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海上黄埔军校的厉害

“平海号”旗舰会议室内，所有的舰长副舰长都坐在了会议室。这是第一次在“平海号”上开会。

陈绍宽说道：“敌人要用舰队从扬子江上驶，必需破坏我封锁线。要坏我封锁线，又不能不先歼灭我守卫封锁线的海军。以长江的地势和海军的性能看来，要达到‘它’的战略目的，应该运用‘它’们的海军的。……”

事实上，他的说法是一个错位，这也间接的导致了海军的悲壮结果，当然这不能怪这位爱国的将军，只怪日本人太狡猾了。

此刻，江阴电雷学校鱼雷快艇大队副大队长安其邦起身敬礼道：“将军，明明我们的空军已经把他们的旗舰“出云号”打成了重伤。他们为了不让我们的士气受鼓舞，居然用姊妹舰来代替。我们的陆军，不是海军，不懂行，还真给蒙住了，士气多少受了些影响。”

陈绍宽道：“那，你的意思是。”

安其邦坚定道：“我“史可法”鱼雷中队，请战出击上海，就打他的假出云号。”

众人有些惊讶，鱼雷艇很小，没有很强的火力，怎么能担任如此的重任呢？

其实，江阴的海军电雷学校，有“海上黄埔军校”之称。学校所属的三支鱼雷快艇大队，曾从英德两国进口了15艘鱼雷艇，分别编组成为“岳飞”“史可法”“文天祥”中队。

安其邦自信道：“将军，我知道大家的疑问。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为我们小巧便于伪装，出击更容易。我有信心，打沉那艘假出云号。”

陈绍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批准了他的请战。同时他下达一级战备命令，全部战舰脱去炮衣，进入战备状态。“宁海号”担任警卫舰。随后，会议结束，战斗即将开始。各舰的舰长也回到了自己的战舰。

也从此刻起，杨振海和陈文钰已经不是恋人了，他们是军人是战友。必须各自在各自的指挥位置上，严阵以待。

十一点，杨振海在自己的指挥位，警戒备战。他的样子、宁海号的样子，就像保卫南天门的二郎神一样，威风八面，在舰阵的最前方警戒。

十一点五分，瞭望台上的士兵，向杨振海打旗语，并大声喊道：“舰长，敌机十架由上游向江阴飞来。”

杨振海一听，立马道：“调整对空射击，准备迎战。”另外一面，负责高射机枪指挥的陈文钰下令道：“机枪准备，调至最大仰角。”

顿时，所有炮兵、机枪兵都士气大增，准备迎战。此刻，杨振海的以高举军令旗。嘴巴里也含着口哨，只要军旗下，口哨吹，必定万炮齐射。

此刻，他也看到飞机了。就当他要发令的时候，瞭望台立马打出旗语，意思是不要射击。而后，他大声道：“不要射击，那是我们自己的飞机。”

话音一落，将士们紧张的神经一下子软了下来。原来，当飞机飞近之后，瞭望台看到了机翼的青天白日的军徽，这才避免了一场血的闹剧。

这次不像早上那次，早上他们飞得很低，我海军前沿阵地看到之后，通知了宁海号，所以杨振海才没有紧张。这次，没有任何征兆，飞得很高，不接近几乎分不清楚是哪里的飞机，瞭望台为了不贻误战机，也就只有胡子眉毛一把抓了。

接连几次，都是这样，可以说一天之内，宁海号几次虚警，杨振海为此很苦恼。

他皱着眉头对参谋长道：“不行，这决定不行，士气一而升三而衰。这样虚警下去不是办法，替我接平海号司令室。”

杨振海拿起电话道：“司令官吗?我是杨振海，请您务必与南京的空军司令部取得联系，让他们不论是奔袭还是回航，都不要从江阴飞过。他们飞得太高，我们无法辨认，一旦两成惨祸就不好了。”

陈季良觉得这是个大事，立马告诉了陈绍宽，陈绍宽拨通了南京大校场机场指挥室的电话。

周至柔对电话说道：“好，好，我明白了。放心，请放心。我立马修改航线。”

从此，中国空军的飞机，无论是奔袭还是回航，都向南北两面绕飞，没有从江阴要塞的上空飞行。

14日，“史可法”中队的两艘鱼雷快艇伪装成渔船，在安其邦上校的带领下快速的向上海外滩而去，它们分别是102号，和171号。由于伪装的很好，并未被敌人发现。

16日，上午，由海军学校教育长兼江阴江防司令欧阳格亲自带人，在外滩一带侦察敌舰队情况，部署了攻击出云舰的方案。

下午，这些中国海军战士，着一身渔民装扮蹲在外滩码头上。欧阳格司令官淡淡道：“太密集了，那艘假出云号停在舰阵的中间，不过为了稳定，它们已经下锚了。这是个机会。”

安其邦想了想道：“那太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追不到我们，我们两艇一起出动，分别攻击他的左舷和右舷，不怕它不沉。”

欧阳格，摇了摇头道：“不行，两艇一起出去，目标太大了。就算攻击得逞，他们的舰炮可不是吃素的，最起码有一艘跑不掉。”

安其邦皱着眉道：“不怕，只要能打掉假出云号，死了又怎么样。总不能来都来了，就这么干望着吧！”

安其邦接着道：“我可是当着全部军官的面，拍胸脯保证的。一定要打沉那艘假出云号。”

欧阳格立马接话道：“你慌什么？102号艇火力大一些，速度也快点。由102号艇单独执行攻击任务，然后171号艇负责接应。这样的话，就算102号艇不幸被击中，士兵也可以游到171号上去，不至于白白送命吧！”

安其邦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干。晚上出击，趁晚上他们巡逻舰换班的缝隙，江面黑暗，星夜出击。这样也好逃走。”

欧阳格想了想后以为不妥，他说道：“晚上，你瞄的准吗？”

安其邦淡淡一笑，向一边喊道：“夜猫子，过来。”只见，一个体型微胖的海军战士跑了过来。

他向欧阳格敬礼道：“长官，没问题。我的眼睛晚上比白天好，晚上我的眼睛不输给任何一只猫。”

欧阳格满意的笑了笑道：“猫还有你这么胖的。”说罢，他说道：“好，是不是比猫的眼睛好，就看你这个夜猫子的了。”

晚上十点，外滩的入海口风平浪静，水很是平静，仿佛知道中国海军要出击，故意提供着方便，一艘日本巡逻艇刚刚开过。

102号鱼雷艇，发动了。它就像一条小鱼，轻巧灵活的往他们的目标，那艘假出云号而去。

安其邦扯下了伪装，露出了武装船的本貌。为了隐蔽，没有开探照灯，那个夜猫子就是一个活探照灯。

在他的指引下，102号艇在距离假出云号400米的地方停下了。夜猫子正在瞄准，虽说他自称眼睛比猫好，但毕竟是人，还是受了些影响。

夜猫子瞄准之后，喊道“发射！”。“轰”一声巨响，一枚鱼雷飞射而出，它带着浓烟击中了出云舰边上的一艘趸船，当即沉没。

趸船的爆炸有了一点火花，安其邦知道那不是假出云号，而是一艘趸船成了挡箭牌。

他大声道：“夜猫子，你怎么打的？瞄准点，赶快再打一发。”

夜猫子借着微微火光，重新瞄准。瞬间，第二枚鱼雷飞射而出，这次他真的击中了出云舰的尾部，但因鱼雷威力不大，假出云舰尽管尾部受创，仍不能置其于死命。

日军根本想不到中国海军鱼雷艇会对出云号的姊妹舰发动突袭，几天前出云号才被击沉，这次姊妹舰又受伤了。

气急败坏的日本人，命令所有巡逻艇追击。102艇一路向江阴奔逃，但还是在九江附近被击沉了。

艇上人员把武器拆下来扔进江中，然后跳江回游，最终没有人受伤，全部游到了前来接应的171舰上。

第二天的报纸上，中国海军袭击出云舰成为头条新闻。美国记者也以《扬子江上的战斗》为题，描述了这次精彩的袭击战。

18日，中国空军再次出击，准备轰炸江面上的舰艇。同样是沈崇海，他发现了前来冒充出云号的姊妹舰。他对同机的陈锡纯道：“日本人太不要脸了，几天前明明我们击沉了出云号，现在给弄艘假的来放在这里。”

陈锡纯道：“对，两天前还被海军的兄弟打中了，只可惜他们的鱼雷威力太小，没打沉这家伙。”

沈崇海驾驶这轰炸机在一片弹云中穿梭，他看了看机翼下方道：“我能搞定真货，也一定可以搞定这假货。走，我们进入轰炸航路。”

瞬间，飞机开始朝假出云号俯冲，当飞机出现在出云号上方的时候，陈锡纯发现投弹按钮失效了，连手动的也失效了。

最终二人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那就是同归于尽。二人齐声喊道：“中国空军万岁！”沈崇海将操纵杆一推，连人带机撞向假出云舰。瞬间，这艘出云号的姊妹舰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并沉入江中。

20日，时任军政部长的何应钦发来电文予以嘉奖，“虽未获成功，但已减敌舰骄横之气焰。尚望再接再厉，整饬部署，以竟全功。”同时，追授以身殉国的沈崇海中尉为上尉军衔。……

18日晚，就是假出舰被击沉的那一天的晚上。长谷川清把报纸捏做一团，大气道：“不等了，再等下去，我帝国海军的颜面都要丢尽了。”

浅野正雄道：“将军，可是台风。”

长谷川清大声道：“不要管什么台风。命令，“加贺号”航母舰载飞机，明天一早务必要出现在支那海军的头上，另外派其他飞机拖住支那空军。做计划去吧！”

浅野正雄大声道：“嗨！”

第二天，也就是19日早上七点三十分。长谷三郎亲自带领12架飞机从“加贺”号航母飞抵江阴要塞上空。中国军舰与要塞两岸对空火力齐发，织成密集的火网，12架飞机仓皇逃离。

由于长谷三郎和杨振海都还是第一次，你没打到我，我也没打到你。不过，真正的战斗也从此开始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以长谷三郎为首的舰载机群，经常来袭扰我海军舰队，均被我江面舰阵和江岸要塞给打跑了。但，这一个月日本也派出间谍观察我江阴要塞及舰阵的部署。

一个月以来，我江阴要塞就像是一个钢铁巨人，挡住了日本舰船。日本人惧怕我舰炮的威力，也始终未能达到攻击我陆军后背的结果。

长谷川清立马下令要用舰载飞机和庞大的轰炸机群给我海军舰队以毁灭性打击。真正的决战，也在一个月后的19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