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农呼冤

在烟站大门前，与郑刚三人分手后，罗礼成、聂雷等一行来到了丰水镇派出所。

院坝里停放着公安局的车子。司机问：“聂队，马上往威庆去吗？”

聂雷说声“稍待”，是因在临行前，他有两件事必须布置：

一，他叫罗礼成立即派人去监视郑刚三人究竟去做什么，只要不打草惊蛇，采取什么方式都可以。罗礼成笑了笑，似乎以为聂雷神经过敏多此一举，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并且做到了“立即”，派了个姓冯的警员跑步前去监视。

二、他拨通了孙义华的电话，告知他即刻要到云南威庆，说不定还要到兴古县的大坝。他叫孙义华找机会接近熊开珍，不露痕迹地密切接触熊开珍。孙义华问，要向熊开珍探听什么。他说，什么都不要探听，专摆些婆婆妈妈的事，只要进一步密切关系就行。

随即，聂雷叫林兴、小罗和小宋，准备一起上车到威庆，其余县里来的警员留在丰水派出所听从罗礼成的安排，对徐三娃的同事、亲人和朋友仔细逐个盘查。并且叫一个警员到丰水医院或丰水诊所外科室，务必寻到今天郑刚换药的纱布或搽药的棉签。

车前，林兴一边上车一边开玩笑说：“哎，小罗、小宋，你们看聂队会安排不？你们两个一个是技术员，一个是法医助理，为什么还要叫你们出警？”

“人手不够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罗不以为然。

“嗨！你们不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你们两个是女的，我和聂队是男的，他是想叫我们装成两对假夫妻去侦查。”

小宋迅疾给林兴一拳：“去你的吧！想得美！装假的也不行！”

“什么装假的？小宋！”聂雷刚过来，莫名其妙地问，同时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此时，一男一女两个六十多岁的农民正迟迟疑疑地走进大门，车子一时开不出去。

“我是说那两个农民绝对是一对真夫妇，决不是装假的！”林兴即兴来了个移花接木。

不巧言中。两位进大门的农民是秦蛮女的父母，他们是接到通知来烟站领尸的，罗礼成认得他们，打招呼道：“你们过来了？”

两个农民迅速绕过车子扑地一声双双跪下。两人泪如泉涌，女的哭喊道：“罗所长，罗所长哟，你们要为我们作主伸冤呀！”

罗礼成一边扶起他们一边安慰道：“我们正在查案，县公安局也来人了，我们一定要查出凶手，严惩凶手，为秦蛮女伸冤。”

“不只是秦蛮女啊，她的弟弟也失踪几天了！”那男的哭诉道。

“秦咪兜真的没回老家？”

“没有，影子都没有一个！”

聂雷本来早已知道，但仍感吃惊，忙从车上下来。

罗礼成说，在开始收烟之前，秦蛮女的弟弟秦咪兜就像往年一样被叫来烟站做临时工，他的工作是把烟农们交来的烤烟按照等级码在仓库里，运输车来时又将仓库的烤烟按照等级装车，然后随车到县复烤厂，再将烟卸下来码入复烤厂的车间。平时，同其他临时工一起住在丰水街上一间简陋的小旅馆里。

秦蛮女的爹妈说，他们接到烟站的通知来领尸安葬，四处找不到秦咪兜，问郭富禄秦咪兜的行踪。郭富禄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这几天忙着收烟，忙着案子的事，怎么就疏忽了秦咪兜了？又说，以为是秦蛮女失踪，秦味兜去找秦蛮女去了。

聂雷不禁起疑，这郭富禄是同韩云健早就知道秦味兜失踪的，他为什么要装模作样如此糊弄这两个农民？

见聂雷皱眉沉思，林兴问道，“聂队，我们还去不去威庆？”

“去，照常去！”聂雷随即叫罗礼成，“你再找郭富禄详细询问秦咪兜的情况，然后，把跟秦咪兜同住旅馆的临时工陶小勾也找来问问，何时同秦咪兜最后一次见面，那时，秦咪兜的言谈举止有何异样？”

布置刚完毕，一个年轻女子肩背挎包匆匆跑了过来，老远就喊道：“哪个是聂队长？我们烟草公司的韩总叫我报到来了！”

原来是烟草公司的出纳小田，奉命前来随行付款，乐得林兴合不拢嘴。

聂雷紧紧拉着两位老人的手道别：“请二老节哀！我们现在就是去办这个案子。”

须臾，聂雷一行登车直奔省外威庆。

还没到省界，老爸发来了传呼。附近公路两旁，唯有稀稀落落的草房农家，无法回电。好容易熬到出了省界来到双河场的街上，才找了处公用电话回话。

老爸说：“聂雷啊，孙义华早晨给我来电，说老是找不着你，我也给你办公室打了几次电话，也老是打不通。我看啊，我倒不要紧，小孙那里可千万不要冷落了啊。你们从事的是危险职业，好多女孩子都不愿嫁给你们警察。小孙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孩，可要好好珍惜啊！不要怪老爹多管闲事又啰嗦，你要主动给小孙联系啊！”

聂雷心里好不舒服！但他还是挺客气地回话：“老爹，我已经给孙义华打过电话了。你放心吧！”

“你现在在哪里？”老爹仍在啰嗦，“我再给你强调，要把精力放在县内丰水镇内……”

放下话筒，他在心中仍在嘀咕：当爹妈的就爱这样瞎操心，什么冷落呀，珍惜呀，这不是啰嗦是什么？我的案子关你什么事！你着急什么？你有闲心多研究你的《易经》去吧！

满脑子都充塞着案子的聂雷，顿时怨气填胸。

车子就停在公用电话旁，老爸的话，一车的人都听见了。车子重新启动后，车内顿时热闹起来。

“聂队，你老爸的话可是至理名言啊！如果你稍微冷落一点我的未婚嫂子，当心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有人马上就会乘虚而入向你发起进攻呀！”林兴嘻皮笑脸地看着小罗小宋直眨眼。

小罗小宋不是呆木头，小宋骂道：“撕烂他的乌鸦嘴！”

小罗就坐在林兴身边，猛地一伸手，就扭住林兴的脸颊，拧得林兴直叫唤：“唉哟唉哟，两个警花美女，你们看不起聂队，就看上我可怜的小林吧！”

“小罗，再用劲！”小宋在给力鼓动。

“对，还要扯断他的舌头！”聂雷笑骂道，“免得他再嚼舌根！”

林兴只得求饶了，小罗这才松开手。天气热，车上又没空调，他们玩得一身汗水。

车里静了下来，只听见车轮**碎石公路的唰唰声，秋风刮着路旁枝叶的哗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