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惧内的老丈人

叹息了一回，刘德顺又郑重地问道：“徐小官人你现在也有钱了，何不弃商从文，去参加科举，为国效力？当今中国就寄托在你们少年身上呀？”

“呵呵！咱从幼儿园起一直到大学毕业，差不多读了近二十年书，早念书念的心烦了，现在可说什么也不读书了！”想到这，徐睿拱了拱手，口气很坚决地说道：“大人，这读书求取功名的事，小人早已不作想了，还是守着老婆孩子过一辈子的比较好。况且小人以为，这官场之中太过凶险，我本性又很纯良，不适合在官场中发展，还是做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好！”

“哎……”刘德顺长叹了一声，只得作罢。

两人又闲唠了一回，徐睿便起身告辞离去了。刘德顺面现怅然之色，将徐睿送到府门外，转身走了回来，方到后堂，只见夫人正坐在椅中候着。

“方才哪个徐小官人来过了？”刘夫人问道。

刘德顺点了点头，说道：“来过了，他向我赔了个罪便走了！”

刘夫人说道：“昨日，我拿徐小官人做的诗方书画仔细看了，这个人确实是一等一的才子，老爷身为一地的知府，发现人才，为国举贤，却是你的责任，何不说服于他，叫他读书，去参加科举，为国家和朝廷效力？”

刘德顺苦笑着，摇头道：“我已经劝说过他了！可他执意不肯，我也只得作罢了！”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刘夫人也叹息一回，想了一想，忽然展颜笑道：“老爷，人常说‘玉不琢，不成器’他不是不愿为读书上进求功名吗？咱们可以去逼他呀！说实话，我很想看看，他这样的大才子，能否考得中举人进士？”

“去逼他？”刘德顺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

刘夫人笑道：“老爷，这年轻人见识浅薄，许多事情看不明白，等他老了，看清了，事情也就晚了！这徐小官人既然有如此才华，老爷你可以暗中叫他去读书，求取功名呀，这万一要是中了，谋得一官半职，岂不是为国举贤？您身边也得一学生和有力助手？若不成功，也不过是迟误他几年经商发财而已，老爷大可以一试！”

刘德顺侧着头，想了一想，笑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就依夫人之见，我试着雕琢他一回，若他成功，却也是好事，当今天子圣德贤明，必不会有负臣子，他也可以为国尽其所学，为民造福。若他读书不成，也耽误不了他经商娶妻的！”说到这里，脸上露了一道很邪恶的笑容来。

从知府衙门出来，徐睿心情很爽，这回知府大人没有怪罪自己，真是天大的福气！不然，知府大人怪罪下来，自己这个刚开起来的印书馆，就只得关门大吉了！自己弄不好，也只好远走他乡了，毕竟得罪了知府，自己在扬州这块地面上，是休想再混得开的！回到家中，只见自己便宜老丈人李进，正坐眯眯地在屋中坐着，左脸颊上，还有一个红唇的印迹。

徐睿诧异道：“老丈人，您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李进哈哈笑道：“当然有喜事，当然有喜事了！”说到这里，向周边瞅了一眼，见屋中没有外人，编辑们又都出去了，压低了声音在徐睿耳边说道：“贤婿！昨天晚上，我去跟燕春楼的牡丹小姐说过了，她已经同意我为她赎身，娶她做小妾了！”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靠！我这老丈人还挺风流花心的吗？这才几天，便果真联系到小姑娘了！徐睿点了点头，一脸佩服地说道：“哪我就恭喜老泰山了，这回你可要梅开二度，又做新郎官了！”

“哈哈……这件事，你可要千万瞒着你岳母，莫要叫她知晓了！若是叫她知道了！非找我大闹不可？”李进笑嘻嘻地告诫徐睿道。

徐睿忙点头称是，两个人正坐在屋内坐着说话，忽见门口服侍李进的一名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一脸着急地说道：“老……老爷，不好了！夫人她来这里捉奸了！”

“她……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李进立时吓得面如土色，站起起身来，惊慌地问道。

小厮道：“奴才也不知道，老爷，你还是赶快避一避吧！若是夫人发起虎威来，您……可就糟大糕了！”

李进面色惨白的站起身来，跑到门边，探头向外瞧了一眼，见夫人的轿子已到了门前，想逃走已经是来不及了，忙转身又奔了回来，拔脚正欲奔到楼上去，却又顿住，说道：“既然是来捉我的奸，这楼上必然是夫人搜查的重点，还是躲在楼下吧！”转头向四周瞅了一瞅，见靠墙壁有一张供奉观音菩萨的供桌上面，盖有一块青布，一直拖地面，当下奔过去，哧溜一声，便钻进了桌子底下，又露出半个头来，叮嘱徐睿道：“贤婿！待会儿千万不可跟你岳母讲我藏在这儿！谨记！谨记！”说罢，忙把头缩了回去，再不敢露出来。

“切！瞧你这点出息，自己的夫人来了，竟然怕成这样！真是给男人们丢脸！”徐睿心里狠狠鄙视了便宜老丈人一番，站起身来，走出去迎接李夫人。

门外，李夫人已然下了轿，李青芸跟在她身后，两个小丫环扶着李夫人，在她们身旁还站着几名家仆。

徐睿忙抢步上前大礼相迎，恭恭敬敬地说道：“伯母好！”又冲李青芸淡淡施了个礼，说道：“李大小姐好！”

李青芸面色沉着，一双眼睛瞅向别处，没有理他。李夫人却拿眼睛在徐睿身上打量了一眼，格格娇笑道：“你就是哪个徐睿吧？嗯！不错，白天看起来更精神，咱们进屋说话吧！”说着，当先走进了屋中。

徐睿忙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客客气气的请她们娘俩在椅中坐了，吩咐手下的小厮献上茶来。

李夫人抬头向屋中打量了一回，目光落在了几名编辑坐的书桌上，笑问道：“这就是你开办的哪个印书馆编辑部？听说你雇佣了几个秀才，他们人在哪儿呀？”

徐睿拱手笑道：“禀伯母知道！他们今天一大早，便到各家书店去看我们书馆书籍发售情况去了！所以他们现在都不在。”

“哦……”李夫人点了点头，赞道：“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办起一个大印书馆来，也真是了不起，比我们家老爷强多了！”说到这里，蹙起眉头问道：“方才听丫环说，她看见服侍我们家老爷的小厮了！如今他怎么不见？”

哪个小厮早已经躲到二楼上去了！你自然不会看见。

徐睿正欲说话，却见李夫人又说道：“这老东西，这几天一直不见踪影，肯定有事瞒着我？今天又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老东西给我滚出来，叫我搜着了，要你的好看！”口气很是严厉。

“是……是……夫人，我滚出来！”话音刚落，李进便灰头土脸的自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嬉皮笑脸的在李夫人身前站好。

喂！喂！老丈人，你倒是好歹让自己夫人搜了搜呀？怎么人家刚放句话，你便吓得自己钻出来了？徐睿又好气，又好笑地瞅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夫人把两道细眉竖了竖，吼道：“你老实交待，这两天干什去了？若有一名假话，看我不阉了你，叫你做太监？”说到这里，伸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把屋顶房梁上的灰尘都震得簌簌落了些下来。

李进似乎对自己夫人极为惊怕，扑通一声便跪下了，面色惨白地说道：“我交待，我交待！”当下，便把自己如何与徐睿一起办印书馆，自己又如何在外面勾搭青楼的牡丹小姐等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真正做到了不落下一个字，一件事！

李夫人起先听到他到徐睿一起开办印书馆，挣了好多钱，脸上还有笑容，可是当她听到后来，得知李进竟然打算背着她为牡丹小姐赎身，在外面养她做小妾时，脸色立马便恼了，仿佛三九天的冰面，充满了寒气。

“啪！”的一声响，却是李夫人咬牙把桌子又重重一拍，当场把桌面上的茶杯震得跳了一跳，连徐睿也吓了一大跳！忙正襟危坐，向李夫人看去。

“都讲完了吗？”李夫人冷冷问道。

李进哭丧着脸说道：“我都讲完了，不敢有一个字瞒着夫人！我只是想有个儿子，所以才……”

“嗯！”李夫人胸脯起伏，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面色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今天的这事我都知晓了，你先回去自个儿受家法去吧！”转头向身边一名丫环说道：“春桃！跟老爷回家去，看着老爷，莫叫他有一丝儿的偷懒！这也怪我，这段时间对老爷太好些了，所以他的身上，筋骨皮肉才又有些痒痒了！”

“不要啊！夫人！我再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李进面色惨变，哀求道。

李夫人脸上露出了如花般的笑容，语气很柔缓地说道：“今天当着女婿的面，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罚还是要领的！你先回去吧！我定会好好服侍好你的！”说到这里，优雅地摆了摆手，两名家仆立刻走上前来，扶起李进簇拥着他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