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痒难耐

斋藤一营地已经彻底被陆维带人肃清完毕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也完好的保留下来。那一门门被着炮衣的大炮也已经被战士们重新开剥！

“哇！这他娘的就是大炮？怎么这么不起眼儿？老子还以为老大个儿，动静怎么能那么大，原来就这么点儿？”鬼子的步兵中队、大队会配备九二式步兵炮，用来欺负中国人他们以为足够了。虽然这豆丁炮，可威力不容忽视，鬼子的传统，霸道的装药量赋予他强大的杀伤力。

“都他娘的别乱摸，这玩意儿金贵着呢，摸坏了你们担当得起吗？”炮兵出身的张大彪很快将众人放在炮身上的手一一打掉，很咋呼一般的喊道。

身旁的花格子不懈的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待会儿老子就炸了它。”

“啥？你说啥？花格子你说要炸炮？”张大彪是正紧炮兵出身，虽说这九二式小豆丁炮搁以前他绝对看不起，可再怎么说那也是大炮哇，炸掉？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对！就是炸掉，营长给老子的命令就是炸掉它。”

花格子一番话令张大彪有些失望，正巧陆维赶到。

“都别围着了，赶快打扫战场，给鬼子补刀，收集武器弹药，能搬走的就搬走，不能搬走直接炸掉！”

“营长？那这些大炮呢？也炸了？多好的炮啊，如果带回去不说立功，打小鬼子也是一把好手啊！”

张大彪舍不得这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向陆维恳求道。

陆维也知道大炮的重要性，可他没有办法。“大彪？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但现在舍不得也要舍得。刚才动静小鬼子不可能不察觉，很快他们的增援部队就要来了，我们人少不能硬拼，必须赶快撤回阵地去，否则就有被全歼的可能。”说完陆维又对陈六如道“六如？现在老子要考察你摆弄炸药的本事，把这些大炮和带不走的弹药都给老子用起来，临完了老子也要给他来一壶！弄好了，老子的承诺回去就兑现！”

“得了！营长，您瞧好吧！”

说完陆维就下去组织士兵打扫战场了，而陈六如一旁却欢快的鼓捣着他的艺术品。电话线、手摇发电机、雷管、炸药、手榴弹这些在战场上能够找到的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是他的材料，而这些东西最终是要和鬼子尸体还有这些大炮炮弹结合，成为一个令人难忘的大礼花。轰！一下，天崩地裂，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哪感官，绝对让鬼子终身难忘。想想就兴奋异常，让陈六如都不知不觉中笑个没完。

张大彪一会儿过来，打断正在哼曲儿的陈六如，说道“嘿嘿！六如啊？彪子哥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啥事儿啊？彪子哥你尽管说！”今儿个六如高兴，不仅跟着营长打鬼子，打了一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杀了百十来个鬼子，最重要的是营长让他发挥专长，给鬼子最后一份大礼，看着有这么多材料，陈六如口水留个不停啊！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这玩意儿的乐趣，一旦沾染上了，就再也忘不掉那种快感，当然了，可不是说鸦片啊？

张大彪笑眯眯的靠过来，用肘子和六如亲近一番，说道“你看！六如啊？平常是不是哥最照顾你？”

“是啊！”张大彪虽然人有些霸道，但那是有时候，比如吃饭的时候，跑路的时候，但一般情况下对他还是蛮照顾的，陈六如坚定的回答道。

“那这次任务是不是俺苦口婆心，贴着老脸在营长那里给你求来的？”

“是啊！……不对！”越说陈六如越发现张大彪不对劲儿了，他干脆说道“彪子哥啊！你有啥事儿你就直说，没看见俺还忙着呢吗？如果要唠嗑，等回去咱再叙叙旧啊？要是不着急，就先一边玩去！俺还办正紧事儿呢！”

陈六如一心想要完成营长交代的任务，而且是漂漂亮亮的，彪子在一旁很碍事儿。

见六如不为所动，彪子站起来，说道“六如！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见彪子一本正经，六如也停下手中的活说道“好！彪子哥你问吧！”心中一阵莫名其妙。

“六如！你是不是最恨日本鬼子？”

彪子这句话算是说道六如心坎儿里去了，自九一八小日本占了东三省，陈六如家被鬼子祸害的就剩他一个了，前些日子又从乡亲嘴中得知，六如最后一个亲人：二大爷！也在抗战爆发，给鬼子强征劳力，活活累死在码头。六如与鬼子有家仇国恨，你说他能不恨小日本？

六如反应激烈，他紧握双拳，眼泪含着眼泪，恶狠狠说道“当然！小鬼子祸害了我全家老小，六如就是不是军人也会和他们拼命的，更何况六如有军人的职责在身！”

彪子见激起六如仇恨情绪，立即兴奋的说道“六如！你恨鬼子，彪哥也恨鬼子，咱谁都想在战场上手刃那狗日的，奈何咱装备不如人。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大炮，这些弹药。如果咱能把它们运到咱阵地，那日后可有鬼子受的了。那挨炸的滋味就让鬼子享受吧！你看咋样？”

闹了半天，彪子还惦记着这些大炮呢。陈六如当下就不再理会他，为了躲开他甚至挪了几次窝。他憋憋嘴说道“彪子哥！你拉倒吧！这里距离咱阵地有8-900米，路上都是战壕弹坑。这次突袭咱一共就来了三十几号人，刚才的战斗还伤亡几个。营长可说了，小鬼子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增援呢，到时候你就让咱二十几口子被几门炮拖累了？不成不成！”

见这都没能说服陈六如，彪子又想到**法。“六如！你看这么多炮弹，你一下用也用不了这么多，彪哥听你的。这狗日的大炮炸就炸了吧，反正俺觉得跟着营长以后有的是大炮，到时候就怕缺人使唤。你看，彪哥也痒痒了，就让彪哥放两炮过过手瘾？两炮，就两炮！”

看着彪哥心痒的难受，这种感觉他是知道的，思虑再三，陈六如终于答应了。

“好吧！说好两炮啊！就两炮，这些炮弹可是俺给小鬼子准备的见面礼，你可别多打啊！……彪哥！俺摆弄炸药，还没打过炮，俺也试试！”

“成！……”

俩玩味十足的家伙，直接般了一箱炮弹，操作一门九二式准备过过手瘾。

“彪哥？咱朝哪个方向打？”

彪子一挥胳膊说道“管他呢！反正除了后面，其余都是鬼子的地盘儿。”

两人调转炮口，彪子装填完毕，六如拉弦。“噗！”炮弹脱膛而出，一时间，彪子闹出的动静让四个点上人都是一惊。

“卧倒！”当兵日久的花格子知道这是大炮出膛的闷声，赶紧将陆维压在身下。三五秒不见炮弹落下，陆维就知道炮弹是从他们这边过去的，而且目标很有可能是三里之外的桑村。张大彪！陆维狠的牙痒！一定是这个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刚才小鬼子还没高清状况，只会派很少士兵前来查探，陆维已经安排阻击阵地，只等陈六如完事儿就能从容撤退了。可现在就是傻子也知道，斋藤一阵地失守，中国军人已经调转炮口了。这个蠢货！

就在张大彪和陈六如为了成功发射一枚炮弹高兴，三四秒之后，炮弹拖着呼啸声越过富田康夫头顶。“卧倒！”富田康夫凭借着多年战场经验迅速卧倒，躲避炮弹所带来的伤害。就在他卧倒之际，炮弹在村**炸，两名正在执勤的士兵被直接抛上天。富田康夫立即有所感悟，不好！斋藤一所部可能已经玉碎，而且极为彻底，这是支那人调转炮口，刚才只是试射！事关重大必须报告少佐阁下。

炮弹爆炸，虽然是在村口，可冲击波却是波及到藤田指挥部。几个密电员直接躲在了桌子下以规避炮击，这是日军步兵操典中允许的。而藤田少佐，颇有帝国将佐的风范，临危不乱！“八嘎！混蛋的斋藤一，利欲冲昏了头脑，难道说连方向都搞不清楚了吗？真该是让他回炉重铸一下！”

藤县城楼！

枪炮声已经停歇几分钟了，可王铭章一点没有放松对东沙河阵地的观察，他心中期盼，梁颖权能够快点，最好是在守军被全歼之前赶到。片刻的寂静最是不祥，可能现在兄弟们正在与鬼子肉搏，或者……？不，绝对不可能被全歼！虽然他知道刚才战斗有多激烈，但也不愿承认兄弟们已经败亡的结果。

突然间，远处阵地传来火炮发射时的亮光，王铭章的心仿佛顿时被巨石压迫，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不好，鬼子动用火炮了。……咦？怎么回事？鬼子的炮弹怎么落在了桑村？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