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惊变

“咦！俺的编辑部呢？怎么才三个月不在，自己家的店门居然关了？前几日李青芸哪小娘们还来信说，商务印书馆生意兴隆，扩大门面了？怎么现在反而关门大吉了？莫非哪个败家娘们把俺辛辛苦苦一手创建的印书馆给折腾垮了？”徐睿看着自家门上的哪把大锁，心中惊疑不定。

从身上掏出钥匙来，徐睿走上前，把屋门打开，迈步走了进去，里面堆积着厚厚一层灰尘，显然已多时没人居住了，服侍自己的哪个小厮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徐睿看了多时，返身走出来，准备到李府一趟，找李青芸父女问个清楚。

“呀！原来是徐大官人！您回来了！”对门卖布匹、丝绸的李掌柜，恰碰上了刚出门的徐睿，慌忙躬身向他行礼，神色甚是恭敬。

靠！别人一向称呼自己是徐小官人，何时称呼自己变做徐大官人了？怎么听着都和西门大官人有些像，徐睿暗暗纳罕，回身指着自己住的家门，问道：“李掌柜，我的编辑部呢？什么时候关门了？”

李掌柜呵呵笑道：“徐大官人，您还不知道吧！两个月前，李大小姐便在西城购买了一所大大宅院，把编辑部都搬到哪里去了！听说李大小姐还投资建了两个造纸作坊，招募了六七十名工匠，如今您印书馆的书，已经卖到了整个江南，远近闻名，生意好生兴旺，真是叫老朽佩服啊！”说时，一脸的羡慕巴结之色。

呀！这小娘皮厉害呀！俺这才不在几天，她居然有这么大本事，把俺一手创办的印书馆给发扬光大了！徐睿立时心中又惊又喜，与李掌柜闲话了几句，问清了新编辑部的地址，便脚步匆匆的走了去。

在扬州城繁华的大街上，一幢三层的楼阁前，竖着一根旗杆，上面挂着一面大旗，上写‘商务印书馆’五个大字。楼阁大门口，人来人往，皆是做生意的书商，门前还立着两名衣着鲜亮的家丁把着门，颇有后世一个小公司的模样。

徐睿看了一回，赞扬了几句，迈步向大门口走去。

“这位公子请留步，这里是商务印书馆，您要见谁，我们为您去通禀一声！”一名二十余岁的家丁笑问道。

“我是徐睿，你们的东家，去叫你们李大小姐出来见我！”徐睿大剌剌地说道。

两名家丁相互看了一眼，一名家丁笑道：“公子请稍待，我们家小姐回家去了，如今杨大掌柜还在里面，我们请他出来见你！”说着，一名家丁匆匆跑进去了，过不多时，杨玉成自里面快步小跑了出来，哈哈笑道：“徐东家，您可回来了，这些日子以来，真是想死我们大家了！”

徐睿与他见过了礼，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道：“玉成呀！怎么我才去读了三个月书，咱们的印书馆便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叫我都认不出来了！”

杨玉成笑道：“自从东家走后不到一个月，李大员外便来到了咱们书馆，说这印书的行当，是一个十分赚钱的营生，他要追加投资扩大规模，接下来，李大员外便砸下大笔的银子来，买房置地，招雇工匠还有编辑！再加上李大小姐也经营有方，所以不到两个月，便成了这般模样，连我都感到很惊讶呢？”

“靠！这又买房又置地，雇佣工人的，得花费大笔的银子吧！这李进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徐睿心中讶异不已。

“哪……咱们印书馆现在有多少产业？”徐睿问道。

杨玉成扳着指头数道：“有编辑部、印书作坊，造纸作坊，还有卖书的店面等等加起来，不下三万两银子了吧！这都是李大员外投的钱！对了！李大员外还为你买了一所大宅子呢？”

“啥！李大员外还为我买了一所大宅子？他怎么对我这么好？”徐睿很惊讶地说道。

杨玉成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据我所知，这些产业，李大员外都把它们记在你的名下，如今你已经是扬州城远近知名的一位大员外了！”

“这李进搞的什么古怪？这即便认了他女儿做义妹，他们夫妻也用不着对我这么好吧！”徐睿心中奇怪不已。

在杨玉成的引领下，徐睿参观了楼阁，又坐在李青芸特意为自己留的豪华办公室里观看了近期的往来账目，果然与杨玉成讲的分毫不差。

“我去问问李员外去，他这是唱得哪出戏？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徐睿与杨玉成告辞了，坐上一辆马车，匆匆向李家大宅行去。

到了李家大宅外，徐睿又吃了一大惊。只见约有上百名锦衣校尉将李府围的水泄不通。在宅院大门口立着两匹高头大马，马上面坐着一个身穿灰色宫衣的中年太监和一名四十余岁的锦衣大汉。

只听哪中年太监用尖细的嗓音高声叫道：“叫李进夫妇出来接旨！”

过不多时，李进与夫人，还有李青芸一起匆匆跑了出来，在哪太监马前跪下，李进神色慌张高声叫道：“李进接旨！”

哪中年太监从怀里掏出一份黄色卷轴，展开来，大声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锦衣卫百户李进及夫人，自到扬州以来，不思为朝廷尽忠，为国效力，致成大错，有负朕恩，特命锦衣卫即日缉捕进京问罪！家产籍没充公，钦此！”

哇！这真是晴天霹雳呀！李进什么时候成了锦衣卫的百户了？他又犯了什么罪，竟然被皇上抓起来，要拿到京城问罪？徐睿瞠目结舌，一进惊得呆了。

“谢主龙恩！”李进面色灰白，一头磕在了地面上，把屁股撅得老高再也不抬起头来，李夫人和李青芸也一起磕了一个头，脸上均是神色惨淡。

太监身旁的锦衣大汉呵呵笑道：“李百户，今日得罪了！此乃钦命，却是怨不得兄弟！”说着摆了摆手，旁边拥上六七名锦衣校尉去，将李进一家人拖起来，分别押入三辆囚车中去了。

“抄家！”哪锦衣大汉意气风发地挥了一下手，众锦衣卫齐声应了一声，一起冲进了李宅，立时里面传来一片惊叫声和翻箱倒柜声。

“你们将李百户一家人先押回去！”锦衣大汉用手指着一名手下说道。

“是，大人！”哪名手下答应了，引了一队锦衣卫，赶着囚车向前走了。锦衣大汉又冲哪名太监拱手笑道：“张公公，这李进这些年来没少发财，咱们进去收刮他的钱财去？”两人相视哈哈一笑，下了马，在六七名锦衣卫的簇拥下，一起走进李宅去了。

徐睿站在哪里呆了一呆，既摸不着头脑，又无计可施，只得转身走了回来，脸上神情甚是恍惚。

“东家，你回来了！怎么出了什么事？脸色这么不好！”杨玉成见他走回来，关切地问道。

徐睿叹了一口气，说道：“杨大哥，发生大事了！你跟我来，咱们俩好好商议一下。”说着，将他请入自己的办公室中，两人坐着一块儿商议李进的事。

杨玉成听说李进居然是锦衣卫的百户，也是老大吃惊，一脸发愁地说道：“李员外是皇上下旨拿的，这可不好搭救！不过，李大小姐，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得想法把她给搭救出来！”

“怎么救啊！”徐睿愁眉苦脸地说道：“我和锦衣卫，还有东厂的人不熟啊！”

杨玉成想了一想，说道：“东家，你先别着急，在这里安心等消息，待我先去打听一下李员外所犯的事儿，咱们再想法搭救！”

“也只好如此了！”徐睿点了点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一日转眼便过去了，杨玉成一直也没回来，徐睿心中忧虑，坐卧不宁。第二日，坐在办公室里勉强处理了几件印书馆的事务，正打算亲自往府衙一趟，托刘德顺打问一下消息，却见李青芸身边的丫环春梅，快步走了进来。

“徐东家，你快救救小姐吧！”春梅一见徐睿的面，便‘扑通’跪下来，磕了一个头哀求道。

“春梅，有话慢慢讲，别着急！”徐睿柔声安慰她道。

“徐公子，这老爷和夫人是当今万岁爷亲自下旨抓的，奴婢也不指望你能救他俩出来，可是小姐她是无辜的，也没什么过错，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一定要救她出来！”

“我……我怎么救啊！”徐睿摊开双手，苦笑道。

“公子！你要救她也很容易，二小姐不是嫁了人吗？这回她就没受牵连，我们家大小姐不是与公子你有婚约在身的吗？你可以说她是你的未婚妻，是你老徐家的人，以这个理由，把她救出来！”

“啊！这个……这个可有点难啊！咱已经与刘兰香定下了婚事，怎么能以这个借口去搭救李青芸？况且李青芸是咱的义妹，她又一直对莫秀才倾心，要救她也应该由莫秀才去搭救啊！怎么能叫咱出面？”想到此，徐睿一脸发愁地说道：“春梅不是我不想救，只是你家小姐一直对莫秀才心有所属，这事你应该求他啊！

春梅磕了一个头，气愤之极的讲道：“公子，快别说哪负心汉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家小姐对他是要钱给钱，百般的照应，光我便送了不下一百两银子给他。今早，我去求他，可他却说自己无能为力，自己也不能娶一个犯官的女儿为妻，他这是看见我们李家倒了，嫌弃俺们家小姐啊！今早听他娘讲，已经有人为他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一个举人的女儿，如今他已经变心了，还请公子千万搭救！”说着，哽咽着哭了起来。

这个莫秀才，可真是个当代陈世美啊！枉费了李姐姐往日对他的好了！徐睿叹了一口气，说道：“春梅，你先起来！在我面前不时兴跪，我也一心想救你们家小姐，可是你知道的，哪份婚书，已经被我给撕了扔掉了。你叫我拿什么去救你家的小姐？”

春梅脸上露出喜色，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在徐睿手中，轻笑道：“公子，这看！这是什么？”

“婚书？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徐睿很诧异地问道。

春梅笑道：“公子，哪日我与小姐回来时，在路旁找着这份婚书了，她一直藏在小姐的床头下，昨日我见锦衣卫围了李府，形势不妙，便找着了这份婚书，趁乱一口气跑掉了！还请公子千万搭救我们家小姐！”说着，又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