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生丽质兰花妹

傍晚时分，聂雷一行抵达了两省交界的威庆城。威庆城以一种简陋萧条的面孔迎接这几位不速之客。

聂雷他们把车子停在一条偏街，一无例外地换上便装下了车，然后，步行转拐，松松垮垮地踏上稍微热闹一些的长征路。

“红袖招卡拉OK厅”的大门檐下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像一对血红的大眼瞪着过往行人，配合着张开口的大门，好似在问你：敢不敢进来？

不过，“红袖招”三字倒也名副其实，聂雷他们刚走近OK厅，就被门前两名鲜艳夺目的红艳女郎招呼上了。

“哎，帅哥，帅哥，进来唱唱素歌嘛！”一个嗲声娇气。

“进来嘛！嗯哼！”一个温柔妩媚。

林兴应招：“不消劝得，我们就是专程到你们这儿来的！”说着带头跨进大门。

“哎呀呀，又有帅哥又有美女！三男三女，简直配齐了！”一个浓妆的中年女子迎了上来，“今天是啥子风吹来了显客贵宾！欢迎！欢迎！”

林兴说：“我们不是来唱素歌的——”

“哦，唱荤歌更好！保险唱得你们二昏二昏的！”那女子特高兴，“我们这里唱荤歌，帅哥有美女陪，美女有帅哥陪。这边请，这边请！”

“慢点！你是老板娘吧？我们只要你一个人陪。”林兴嬉皮笑脸地说。

“只要我一个人陪？哎呀呀！我是老板娘，怎么分得出身陪你们哪！”老板娘一只拉着林兴，一只手又来揽聂雷，“我们这里有的是美女小姐，有的是帅哥小伙，包你们满意得很！”

“我们是警察。”聂雷拨开老板娘的手，严肃地亮出证件。

“警察！哎呀，我刚才是说漏了嘴，我们这里实际上只唱素歌，没有荤歌，真的没有。”老板娘顿时变了脸色，赶忙松开了双手。

“管你唱什么歌！”林兴说，“我们是来搞调查的，你不是跟丰水镇的邱梅梅打过电话吗？”

老板娘“哦”地一声，这才缓过气来，展开一脸的笑容，把聂雷等人带进了一间内室,一间比较豪华的KTV包间。

聂雷本来是说就在大厅里的。可老板娘说，在大厅里搞调查，我们今晚还要不要做生意？

在灯光辉煌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上，老板娘老是调头去看聂雷。

林兴忍不住问：“老板娘，你是不是看上我们聂队长了？”

老板娘毫不忌讳地说：“我就是看上你们聂队长了，人既英俊又不奶油轻浮。”

林兴说：“拍他的马屁可以，但千万别打他的主意呵！”

老板娘回敬道：“进了我这里就难得说了！”

在灯光不太明亮的KTV包间，老板娘恭恭敬敬为大家敬烟奉茶。室外传来了靡靡之音，那是一首轻柔的外国情歌。

美丽的姑娘呀你抢走我的灵魂， 我也要让你神魂飘荡，

因为我深深地爱着你， 我要占有你那迷人的心房……

林兴把房门关紧，仍不能彻底隔音。整个查询一直伴随着轻轻的歌声。但是，实事求是地说，老板娘提供的信息，还是比较有价值的。

她说，徐三娃是“红袖招OK厅”的常客，他在这里进出至少有两三年的时间。老板娘说。起初他是间或来，后来就勤了，甚至有时每周都要来一次。当然那是因为与兰花妹泡上后才有的事。

兰花妹叫向启兰，是兴古县那边的人，与我们隔省隔县，好象住在大坝镇的凤呜村，那个小地名叫湾咡头。

聂雷记得郑刚提供过这个小地名，郑刚没有说谎。

对，就是叫湾咡头，老板娘说，就在石海风景区的边边上，听说石海都是些石灰岩，是卡斯什么特地质，总之奇石遍地怪石连山，到处都有山洞。就是兰花妹住家的湾咡头那里，也有许多奇形怪石。

谈起兰花妹，她虽然生在农家长在农家，却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有点像杨贵妃天生丽质吧，白得那个样儿呀，就跟刚出膛的猪板油似的，又嫩又鲜活，那个鲜法呀，就像刚摘下的苹果，粉嘟嘟的红喷喷的，不然那么多男人怎么肯在她身上花钱！像徐三娃那样猴头猴脑的，明显的雷公嘴龅牙子，活脱脱一个孙悟空样子，没有钱，哪个看得起他！当然，只要你有钱，只要你肯来，只要增加我们的收入，就是我，也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欢迎，不说是孙悟空，哪怕是猪八戒、牛魔王来我们也不嫌弃。

老板娘，说简要些，林兴道。

再简要，总要说清楚吧？老板娘不以为然地说，听说徐三娃是你们那边烟站里头搞出纳的，当然有钱啰。他又有钱又不吝啬，就是其他小姐，他也要给点小费，送点礼品什么时候的，对兰花妹当然就更大方更撒手了，他除了在我们厅里伙着兰花妹耍，还常常带兰花妹买钟出去。

小罗试着纠正道，是“出去买钟”还是“买钟出去”？

老板娘笑了。你这妹子就不懂了，你以为是出去买个钟来送给她呀？

林兴揶揄小罗，你真是老土。

老板娘说，买钟就是把我们的小姐租出去玩，懂吧？我们按钟点计算，每小时三十元，租出去时间越久，租金就越高。客户在我们这里，唱素歌荤歌我们请便，买钟出去，要干些么我们也管不着。我们净收买钟的钱，至于小姐的小费，由他们自己去协商。

聂雷说，你先前说，徐三娃就常为兰花妹买钟出去。

就是啊，所以我也就麻痹了，就说那天吧！

哪一天？聂雷问。

是八月十四吧，徐三娃买了两天的钟，伙着兰花妹出去了。

聂雷心下一算，正好是丰水镇第一个收烟八月十六日的前两天。

徐三娃倒是耿直，一摔手就给了我八百元钱，他说“不用补了！”爽快得很！可是，没想到呀，过期了兰花妹都还没有回来。给他们两人打电话，就是打不通，我着急了，才想起给“夜来香”的邱梅梅打电话问一问。邱梅梅说，徐三娃都不见了，一定是他们伙着一起私奔了！

聂雷问：“邱梅梅真的这样说过，是他们伙着一起私奔了？”

老板娘说：“这是邱梅梅的原话！还说，烟站几百万的烤烟款，肯定是他们盗走潜逃的！”

“这邱梅梅是善于分析推理呢还是有意造谣？”林兴道，“我问你，老板娘，开初是不是因为兰花妹的漂亮，把徐三娃吸引到你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