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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幽灵(2)

小说:空碑 作者:湘人李陵 更新时间:2016/9/17 9:49:54

七、幽灵(2)

这天,王闰年又跑来告状,说出的理由,让建国龙再一次相信,许家湾一定存在**的地下组织。

许又新家里没有田,却养着一头水牛,农忙时给人耕地,农闲时帮人拉车,以赚取佣金过活。而王闰年家里,也养着一头水牛,和许又新家的牛一样,农忙时耕田,农闲时给人拉车,而这头牛,特别听王保丰的话,他一用牛,牛就老老实实,别人用,他就不太听话,总喜欢撒野,有时候还伤人。

所以,一到农忙时节,很多人租许又新家的牛犁田,王闰年家的牛,除了给自家的田犁犁田之外,基本就是在家闲着。

而王保丰,除了合约上写着的劳动之外,要他用王闰年家的牛,去给别人家犁田的事,他从来不干,除非你说明给多少工钱,要不然,绝对不去。

但有许又新家的牛在,别人宁愿等几天,也不用他王闰年家的牛,所以,王闰年对许又新家的牛,那是恨之入骨,总想置之死地。如果把许又新家的牛搞死,他就可以坐地起价,让王保丰用自家的牛去给人犁田,那他就可以支付工钱给王保丰,自己也可以从中赚钱,农闲时也可以给人拉车,收取不菲的佣金。

家里的牛,归许又新十岁的儿子放养,天天赶到山上或者田野里吃草,农忙时就煮潲或者给谷子给它吃。

也是活该有事,这天,小孩子把牛牵出去,却和另外几个小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吵到后来还动了手,已经放出来的牛就没有人管,竟然跑到王闰年家的菜地里,把一分几升田的菜地,吃了个精光,王闰年知道后,带着几个家丁,几斧头就把这水牛放倒,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等到许又新赶到的时候,他儿子正哭着要他们赔他的牛。

这还得了,水牛被砍死,一家人的活路就断了。

别看这地名叫许家湾,姓许的却是小姓,没几户人家,而王姓却是大姓。在宗族观念极强的民国,那是一家有难,全族帮忙,本姓人不多,是很受大姓人家欺负的。而王闰年就是凭着王姓是大姓这一优势,想欺负许家人少。

按理,牛吃了你的菜,许家赔你的菜就行,而为了这点菜,你砍了人家的牛,那你当然得赔人家的牛了。

当许又新过来一看,也不发火,就说;“闰年老板,我赔你的菜,你赔我的牛就行。”

“想得美你,你家的牛先吃我家的菜,这怎么说?”王闰年耍起无赖的手段来。这明显就是想欺负人。

“吃只吃个味,讲只讲个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砍了我家的牛,这是断了我一家人的活路,你要晓得,兔子急了也咬人哦。”许又新说。

“我就是不讲理,你又能如何?打我,咬我。”王闰年说。

“你不讲理,自然有人讲理。”许又新附在儿子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他儿子就飞快地走了。

难道是去搬救兵,王闰年心想,但他们许家,加起来不过三户人家,十多口子人,能奈他何,王闰年放下心来,今天,他就是吃定了许又新家,不但砍了他家的牛,还要他家赔他的菜,不赔,就砸了他家的锅子,拿他家的牛去卖肉。

保长是他们王家的,警察所长是他们王家的,许家湾王姓一千多人,你能奈我何?

许又新的儿子走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来了五六十人,围着王闰年和他的十几个家丁,跟他们说理,大家你一嘴我一句,要他们赔许又新的水牛。

在来的这些人中,竟然也有许多王家的人,也在帮着许又新说话。

王闰年那里肯就范,就要人去喊警察所的所长,带人带枪来,也要人去保长家,要保长去动员王姓人家,多来人帮他。

但这时,他带来的人,哪里还能走得了,都被围在一堆,要出去的家丁有人竟然动手打人,这一打起来,王闰年就吃亏了,他的后背和腰子这里被人捶了几拳头,痛得他差点喊出来,但在混乱中,根本不知道是谁在打他,就像被鬼打了一样。

最早动手打人的家丁,被打得像杀猪一样,最后只得跪下,嗑头求饶,拼命道歉,然而,他被打得遍体鳞伤,却又不知道是谁打的,就算今后想报复,也不知道要找谁。

人越来越多,连王闰年家里都被全部被围了起来,家里人也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要说是去找警察所长和保长了。

有人喊着,不赔牛,就吃大户。王闰年听了,浑身直冒汗,这大户真要吃起来,那就不是一头牛能解决问题的了,几头牛都要被吃光掉。

吃大户,就是在你家里支起大锅,摆开流水席,大家都来,敞开肚皮吃,并且是随来随吃,你仓里的谷,栏里的猪,圈里的牛,塘里的鱼,埘里的鸡鸭,土里的菜,没有就要你掏钱买,有人跟你跑腿,你只管拿钱出来就是了,另外还用你家的油盐酱醋柴,桌椅板凳,碗筷调羹杯,直到吃得你家塘干水尽。

民国15年闹农运,许家湾就有几户人家,被吃得从此一蹶不振,王闰年那是见识过的,他今天好不容易成了大户了,如果也这样被吃垮,那就真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前车之鉴不远,王闰年只好答应赔,有人就要他写下字据,画上押,并有人牵来他家的牛,当着大家的面,由他亲自赔给了许又新。

而那头被他砍死的牛,则让大家你一块我一坨地割走了,最后连那张牛皮都没有剩下,地上只剩下一堆牛肚子里的草,堆在他家菜地里。

这天晚饭,许家湾到处都是牛肉香。

“从表面看,这只是一起民事纠纷,和政治扯不上一点点关系,我出不了手,警察也干涉不了,乡公所也干涉不了,你只能当个哑巴。但从本质上看,一定有**从中插手,没有**,这些刁民,不会这么齐心。但现在的问题是,你又找不到为首的人,就连是谁打了你,你都不知道,而把你的家丁打得起不了床,也找不到人,俗话说;买肉问提手,谁提的肉,就问谁要钱,而不能找吃肉的人要,你现在找不到提手,我也无能为力。”听了王闰年的讲述,建国龙帮他一分析,最后只能下这个结论。

“那不可以去找许又新啊?抓起他来一问,不就晓得是谁在背后为首么?”王闰年不服气地说。

“刚才已经讲了,从表面上来说,这是民事纠纷,我无凭无据,凭什么抓人,你无理在先,讲他们是**,你拿出证据来呀?哦,到你家吃大户,就是**,那全乡这么多人,难道都是**么?许又新是**,你相信么?你不信,我不信,连鬼都不信,凭什么?你想让我这里也堆满人,来吃清乡委员会的大户呀?”建国龙说。

“呵呵,我那里敢,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呀,我每年交几十担谷给你们清乡委员会,难道就这样吃个哑巴亏么?”王闰年说。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密切关注这一事件,会从中找出谁是真正的幕后推手,还你一个公道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建国龙安慰王闰年道。

“这里面,我多少还是认得一些人的,有你们肖家的,王家的,张家的,李家的,刘家的,我告诉你这些人的名字,你去问不就行了,或者……”王闰年说,却被建国龙打断了话。他说;“这些人,你找他有屁用,他讲他是去看热闹的,关他什么事?一句就顶得你口咬天,还让你下不来台,你呀,就是个有钱没有脑子的土豪,只晓得心疼你那头牛,不晓得事情的复杂性,**这么好抓,那还要我这个清乡委员会主任做卵事呀,你都可以去抓了嘛。”

王闰年被呛得,半天说不出话,就端起建国龙给他倒的一杯水,假装慢慢喝起来。

“好啦,闰年叔,这件事,我一定会放在心里,查出了**,肯定算你一份功劳,讲不好上峰会奖你一头牛也难说哦,回去吧回去吧。”建国龙又抛出一根胡萝卜给王闰年。

至此,王闰年知道,再讲下去,也是白讲了,只好怏怏地回去。希望晚上能睡在水缸下面,沾染上一点润(运)气,让建国龙找到谁是真正的**,帮他要回那头牛。

王闰年一走,建国龙马上找来纸笔,刷刷刷地在纸上记下他刚才讲的事,把这一事件,当做许家湾还存在**的证据,并以此来证明,清乡委员会的重要性,并建议加强这一队伍的力量,增加人枪和经费。

最后,他写道;这就是共产主义的幽灵,你能感觉到,却看不到,摸不着,更抓不到,只能慢慢编织起一张法网,网住他们,让他们逃无可逃,使他们现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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