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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说:红月弯 作者:辽西小戟 更新时间:2016/11/2 16:23:23 第一章 一弯红月挂在天上,渔郎小心的抬头看了一会儿,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月亮不应该是白色的吗? 只是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山脚下已经是第三次传来脚步声了。渔郎借着天上的红月光,仔细的往林边瞧了一会儿,但丝毫看不到山**的影子,他知道山**就藏在林边的某处,但这家伙显然比成了精的**更熟悉大山。当初陈主任坚持让山**与渔郎一同行动,渔郎还一百二十个不乐意,现在他似乎明白了陈主任的用意。 “我知道你也是穷苦人出身,但这里毕竟不是上海,从井冈山到莲花县,几乎都是山区。山**是江西人,从小在山里长大,虽然当过土匪,但现在也是咱们革命队伍中的一员。这次任务,是党对你的考验,也是对山**的考验。你放心,这一路上,山**会带给你很大的帮助。当前的战斗环境你也已经很清楚了,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手中的箱子不大,是用竹子与藤条混编制成,既结实又轻巧,泡在水里也不会变形。离开井冈山之后,这箱子就没离开过渔郎的手,睡觉的时候他将箱子和自己的手腕绑在一起。山**看渔郎的小心劲儿有点觉得好笑,但终究不敢笑出声。陈主任说过,这次的行动,渔郎才是队长,让山**一切行动听渔郎的指挥。 已经快到十月了,伏在草丛之中,渔郎甚至能感到一丝丝的凉意,但问题在于这一丁点的凉意,似乎对山里的蚊子毫不管用。渔郎的粗布衣服,甚至也无法抵挡山蚊的利嘴,更不要提裸露在外面的双手与头面了。上山的时候,山**让渔郎用野草将手包上,渔郎觉得太麻烦便一直摇头,现在看来,山**才是对的。 今天是离开井冈山的第三天了,按计划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莲花县,但事实上在山**的带领下,他们已经在山里趴了一天一夜。 “有点不太对头,黄狗子比以前多了,还有灰狗子也不少。”山**的口音很奇怪,原本渔郎以为山**应该是湘西口音,但有的时候山**的北平官话说得也不错,更有好几次渔郎故意说了几句上海话,山**居然也听懂了。而历史上长沙一带的口音纷多繁杂,所谓十里不同音,各式各样的方言听得渔郎头晕脑涨,可山**就象个翻译机一样,什么土话都能听懂,什么土话都能说。如果把山**扔到人群里,就象把一滴水扔进大海里,立刻变得无影无踪。相反的是,渔郎虽然已经在井冈山参加红军队伍两个多月了,但却一直显得与本地人格格不入,按山**的话说:你这细皮嫩肉的学生伢,谁还看不出来呀? 因此上一路从山上下来,虽然陈主任反复强调过,这次的行动渔郎才是队长,但其实很多时候,渔郎也得听山**的安排,就象现在。 “唔……哎呀……”林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声音,应该是嘴被捂住了,所以声音并不高。借着天上的月光,渔郎看到一条黑影象**一次从林边窜了出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林边两个扛枪的巡逻兵干掉了。 “好啦,莫事了,出来吧!”山**冲着渔郎的位置招了招手,而后很高兴的从地上的尸体上抄起两柄步枪,“好枪,好枪!” 部队上不但枪少,而且好枪更少。渔郎来部队上两个多月,都没有分到枪。此时看到山**抢的两把枪,渔郎也分外的高兴,而后又立刻在心中叹息了一下:如果是两柄短枪,那该多好。 渔郎还在叹息的时候,山**已经找了一株大树后,开始在树下挖坑。 “你干啥?”渔郎问了一句,“咱时间不多,这尸体就不用埋了吧?反正咱立刻就走,敌人不一定能沿着尸体追上咱们。” “黑皮有啥埋的?”山**头也不回,到是挖坑的动作更快了。 山里的人甚至上是许多部队上的人,对于敌人的番号、隶属部队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只把穿灰色军装的敌人称为“灰狗子”,把穿黄色军装的称为“黄狗子”,而“黑皮”则是指的地方民团等一些非正规部队。有的时候,因为那些组织民团的地主老财舍得花钱,所以这些黑皮的装备甚至比正规军的还要好。就比如刚刚山**抢的这两把枪,绝非老汉阳可比。 不大功夫,山**挖好了坑,将两把枪连同子弹埋了进去,一嘴兴奋的说道:“等咱从省城回来的时候,再把枪挖出来。你说这回咱缴获这么好的枪,咋说排长能分给我一支吧?不能总让我拿着柴刀砍敌人啊!” 陈主任介绍的时候,说山**只有二十五岁,可在渔郎看来,山**少说有三十岁或更大年纪才对。湘江的山水养育了山**,也将风霜毫不留情的印刻在了山**的脸上。山**已经稍稍有些驼背了,眼角的鱼尾纹也在慢慢重叠,在渔郎的印象中,自己的老爹常年打鱼而劳累的眼角,才与山**相似。 山**很瘦,就真的象一只**一样,但如果谁小看了这副身板的话,就一定会吃大亏的。山**的人就象他手里的柴刀,凌锐而锋利,虽然瘦小却又力大无穷。刚刚丢了性命的两个黑皮,估计到死都未看清山**的样子。 陈主任说山**虽然只有二十五岁,却是当了十年的土匪了,看着山**熟练的杀人手法,对陈主任的话,渔郎深信不疑。 “我来帮你!”渔郎走过去,想要帮上点什么忙。 “别!”山**却推开了渔郎,“这个地方只有我自己埋,咱们回来的时候才找得到,你动了手脚,咱就找不到了。” 看来埋东西也有埋东西的手法,渔郎只能站在一边,他不知道这次行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会刮风更会下雨,但山**似乎有什么独特的手法,无论这里怎么改变,只要是他亲自埋下的,无论隔了多久,他就总能找到埋下去的东西。 看着山**小心的将一切都布置好,渔郎再次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咱肯定能到莲花县了吧?莲花县有咱们的交通站,但根据陈主任的事先指示……” “除了接头的,啥人都莫见是吧?”山**又笑了,渔郎觉得山**在笑的时候,他的脸真的和山里的**一模一样。 山**蹲在地上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可惜的摇了摇头:“刚才下手急了,衣服捅破了,不能用了。”渔郎没有看清山**怎么动的手,但是现在看看地上的尸体,都是前胸中刀,一刀毙命,鲜血已经染红了前胸,就算是洗也很难洗干净了。否则的话,两个人化妆成黑皮,到很可能轻松混过莲花县。 “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我来想办法进城。”渔郎觉得终究自己才是队长,这鼓舞士气的事情,总是自己的份内之事吧?尽管这次小队里只有他和山**两个人。 但似乎山**根本没有注意到渔郎的话,到是一直低头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而后连连摇头:“奇怪了……”说着话,又在尸体上翻找了一阵,先是找到几块洋钱,山**毫不犹豫的将洋钱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而后又翻了又翻,终于被他从尸体上翻出一个小本本和一块木头牌子,山**笑了。 “你是学生伢,你识字,看看上面写的啥?”山**将那小本本交到渔郎的手里。 “莲花县保安团的证件。”渔郎答道。渔郎到是很好奇的看着山**手中的木头牌子,牌子上面没有字,到是雕着什么图案,天太黑,看不清楚。 “黑丫山的牌子。”山**晃了晃手中的木牌。 黑丫山距离莲花县有一百多里,距离苏区更远,若不是山**的话,怕是也很少有人能认识黑丫山的腰牌。 黑丫山土匪的腰牌和保安团的证件同时出现,渔郎也能感觉出问题:“黑丫山的土匪冒充莲花县的保安团?还是莲花县的保安团冒充黑丫山的土匪?” “我到是觉得,这两个人既是保安团的黑皮,又是黑丫山的眼线。”山**的答案有点出人预料。 说到底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渔郎并不感兴趣,他更关心手里的箱子和部队交给的任务。并且官匪勾结、军匪一家的事情在这个年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山**显得很有兴趣:“伢崽……” “叫同志。”渔郎对这个称呼很在意,“叫我渔郎也行。” “渔郎伢崽同志,”山**一口气叫了出来,“先莫急着赶路,这两个是探路的,后面还有好戏,咱等等吧。说不定还能再搞几条好枪,这可是立大功劳的事情。” “**,咱们的任务比几条好枪要重要得多。”渔郎有些不耐烦了。虽然山**很精明,但有些事情总是拎不清楚,孰轻孰重的关键时候,自己这个当队长的总要拿出些样子才行。渔郎晃了晃手中的箱子,“按陈主任的要求,咱们已经担误了行程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咱们要错过与长沙**的碰面时间了。” “长沙**?咱们不是到莲花县吗?”山**显然并不知道这条命令,陈主任交待给山**的命令就是保护渔郎的安全,但渔郎的具体任务山**并不太清楚。 山**虽然不识字,但记性却好得很。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渔郎,又看了看渔郎手里的箱子,突然又笑了:“伢……队长同志,你和我说说,这箱子里到底装的啥,我心里也有个底不是?难道比好枪还值钱了?” 一看山**要把手伸过来,渔郎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将箱子放在身后:“**,陈主任的话你忘了?” “莫有忘,哪能忘了呢?”山**也没有追过来,箱子本来就不大,被渔郎放在身后藏得严严实实,可山**那眼神到象是有钩子一样绕过渔郎子的身子,还能看到箱子似的。 渔郎才出了一口气,山**却突然扑了过来,尽管来到部队之后,渔郎也进行过一些军事化训练,但是这尺寸之间,渔郎显然不是山**的对手,不等渔郎做出什么反应,已经被山**一下扑倒。若不是箱子被渔郎绑在手上的话,那肯定就甩飞出去了! 渔郎大吃一惊,他亲眼看到山**是怎么杀人的,动起手来他绝不是山**的对手。而在扑到渔郎的同时,山**已经捂住了渔郎嘴,渔郎想叫出声音也不可能。 “莫出声,有人来了!”山**在渔郎的耳边小声说着。 与此同时,果然有细碎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渔郎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山**是怎么发现有人来了,更不明白过来的人怎么会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若不是山**反应得快,他们两个现在已经被人发现了。 “咋回事?”有人叫了一声,“老七和老八咋死在这里了?” 脚步声更多,不一会儿从山路上转过来七八个人,似乎还有隐隐的女人的哭声。 山**已经将手拿开,渔郎往山路上看过去,却见山路上走过来的人还不少,前面两个也是黑皮的打扮,后面的竟是一连串被绑着的女人,约有五六个的样子。女人们看到地上的尸体,其中几个更是吓得尖叫了起来。 “闭嘴,都给老子闭嘴。”领头的黑皮喝骂着打断了女人们的哭声,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一脸的狐疑。而后突然伸长了脖子喊道,“哪路的朋友?露个万儿吧?咱们爷们儿是黑丫山的,今天替山神爷走小姨太,不知冲撞了哪位大神?” 渔郎现在也多少懂一些当地的黑话,知道所谓的“替山神爷走小姨太”就是人贩子,而且“小姨太”就是专指贩卖妇女的。如今世道乱,卖儿卖女的也不少见,但看今天这个样子,那些女人绝不是自愿被卖的,不是绑票绑来的,就是拍花子拍来的。这些山匪也知道干的是缺德勾当,所以才先派了两个探路的眼线,却不想被山**当成巡逻队的敌人给杀死了。 “人伢子……”当渔郎还想要冷静的分析一下事情如何处理的时候,山**却突然疯了一样的冲出去,手中的柴刀对准那黑衣头目便砍了过去。 虽然事起突然,但那黑衣头目的身手似乎要比地上的两个死鬼强上许多,低头侧步,居然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山**的柴刀。 山**收势不住,将路中的一个女人扑倒在地,那女人尖叫了一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所有的女人都被绳子绑成一长串,前面的一个倒了,后面的想站也站不住,“扑通、扑通”的倒了好几个,山路上顿时乱做一团。 那黑衣头目本想立刻反击山**,哪知道一看这山路上乱成一团,天色太黑,竟也分不清哪个是被贩的女人,哪个是突袭的刺客。而另一个站在路边还在看着尸体的部下此时才反应过来,从腰里抽出短枪冲了过来,可这枪口也不知瞄准哪一个。 “都给老子滚开!”黑衣头目也抽出了短枪,飞起一脚,想先把拦在前面的女人踢开。 不想那女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直直的向黑衣头目撞了过去,黑衣头目的注意力全在山**的身上,哪想到这些“小姨太”还敢反抗?竟被那女人撞了一个筋斗。 那女人一看得手,发起狠来又要去扑黑衣头目。无奈身后的绳子太短,才一发力,就被后面的人给扯住了,没有撞到黑衣头目,却把自己抢了个趔趄。 但这已经足够,山**哪还会给黑衣头目起身的机会?就地一滚,手中柴刀就势飞起,黑衣头目人在地上,想躲也躲不开了,半个脑袋竟被山**给劈飞了。 那黑衣部下一看老大死了,手中的枪口正瞄向了山**,还没扣动板机的时候,脑后一痛,一头栽倒在地上。山**紧扑过来,又一刀将这黑衣部下结果了性命。 抬头再看,渔郎手中的拿着一块大石头,呼呼的喘着粗气,那石头上还有血迹,估计刚刚那一下,已经拼尽了力气。 “没杀过人那?”山**象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渔郎。 “我……我在上海的时候,只做特科的情报工作。”渔郎强自镇定。 “没杀过人那?”山**又问。 “我……我面对过上百的军警,指挥过学生运动。”渔郎还要争一些面子。 “真的没杀过人那!”山**笑了,指了指渔郎,“那石头又不是宝贝。” 渔郎这才发觉自己还高举着染血的石头,随时准备砸人一样。急忙将石头扔掉,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狂跳。他总是想不明白,这山**杀人怎么就象吃饭一样? 山**没再理会渔郎,用柴刀将女人们身上的绳子割开:“回家了,都回家了。” 绝处逢生的女人们跪下给山**磕头,山**甚是得意,却看到渔郎正冷冷的看着他,山**这才收了脸色将女人们扶起,嘴上学着陈主任的话说道:“我们是井冈山下来的红军,专心替老百姓打天下的,不用谢我们,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这几句本来在陈主任的嘴里说出来,显然既严肃又亲切,可山**一口地道的土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到是渔郎说了几句话,比山**好得多,也让这些女人们放下了心。一打听,有附近山里的,也有莲花县里的。渔郎从人贩子尸体上搜出钱来,又看了山**几眼,山**很不情愿的将刚刚翻找出来的洋钱也递给了渔郎,渔郎将这些钱一股脑的分发给那些女人,让她们寻路回家。 看着女人们千恩万谢的离开,山**眨了眨眼,将那黑衣头目的短枪捡了起来:“这个总不要给她们吧?” 苏区的队伍的确是太困难了,尽管渔郎和山**出来执行重要的任务,但却连两把象样的短枪都无法分发给他们。这一次缴获了两只短枪,山**高兴得不得了。 渔郎也捡起了一把短枪,心里更是激动,但脸上还故意板着:“**,下次再有行动一定要听指挥,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冲出去,要是有了危险怎么办?” “那还不救人了?”山**不大服气。 “人当然要救。”渔郎答道,“但咱们的任务更重要。咱们这次出山,一切以任务优先,做任何事都要不在干扰任务的基础上……” “知道了,知道了……”山**打断了渔郎的话,“以后都听你的,行了吧?” 这里本不是多说话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敌人的巡逻队又要过来,渔郎只得点点头:“走吧,抓紧赶路。”这样说着,还是欢喜的看了看手上的短枪,有了枪遇到危险也容易解决了,终究于完成任务还是好的。 天已经快亮了,那弯红月到是挂天上不肯走,象是等着迎接初升的太阳。 发现渔郎抬头看月亮,山**却见怪不怪:“看啥了?毛月亮,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今天怕是要刮大风了。” 秋冬之交天气变化太快,又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凉,若是真的刮风下雨的话,又得担误行程。渔郎跟着山**沿山路走下去,却还是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山里的月亮,都是红的?” 山**似乎没想过那么多:“太阳才红呢,月亮红啥了?你眼花了吧?” “**,你为啥这么恨人贩子?”想着刚刚的情况不对,渔郎边走边问。他现在对山**仍然不太了解,这家伙身手虽然厉害,但很多时候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若是不多了解一些,这一路上指不定还得出什么事情。 “我哥三年前参加了赤卫队。”山**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悲喜,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是自顾说道,“去年死了,被保安团的黑皮打死在湘江里面。家里还有嫂子和一个侄子,相依活着吧。年初的时候,我悄悄回家看看,想瞧瞧娘俩过的啥日子,结果发现嫂子被人贩子绑了,侄子也被打得半死,差一点就断气了。我跟过去,把六个人贩子都砍死了,把嫂子救回来了。打那以后,我看见人贩子就砍死,绝不留活口。” 山**的话不多,但渔郎却能听出其中的惨烈,他紧走了几步追到山**的身后:“是啊,不论是咱们湘西的百姓,还是全国的百姓,受苦受难的太多了。不把这些军阀全部打倒,老百姓就永远过不上好日子。” “你为啥来参军了?”山**突然反问道,“你是大上海来的,又上过大学堂,我们大队长说过,你识的字比我们全大队的人加起来识的字都多。还会医病,上过医学堂,大队长说只要战场上被没有被打死的,凡是留着口气,你都能救活。你知道我们大队上有几个人供着你的长生牌位呢!大队长不让搞这个,说是封建迷信,可他们都是偷偷供着,说你能起死回生,和菩萨一样。” “哪有那么夸张?”渔郎差点笑出声来,“我是上过医学院,也的确识一些字,但其实我和你们没什么不同。我也是苦出身,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打鱼的,所以我爹才给我起个名字叫渔郎啊。不过我爹和村里的那些人想法不一样,从小就让我读书,我爹认准了,人这辈子只有读了书才有出息。家里面吃糠咽菜,靳紧裤腰带供着我上学堂里念书。小时候不懂事,从学堂里跑出来,说要跟着我爹去打鱼,结果我爹差点把我的腿给打断了。现在长大了才明白,那全是爹老子的一片苦心那!” “我六岁的时候,爹娘都没了。”山**晃了晃脑袋,“我哥养活我到十岁,还指望着我能有出息。结果,我自己跑到土匪窝子里去了。学生伢,你说我哥当时要是把我追回来,打着我的腿上我去学堂的话,我现在是不是也象你这样有出息?| “谁说你现在没有出息了?”渔郎反问道,“现在你和我一样,都是革命队伍里的战士,都在为了全国人民的解放甚至是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斗。刚刚你就解救了许多人贩子手下的苦难妇女啊,若是你爹娘活过来,肯定拍着你的脑袋说你有出息呀。” 渔郎的话似乎说到了山**的心坎里,让山**欢喜得紧:“就是这个理,就是这个理。我没读过书,说不出这些道理来,但你说的意思我能明白,就是这个理,我现在也是有出息的人。大队长说过,多打敌人,就是有出息。我们大队就属我杀敌人杀得多,就是枪太少,我要是早有一条枪的话,杀的敌人肯定更多。”一边说着,山**将短枪掏出来,兴奋的比划着,这也是山**头一次拥有一把自己的短枪。 “这次的任务只要能顺利完成,我一定向上级申请,争取给你一把自己的枪。”渔郎很坚定的说。如果真的到了战场上,渔郎相信有了枪的山**肯定杀敌更多,立功更多。而自己到了战场上,肯定是比不过山**的。到是真的象山**说的那样,部队里真正医科大学毕业的,掌握医疗技术的人并不多。自己这次下山,医院里的好多工作都要放下。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以后,那几个重病的伤员如何了。如果可能的话,这次不但要完成任务,最好还能带回一些药品,那才是部队上急缺的东西。 想到这里,渔郎一时有些心潮澎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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