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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泥糊大麻袋小说:魂缠五百万 作者:云峰 更新时间:2016/3/24 11:16:51 “哎,你真是傻逼,打响声都不懂!”尤大勇说,“就是说如果有人来了,你咳两声嗽!跟我们打声招呼!” “不不不!咳嗽不容易听到!”郑刚问蒋怀帮,“你不是个歌唱家吗?” “郑哥,说不上!只不过喜欢唱两调。”蒋怀帮傻笑道。他不知是被骂矇了还是在真正的谦虚。 郑刚说:“那就这样,用唱歌发信号!有人来了你唱两句,人走了你又另外唱两句!” “好咧,郑哥!”蒋怀帮高兴地说,“没事,我就唱《十个男儿九粗心》,有人来了,我就唱《英雄赞歌》‘英雄猛跳出战壕’,怎么样,不会露破绽吧?” “好!”郑刚说,“尤大勇,动手装鸳兜!” 蒋怀帮扯开喉咙唱道: 看鱼不见莫怪水,看鸟不见莫怪林, 不是鸟儿不亮翅矣,十个男儿九粗心! 还没唱完,郑刚就骂了起来:“蒋该死!你唱这些要得个屁!” “郑哥,这是《刘三姐》插曲,我哪里唱错了?”蒋怀帮一头雾水。 “什么‘不是鸟儿不亮翅矣,十个男儿九粗心!’你是在教聂雷那些人聪明!提醒他们,郑刚这几个家伙正在干坏事,可不能粗心大意啊!” “哦,郑哥,对不起,我脑壳里就是少了一根弦。我马上换一首《好汉歌》。好不好?”于是,他又扯开了喉咙: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咳嗨咳嗨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啊; 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咳嗨咳嗨全都有啊…… 声音宏亮得很,碰着对面的山头还荡出好听的回音。 “这就对了!你有我有全都有啊!我郑哥是不会亏待你的!”郑刚拍了拍蒋怀帮的肩头,“只是要小声点,也别太张扬了!” 公路边坎下面一米多高,是一块种着包谷的坡地,接下去仍是同样的坡地,一层比一层低,可能连着谷底,因有杂树掩盖,看不清楚。 郑刚扛着铁铲,同尤大勇一人提了一鸳兜混凝土,跳到包谷地上,然后穿过包谷林,再然后,紧沿着公路保坎下的小路再走几步,便分开浓密的灌木丛,来到了公路下边的一个涵洞口。 尽管涵洞不太宽,但通过的水流很窄,所以两人用不着涉水,便钻进了涵洞 ,不过两人都必须低着头,一前一后地才能进去。幸喜,涵洞的沟床是石底,不是稀泥,行走不算费力。 尽管凉爽,穿洞风却带着一阵腐臭扑鼻而来。他们不得不蒙紧嘴巴,不然马上就要呕吐。眼前,紧靠洞壁的地方,一些乱草掩盖着一堆用大麻袋装着的什么东西。 “郑哥,你看已经在腐烂了!”尤大勇拨开一些乱草,看见麻袋上除了血迹斑驳以外,还沾着一些浑浊的近似米汤一样的水渍,有的已经干了,有的还是湿漉漉的,显然是麻袋内浸出来的。 “所以要快点封闭,不然洞外都能闻到臭味了,更厉害的是如果突下大雨,山水暴涨,把这家伙冲出洞口,就更糟了。来,把混凝土倒上去!” 正在此时,洞外传来蒋怀帮的《英雄赞歌》: 英雄猛跳出战壕,一道电光裂长空,裂长空 地陷进去独身挡,天塌下来只手擎…… 原来,公路上过来一个赤膊背着背兜的中年农民。他满脸麻子,一条兜裆裤子破旧邋遢,看不出原先是什么颜色。 “咦,你小伙子的歌还唱得不错呀,是道班新来的工人?”农民问。 蒋怀帮还来不及回答。郑刚提着裤子,从包谷林里钻出来了,那样子像是刚刚解过大手。 “哟,是开车的郑师傅呀,怎么,给我的包谷地施肥来了?”那农民俯首看着公路下的郑刚,话中还有几分幽默。 “迟包谷都成熟了,还施啥子肥哟!我们在这里修补路坎,忽而肚皮痛想拉稀,可能是昨晚吃多了。”郑刚拉着裤腰聳了聳肩膀,很像是刚解完大便在拴紧裤带的样子,“怎么,李麻花,来收干包谷?要推包谷粑招待我们?怎么没有‘全体动圆’?” ‘全体动圆’是对麻子的另一个戏称。出自四川歇后语:“麻子打呵欠——全体动圆(员)”。 “哎哟,郑大师傅,我李麻花只有个跛子婆娘看屋,哪天操得起漂亮动员别人帮我干活?”李麻花说着,跳下路坎动手掰包谷,“你吃油腻吃得不耐烦了,要吃包谷粑,改改口味,好办!说清楚哈,不要不来呀!” 郑刚递上烟。李麻花看是一支好烟,喜不自胜:“郑师傅,说定呀,一会就到我家里,吃包谷粑下酒!” 郑刚自然答应:“我一定到,我自带酒来。搞干净点啊!” “当然,当然!我刚买了包洗衣粉,叫我那傻逼婆娘,至少把双手洗三遍!” 能攀上丰水镇有头有脸的郑师傅,李麻花说不出的高兴,那噼里啪啦的掰摘声,就是他心灵的写照。 郑刚主动地帮着李麻花掰包谷,很快包谷就装满大半背兜。 李麻花刚走,蒋怀帮又唱响了《好汉歌》: 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咳嗨咳嗨全都有啊…… 郑刚又钻进了公路下边的涵洞,却见尤大勇没了踪影。唤了两声,才见他从另一个洞口外的草丛中钻了出来。少不了遭郑刚一顿骂:“你狗日的当真胆小如鼠!” “郑哥,没事?”尤大勇怯兮兮地问。 “哪里有事,一个傻叭农民!来,把鸳兜拿起,我们再提几鸳兜混和泥进来。” “我真怕他钻进来!”尤大勇提起了空鸳兜。 “钻进来也不怕,我们就叫他陪葬!”郑刚咬牙切齿地说。 “郑哥,真是那样,你一个人干呀,我再不敢同你划拳定个谁先干谁后干了?” 郑刚一拳打在尤大勇肩上,骂道:“你跟老子听清楚,不能下粑蛋哈!” 两人又提了好几鸳兜混合泥进洞,才逐渐把装满东西的大麻袋糊满。 洞外的蒋怀帮还在唱《好汉歌》,正唱到“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洲啊”,身上的BP机响了。一看,是老婆的传呼,他皱着眉头东望西睃,最后,率性丢下锄头,朝岔路口匆匆跑去。虽然心存芥蒂,但老婆的电话却从不怠慢。 在街上,好容易找到一处公用电话,他汗湿涔涔地拨通了老婆。 “蒋麻口,你狗日的在哪里蹿尸游魂去了?”是老婆熊开珍的声音。 “麻口”是对爱醉酒人的昵称。 “烂婆娘,你给老子嚎啥子!我给你说,我到丰水镇郑刚这里来了,他过生日,请我来喝酒!” “你就知道灌黄汤!生意都不做了!麻口,你算没算过,关了一天的门,要少赚多少钱!” “老子头些天给你的钱少了吗?你嚎啥子丧!告诉你,再等几天,我就不止关一天的门了,你听灵醒哈,我们要风风火火下九洲了!” “你以为老娘好稀罕哈,我给你讲,我表妹,就是妇联那个孙义华,她叫我同他到丰水一趟,她想见她老公!我同她来了,你们要管饭哈!” “有啥子事,她想找聂雷?你没有说漏什么吧!” “放你麻口的屁!我会说漏什么?是人家是想老公了。” “哦,那我告诉你,聂雷他们到云南威庆去了,她来了也会扑空。免了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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