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意外收获

现代科技才是不容轻视的！多波段光源仪更加证实了聂雷这个观点。

多波段光源仪是那天荣处长从雍城返回市局时，叫检测科小李与他同去带回来的。这仪器功能十分了得，可以在现场**到肉眼看不到的指纹和痕迹。

在休息半天后的次日，聂雷带着林兴，小邓，小李等一行又重返丰水烟站。

郭富禄叫赵祥领着他们进入徐三娃的居室，并特别叮嘱要慬言慎语少说多听。赵祥说我知道。

这次，林兴和小邓吸取上次查勘的教训，检查特别细心。

聂雷提示说：“凶手要把四个空纸箱套在尸体上，要把床下这么多纸箱挪出来，再把套着纸箱的尸体推进床下推到墙脚，纵是凶手具有再强的反侦查能力，在慌乱之中，决不能把指纹痕迹擦拭得一干二净！”

结果，多波段光源仪在纸箱上测出了好几处重迭混乱的指纹和至少三处单独清晰的指纹，两处水泥与石灰的混合物的擦痕。

另外，小邓还在一只床脚后发现一枝粉红色的圆珠笔。笔挂处嵌有几粒细小的煤沙。多波段光源仪还测到笔杆上食指和大胟指的指纹。

聂雷问赵祥：“这是你们烟站常用的吗？”赵祥说：“肯定不是！我们这里是统一买笔，从没买过这种颜色这种笔型的。”

小邓小心地将圆珠笔装进证物袋。

林兴带着小李又再次检查保险柜。随后，为了核实他上次的勘查，便问赵祥，在案发当晚，烟站大门、院门，徐三娃的往处门，三处门锁的情况。赵祥说没有一处遭到损坏。

赵祥还补充说：“拴在院坝里的狼狗都没叫一声。”

林兴说，那有可能是你睡熟了。赵袢说他最烦的就是这条狼狗，他睡眠不太好，狼狗每叫一声他都会被惊醒。

问题很清晰了：案发当晚，烟站的大门，锁是好的，烟站的内院，徐三娃的居室，其门锁均完好无损，保险柜的密码锁和警报装置无一受到损害，院内的狼狗不发一声嚎叫，秦蛮女可以轻易被弄上二楼……这些说明了什么？不是徐三娃本人，不是相当熟悉烟站、相当熟悉徐三娃的人，能够办到吗？

接下来，聂雷详细询问了徐三娃的交往，尤其是能在徐三娃的屋里喝酒打牌关系密切的朋友。赵祥住在徐三娃的隔壁，情况了如指掌，不但详细介绍，还开了张清单。他把郭富禄的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

聂雷暗自高兴，对于嫌疑对象，要圈定哪些，排除哪些，心中更明暸了。

但是，紧挨徐三娃居住的赵祥竟然没听到一点响动吗？赵祥说他听到了，只因徐三娃那边常有来客喝酒打牌到深夜，他习惯了。倒是，他无意中听到的一个电话，可能值得重视。

他说，那天七时左右，他准备到楼下伙食团去吃晚饭，路过徐三娃门前时，听到徐三娃正在接电话，起初好像拒绝什么邀请，后来又好像同意了，说他一定八点以前准到。

聂雷觉得确实不能忽视，也许，这是当晚徐三娃留在烟站的最后信息，当晚他根本没有再回烟站。作案多半是另有其人！

这时，罗礼成在郭富禄的陪同下来找聂雷。他说，有人举报，那晚十一、二点时，贺巴二曾在烟站门前徘徊。

郭富禄强调说，贺巴二也常在徐三娃的屋里喝酒，并且有大白天在银行偷钱的前科，嫌疑很大。

聂雷问：“徐三娃是携款潜逃，那贺巴二在其中是什么角色？”他在公开场合，都不忘说“徐三娃是携款潜逃”。

郭富禄说这很清楚，协助徐三娃外逃，分一定的脏款嘛。

罗礼成说那天贺巴二在派出所，就说不清楚案发当晚他究竟在干什么。郭富禄又说，今年春节贺巴二还偷了他们烟站几块腊肉。

聂雷沉思片刻道：“传讯贺巴二！”

在派出所警务室，贺巴二又是叫爹又是叫妈又是叫青天大老爷，说“我贺巴二活天冤枉呀！”一口咬定，烟站一案完全与他无关。

林兴喝道：‘少耍奸！你搞盗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连大白天也敢偷银行！’

“警官，你不要揭我疮疤好不好，毛**不是说，要整钱备后，就是说要整什么钱来准备以后治病救人吗？”贺巴二喊道，“况且，是个小孩教我的，我的脑筋本来就不够用！”

“还在耍奸！”林兴一拍桌子，“脑筋不够用还晓得引用毛**语录！告诉你啊，毛**说的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不是‘整钱备后’，懂不懂？幸好你是在现在，如是在那些年头，篡改可是犯法的啊！”

“是啊警官，那些年头我革命觉悟不高，所以受了一个小孩蒙蔽！”

聂雷道：“不要扯远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老婆也证实，案发当晚，你一整夜没回家，第二天早晨九点过钟才回家喝了两口水，然后才到烟站去鼓动烟农闹事！”

“警官，你们不是说过，家属作证无效吗？我老婆在打胡乱说！”贺巴二还想狡赖。

聂雷说，既然你不愿承认，就到公安局走一趟吧。

贺巴二还在嘴硬：“去就去，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宫！你公安局还得管饭！”

罗礼成笑道：“你想得美！单是你在烟站带头闹事，就该拘留半个月，罚款两仟。拘留期间，要交伙食费。”

聂雷一下站起来，喝道：“少跟他啰嗦，带走！”

“别忙，别忙！”贺巴二这才软了。

但是，事情并不乐观。据贺巴二交代，烟站案发当晚，他去丰水中学偷了台三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连夜背到外省的双河镇卖了，卖得赃款五百五十元。

罗礼成马上打电话到丰水中学和双河派出所询查，情况完全属实。可知，贺巴二与烟站一案毫无关连。

不过，在罗礼成打电话询查期间，有一个时间空档，聂雷同贺巴二闲聊，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

“坐牢的滋味不好受吧？”聂雷问。

“还用说！二十年前那事就把我吓出病来了！只要一听到专政，我就要尿裤子，还要拉稀，把一个裤裆整得来脏兮兮臭哄哄的！”贺巴二说着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接着他说，头次在派出所关了他半天，无凭无故地，又一样没问，是不是侵犯了他的**？

聂雷奇怪，象贺巴二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嘴上挂着‘**’？遂问：“你为什么这样说？你从哪里知道什么叫**？”

“是郑哥，就是郑刚告诉我的！”贺巴二毫无防范地说。

原来，那天他在派出被关了半天出来，在街上碰见了郑刚。郑刚得知情况后，告诉他这是**门侵犯**。郑刚还问他，在被关时间，究竟讯问了他什么事情。他说啥也没问。郑刚横竖不相信，问他：“莫非一点都没有提谈烟站的事？”贺巴二回答说真的没有。郑刚就狠狠给他一拳，说他不够哥们。

聂雷感到十分欣慰。当初，即是在徐三娃的几个铁杆朋友主动接受审查那天，他有意当着郑刚的面把贺巴二留下来，硬要罗礼成关贺巴二半天，要的就是现在这个效果，要的就是郑刚对烟站一案的密切关注，让郑刚这个“活雷锋”在不知不觉中露出马脚。

罗礼成在旁听了贺巴二的陈述，顿时恍然大悟，方知聂雷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