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争吵

马立言驾驶着出租车，驶出白天鹅宾馆的停车场，来到一个没有监控摄像的小胡同处，将假的车牌摘下来，换上原来的真车牌，又摘下面具，恢复本来面目。

他坐在车中，拿出电话。

“马哥，你好。”电话那头的人名叫彭辉安，是天时制药的信息部主管。他的声音透露出浓浓的倦意。此时是后半夜三点多，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被电话吵醒，说话不精神是必然的。

“辉安，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搅你。我现在想见你，可以吗？”马立言带着歉意对着电话轻声说着。

“可以，在哪里见面？”彭辉安完全驱走困意，他一听到马立言要见面，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在你家的小区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彭辉安的家也在市中区，马立言驱车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辉安，你上车。”马立言摇下车窗玻璃，向站在门口的彭辉安招了招手。

身材瘦瘦的彭辉安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道：“马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辉安，有人可能对我们公司的内部网络动了手脚，能否现在回公司检查一下？”

“啊？难道有黑客入侵？我们现在就去公司。”彭辉安大吃一惊，满脸的难以置信。

马立言启动汽车，一边操控方向盘，一边说道：

“辉安，你还要尽快进入白天鹅宾馆的系统，调查1207号房客的身份以及此人近期的活动。他很可能就是那个黑客。”

彭辉安仍然有些不大相信，问道：“马哥，我设计的内部网络不与外界链接，也不允许外部的设备接入，黑客很难进入的。”

“辉安，如果有人进入我们公司内部，在内网中安装某种监控设备，这是否可行？”

彭辉安想了一会儿，道：“理论上，这是可能的。”

“既然有这种可能，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一会儿，到了公司之后，你要升级安全系统和密钥。还有，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要悄悄地，不要大张旗鼓，我怀疑公司里被人安装了窃听设备。”马立言说完这番话，脸色很严肃。

“有这么严重吗？”彭辉安的语气也凝重起来。

“我们对手的力量很强大，不得不万分谨慎！电话很容易被监听，以后不要在电话里谈论重要的事情。”

“嗯，我记住了。马哥，如果在办公室发现了窃听装备，如何处理呢？”

马立言沉思片刻，道：“暂时不要动它们，先搞清对方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然后再采取相应的措施。记住，此事只向我一个人负责，不能让公司的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他右脚踩下油门，出租车向天时制药快速地驶去。

…

赵秉坤原来是陆军特战处的中校参谋，转业至安全总署，后来辞职，拉出一支队伍，成立了一家保安公司。

葛学武的这单业务是他辞职以来所承接的最大买卖，他投入了所有力量，全力以赴地想十全十美地做好这笔业务。

李博瑞不是他的人，葛学武要求此次行动要带上李博瑞，并确保其安全。

赵秉坤是不愿意和陌生人搭伙的，特别是李博瑞没有特战经验，只是一个刚从学校走出来的生瓜蛋子，他担心李博瑞会露出马脚，连累到他的行动，但是，又不能拒绝葛学武的要求，他只好命令邱涛看住李博瑞。

当听到李博瑞独自返回宾馆，赵秉坤很是愤怒，他不允许行动中出现一丁点的瑕疵和隐患。

凌晨四时左右，他带着助理蒋曼丽，来到了白天鹅宾馆1209号房间。

李博瑞并没有就寝，正在尝试破解天时制药内部网络的密钥。

“赵队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李博瑞对赵秉坤的到来很是惊讶。

“小李，你的敬业精神令人佩服不已。我特地来看看你，如果你有要求，尽管提。”

“谢谢赵队长，我不需要什么的。”

“小李，进入天时制药的内部网络，困难吗？”

李博瑞看了一眼闪烁的电脑屏幕，淡淡地说道：“我正在破解它们的密码。”

先前，他向邱涛强调了天时制药内部网络的复杂和难办，本意是突出自己在此方面的优势，可是，没想到邱涛根本不买他的帐，反而对他冷言冷语，这令李博瑞很是受伤。

此时赵秉坤再次询问此问题，他谨慎许多，不轻易吐露实情。

赵秉坤见李博瑞避实就虚，心中有些愕然，暗道：“没想到，这个刚走出校园的毛头小伙子挺有心机的。”

他不再谈论这个问题，直奔此次前来的主题：

“小李，我听说你是打的回来的？把发票给我，我给你报销车费。”赵秉坤伸出右手，盯着李博瑞道。

“谢谢你的好意，我没要发票，也不需要报销。”李博瑞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他着急破解密码，而不是纠缠于三瓜俩枣的出租车报销问题。

赵秉坤楞了一下，对李博瑞自掏腰包打出租车，很是不解。这是为客户工作，岂有不报销的说法？他乃乃的，书呆子就是呆瓜傻蛋。

“小李，在出租车上，你和司机聊天了吗？”赵秉坤一点一点地诱导，如果李博瑞是他的手下，他早就直接让李博瑞说出在出租车上的所有细节，可是，此时他只能旁敲侧击。

“嗯，我是和司机说了一些话，怎么，你怀疑我泄露我们的事情吗？”李博瑞的脑子很聪明，立即明白赵秉坤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的语气顿时变冷。

“小李，不要多想。此次行动的性质要求我们每一个人详细说出任何行动的细节。最重要的一点，你这次回宾馆是独自一人行动，我们要调查你所接触的每一个人，这对你、我以及所有人都有好处。”赵秉坤懒得打太极，直接点明来意。

“赵秉坤，我是葛爷请的人，不是你的兵，没有义务向你汇报我的事情吧。”李博瑞心头的怒火腾地涌上来，说话毫不客气。

赵秉坤脸色铁青，强行忍住了暴打李博瑞的念头，冷冷地道：“李博瑞，虽然你我不存在上下隶属关系，可是我们是一个团队，每个人都要对团队的整体利益负责。我来了解相关情况，正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利益。”

“赵秉坤，你凌晨四点钟跑到我的房间，打扰我的工作，这也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利益吗？你可知道，破解密钥是不能被中途打断的吗？如果由于你的胡搅蛮缠，使得密钥发生变化，增加了进入内网的难度，这个责任，你来承担吗？”李博瑞抬出“责任”的大旗，回敬赵秉坤。

赵秉坤大怒：“李博瑞，不要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懂技术，也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推卸责任。你敢保证乘坐的出租车没有问题吗？你可想过，由于你的擅自行动，可能会给我们的事情带来灭顶之灾吗？我会向葛爷禀明所发生的一切。哼，不打扰你的高技术工作，告辞。”

他带着助理蒋曼丽气冲冲地走出1207房，一边走，一边说道：“曼丽，我们要尽快找到李博瑞乘坐出租车的司机。”

蒋曼丽二十来岁，身材高挑，脸蛋精致，她瞪着大眼睛，低声说道：“赵哥，我们只要知道出租车的车牌号就能找到司机，最后与李博瑞接触的人是邱涛等人，可问问他是否知道车牌号。”

“嗯，你说的有道理。你现在就打电话，顺便问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蒋曼丽拿出电话，哼唧地说了一会儿，然后对赵秉坤道：“赵哥，邱涛说事情办得很顺利，他亲眼见到火车碾压过去。不过，他没有看清出租车的车牌号。”

“现在的邱涛远没有以前谨慎仔细了，看来要敲打敲打他。你要尽快想办法找出这个司机。”

…

凌晨四点半，天时制药公司对面的马路上，马立言在出租车中，闭目养神。

彭辉安出了公司大门，小跑奔向出租车。

“马哥，我刚查看了内网，的确有黑客正试图侵入，而这个黑客正是来自白天鹅宾馆。该宾馆1207房的客人名叫李博瑞，是燕京大学计算机专业的硕士生。此人是黑客天才，据传言，他曾经进入花旗银行的网络中。另外，我在办公室里找到了三个窃听器。”彭辉安一口气将这些骇人听闻的发现告诉马立言。

“果然不出所料。”马立言沉声说道。

“马哥，我还没有检查内网的设备，现在我回去办这件事情吗？”

“现在不要检查，避免打草惊蛇。等上班的时候，你悄悄地做此事。你升级安全防护系统和密钥了吗？”

“嗯，我刚刚增加了两道安全防护程序，也更换了一套新的密钥。”

“辉安，辛苦你了，这些天要密切关注内网的安全，另外，最好调出白天鹅宾馆的监控录像，我们要看看李博瑞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马哥，我不辛苦，这是我的份内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