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洒江阴（一）

1937年9月19日，凌晨，浅野正雄正在做出击计划。这一天他做了一个恐怖的袭击计划，他是意大利空军名将杜黑的狂热信徒，在一天他要在中国的首都南京实施他所认为的杜黑理论，暨“无差别轰炸”。

这一天，正是著名的“9·19空战”日，敌机被我空军第四大队击落4架，击伤1架。中国空军后来的传奇人物刘粹刚自此一战成名。

9时20分左右，警报声又起，海军见1小时前西飞的敌机群正杂乱无章错落地返航，料定必是被我空军击败，便以排炮“欢送”。

敌机惊魂未定，无心恋战，未发一枪，未掷一弹，均高速向东逃窜。下午2时30分，又传来警报声，见敌机28架，又在南京被中国空军击溃。这次，该机群未敢沿江飞行，绕开中国高射炮火有效射程返航。

其实，浅野正雄的计划不仅仅只是对南京进行无差别轰炸，他更要试探中国空军的出击能力。以便对海军实施决定性打击的时候，以同等规模的机群牵制中国空军，好让中国海军处于完全丧失空中防卫的劣势之中。

担任警卫舰的宁海号巡洋舰，士兵严阵以待，然也高兴万分，因为空军打了大胜仗。杨振海看着天空道：“小海，如果大哥记得没错的话，你今年20岁了吧！十年了，估计已经认不出你了。”

说罢，他用望远镜看向江阴前方那小得不再小的黑点，他知道那是敌人的兵舰正在集结。

他接着自言道：“祖国的空军又打了个胜仗，接下来该大哥上战场了。如果你读了空军学校，将来一定要回国抗日啊！只是，大哥不知道还能不能与你再见。”

此刻，陈文钰走来微笑道：“振海，想家了。”杨振海微微一笑道：“是啊！还是你最了解我。”

说罢，他指着正前方道：“你看，他们正在集结，估计就在这两天了。你怕吗？”

陈文钰道：“不怕！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随即，二人相视一笑。

“平海号”上，张凌霄注视着正前方在江面上游走的黑点。他眉头微皱道：“该来的，始终要来。我的身后是百万大军的脊背，可恶的日本人，休想从这里过去。”

他再看向在各跑位严阵以待的士兵，再看了看头顶上飘扬的军旗。他微微一笑道：“有你们足够了。”

后方的“逸仙号”上，王文昭看向前方的我军舰阵，在看了看身后。他坚定的自言道：“我的身后是，祖国的首都，是国父的寝陵。要想过去，除非舰毁人亡。”

19日，夜。“加贺号”航母上，长谷三郎走到停机位，用手触摸着这些九五式战斗机。他站在船舷上，看向点点灯火的上海。

他摸了下脖子上的剑痕，尽管那剑痕已经模糊到几乎看不见了，但那段记忆还在。他用狼一样的眼睛看着前方，微微一笑道：“好巧，你是宁海号的监造官，现在却成了舰长，上校。”

“哈哈哈！我应该称你为长官了是吧。我要用我帝国最坚硬的翅膀，击沉你为之付出一生的宁—海—号。”说罢，他径直回来他的舱房。

20日，日本人再次派出飞机，对我舰队和江阴要塞做出最后一次试探性打击。早上7点13分，瞭望哨报告：“下游发现敌机！”

海军各舰列阵以待。7时16分，敌机两架飞至中国舰队上空盘旋，各舰开炮猛击，敌机即爬升高度，隐入云层，又不时俯冲下来扫射投弹。双方相持30分钟后，敌机投弹5枚，落在“宁海”和“平海”两舰之间水面，随即向东返航。

下午3时，海军总司令陈绍宽中将乘“中山”号护卫舰到江阴要塞视察，并召集各舰长至“中山”舰开会。

杨振海、张凌霄、王文昭并排而坐。陈绍宽道：“据我方的情报，日本海军将于近几日，对我江阴要塞实施大规模的攻击（陈仍以为会是舰队决战），战斗将会极为惨烈，请各位舰长回舰后做好准备迎敌，要抱定殉国的信念，决死抵抗！”

杨振海起身道：“将军，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已经做好了以身报国的准备。”说罢，他看向张凌霄和王文昭，二人向他点头致意。

杨振海继续道：“将军，我以为日本人不一定会和我舰队对垒。就怕他们用航空兵和我们打，很显然，现在我们的空军已经无力为我们提供空中防御了。我们还是要做好，对空大战。”

张凌霄道：“近40天的防空战，日本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我相信那应该是在试探我们的防空火力、高炮射程等等。”

王文昭道：“是的，敌人的舰队已经在前方准备了。我们在做好舰队大战的准备的同时，也应该做好对空作战的准备。”

这一次，不像以前一样得到大家的支持。其他各舰的舰长还以为，一定是一场舰队大战，毕竟敌人的舰队他们已经可以看见了。双方的舰队呈对持状态。

陈绍宽也只是淡淡道：“三位舰长说得不无道理，但主要还是要做好舰队大战的准备。究其根本，要进攻南京，他们的舰队肯定是要从这里过去的。”

三人相视一眼，只感有些失望。会议结束后，他们回到了各自的战舰。但他们坚信一定是一场对空大战，他们便早早的开始准备了。高炮已经调适到对空射击状态，只留主舰炮对准了前方，以威慑敌人的舰队。

晚上十点，江**面上，微风轻拂，波澜不惊，月色如银。各舰都在抓紧时间擦拭枪炮、检修轮机、清理弹药，准备与日寇血战。

日本人聪明了，为了躲避我瞭望台的观测。他们选择了晚上出击，果然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夜里。日本飞行员，低空突破云层向我海军“海荣号”“应瑞号”巡洋舰投弹。

二舰来没来得及反应，日本飞行员就落弹了。还好，航弹落在了两舰之间的江水了。顿时水花四起，弹片击伤了应瑞号”前段右舷外的舱面铁板与前炉烟囱计十余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战果。这是一场虚惊，本就紧张万分的空气更加紧张了。

四十天的袭扰，已经让官兵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有人出现了发烧、感冒等症状。但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岗位，全部都等待着大战的来临。

21日，这一天，天空中阴雨弥漫，水面上出现了高高的水雾。这一天不适合空袭，中国海军将士得到了短暂的休整。

但是，真正的危机也在今天酝酿。在长谷川清和浅野正雄的话语间酝酿。

长谷川清办公室的案桌前摆放着一具古朴高雅的茶具。他的脸上，充满了惬意的微笑。

他故作优雅的煮茶、洗茶，并为他和浅野正雄倒上了一杯颜色微黄的茶水。他拿起两杯茶，走到浅野正雄的身边道：“来，喝喝看。是中国产的茶叶好喝，还是我国产的茶叶好喝。”

浅野拿起茶杯，鼻尖一闻，笑道：“将军的茶道很高超啊！清香扑鼻，令人沉醉。”说罢，他一口喝进嘴里，在口齿间回绕三回，然后喝了进去。

他长舒一口气道：“好茶，不过怎么除了茶叶的味道，更多了一丝说出来的味道呢。”

话语间，浅野再为自己倒上了一杯，他这次一饮而尽。说道：“一口喝进去，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长谷哈哈一笑道：“哟西！哟西！浅野君，你的茶道也不错。知道为什么这味道如此特别，更有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吗？”

浅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长谷用深邃的眼睛盯着他说道：“是因为这水，这煮茶的水是我命谍报人员。在支那的江阴要塞的岸边取出来的江水，没有经过任何沉淀，直接煮的茶。”

浅野眼睛瞪得老大，明显有些吃惊。长谷继续道：“让你喝这个茶，就是要你有一种喝掉敌人鲜血的快感。”说罢，他微笑道：“显然，你已经有了。”话音一落，他享受的喝下了杯中的茶水。

浅野大声道：“嗨！”

长谷拿走了他和浅野手中的茶杯道：“浅野司令官，请告诉我明天你的出击计划。”

浅野大声道：“嗨！”随即开始汇报了。他说道：“首先，我会派百架陆基飞机出击南京，然后让长谷三郎大尉带领“加贺号”航母舰载飞机重点攻击支那海军的支柱“宁海号”警卫舰和“平海号”旗舰。”

长谷川清哈哈笑道：“好计，具体要怎么做呢。”

浅野答道：“首先，派出陆基飞机奔袭南京，大规模无差别轰炸，从容的散布死亡。攻击他们的电话局、自来水公司、医院、电力公司，中断他们的城市生活。让支那首都的随时处在恐慌与绝望中，以迫使他们的政府向我帝国投降。”

浅野继续道：“说来也就是八个字，以炸迫和，以炸迫降。另外，他们的空军肯定会出击拦截。”

“这个时候，长谷三郎的大尉的舰载机群会出现在江阴要塞的上空。集中打击他们“平海号”旗舰，“宁海号”警卫舰。只要这两艘战舰报废，支那海军也等于报废了。”

长谷川清拍手称快，他哈哈笑道：“好，一箭双雕。”说罢，他向浅野鞠躬道：“浅野司令官，拜托了。”

浅野正雄大声道：“嗨！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利益，为了海军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