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仗义施救

就在左良玉行军之际。魏渊一行人已经到了丹霞寺下的集市，听说到了集市，魏渊顿时兴奋了起来。

正当两人撩开车帘朝外张望之时，魏渊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作响起来。

“见笑见笑，半天没有吃饭，肚子不争气了。”

魏渊说着自嘲的笑了起来。

李信朝魏渊回应着笑了笑并没有答话，魏渊突然意识到了疏忽。想这李信随身行囊都被贼人抢了去，自然是没有钱吃饭的。

这半天光顾着聊天说话，却没有想到李信的囧境。古代的读书人不像现代人，能无所谓的厚着脸皮要人请客。

正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让熟读礼仪诗书的李信开口求着魏渊请客吃饭，可能比饿死他还难受。

“李公子是这儿的熟客，你推荐一家好点的酒楼，我做东，咱们打打牙祭，补充补充能量。”

面对魏渊的提议，李信拱了拱手：

“谨遵贤弟安排，李某却之不恭了。”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一处酒楼的门前，酒楼进进出出的食客络绎不绝。门庭上高悬着黑漆匾额，金色的“会仙楼”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流光溢彩。

魏渊给了马夫一些碎银子去安排休息事宜，而后他便同李信一起入了酒楼。酒楼分上下两层，一层是普通客人吃饭之处，十几张方桌被坐的满满腾腾。

小二端着酒菜在桌子间穿梭，酒桌上不时传来猜拳声与谈笑声。一个店家机灵的守在门前，一看到两位公子模样的人进来便急忙迎了过去

“哟！李公子来了！您里面请。”

店家殷勤的在一旁伺候着。

“李公子您今儿坐哪？还是老位置？”

李信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身魏渊，将身子侧后了一些。既然是魏渊是出钱的东家，他就不便喧宾夺主。魏渊前世也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他表情自然的朝着店家说道：

“老位置。”

“好嘞！”

说罢店小二声音高亮的喊道：

“二位客官楼上请，紫藤居伺候着！”

由于是第一次进入古代酒楼，魏渊显得有些不得章法。好在李信是此处的熟客。魏渊示意李信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跟着便上了楼。

上层是贵客们聚会用餐的场所，上楼之后便立刻同一层大厅的世界完全隔离开。没有了吵杂和喧闹，显得很是高雅宁静。

一间间被屏风遮挡隔开的独立房间，都有一个很是文雅的名字，什么茱萸阁、玉兰居、牡丹阁等等。他们二人刚刚上楼便被小二引入了紫藤居。

魏渊与李信相向而坐，餐桌紧靠着窗户。坐在那窗边，窗外的街景尽收眼底。酒楼的对面是家当铺，与生意兴隆的酒楼相比，当铺显得冷清了许多。

当铺的旁边是一家赌场，显得人声嘈杂，喧嚣鼎沸。虽然已经到了午饭时候，但赌场的生意仍然很是兴隆。

当铺挨着赌场，魏渊在心里暗叹。这设计还真是科学实用，充分体现了一条路服务思想。

不一会，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便一盘盘端了上来。

早已经是饥肠辘辘的魏渊，对满桌子的好菜也不客气。菜没上齐，他便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边吃边同李信说着话。

“兄套（台）跟诸（这）里很事（熟）嘛！”

由于嘴里塞满了食物，魏渊的吐字显得很是模糊。

看着狼吞虎咽的魏渊，李信不禁笑了起来，他心想，这魏公子真是天生怪才，诗词和谈吐都如此的有见解。没想到行为上确实这般的不合礼数。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吧。

“由于友人居住在丹霞寺，所以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附近一次。久而久之也就相熟了一些。”

说着李信夹起菜慢慢的送到嘴边细细品了起来，虽然他也是腹内饥饿，但李信依旧保持着应有的风度与涵养，与魏渊大相径庭。

就在两人边吃边聊的时候，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明显不同于一般的嘈杂。叫骂声与起哄声此起彼伏，听到动静魏渊与李信二人不自觉的探出头去观瞧。

只见一个穿着黄色粗布僧衣的和尚正在地上打滚，在和尚的周围，有几个穿黑色棉衣的人正在对他拳打脚踢。

这些打人者黑色的棉衣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赌”字。很明显，这些都是赌场里的伙计，而那和尚则拼命护着脑袋，在地上不住的打滚求饶。

周围已经聚起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世道真是怪了，怎么连和尚也来耍钱？”

“这哪是什么和尚，你是不知道！他是丹霞寺里住的花和尚，耍钱吃肉一样不少！我在赌场里都见过他没数次了！”

“世道不太平，和尚里也出妖孽。敢情他们天天吃喝不愁，如今竟然也下山来耍钱！该打！打死这个花和尚！”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热衷于过来看热闹。就在此时，会仙楼上的魏渊已经站了起来。

“住手！”

喊声很是洪亮，听到声音，打人者不觉的收了手。抬头朝着楼上瞧来。

“你们为什么打他啊？”

赌场的伙计仔细瞧看着楼上喊话的公子，魏渊身披的貂裘大衣很是华丽名贵，一看便知道不是寻常人家。

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狗配铃铛叫的欢！”不论朝代如何更替，时代如何变化。以貌取人，根据外在来判断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因为魏渊那身名贵的行头以及骨子里蔑视一切的态度，令赌场的伙计在回话时，显得很是恭敬与客气。

“回这位公子，这和尚在我们店里耍钱输了个精光。如今欠下了五两银子的赌债，他身无分文。因此我家东家才让我们将这和尚赶出门来暴打一顿。”

赌场的小斯刚刚说完，魏渊抬手就扔下来一锭银子。

“这是十两，他的债我替他还了。”

围观的人群中霎时间炸开了锅！

“十两纹银！都够我们一家子足足吃上一年的了！”

“这人生的真是俊俏，也不知到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咱们丹霞镇里是没有如此大户的人家呦！”

赌场的伙计丝毫不在意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只见他麻利的拾起地上的银子，拿起来用嘴咬了咬，在确认是足银后他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有两个人将那和尚从地上扶了起来。

“谢过公子，这和尚与我赌场再无瓜葛了。”

说话间这伙计早已经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冲着楼上拱手作揖。行过礼，这几个赌场的伙计转身准备离开，魏渊叫住了他们。

“等等，你们把这和尚送上楼来。”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魏渊命令般的口气让这几个赌场的伙计不敢违抗。这些人只能搀着那一瘸一拐的和尚朝会仙楼走来。

不一会儿，衣衫褴褛的和尚就被人搀扶着出现在了会仙楼的二楼。

说来也巧，魏渊李信二人看到和尚被打时，李信一眼便认出了和尚，他竟然就是李信住在丹霞寺的友人，由于李信身无分文，无奈才请求魏渊出手相助。

魏渊打量着面前的和尚，他二十岁左右的年龄，显得很是消瘦。灰头土脸的，黄色的僧衣上也满是鞋印和灰尘。当他被带到紫藤居之后，立刻上前准备向魏渊行礼道谢。

李信突然“噌”的起身，对着那和尚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惊得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

“永年啊永年！你这样怎么对的起你大哥对你期望！怎么对的起我啊！”

魏渊没想到原本斯斯文文的李信公子，竟然也有如此脾气暴躁的时候，一时他也不知说些什么来劝慰了。

被打的和尚捂着脸，一看打他的是李信。便“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李大哥！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

这个被称作“永年”的男子，说着一个头磕到了地上，而后便长跪不起了。

魏渊在一旁则是听得一头雾水。

“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信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着跪在地上的男子，愤懑的说道：

“他叫宋永年，是陈州宛丘县人。我和他的哥哥宋康年相识，去年的时候，他拿着他哥的书信前往杞县投奔于我。原来是他在家里耍钱与人起了争执，后来竟失手伤了人，惹上了官司。因我与丹霞寺的住持如信禅师交情颇深，这才留他在寺内躲避。可没想到他不仅不守戒律，反而恶习难改、频频下山赌博耍钱。上个月我才刚刚训斥过他一次，可谁想今天他又下山来耍钱。真是屡教不改，朽木难雕啊！”

说着李信用手重重的拍打在桌案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魏渊在现代早已经看惯了因为毒品和赌博倾家荡产的各类人。赌和毒沾染上容易，想要戒掉实在是太难了。

眼前这宋永年跪在地上，不住的承认着错误。魏渊知道，用不了多久，他还会抬脚迈进刚刚将他打出的赌场。在里面掷骰吆喝，在其中醉生梦死。

李信公子终究是心善之人，看那宋永年点头如捣蒜，不断的磕头认错，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

“好了！你且起身吧。我此行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李信恢复了之前的常态，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