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怒斥王秀才

啥？你女儿已经有婚约了？还走来装作一副大爷的模样来我这里应招编辑，你莫非是来羞辱我了？徐睿胸中一股怒火立时燃烧了起来，直冲自己的脑门，但又怕他是故意来试探自己，错过了这门好姻缘，当下强行按捺下怒火，面带恭敬地笑问道：“王老先生，不知你女儿与哪家的公子订了亲？”

王秀才一脸得意地说道：“是与东门的张秀订得亲，再过两个月就过门。”

这张秀是谁？徐睿拿眼睛地向身边的其他几位秀才瞅去，其中一位已经应招了编辑的秀才上前一步，悄声在徐睿耳边说道：“徐小官人，这张秀是前年新中的一位秀才，家里很穷的。”他把很穷两个字，咬得很重，脸上有讥笑之意。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事是真的了？妈的，你把自己女儿宁可嫁给一个穷酸秀才，都不愿嫁给我，又跑我这儿充哪门子大爷？老子还没有陪着笑脸，伸过去叫人左右打自虐的习惯。徐睿当下一腔火发作出来，伸手抓过王秀才刚喝过的茶杯，“啪”的一声，狠狠掷在了地上，怒容满面地说道：“王秀才，对不起！我徐睿用不着你这样的大爷来帮忙，请你立刻离开。”

王秀才愕然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这扬州城内远近闻名的秀才，文才很高的。”

徐睿大怒道：“你是狗屁的秀才，狗屁的文才，你若是真的文才高，早中举人进士了，还会跑我这里来讨生活？现在你赶紧给我滚蛋，我徐睿请不起你这样的穷酸大爷。”

王秀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拿手指着徐睿说道：“你……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总有一天我会中举人老爷的，到时候……”

徐睿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不客气地说道：“你若是中了举人，我早就中进士，光宗耀祖了，等你中了举人再来说这番话吧！”说着，走过去把挂着的门帘挑起，摆了摆头，示意他赶紧出去。

王秀才甩了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徐睿从门帘里探出头来，在他身后嘲笑道：“王穷酸，就你这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一辈子也休想发达起来，中什么举人！你就等着受一辈子穷，老婆孩子跟着你受一世苦吧！”

王秀才身形微顿，鼻子里重重冷哼了一声，愤愤然地离去了。因太过激动，脚下被一块砖头一绊，‘扑’地跌了一跤，半天挣爬不起来。

徐睿瞧在眼中，忍不住哈哈大笑，放下门帘，走回到屋子里来，冲三位秀才拱了拱手，歉意地笑道：“这王秀才女儿王玉梅，我前些日子曾去提过亲，没想到被王秀才给拒绝了，今日听说他把自己女儿许给了别人，所以才发了火！”

一位中年秀才拱手笑道：“他那女婿，做的文章狗屁不通，连苏东坡是谁都不知道，还想等着将来发迹呢？我看还不如嫁了徐小官人，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的好。真不知道这个王秀才是怎么想的。”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理解。

另一位秀才笑道：“这王秀才为人古板，是个老顽固，一向瞧不起商人和平常百姓的，徐小官人莫和他一般见识，等将来他会后悔的。说实话，我若是不是因为没有女儿，一准答应徐小官人的提亲。”

徐睿被三位秀才恭维了几句，心里好受些了，笑嘻嘻地坐下，继续与他们讲做编辑时需要注意的事项。讲清楚了之后，正式通知他们明日即可来上班。

这些编辑，还得由咱来带两天，不然闯出什么祸来就麻烦了！徐睿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正式在将王太监留下的茶叶店，改名为商务印书馆，在印书馆内承接印书和出书的任务，这些编辑专门负责审核书稿，为了防止触犯国法，他还聘请了一位姓宋的讼师，担任法律顾问，生意也渐渐开展起来，步入了正轨。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果然这图书的生意是一个暴利行业啊！随便出一部书，都有大笔的收入。”徐睿每天晚上的最高兴的事，就是与李进坐在一处，一起数印书赚下的银子，两个人均是红光满面，一脸的兴奋之色。

“嗯！小子，干得不错，我已经决定了，等我哪母老虎夫人从南京一回来，立刻跟她讲，给你与青芸筹办婚事，尽快叫你入赘到我们李家。”李进笑眯眯地瞅着他说道。

入赘？俺现在这么有钱，你还叫俺入赘？开什么玩笑，这就是放在后世，哪也是被人给瞧不起的。徐睿含含糊糊地说道：“老泰山，这事不是以三年为约吗？白纸黑字都写着呢？还是等过上三年再说吧！”

“三年？”李进睁大了眼睛，说道：“开什么玩笑，我想抱外孙都想疯了，当时我只不过是想先稳住青芸罢了，不就是个莫秀才吗？一个穷酸而已，看你岳丈轻轻松松的帮你摆平他。”

啊！你摆平了，俺不就得乖乖做上门女婿了，哪怎么能行？再说，你女儿也不待见咱呀？这强扭的瓜儿可是不甜的。徐睿转了转眼珠，说道：“老泰山，这样不好吧！这万一要是莫秀才真中了举人呢？你岂不是失去了一个好女婿？要不这样吧！把你二女儿许配给我好了？免得打架！”

李进愣了一愣，拿手在他头上凿了一个爆栗，骂道：“你想得倒美，我哪二女儿，打小就与南京的王侍郎儿子定了娃娃亲，你休想打他的主意。还是一心想法把我大女儿哄得回心转意吧！”

切！一个上门女婿，还要俺争，俺怎么年轻，将来日子还长着呢？还怕找不到一个合心合意的？徐睿嗤之以鼻，不屑地撇了撇嘴，本想反驳几句，但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李府李青芸的绣楼之上，李大小姐一身慵懒地斜躺在一张罗汉床上，闭着眼睛小睡。这时丫环青梅端着一盘点心，冉冉走上楼来，把点心放在了她头旁的一张小方桌上，轻声笑道：“小姐，起来了，该吃点心了！”

李青芸伸了伸懒腰，很不情愿地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说道：“哎！昨晚上又理了一晚上的账，这娘去了南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都快累死我了！”

青梅笑道：“小姐，快了！听说再过些日子，是知府老爷夫人的生日，你想这么重大的事情，夫人她怎么可能不赶回来，您再坚持一段日子好了！”

李青芸笑了一笑，伸出一只玉手，拿起一块点心轻咬了几口，忽然又顿住，问青梅道：“对了，我吩咐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哪个姓徐的可曾被赶跑了，继续做他的店小二去了？”

青梅面色尴尬，嗫嚅着半天没有说话。

李青芸把手中的点心放回盘子里，沉下俏脸问道：“问你话呢？哪件事情到底办怎样了？”

青梅面色惨变，忽然撩衣跪在了地板上，吞吞吐吐地说道：“小姐恕罪，哪件事情办的很不爽利！”

李青芸沉下脸喝问道：“怎么不爽利，莫非是哪个王掌柜不给我面子？”

青梅忙摇头道：“不是的，小姐！是这样的，哪个王掌柜前些日子，已经把店面盘给一个姓孟的员外了，刚好哪个孟员外我也认识，我于是便把小姐的意思，与他说了，他也应承的挺好。可是不知怎的，过了五六日，我再去问他时，他一个劲儿的摇头，说是不行，他办不好小姐交待的事，后来我一打听，方才知道是哪个姓徐的开了一家商务印书馆，与他已经成了合作伙伴，如今哪个姓徐的更加的风光，赚得银子比以前更多了！”

李青芸呆了一呆，怒声斥道：“这么重大的事，你怎么瞒着我，不早点跟我说？”

“小姐……是……老爷吩咐我，不许告诉你的，他说，若是我敢讲与你听的话，他就打断我的腿，把我再卖给最下贱，最老最丑的乞丐做老婆，小姐，奴婢……奴婢我怕呀！”说到这里，忽然放声大哭起来，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

李青芸毕竟是做大生意的，相当沉得住气，当下站起身来，在屋内的空地上踱了几圈，回身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啦！你先下去吧！记着，今后有事先告诉我，爹爹哪里自有我去担待！”

“是，小姐！”青梅伸手擦去了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躬着身小心翼翼的走下楼去了。

待青梅走了，李青芸忽然伸手把小方桌上的点心，拔在了地上，‘咣’的一声响，吓得已下楼的青梅身子都不禁哆嗦了一下。

“徐睿，你莫以为有几个臭钱，便可以娶我，本小姐不稀罕，我是一定会嫁给莫郎的！”楼上传来了，李青芸气恼的叫声。

“咳……这徐公子一表人才，也挺好的呀？为什么小姐就是偏偏不喜欢他？”青梅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理解，呆了一呆，转身走到远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