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二十年前的等候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陆枫和陆子云爷孙俩，该干嘛就干嘛，好像昨晚发生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两人吃完早餐，陆枫依然指导督促陆子云练习。不过这次陆子云却有自己的想法。

“爷爷，今天我想练习符派的三种功法。因为练习道家九字真言，不仅修炼会很累，还感觉到不得其法。因为我意念力还不够强，很多时候都是差不多快要悟到什么的时候，精神力跟不上，体力消耗太严重。然后我就累倒了。现在我想先练习这三种功法，既可以为以后修炼九字真言打基础，还可以用来逃命自保。”陆子云并没有急着修炼，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陆子云一番话让陆枫大吃一惊。让他觉得自己差点酿出大祸。陆子云的优秀以及陆枫对陆子云的期盼，有时让陆枫忘记了陆子云还是个孩子。还是刚刚接触修真，连入门境都算不上。这就好比你往一个杯里加水，加满了就不能再加了。如果你执意再加，水就会溢出，打湿杯子。陆子云再怎么优秀现在也终究还是个孩子。如果把陆子云比作是一个容器，现在的陆子云只是一个杯子。不管往里面灌水，很快就会满的。在不具备能装更多水的情况下，首先想到的解决条件就是使现有的容器变大。所以陆子云的想法是对的。道家九字真言本来就是一门极耗精神力的绝技，而道家符派的三门功法更多的是修炼提高自己的精神力。

陆枫后知后觉，感叹陆子云天赋意禀的同时也有些后怕，如果陆子云不想到这些而按照自己给他的伽蓝心经里面的顺序继续修炼的话，很可能会走火入魔。

“云儿，你的想法是对的，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吧。不过要记住切勿操之过急。知道吗？”陆枫耳提面命道。

“知道了，爷爷。”然后就要跑到外面的石台上修炼。

“云儿，等会。”陆枫制止住要往外跑去的陆子云。陆子云听到了陆枫叫他，赶紧停下来，回到陆枫身边，看着陆枫。“怎么了？爷爷。”

“云儿，这几天爷爷要出去一趟。自己在家要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知道吗？我很快就回来。”陆枫边抚摸陆子云的头边说道。

“哦，爷爷，知道了。不过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摸。。我的头啊，摸了就长不高了。“陆子云有点郁闷，爷爷老是摸自己的头。听村里的张大婶说，小孩子老是被摸头，会长不高的。长不高就不能干活，就不能挣钱养活爷爷了。

陆枫愣了愣，摸得更欢了，“小崽子，爷爷摸。。摸又怎样啊？爷爷摸了才能长高。不是爷爷把你拉扯大，给你吃的，你怎么长大啊。以后要还想吃爷爷做的饭菜就得天天被爷爷摸。。摸头。”陆枫笑声朗朗，不过总感觉陆枫笑得有些奸诈。心里更加无语了，这老头老是用这个美食垄断来威胁他。要不是自己做的菜肴没有这老头的弄的好吃，自己也不会被压得死死的。

陆子云只能“嗯嗯”猛点头回答爷爷的话。爷爷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没想到出发前这老头还趁机摸了摸陆子云的头，陆子云欲哭无泪啊。去没想到，这一次是陆子云遭遇的第一考验。

陆枫走后，陆子云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爷爷的本事。所以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修炼，争取在爷爷回来之前修炼能取得效果。

而陆枫，这次外出。实际是因为昨晚听了张六的诉说。虽然这是二十年前一场抢夺和田玉的阴谋。但陆枫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从昨晚开始，自己的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陆枫决定去一趟张六说的那个石头村去看看。石头村离这里不远。再说陆枫也习惯步行。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毕竟二十年前的事现在来调查，可以想象是有多困难。但既然答应了张六，陆枫也必须屡行诺言。

陆枫也还是老样子，穿着长袍，背着自己的药箱。然后徒步赶往石头村。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汽车刹车的声音。然后后座上下来一个男人。年纪大约三十五六，穿着正装，戴着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儒雅形象。不过陆枫一生阅人无数，看到这个男人虽然一个文弱谦虚的模样，但双目有神，而且身上有股世家子弟的骄傲，一股上。。位者的气息。陆枫猜这个男子可能是一个商人，而且还是世家出来的商人。但此时男子却显得急切而有些不知所措。

陆枫神色平静，也不想和一些有钱人，做官的有过多的接触。陆枫当即准备离开。

“老先生，等一下。”男子赶忙叫住准备离开的陆枫。陆枫只能停下来，看着那个男子，眼镜看着男子，目光却是问男子有什么事。

那男子虽然年轻但也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人。知道陆枫目光所表达的意思。“抱歉，老先生，我想问一下，小河村怎么走？”小河村就是陆枫和陆子云现在居住的地方，那条小河就是陆枫爷孙俩住的小竹屋旁边的小河，也是陆子云和小胖抓鱼的小河。

陆枫眼里有些警惕，小河村地势偏僻，与外人交流也较少。虽然村里有人外出务工。但也是几年才回来一次。外来人就更少了。近年来，也有听说建筑商为了建商品房，建休闲场所，已经把矛头指向了山野农村。农村环境清幽，空气清新。越来越多的有钱人，退休人员大半辈子奋斗挣扎，对城市的喧扰越来越排斥，开始越来越多人向往农村的清静。甚至有些还想在农村建别墅安享晚年。

许多的建筑商或者承包商嗅到了这里面的商机，所以就大肆收购农村的土地。虽然有些承包商给的价钱比较公道，也保障了居民后续的居住。但也出现了强买强拆的现象。所以此时陆枫对这个男子到小河村的目的有些怀疑。

男子感觉到了陆枫眼里的警惕，连忙解释道，“老先生，你别误会，我是去小河村求医的，我妻子生病好几年了，医院和西医检查都没有找到原因。中医又不敢接。我们夫妻听说小河村有位神医，所以我们想去请他给我妻子看看。”男子提到自己妻子的情况后神情更加着急。

陆枫看这个男子也不像是作假。可能他的妻子确实病得很严重。陆枫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看到有病人，他不可能置之不理。“我是一个赤脚医生，我能帮你妻子看看吗？”赤脚医生就是农村的一些没有医师执照的野医。

那男子看了看陆枫的打扮，发现陆枫身穿长袍，背着一个中医惯用的药箱，身上还有淡淡的中药味。闻着让人心平气和。男子觉得陆枫不是一个简单的医生。他恭敬地朝着陆枫鞠了一躬，让陆枫稍等下。

男子赶紧跑到汽车后座，打开车门，扶着一个身穿连身白裙的女人。女人面容姣好，清新淡雅，虽然也是三十来岁的年纪，但看得出是天生的加上平时保养的效果。看起来跟二十多岁差不多。只是脸色泛白，嘴唇没有血色，眼圈微微发黑。陆枫眉头微微一皱，这不是生病，这是阴气入体，不过阴气是这几年才发做的，现在也被压制在腹部位置。不然这女子早就被阴气吞噬了。她身上应该有什么可以压制体内阴气的东西。

陆枫思考着这些，等他反应过来再看向这个女子的时候，陆枫大吃一惊。这不是他在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在坟地救的女子吗？他也是那个晚上带走陆子云的，难道这个女的和陆子云身世有什么联系？

当时陆枫云游到那片墓地，看到一个女子昏倒在坟地里。身体微弱，如果当时不及时施救。这女子肯定熬不过那天晚上。陆枫扎针施救，并给她开了张药方。保住了这个女子的生命。

而陆枫也是在那个坟地不远处捡到了一个肉胎。陆枫是医生，也是修真者。知道历史上是有肉胎出生的例子的。当时捡起肉胎的时候，发现肉胎还有平稳的呼吸。猜想可能是哪对父母生了这个肉胎后，疑为是怪胎。便把肉胎扔在这片坟地。

陆枫也知道这肉胎的“破茧”是根据肉胎的情况决定的，外力可能会有帮助，但几率不大，更有可能会毁掉肉胎。就像传说中的哪吒，有一说是被其父李靖一剑劈开的，也有说是时机到了，自己破开的。陆枫虽然知道有肉胎的存在，但之前也没见过肉胎，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陆枫抱着肉胎，在一处小林子里的供人休息的小屋子里过夜。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娃鸣声。陆枫看到身边放着肉胎此时已经破茧出胎。是一个小男孩。陆枫赶紧从药箱里拿出一件厚衣服把婴儿包裹了起来。可婴儿不停地啼哭，应该是饿了。陆枫想着到哪里找点吃的给婴儿吃。可没想到远处蹿出几条黑影。原来是几头狼。

陆枫看着龇牙咧嘴的狼群不停地靠近自己，又看看手里抱着的婴儿。陆枫想着要想从狼群中突围出去恐怕很难。就在陆枫严阵以待，以为狼群要进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狼啸，紧接着两头白狼蹿了出来。然后其他黑狼对着两头白狼顶礼膜拜。陆枫猜测这应该是狼王和狼后。

陆枫觉得自己运气太不好了，刚刚的情况想突破已经是咬牙硬撑往上冲。现在又多了两头白狼，硬碰硬简直以卵击石。突然，怀里的婴儿哭了，应该是饿坏了，可现在陆枫哪里给婴儿找吃的，好不好自己加一个婴儿都会进了狼腹。

可这时一头白狼慢慢走了过来，盯着陆枫手里的婴儿。陆枫以为白狼要对婴儿下手了。赶忙抱紧婴儿，一只手提着他的药箱，警惕地看着这头白狼。白狼看到警惕的陆枫，也停了下来，看着陆枫和婴儿。陆枫也紧紧盯着白狼。一人一狼僵持了一会。只见白狼突然仰天长啸，陆枫以为这是白狼发号攻击的命令。眉头紧皱，紧紧抓。。住药箱，准备做殊死一搏。然后狼群没有像他想象中地扑上来，而是转身跟着另一头白狼走了。只留下和陆枫僵持着的白狼。白狼看着陆枫手里啼哭的孩子，又看看陆枫。

陆枫看白狼的眼里没有凶狠凶厉，只有恳求和慈爱。陆枫跟它示意是因为怀里的婴儿吗？白狼马上明白了陆枫的意思，猛点头。陆枫试着轻轻放下婴儿。白狼慢慢走过去，在婴儿旁边躺下。陆枫看到这头白狼有。。**。。房，是头母狼。母狼把自己的奶嘴塞到婴儿嘴里，婴儿慢慢地含。。住母狼的。。**。。头，开始吸吮。陆枫才知道原来这头母狼是看到婴儿饿了，是来喂婴儿的。还帮他们赶走了狼群。婴儿喝饱后，在母狼毛茸茸的身体上睡着了。

陆枫抱起婴儿，对着母狼鞠了一躬，母狼不舍地看了看陆枫抱着的婴儿，慢慢地离开。陆枫感慨万分，一直以来，人们都说狼是最凶残的动物，可谁知道狼有这么感人的一面。

陆枫也带着婴儿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年里，陆枫一直带着小男孩，给他取名叫陆子云。本来是想把他送给一户善良的人家，能让他健康长大就行，可陆枫刚一走，婴儿就不停地啼哭。陆枫一抱住他就不哭了。搞到最后，没人收养这孩子了，陆枫也搞得有点别扭。只好自己带着陆子云。可是小时候没父母只有陆枫一个爷爷奶奶小子云常常糟人白眼，被人欺负。每次外面回来都是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伤。所以陆枫不得不继续不停地带着陆子云搬家，直到定居在小石村。

此时看到这个他10年前救过的女子，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马上恢复了过来。女子走过来给陆枫鞠了个躬。“老先生，听说您能治我的病是不是？”女子微微喘气问道。陆枫看向男子，男子急忙跟他使眼色。陆枫当时只说过可以给他妻子看病，但没说可以治好。看到男人这样，陆枫也不高驳他面子。

“是的，这位夫人，我可以治好你。”陆枫信心满满。或许别的医生不会祛除阴气，到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修真者，对付这种阴气很容易。夫妻俩听了很高兴，便要陆枫马上开始施救。

陆枫趁他们不注意，烧了一张驱邪符，然后把符的功效吸收在右手上，然后给女子的小腹处扎针治疗。女子显得有点害羞，脸色微红。陆枫可没有任何别扭感，他是医生，对待病人都一样，不管男女。扎完针后，陆枫不急着拔针，又随手烧了张安神符。然后重复刚才的动作，把安神符的功效以热气的形式通过银针输入到女子身体里。女子脸色开始恢复，不一会儿，脸色恢复红。。润，额头微微出汗，看起来有点疲乏而已。

陆枫收回银针，重新用随身带的酒精灯消毒。放回药箱里。“你夫人已经没事了，回去多休息，调养一段时间就行了。”说完转身就走，反正这女人不一定和陆子云有关系，那天只是凑巧而已，再说他也不喜欢和有钱人打交道。也没有必要告诉他们这女子是阴气入体，说了他们也不懂，反而会认为自己是骗子，自找麻烦。

夫妻俩看着突然离开的陆枫，急着要拦下他。可陆枫交行渐远，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男子只能扶着女子上车，“艳煦，你身体好点了吧，没事了，老婆，你终于好了。”男子高兴地有点语无伦次。而女子却沉思着。

“锋，那个老先生我好像在哪里遇见过，他身上的味道我觉得在哪里闻过，好像好久以前闻过。”女子说了出来。

没错，这对男女就是当年的龙锋和白艳煦。

因为治病耽搁了不少时间，陆枫也马上往小石村奔去。等进入村子，已经是晚饭时间了。陆枫找了家开小面馆的，进去看到一个老婆婆在那里下面条。陆枫进去找了张靠里面的桌子坐着。老婆婆看到有人进来了，赶忙用身上的围兜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笑眯眯地看着陆枫，“大哥，来点什么？”

“妹子，给我来两碗香菇面。”陆枫回答道。

“好，大哥，你稍等。马上就来。”说完就去下面了。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香菇面就端上来了。陆枫拿出自己从山里找的香料再配点药材，美味又养生。陆枫往两碗面里都加入了调料。老婆婆闻到这香味，也被吸引过来。陆枫把其中一碗面放到老婆婆面前，一开始老婆婆觉得不好意思吃客人的东西。可实在受不了。。诱。。惑，便两人一起吃了起来。

“妹子，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叫张七的人。”陆枫装作随意问道。

这老婆婆也是个话多的人。又吃了那么好吃的面，便说了起来。

“有，张七是我们这个村子的，不过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回来了。有人说是死在外面了。不过月华那丫头就是不相信。”

“月华？”陆枫吃了一惊，他觉得这个月华是个关键的人物。

“是，他是张七的未婚妻，张七家本来在我们村里是有钱人家。他和月华是从小两家父母指腹为婚的。不过后来张七家着了场大火，一家人都死了。只留下了张七。还好月华不顾父母反对，依然要和张七在一起，张七才不至于孤苦伶仃。两人后来也住在了一起，而月华家觉得月华败坏月家名声，也和月华割断了关系。不过后来听说张七出外做工去了，不过一直没回来。现在已经二十年了，应该死在外面了吧，月华也出去找过，但没找到。所以现在一直守着他们的家等着张七回来。

月华也命苦，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从小就没吃过苦。一下子从凤凰变成了乌鸦。不过月华很能吃苦，不会做的就去学。刚开始是帮人缝补衣服。他们夫妻都是村子里最有文化的人，所以让他们给村里的小孩子上上课，也能挣点生活所需的费用。只是后来有了学校，夫妻也没应聘到教师，所以张七才决定出外做工去了。

他走后，月华过得更加辛苦，村里的人常常接济她。让她勉强度日。可是长得太水灵，太好看了，常常招到别人的欺负和调戏。她常常过来我这里跟我诉苦，边说边哭，让人看了心疼不已，都陪着她落泪。”老婆婆说到这里，双眼发红，不停地用手擦着，可见这个月华过得多辛苦。

陆枫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婆婆，只能等她情绪缓过来了才继续问道，“你知道张六吗？”

“张鹿，知道啊，他是个混蛋，就是他常常欺负，调戏月华的。他是村里的流氓，常常带着一群混混在村子里耀武扬威。村子里的人都被他欺负过。当时的他看到月家和月华断绝了关系，知道月家不会再管月华，便老是借机会欺负月华，月华和张七都是敢怒不敢言，张七和他讲道理，反而被他带人打了一顿。不过二十年前也出去后没再回来，有人说他发了财，有人也说他死了。死了才好呢。”不知老婆婆是不是听错了，不过老婆婆说完吐了吐口水，可见这个张鹿有多可恶。

陆枫开始有点懵，他问的是张六，怎么成了张鹿了。他跟老婆婆描绘了张六的模样，老婆婆大叫起来。张六就是张鹿。

陆枫陷入了沉思，可以肯定的是，张六就是张鹿，而且他在说谎。陆枫本以为。。真。。相就快浮。。出。。水面，但却越发扑朔迷离。

陆枫觉得必须见见这等候了二十年的月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