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印书馆

徐睿转头冲哪名衙役笑道：“这位衙差大哥，你也瞧瞧我印的书质量如何？可曾误了本府老爷的事？”

哪名衙役哈哈笑道：“不用验了，我相信你！这些书我就都带走了！”说着，拿手朝远处招了招，只见一条街道的拐角，有四名衙役赶着一辆驴车转了出来，一直走在徐睿身前停下，七手八脚的将三百本书装在车上，径直回府衙去了！

送走了衙役，徐睿回过身来，冲孟员外拱了拱手，笑道：“孟员外！这些书我已经印出来了，按照约定，以后我就在这里卖书了，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印出些好书来与我抢生意！”说到这里，拿起一本前两日自己卖的《古文观止》，在他面前晃了晃，又笑道：“这本书，我白送你了，你大可以找人去印着卖！你家的店面靠近书院，想来生意还是有些的！”

这家伙一本书哪么厚，等雕出版来，没有十天也至少得半月，到时候市场早饱和了，谁还会再来买你的书？孟员外脸色僵了僵，悻悻然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了。

“孟员外，以后可常来哟！”徐睿在他身后放肆地笑了一回，忽然面色沉了下来，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把自己的书摊默默地收拾好，转身也离去了。

如今咱自己有钱了，卖书的生意也做大了，哪还能成天摆个地摊去卖书？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书店了！徐睿心中打定了主意。

这店面自然也不需要到别处去寻，自己家的茶叶店就靠近路边，简单收拾收拾，便是一家书店。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在徐睿的心目中是开七八家书店，称霸扬州城的图书市场，甚至将生意做到全国去。想想吧，大明朝读书人有上百万，自己只要一人赚他们一两银子，哪咱就成‘徐百万’了，到时候锦衣玉食，家里住上大宅子，坐上华丽的马车，还会被王秀才折辱吗？还会给李青芸瞧不起吗？谁不服，咱拿白花花的银子砸晕他，叫他们还敢瞧不起咱！徐睿越想越激奋，不觉捏紧了自己的一双拳头，脸上露出了坚毅之色。

回到茶叶店中，时间还尚早，徐睿立即着手拟写了一个计划书，详细考虑好了运作方案，然后便走去与李进商议。

“你是说，你想开书店，不愿摆地摊了？”李进睁大了眼睛问道。

徐睿呵呵笑道：“不错！老丈人，我正是此意！”

“哎呀！这扬州城内寸土寸金，这店铺可不好找啊！而且租金还蛮贵？再说，你把茶叶店改成了书店，经过你义父的同意吗？这件事……”说到这里，李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徐睿忙笑道：“我也知道难，所以才找你帮忙。老泰山，你是这扬州城里远近闻名的大员外，认识的人也多，帮我找几家店面，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大不了，咱们多给房东一些租金罢了。”

李进眼睛转了几转，脸上露出了一副苦瓜相，愁容满面地说道：“贤婿呀！你是有所不知，我们李家的生意，向来……向来都是由我夫人和女儿李青芸打理的，我这在外面做书店生意的事，她们都不知晓。这若是由我出头露面去找店面，开书店，自然会是……十分的顺畅，可是……可是这件事也必然会传到我夫人和我女儿的耳朵里去，到时候……到时候我家的哪头母老虎发起威风，我可就惨了！”

这话说的可怜巴巴的，难道你老婆是猫，你是一只小老鼠？就这本事还想在外面娶小妾？徐睿深深的鄙视之。看来是指望不上这位便宜老丈人了，还得自己出面才行。想了想，徐睿叹了一口气，一脸怅然地说道：“好吧！老丈人，这开书店的事，还是由我自己来吧！你专心帮我监工印书的事好了！对了，你在扬州城这么多年，想必认识不少书商，你把他们的家的地址和名字、性格特点告诉我，我亲自去找他们去说。”

这个事，李进自然无可推托，当下一口应承下来，拿笔在一张白纸上，把扬州城内他认识的书商全写了下来，写好后，把名单交给了徐睿。

徐睿拿过名单来仔细看了，呵呵笑道：“哪老丈人，这售书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且安心在家看守好了！”说罢，转身便走，方才出了屋门，还走了不到十几步，李进便随后追了出来，在他身后高声叫道：“贤婿，记着！千万别跟人说起这书店生意是我和你合伙做的，要是叫你丈母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切！瞧你哪点出息？一个老婆就把你怕成这样？徐睿又狠狠鄙视了李进一番，随口答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决计不会把你供出来的！”说完这话，觉得有些语病，伸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里骂道：“徐睿啊徐睿？你这是怎么了，竟然用了‘供’这个词，难道你已经被老丈人传染，也开始怕女人了吗？”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回，振作起精神，一直走到院门外去了。

在接下来的几日，徐睿换了一身干净的儒服，手中持了一柄折扇，打扮的风风流流去走访扬州城内的大小书商。他制作了上百张名片，上面写着“大明扬州印书馆徐睿”的字样，一进书店的门，三句话不到，便把客客气气的把自己的名片双手呈上，然后便开始大谈特谈自己印书馆是如何的印书快，品种多，数量大而且质量好的优点，想方设法的推销自己的书籍。这些书商有答应合作的，也有一口回绝了他的，还有答应等几天看的，辛苦了三天，才招览了十几家书店的生意。

嗯！不错！这十几家书店要是都卖咱的书，哪咱也差不多可以独霸扬州城内的图书市场了！徐睿心中很高兴，白天拿了扇子，故做文雅，混迹在读书人中间，去了解当世的读书人喜欢什么书，究竟愿买些什么书，认真的作市场调研。晚上则与李进一起挑灯夜读，拣选适合印卖的书籍。目前两人能拿出手的书，只有《古文观止》这一部，必须得再印些其它的书籍，才能彻底找开销路，站稳脚跟。

这日夜已深沉，徐睿打了个哈欠！一脸疲倦地说道：“老丈人！我想招几名秀才，办个编辑部，把挑选书籍，审核书籍的事，交给他们去办，这样就不用咱们如此劳心费力了！”

李进一脸肉疼的模样，吞吞吐吐地说道：“可这又要花一大笔银子啊！哪些秀才们既然请了来，哪个也得给每年五两银子的年俸吧！咱们到哪里给他们弄这一大笔钱来？”

靠！雇一名秀才，一年才五两银子，可以说是很便宜的了，这老丈人还嫌贵，果真是越有钱的人，越小气啊！徐睿鄙视了他一番，轻笑道：“老丈人，这帐可不能这么来算？咱们的印书馆迟早是要扩大规模的，光凭咱们两个人，哪能忙得过来？如今咱们聘请哪些秀才们来做编辑，他们都是读书人，最了解现在读书人的想法，喜欢些什么书籍，想要买什么书籍，只要他们选中一部书，在读书人们中间火了，发行量足够大的话？还不轻轻巧巧的把咱们雇他们的银子给赚回来？你说，你我二人都不是读书人，谁又能真正了解哪些读书人心中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书？”

李进忖了一忖，展颜笑道：“贤婿说的有理，一切就依你办！只是你却要雇一些头脑活泛的读书人来，莫要雇些书呆子来，坏了咱们的大事业！”

徐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呵呵笑道：“老丈人，你尽管放心好了！凭我徐睿看人的眼光，还能挑错了人？”

第二日，徐睿便在各个书院门口贴出了告示，招收读书人做编辑。这有钱的读书人，自然是不稀罕去他们家应聘的，倒是穷秀才们来了几十位，一个个身上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面黄肌瘦的模样，一脸希冀的瞅着他，想叫徐睿聘用。

徐睿在仔细问过了他们的家世之后，选中了三人，留下他们做了编辑，自己正在坐在屋中的椅中，吩咐哪几名秀才话，却见东街的王秀才忽然自门口探进头来，向自己这边张望。

咦！这老顽固来干什么？莫非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想为自己找点事干？或者是看见俺眼顺了，回心转意想把自己女儿许配给我了？徐睿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王玉梅哪苗条的倩影，忙客客气气的招呼他进来，在屋中坐定。

徐睿亲手泡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双手递在王秀才的手中，恭恭敬敬地问道：“老先生，你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小侄正在招收几名审核书籍的编辑呢，莫非老先生也有兴趣？想弄个编辑当当？”

王秀才脸色红了红，随即镇定下来，拿眼睛瞅了瞅自己杯中的好茶，一口气饮干，然后大剌剌地说道：“徐睿，听说你这里招收编辑，所以我走来看一看，帮你打理一下这印书馆的事。不过，我女儿玉梅，却已经有婚约了，你莫要以为我会就此同意把女儿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