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爱情试验

马立言打开顶级配置奔茨s600的后排车门，微微躬身。

天时制药的董事长邓中越进入车中之后，马立言关上车门，快速进入驾驶室，点火发动汽车。

豪华奔茨轿车缓缓驶出天时制药的停车场，汇入了黄昏掩盖之下的平洲市繁忙马路之中。

“立言，李春楚副市长希望我们天时制药上市，你怎么看这件事情？”邓中越坐直身子，面色有些沉重地问道。

马立言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脸上古井不波，缓缓地说道：“邓总，李春楚突然地要求我们公司上市，恐怕不会是单纯地上市这么简单的事情。”

“立言，此话怎讲？”邓中越好奇地问道。

“一个星期前，首都燕京的关小凯大少提出要入股我们天时制药公司，我们婉言相拒了。一个星期后，平洲市的常务副市长就鼓动我们公司上市，这两件事情是否有关联呢？若不是巧合，恐怕很难有说服力。”马立言低声说道。

“难道关小凯要购买我们上市的流通股吗？如果他购买几百万元、甚至上千万元的股票，这些股票甚至连百分之一的股份都不到，这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他购买全部的流通股，这至少需要上百亿的资金，并且所有的流通股只占股份总额的百分之三十，远远低于我们所掌握的股份数，他掌控所有的流通股是很不划算的事情。”邓中越皱着眉头，进行细致的分析。

“邓总，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相信关小凯不会拿出几百亿资金砸到我们公司。但是，我总是感觉关小凯和李春楚有过接触。关小凯的老头子关凯以及他们关家对国内政坛的影响力很大，如果李春楚傍上关家的大腿，那么李春楚的仕途就会一片光明。”

“立言，如果李春楚和关小凯有关联，那么李春楚应该直接当一个说客，劝说我们把股份卖给关小凯，这样岂不是更加讨好关家？”

“邓总，李春楚虽然是平洲市的常务副市长，级别堪比正厅，但是他的面子没有关小凯的大。我们连关小凯的面子都不给，李春楚岂会再到我们这里碰钉子？”马立言望着前面缓慢行驶的车辆，继续说道：

“邓总，我们抛开李春楚和关小凯的事情，只谈论上市本身对我们公司的利弊。公司上市的目的无非是募集资金、扩大生产和销售。说的直白点，公司没有资金，才会到股市中圈钱。可是我们天时制药缺钱吗？公司每月的营业现金流大约是十几亿，一年就会有差不多二百亿的营业现金流。到股市发行股票募集资金，大约也就是这个数。既然这样，我们公司何必上市呢？”

邓中越沉默不语，陷入沉思之中。

马立言停顿一会儿，接着说道：

“如果拿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上市流通，我们原来的股份只占上市后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七十。上市前，你持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是绝对的第一大股东；上市后，你将持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也许你仍然是第一大股东，但是这些股份不到总股份的一半，理论上，你有可能不是第一大股东，可能会丧失对公司的控制权。这就是公司上市后的主要弊端之一：股权稀释。

上市的第二个弊端是：公司年报以及发生的重大事情必须公开，甚至高管个人的经济行为也要公诸于众，这有可能泄露我们的商业秘密。

邓总，这两点对我们天时制药来说，是致命的威胁呀！”

“立言，我也想过这两点，对当前的我们来说，上市是弊大于利的。我们可以不理会燕京的关家，毕竟燕京距离平洲市遥远，关家想为难我们，也会受到诸多掣肘。可是，我们地处平洲市，不可避免地要与平洲市政府相关部门打交道。如果我们生硬地与手握实权的副市长顶着干，这对我们未来的发展是不利的。”邓中越忧心忡忡地说道。

“邓总，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我们天时制药的发展经历十年，大风大浪也见识不少了。这个事情，会有解决办法的。容我仔细想一想，如何？”

“立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真想让你当副总，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展示你的才华。你不考虑一下吗？”

“邓总，我还是原来的观点。当你的专职司机，我感觉很好。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这种清静的日子，真让我当副总，我还真适应不了。”

……

小鱼山地处平洲市的市东区，山虽然不高，但是凭山望海，环境幽雅，是平洲市风水宝地之一，也是平洲市豪华别墅的集中地。

邓中越的别墅——**馆，就是此处的顶级豪宅之一。

马立言目送邓中越进入屋内，转身朝停放在院子里的杰达车走去。

这辆杰达车是马立言的座驾。

工作日的每天早晨，他开着杰达车来到**馆，然后换上奔茨车，送邓中越上班；傍晚下班，把邓中越送到家，他再开着自己的杰达车，回到自己家。

司机马立言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如此简单和平凡，今天照样如此。不过，他还没有走到杰达车跟前，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声，接着耳边响起了清脆悦耳的女声：

“小马叔叔，你等一会儿。”

马立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微笑道：“慕晓，你好。”

邓慕晓是邓中越的独女，二十二岁，正在平洲大学读硕士一年级。她，个子高挑，亭亭玉立，有着沉鱼落雁般的容貌，是一个大美人。

“小马叔叔，你晚上有事情吗？”邓慕晓平息跑动带来的急促呼吸，期待地看着马立言。

“没有事情。”

“既然没事，你在我们家吃晚饭吧，等晚饭过后，我和你说个事情。”

“慕晓，不用这么麻烦的。你现在就说事情吧。”

“小马叔叔，我发现你越来越客气了。我从来不把你当司机看的，可是你总是把自己当外人，这令我很不高兴。走吧，到我家，尝尝新来厨师的手艺。”邓慕晓挽住马立言的胳膊，拖着他，向别墅走去。

马立言有些无奈，对邓慕晓，他的感官仍然停留在十年前的那个顽皮活泼小女孩的印象上。这些年，他一直将邓慕晓当作晚辈和孩子，对她宠爱有加。

吃完晚饭，邓慕晓将马立言拉入她的书房，关上房门，神秘而又紧张地说道：

“小马叔叔，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慕晓，什么事情呀？”马立言心中有些奇怪，什么样的事情能够难住邓大小姐呢？

“小马叔叔，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如果你生气，我就不说了。”邓慕晓眨动着狡黠的眼神，装可怜状。

马立言心中暗道：真是个孩子，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

“慕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你的小马叔叔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不会轻易生气的。”

“那好，我说了。你答应我不生气的，也答应帮我忙的。说话可要算数，不许赖皮的。”邓慕晓笑嘻嘻地说道。

马立言心中突然有不好的感觉，寻思着这小妮子可别坑人呀。

“小马叔叔，我现在读的专业是应用心理学，正在研究网络相亲中男女双方当事人的心理问题。我已经找了许多同学和朋友参与网络相亲，做这个爱情实验。”邓慕晓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马立言一眼。

马立言听的云里雾里，心中暗道：这小妮子搞这种实验，跟我有关系吗？他没有吱声，盯着邓慕晓。

邓慕晓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我的那些同学、朋友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经验少，阅历不丰富。为了扩大实验研究的范围，前些天，我用你的身份证号码，在一个相亲网站上注册。这些天，收到了不少相亲女的信息。我从中找到一个条件不错的女孩，替你安排了约会时间和地点，…”

马立言听到此处，瞪大眼睛，打断了邓慕晓的话，吃惊地说道：“慕晓，前些天你要我的身份证号码，就是干这事吧！你这孩子，都是硕士生了，怎么做事如此胡闹呢！你害我，也就罢了，可是这种事情也会害了别人！”

“小马叔叔，你答应我不生气的。你是离婚、单身，符合相亲的条件，我没有欺骗别人，也就不存在害了别人的说法。相亲仅仅是男女双方见个面，又不是必须结婚。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想好好完成这个实验。你去和那个女孩见个面，聊一聊，谈一谈。这不是叫你上战场，也不是让你干坏事。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的。再说，你今年四十岁了，已经单身十多年了，也需要找个伴的。说不定，你可能会遇见真爱的。”邓慕晓摇晃着马立言的胳膊，努力劝解着。

马立言看到邓慕晓装出来的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感到头大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