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刘恩茂的无奈

一夜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又是一天清早，徐睿早早起来，洗了把脸，走到院子里跑起了步，跑了二十几圈，约摸有一千米左右，便又停下来，站在屋子前面认认真真做起了广播体操。如今咱被圈在这个院子里读书，一步也不能出去，就好比是坐牢一般，可不能把身体养坏了，真得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一下一下正练得起劲，忽然院门打开，刘恩茂与刘恩举兄弟一起并肩走了进来，刘恩茂瞅着他哈哈笑道：“咦！徐大哥，你一大早便在院子里又跑又跳的干啥？还做这些奇形怪状的动作？一日之计在于晨，还是应该多读书才是！”

徐睿笑道：“我在做广播体操呢？它的作用与当年华陀当年创编的五禽戏差不多，每日勤加练习，可以使人手脚灵活，血脉通畅，百病不生，还能延年益寿，咱们虽然是读书，可是却不能真得成了一个只读书本的书呆子！”

刘恩茂点头道：“徐大哥说的有理，我来陪你一块儿练。”说着，扎起马步，虎虎生威打了一趟拳，气势甚是刚猛。

徐睿见他气势不凡，不觉停下了动作，很惊诧地问道：“刘兄弟好俊的身手呀，这拳脚功夫……厉害！”说着，翘起大拇指以示赞扬。

刘恩茂得意地说道：“我打小便不爱读书，一见到书本便头疼，于是我爹爹便请了教头，传我武艺，又找人授我兵书战策，我准备今年考武举人，为国效力。”

“厉害！厉害呀！想不到刘贤弟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大明好青年！说实话，当年我也想成为一名军人的，到前线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可是……哎……不说也罢！”徐睿讲到这里，摇了摇头，脸上有一丝怅然之色。当年自己高考时，可是想着考国防科技大学来着，没想到却有几分之差没有考上，须知穿上绿军装，哪种飒爽英姿可是他儿时便有的梦想。

刘恩茂听了，却有一种遇到知音之感，喜道：“徐大哥也喜欢军事，咱们可说到一块儿去了，你读过《孙子兵法》吗？《武经总要》吗？有机会咱们俩探讨探讨？”

徐睿摇头笑道：“我一个生意人，还得想法挣钱养家，哪有功夫去学他！不过孙子兵法、战国策还是看过的，只是读书不多，一直看不甚明白，等有机会了你给我仔细讲讲！”

“好！好！我有空了一定给徐大哥好好讲讲！”刘恩茂兴奋地说道。

这时，老家仆用托盘端着两碗稀饭，两个馒头和一碟小菜走了进来，躬身说道：“二位公子，老爷夫人叫你们去吃早饭呢！李老先生马上就要来府中上课了！”

“嗯！徐睿！我们俩先吃饭去，一会儿再与你一同上课。”说着，刘恩茂便与刘恩举走出院子去了。徐睿走到屋中坐下吃自己的早饭，一边吃一边问站在旁边的老家仆道：“嗯！老大爷！问你个事？你们家老爷有几位公子？都有多年年纪？”

老家仆面色慌张地答道：“公子真是折煞老奴了，我叫曾五，您以后叫曾五或者老院公就行了，千万别大爷大爷的叫，叫老爷夫人听见了可就害死我了！我们家老爷与夫人共生了两位公子，大公子便是这个刘恩茂，二公子就是哪个刘恩举，他们俩年纪一个二十一岁，另一个十五岁。”

徐睿打趣笑道：“你们家大公子倒也生的孔武有力，只是二公子太秀气了些！可能还没有发育成熟，等长到十七八岁了，就壮实了！”

曾五笑了一笑，没有答话。徐睿又问道：“对了！你们家大公子结婚了吗？”

曾五摇了摇头，面色很沮丧地说道：“还没有！三年前，我们老爷为我家大公子订了一门婚事，女方家是南京一位侍郎家的二小姐，可是人家嫌我们公子是一个学武的，有些不愿意，传话来说我们家公子必须中了武举人，方才愿意嫁！”

徐睿拍着桌子气道：“真是岂有此理！学武怎么了，照样有出息，不比哪些死读书本的书呆子差，我还觉得哪些武人性格耿直，为人豪爽，很值得深交呢！”

曾五咧着嘴说道：“可不是！我们家公子人很好的！可是哪位二小姐却偏偏更喜欢一位文秀才，所以放出话来为难我们家公子。今年是朝廷大比之年，她的哪如意算盘是谁中了举人便嫁给谁，若是两人都中了举人，我们家公子肯定没戏！”

“哪些小姐的脑袋都叫驴踢了，驴踢了啊！”徐睿想到自己被与莫少聪争夺李青芸却败下阵来的伤心往事，拿头碰了几下桌子，痛心疾首地说道。

吃过了早饭，徐睿梳洗打扮整齐，坐着房间里面温习功课，过不多时，刘恩茂与刘恩举也走了进来，坐在书桌后面，等着李威来上课。

徐睿转头看去，只见刘恩茂一坐在书桌后面，便一脸的愁色，烦燥地翻了翻书本，便一头爬在书桌上打起了磕睡。又回身向刘恩举瞧去，只见他正睁大双目盯着自己看，见自己回过头来看他，忙低下头去看面前放着的书本，脸上却现出了一抹嫣红。

“真是个怪人，这神情也太腼腆些了！还不爱说话，别理他，还是温习一下功课，等着李威来检查吧！”徐睿回过头来继续读书，摇头晃脑念了几句，只见李威摇摇摆摆走进了屋来。

“咳！咳！”李威轻声咳嗽了两声，走到徐睿面前问道：“喂！徐睿，昨日我安排你抄写的书都抄了吗？背的学而篇可背会了？”

徐睿忙站了起来，躬身说道：“回老师的话，学生已经抄写完了，也背会了！”

“哪我先考考你！”李进想了想，便拣了昨日论语中讲的几句话，问他意思，徐睿有问有答，回答十分明确。

李进很满意，又说道：“把你昨日抄写的学而篇拿来我看。”

徐睿忙又把自己抄写好的课文递了上去，李进拿过来只看了一眼，便悖然大怒道：“徐睿！你这纸上胡写乱画了些啥？好好的一篇文章，竟被你给弄的乱七八糟的？”

徐睿不慌不忙，笑道：“老师有所不知，学生写的画的这些东西，名叫标点符号，它是专门用来断句子的。比如‘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这句话便有六七种解读。学生以为，圣人之言不可以有歧义，只有拿标点符号断开，方才能正确理解圣人的意思，记得更加牢固，不知先生以为学生讲的对不对？”

李威的一腔怒火顿时熄了下来，拿眼睛仔细把徐睿抄写的文章又看了一回，放在桌面上问道：“哪你给我讲讲，你这些符号都是些什么意思？”

见徐睿创造了一种标点符号来断句，引得先生发怒，刘恩茂和刘恩举也大感惊奇，一起凑到徐睿的桌旁来看。徐睿也不藏私，把文中标点符号的每个意思仔细讲了一遍，笑道：“老师！学生是开印书馆的，将来打算印了这些加了标点符号的四书五经来卖，如果先生能够把所有的四书五经都加了标点，哪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将会是先生您的学生了，先生也定将名垂青史了，为世人所敬仰！”

李威面现忖思之色，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的这个标点符号倒也有趣，哪你以后便加标点符号吧！只是科举考试时却不许用？”

“是！先生，学生一定谨记！”徐睿恭恭敬敬答道。

李威呵呵笑道：“现在咱们继续上课，哪个刘恩茂、刘恩举，你们俩也把我昨日布置的功课拿来我看。”

刘恩举率先交了上去，徐睿看去，全是小楷，字体绢秀，页面整洁工整，令人钦佩，可是刘恩茂的交上去的却是字体潦草，写得很不整洁。

李威当下怒道：“恩茂，你怎么写的这么差，给我把手伸出来。”

刘恩茂老老实实伸了出去，只听“啪!啪！啪！”三声大响，李威举起戒尺狠狠在他手心里敲了三下，吓得徐睿身上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知错了吗？”李威声色俱厉的斥道。

“学生知错了！”刘恩茂可怜巴巴地答道。

“下回要认真写，不然……哼哼！”李威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戒尺，威胁道。

“是！是！学生……一定认真写！”刘恩茂嗫嚅着答道，老老实实在椅中坐好。

“现在开始上课，今天我们讲的是论语为政篇，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李威手捧着书本，一边在屋中前后左右走着，一边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大声朗读道。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徐睿三人也跟着大声朗读道。

朗朗的读书声传过了围墙，一直传到了距院子不远处刘德顺与夫人卧室中。

“夫人你听！咱们家的恩茂也读得很认真啊！”刘德顺一脸欣喜地说道。

刘夫人很开心的笑道：“咱们家的恩茂一直头脑就很聪明，教他的拳脚和兵书的先生都夸他很聪明的很呢？这读书只是未遇到明师，没有开窍，这回请李老先生来教他读书，说不准还能像你一样考个文进士呢？”

刘德顺哈哈笑道：“他已经是武秀才了，年纪又大了，哪能再考什么文进士？我只要他能文能武，不要叫哪些文秀才们轻视就行了！哎……但愿他这回能考中武举人，若能建功立业，也不枉我辛苦培养他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