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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小说:洹河儿女 作者:天下殷子 更新时间:2016/10/27 20:23:54

巩安国这突其而来的转变象一枚炸弹,差点儿把袁玉瓶炸懵,她绝没有想到,自己出了钱,掏了心来扶持他巩安国,这巩安国却一点良心也没有,竟然当着那么多的红枪会员给自己弄了个下不去。她真想赶回去,一枪把这负心郎给崩了。可是,她又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吃了亏还要显示自己的豁达大度,就一路匆匆,抱着个盛枪的柜子往回赶。到了水冶寓所她气到了极点,把那一柜子枪一下摔到地上。女护兵们不知道她在生那门子气,围着柜子站着不知所措。

袁玉瓶在家里生了半天的气,第二天起来又气哼哼地上了峡垣,要找巩安国问个究竟了。可当她与女护兵们来到峡垣村,巩安国却带着他的那帮红枪会员奔柴库去了。这袁玉瓶不由得问:“巩安国到柴库去干什么?为什么把红枪会员也带走。”她怀着诸多疑虑,带了护兵就又上了柴库。可刚到车村,就听柴库那边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

原来上稻得到巩安国传来的情报,知道孙孚的自卫团一心跟日军对抗,就要消灭孙家班。于是就让驻在飞机场的黑田荣次部出动,经纱厂,走大小司空,过侯庄,出秋口,从柴库北地洹河桥过河,要跟孙家班打仗了。

柴库村中当时也有民团,不过老百姓叫他们民枪。平时他们组织起来看村护寨,就在村里的神庙中住着。当地的乡绅百姓也传钱传粮供他们吃喝,每人每月还有三块大洋的饷。他们维护地方治安,防止土匪袭击也发挥了很大作用。他们跟孙家班联系也很密切,有情况也经常向他们通报。这一天大家吃过早饭又在庙上闲聊,在村头值勤的民枪队员就跑过来,说秋口那边来了日本人,要过河打仗了。民团头儿一听说:“不行,我们不能让小日本来这里横行霸道,马上通知民枪上阵。另外通知孙家班自卫团前来助阵。”

黑田的部队来了,一个中队百十余人,挑着膏药旗,抬着两挺重机枪,扛着四支歪把机枪,其余的人刺刀打开,子弹上膛,气势汹汹地列队走来。

柴库村北的寨墙沟内,伏着村里几十根民枪,见鬼子来了,一起开枪。有手提斯,有老套筒,有打兔子枪,有四人抬枪,总之,土的、洋的武器一起开火,小鬼子措手不及就倒在地上一大片。

小鬼子遭此痛击立刻爬下来,机枪步枪一起向村里射击,子弹象刮风一样,打得民团队员抬不起头来。黑田荣次举起指挥刀,向前方指着,声嘶力竭地喊:“杀个几,杀个几。”

鬼子听到嗥叫,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幽灵一样往前扑去。

伏在地上的民枪队员见鬼子冲来了,立刻抬起头来,又把轻重武器一起向敌人打去。鬼子又被打懵了,又一次爬了下来。可是,鬼子的武器毕竟比民枪队员的武器先进,机枪步枪一起射击,又把民枪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小鬼子这一次也能了,一边让机枪射击一边让鬼子往前冲,小鬼子不一会儿就冲到了寨墙沟边。于是双方短兵相接,小鬼子端着枪朝民枪队员刺去,民枪队员把手中的武器射向鬼子。不时鬼子倒下几具尸体,不时民枪队员的身体被鬼子的刺刀刺穿。一场血战拼杀在柴库村外。但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民枪队员面临着覆灭的命运。

孙玉得到柴库民团送的信儿带着民团的队员来了,三百兵丁,三百勇士,顺着安阳河边悄悄而行。到了鬼子的机枪阵地边一阵枪弹扫过去,鬼子的机枪手就死于非命。孙孚对手下人说:“来人,把这两挺机枪抬回去,其余的人跟我往前冲。小鬼子敢杀柴库的民枪,我们就不让他们回去。”说过举枪就朝小鬼子射击。

孙家班民团一边射击一边朝前冲,尽管柴库的民枪队员与鬼子短兵相接,但民团的人只朝鬼子打而不向自己人开枪。一时间,小鬼子被打懵了,一看身后又是飞奔而来黑鸦鸦的民团士兵,赶紧丢下柴库的民枪队员往一边跑。柴库的民枪队员一见救星来了,与孙家班的民团汇到一起打小鬼子。

黑田荣次在鬼子队中飞快地跑着,不时回头看一看追来的民枪队员们。可他们毕竟在别人的土地上,人生路不熟,尽管奔跑的速度赛过兔子,还是时不时被打倒撂翻。好在当时到处是庄稼,小鬼子就一头拱进庄稼地里,借着庄稼棵子的掩护跑了。

孙孚来了,一看孙玉带手下人抢了鬼子的两挺机枪,高兴万分,对孙玉大加夸奖,随后拽枪与孙家班的人赶紧追着黑田一伙鬼子,追了有二里地,一看鬼子钻在庄稼地中逃窜,,怕自己的人吃亏就停下了脚步。又朝庄稼地打了一阵枪就让手下打扫战场,又弄到了三十来支三八盖板,还弄来了二三十个钢盔。孙家班的团员们高兴的手舞足蹈,举着缴来的武器欢呼在柴库北地。

柴库村的民枪虽然死了几个人,但打败了鬼子大家都兴奋异常。各家各户都端来了饭食让孙家班自卫团吃,乡绅们杀了猪打了酒,大碗大碗地端到自卫队员面前。打了胜仗的队员们也十分豪爽,一仰头就把一碗酒饮下,喜泪也滴在酒碗里。

巩安国带着红枪会的人挑着几支红缨枪来了,他们是来帮助小鬼子进攻孙家班的,顺便从鬼子们手中领取几支杀自己同胞的武器。可没想到他们赶到柴库战争已经结束了,大家正在举杯欢庆胜利。巩安国一见孙孚、孙玉身上挂着红花,被人们抬着走在柴库街头,赶紧让他的红枪会员们向后转。不一会儿,他的人也象小鬼子一样,钻进庄稼地,消失在青纱帐中。

袁玉瓶来了,骑着高头大马来了,一看柴库村头倒着鬼子的尸体,孙家班的自卫团、柴库街的民团在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立刻明白刚才这里经过了一场战斗,而胜了的是自己的同胞。她直觉得心里有一股热气在升腾。

这时,人们伴着孙玉、孙孚走来了,走过袁玉瓶的马前。袁玉瓶一看人们抬的是孙孚,赶紧跳下马来,叫道:“孙孚!”。

大家看一个女人过来了,放下孙孚转目看着她。袁玉瓶走上去说:“孙大当家的,这些鬼子是你打死的?”

孙孚笑着说:“不是我,而是我们,是我们中国人打死了侵略者,孙玉还带人缴获了他们的机枪。”

袁玉瓶问:“啊,真得?”

孙孚说:“死鬼子在那里躺着呢,机枪我们让人抬到柳集了。怎么,一会儿跟我到柳集民团部看看。”

袁玉瓶兴奋地说:“都以为小鬼子不可一世,没想到我们的民团倒杀得他们尸体遍地。看看,你缴的小鬼子的机枪我一定得看看,那是我们安阳人第一次打日本人的战利品哪。”

孙孚说:“咱们现在就走。”

柴库一个姓邢的族长说:“哎呀孙大当家的,你可不能走。我们杀了五口猪,等着为你们几个头领庆功呢,特别是孙玉团长,一马当先打退鬼子,扛了敌人的机枪,我们得好好地跟他喝几杯呢。”

孙孚说:“好,那我们就领了柴库父老的心意再走。袁大小姐,跟我一块去喝酒,这庆功酒人人有份,我们吃过庆功酒长了精神再跟小鬼子战斗,小鬼子从那来,我们再把他们打回那里去。”

袁玉瓶高兴地说:“我今天就去尝尝你们的胜利酒,随后我也要跟你们一道打鬼子。”上前挽住孙孚的胳膊就往前走。孙孚赶紧把胳膊抽出来。这时只听袁玉瓶说,“哎呀我的抗战英雄,你鬼子都打了,还害羞呀。英雄是大家的,我得先沾沾英雄气,随后打鬼子有气力!”

孙孚看着袁玉瓶说:“袁大小姐呀,你的英名我可是知道的,只盼你能介入抗战的行列,跟我们一道打小日本。”

袁玉瓶笑着说:“好,我准备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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