，你不要造反呵！”

“嘭、嘭、嘭！”一声比一声激烈。

“开不开门？兑不兑款？”

“再不开门，我们就打进来了！”

再不是贺巴二一人的声音了，烟农们的心火已被贺巴二点燃了。

“我说郭站，我们再不能等徐三娃自己出来了！”赵祥说，“或许正像大家分析的，徐三娃根本没在屋里，他昨晚去耍卡拉，根本就没有回来！”

郭富禄吞吞吐吐地说：“那，照你说的，那他屋里的女人声音怎么解释？”

另一个职工说：“我看可以照大家的建议，要不去请街上那个整锁配钥匙的来开锁，要不再找几个人，我们一起砸开徐三娃的门看看，首要的是，先把钱取出来。”

郭富禄说：“就是砸开门，也打不开保险柜呀！”

赵祥说：“连保险柜也要砸开，特别要看……要看徐三娃是不是死在屋里。”

“死在屋里？！”郭富禄一怔，两眼直盯赵祥，“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郭站，别这样看着我，”赵祥不自然地笑道，“好象怀疑我把徐三娃杀死在屋里！我想的是，说不定他酒吃多了，心肌梗塞，醉死了。”

“你别多心！”郭富禄道，“我是说，要砸开保险柜简直是笑话！要看徐三娃那龟儿子是否死在屋里，倒是一个提醒。”

接着，郭富禄对赵祥说，他曾听说过，男女房事过度，会双双死在床上。莫不是徐三娃与秦蛮女就是如此？干柴遇烈火，不晓得节制，以至同归于尽！先前听到女人的哼唧声，说不定不是秦蛮女**时的**，而是秦蛮女临死前的**！

赵祥正待说什么，见捶门更加激烈，便叫大家赶快散开。

就在这瞬间，“哗啦”一声巨响，院门被砸开了。倒下的木门差点砸在郭富禄在脚上。贺巴二同两三个手执拐耙子的烟农首先撞了进来，跟着又涌进一大群，并且粗暴地推开郭富禄他们，吵着要上楼去找徐三娃算账。

郭富禄和赵祥连忙同几名职工拦在楼梯间口。顿时，双方推推搡搡，乱成一团。

大狼狗被惊得乱跳乱嚎，拴着牠的铁链也叮当作响，让气氛更加紧张。

贺巴二对身边的蔡包子说：“你去招呼郭富禄，我去把打白条的那个女人弄出来亮相，看她还敢不敢胡弄我们！”

蔡包子知道他的德性，他想弄熊会计出来亮相，是想趁乱去占女人便宜，便笑着说：“去你的吧！”话未落口，郭富禄挤了过来，岔在贺巴二与兑款室之间，喊叫起来：

“农民弟兄们，我们这里是经济单位，乱撞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贺巴二好生恼怒，一把封住郭富禄的衣领：“不，不给烟农兑，兑现，才要负法律责任！”

郭富禄被衣领箍得喘不过气，嗷嗷乱叫。赵祥和另外一个职工挤过来企图把贺巴二拉开，非但没有成功，反倒加强了贺巴二用力。郭富禄被箍得更重，两个眼珠子凸着像要掉出来的样子。

“砰！砰！砰砰砰！”突然枪声大作，在场的人个个大惊失色。有人在慌乱躲避。有人在喊：“警察来了！”

稍后，见有烟雾涌来，并伴着刺鼻的火药味，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有人放鞭炮！这里需说的是，当今许多东西，质量越做越差越做越假，唯有鞭炮越做越好，其响声完全可以与枪声乱真。

硝烟尚未散尽，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贺巴二，你给老子快松开手！”

众人寻声看时，就见一个青年男子，一手甩着根鞭炮绳头，一手拔开人群，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他穿着紧身红色T恤，白色休闲短裤，大腿丰满修长，外表秀里秀气，假若装上义**，多半像个有姿色的少妇。

五大三粗的贺巴二奇迹般地松开了揪住郭富禄的手，笑着对比他小好几岁的年轻男子喊道：“哦，是，是郑哥来了！”

被称作郑哥的青年叫郑刚，他走上前来，举手悬在半空，似乎欲打贺巴二的耳光。

贺巴二假意挡了一下道：“郑，郑哥别打！你来了最好，叫郭富禄交，交出徐三娃，给烟农们兑现。”

郑哥一声喝斥：“关你屁事！烟站的事人家自己晓得处理。走，赶快离开！”

“离开就，就离开，申申申张正义有什么错了！”贺巴二咕噜着，果然走开了。

郑刚向郭富禄一拱手：“郭站，我是特意来向你们的第一个收烟日鸣炮祝贺的，没想到撞见贺巴二捣乱！”

郭富禄向郑刚频频点头示谢，说一声“失陪！”然后，状如落荒而逃，蹿进了楼梯间。

他飞快地登上二楼，打开办公室，一把抓起话筒。这才意识到他早就该动用这个现代化宝贝了！他首先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紧急报案，说贺巴二组织烟农**，烟站情况芨芨可危。虽然郑刚来了喊住了贺巴二，情况有所缓解，但大批的烟农还聚在院内，势必继续闹事。然后再拨县烟草公司，颤颤抖抖地拨了好几次才把号码拨准确。

雍城县烟草公司座落在县城环城大道的中段。收烟季节同样是公司干群繁忙工作的高峰期。总经理韩云健正在公司办公室同几位副经理研究工作。这个一向沉静的总经理谈到全县各乡镇烤烟收购的前景，自是眉飞色舞，语调铿锵。

接到丰水郭富禄的电话，总经理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吃惊和生气让他失了常态，他史无前例地口吐粗话，妈天娘地的骂了几句，然后才批评郭富禄治站不力，管理不善。丰水是全县烤烟生产大镇，纳税大镇，收烟出了问题，你郭富禄是否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郭富禄连连自责，忘不了请韩总力挽狂澜，对眼前的问题作明确的指示。

韩云健这才果断地同意他组织几个人共同砸门，进入徐世俊的住处。如果徐世俊果真出了意外，须得郭富禄和副经理赵祥、会计熊素娟三人同在的情况下，取出一定的现金，由赵祥代行出纳，向烟农们兑现烟款，并迅速收回已发出去的白条。因为公司掌握着各乡镇烟站保险柜的密码，此刻，韩云健叫办公室主任破例将丰水的密码告知郭站长。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密码已经完全不起作用！

一会，总经理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韩云健抓起话筒神经质般站起来，不到半分钟他就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一脸发青，宛如一个突发心肌梗塞的病汉。原来，电话里传来郭富禄十分惊恐的噩耗：

“韩总，韩总！不得了哪不得了哪！烟农们砸开了徐三娃的门！徐三娃根

本没在，也没有其他任何人在。保险柜的门是大扯大开的，五百万现金全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