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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小说:99号卷宗 作者:疏影胡杨 更新时间:2016/12/28 16:28:28

“欣姐,你们为什么要固执在巨石中?”对于新君带着欣君在巨石阵中滞留,我认为新君是有意图的,男人嘛有那方面的企图应该也是正常的,而且欣君也算是长得比较漂亮的女人,不,欣君是非常精致的女人。想到这一点,我的醋意大发,脸也有些发青,我就想站出来告诉欣君,新君其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好,即便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新君是有那方面的企图的。

“呵呵,凌志,在巨石中间徘徊也罢,顺顺当当下山也罢,游走在世间难道就不该有面对困难的胆识?就不该有解决问题的勇气吗?我想新君之所以把我带进那个迷宫,就是要让我在绝望和困苦中挣扎,感受一下临近死神的感觉。当然,在爬山的时候我就已经感受了一番。下山,应该是所有人都以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你要真正从容易的事情中走出来,坚持把容易的事情做好,也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迷宫一样的巨石滩,我是没有勇气去闯的,可是我的身边有新君,他是男人,真也罢,假也罢,他都是一个敢作敢当,敢于承担责任的男人,他和我之前生活遇到的男人的不同。这也许才是最重要的。”欣君的回答让我再一次回到从前,一无所有,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我不如新君,至少现在就是这样,在欣君的眼里就是这样。

斧天峰本来就是一座孤立的山,乱石林立,奇骏险拔,在它的顶峰平整出一块可供建庙修殿的地方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成天殿下面还有八座其他大殿。看来新君的判断还是有一定的道理,这斧天峰的九真牌坊后的真实意图就是践踏和蹂躏,颠覆和篡改。

行走在山下的草地上,新君和欣君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他们现在走的不是上山的原路。这是一道深凹的山谷,山谷中间还有一条河,而且要想从山谷里走出去很非常困难的。

“馨儿,看来咱们还得爬上去。”新君说道。

“还爬山?逸翊,你就饶了我吧,我实在没力气跟着你瞎折腾了。”欣君有些抱怨。欣君毕竟是女人,舒舒服服,平平坦坦地走出去才是她最想要的。

“可能不行。馨儿,你看前面山谷,河道是弯弯曲曲的,很多地方河水就在悬崖下面。馨儿,咱们越往前走河水越大,而且这种河水流湍急,人站在中间极有可能被河水冲走。”新君望着山谷,有些担心地说道。雪山一般都是地上河的发源地,从开始只有一小股的消雪水开始,一路汇集其他溪流朝山下冲去,到了山脚下溪水已经变成沸腾的河流,在往前走还要汇集更多的溪水,这个时候它的身躯已经不是一般堤坝能阻挡的,那需要一座山来抗衡。所以,汇集成江河的洪流就具备了摧枯拉朽的力量,咆哮着,怒吼着,狰狞着。

“逸翊,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我跟着你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双眼睛,把脑袋忘家里了。”欣君不愿去考虑那些问题。这是新君的故事,虽然现在有了欣君,但根源还是在新君那里。

“我们上山的时候是从左边山梁走的,还是右边?”新君也不想抛开欣君来独自解决问题,现在他与欣君俩人就是一个团队,协作要比武断的命令更加重要,那怕欣君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最后也是两个人一块儿来承担责任。当然,最后来拍板还必须是新君。

“左边吧,我记得上山的时候咱们是从冰川的左侧爬上去的。不过,你带我上山的时候我全部注意力……我也忘了。”欣君不愿把所有的话都说的明明白白。其实,和新君在一起虽然能让欣君体验到不一样的生活,安全而又刺激,信赖而又澎湃,还有一点全身心放松能放松的踏实感。但,欣君不想把这些当作删除现实的根本。

“冰川左侧,那咱们现在就得上右侧山梁。”新君说着就抬起胳膊把欣君从一个一米多高的石头上抱了下来。

新君的双臂是非常强健有力的,抱起不足百斤的欣君是轻轻松松的。抱下来就不同于刚才只是牵手,这是要有身体接触的举动,欣君虽然有一百个不乐意,但只能如此。当欣君弯腰伏在新君的肩膀上,一股暖流骤然从欣君的心头涌出。“这就是我需要的臂膀,强健有力,坚实担当。”这些话就算在欣君的嘴边,她也是说不出口的。欣君最后说来的是这些话:“逸翊,先……放开我吧,我自己能走了。”

沿着右侧山坡自然形成的褶皱,新君在前面带着欣君朝山梁上面走去。虽然山路崎岖,新君依然拉着欣君的手。从山谷底下走到山梁上面看起来容易,认定一个目标,平平地走过去,也不用爬坡,走上一段距离就能直接上到山梁上面。但真的走起来就与先前的设想大相径庭。首先是山坡不是一面坡,沟沟坎坎也很多,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偏离了目标。“走下坡真的是没有意识的,明明我们走的是一条水平直线,但当我们爬上另一道山坡才知道我们刚才走的就是下坡。”

“馨儿,咱们这样走不行,要趟过的溪水多不说,而且咱们在山谷里面很容失去目标,从现在开始咱们要往山梁上面爬,站在高处目标清晰,且不容不易走弯路。”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新君突然发现新的问题,连忙对欣君说道。

对新君说的话欣君有点生气,作为经常游荡在山野的人,这些问题他应该提前想到,为什么走一路是困难重重,问题层出不穷。她冷眼望着新君的眼睛,严厉地警告道:“逸翊,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往沟里带,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有啥企图?”

“企图?我能有啥企图,要是真有的话昨天晚上我就行动了,何必要绕一个大圈,累得吐舌头才做其他事情。馨儿,每一座山都是不同的。我承认我是经常游山玩水的人,可咱们今天爬的是雪山,而且还是没有其他人来过的野雪山。野雪山就意味着没有可供咱们利用的任何资源,包括提前选择进山的路线,以及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当然,你是从来没有爬过山的人……馨儿,你不要着急。你先听我说,你们源西那些土包包本来就是什么山。山是什么?山就是形态万千,变化万千,在我们面前就是一个个不一样的挑战。所以,我们一般都不去熟悉的,或者爬过的那些山。每一次出行都要有一个不一样的感觉,这不仅是因为陪你一起爬山的人不同,或者是爬山的路线不同,更重要的是我们想去面对未知,想去面对不同的挑战。这些感受和想法不是我一个人的,这是大家的普遍想法。”新君没有给欣君说话的机会,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欣君预料不到的话。是的,新君有很多机会来做自己设想的那些事情,可新君没有去做,这倒不是新君不想去做,或者是其他原因,新君只是信守承诺而已。与人单独相处,尤其是与异性单独相处,展示的不仅是个人素养,很多时候就是一种信念和梦想,也是一种历练和磨难。

“我又没说什么。逸翊,你不要着急吗,只要我能接受的你都可以。这也是咱们说好的。”欣君望着新君涨红的脸,轻声说道。

“可你什么时间能接受?什么时间主动说过我能做什么?”新君说着扭过头去,抓起欣君的手就往山梁上面走去。

这是一个死扣,也是欣君不敢去面对的结,更是欣君走不出的围城。“逸翊,你不高兴了?”欣君轻声问道。

“没有,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无能为力,我有何况不是。所以,馨儿,咱们在一起能快乐一天就快乐一天,能高兴一小时就高兴一小时,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是留给上帝来见证吧。”新君应该是故作轻松,因为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头都没转过来,脚下的步履也是很正常的,握欣君的手也是非常有力的。

新君的决定是对的。虽然没有直接往山梁上面爬,但接下来所走的路就不再是沟沟坎坎,即便是有,也是很浅的一道山洼,两个小时后,新君和欣君已经站在山梁上面。

“坐下来歇一会儿吧。馨儿,现在咱们就能看见停车的地方了,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状况,我估计最多一小时咱们就能到车跟前,略作调整就能出山。”爬上山梁,视野一下开阔了,嫩绿的草原又一次舒展开来,山势也感觉平坦了。

欣君有些犹豫,她不想就这么走出新君的故事,她渴望俩人的故事还能继续,准确地说她有些渴望能发生一点什么,譬如新君能抚摸一下自己的脊梁,或者用火热的嘴唇贴在自己脸上。虽然这些小动作都是超越俩人约定的举动,而且新君以前要求过,自己也严正词明地断然拒绝过。可是,今天与原先不一样。“要是他这会儿要求,我一定会答应。但,仅限今天,不,只限于现在。”欣君想到这儿,红着脸回头看了一眼新君。可是,新君没有想提这些要求的意思。欣君只好委婉地说道:“逸翊,我能坐在你身旁吗?”

“可以啊,这又有什么问题,你站得远远地,别人还以为咱们俩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新君答应地非常痛快,还不忘带玩笑的口吻。

坐在新君身边,欣君就不由自主地把胳膊伏在新君结实的腿上,接着又把头靠在上面,心里默默念叨:“亲爱的,你不是一直想吻我吗,这会儿你就把你的火热的唇贴上来吧,就贴在我脸上,额头上,耳朵上……不,鼻子上也行,或者我的嘴唇上……”可新君并没有像欣君所想的那些举动,他只是挽起胳膊,从欣君的肩头越过,把欣君紧紧地搂在怀里。“这也是越过红线……”欣君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时间在凝固,时空在凝滞。欣君就像在梦中一般穿越,在努力挣扎中,突然从脑海飞出一只蝴蝶,翩翩起舞:“逸翊,要是在十年前遇到你,我绝对会选择和你在一起……不,就算现在也不迟,我可以与他争孩子的抚养权,上法庭再让法官戏虐一番,离开他这是我死抗的决定……逸翊,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就像今天这样,我天天黏着你,我和他死磕,一定要一个结果……不,就算没有结果,我也要离开他,甚至孩子……逸翊,我要做你的女人,做你身边唯一的女人,我还煮你喜欢吃的饭菜,照看咱们的家,过咱们的日子还会给你生一个孩子……生一个你喜欢的女儿,聪明,漂亮,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还要让她把头发蓄起来,长长的,搭在脚踝上……逸翊,我知道你喜欢长发飘飘的女人,我也会把我的头发拉直,只做属于你的女人,做你的长发飘飘的女人……”所有事情的欣君还没有想透彻,譬如该在什么地段拥有多大的房子,小家里的装饰,该选用哪种颜色的家具等等,突然一个念想从欣君脑海的衣角旮旯跑了出来,“欣君,你现在是有一个家室的人,新君也有。既然你们都有,现在这样就是对他们的背叛。你是一个可耻下贱的女人,新君也是一个伪君子……”欣君有些难受,她不想去接受这个疑问,连声说道:“不,这怎么可能,我们是要在一块儿的,现在虽然不行,但还有将来。我不是已经决定离开我家那位奇葩了吗,再说新君现在也不幸福。这些都是事实,我们要的是未来,新君会给我的,我也会给新君的。我们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新君他就是我的未来。这难道有错吗……”

“馨儿,发生什么事了?”欣君的梦呓说得太突然了,新君连忙插嘴问道。

“哦,没事。”欣君被新君一下从梦境中拉了回来,蝴蝶也“嗖”地消失了,就好象那只蝴蝶根本不存在一般。连线是通的,欣君这边发生了什么新君是不可能看到的,但是所说的话,就算是自言自语,新君也能听个清清楚楚。但是,这个梦萦欣君是不可能告诉新君的。“做他的女人,而且只做他的女人,我还有多少路要走,还要斩断多少荆棘藤蔓……哎,还是面对现实吧,路,要一步一步走,跑得太快了就容易摔跟斗。”欣君只能把所有的念想都深深埋在心底。

“馨儿,咱们该动身了,太阳都靠在山窝里,等咱们离开它好去睡觉。”

“哈哈,太阳公公会照顾咱们的风情?”

“太阳本来就是咱们的红娘,怎么可能不解风情?”

“是不是我还得好好感谢一下它?亲一下,让它的脸变得更红?”

“这倒不必,与其跳得老高,蹦着去亲连铁都能融化的太阳,还不如舍远取近,亲一下我的了。”

“不嘛,我就要去亲太阳,我想看看太阳的脸涨红了会是什么样子。再说,亲你……那就算了。”欣君所说的话是没有准确答案的,到底是她不去亲太阳了,还是不可能主动去亲新君。总之,关于“亲”的话题没有下文。

站起身来,新君的腿脚有些麻木,正想着要捶打一下的时候,欣君突然嚷嚷道:“逸翊,你快看,前面山丘后面来了一只狗。”

新君知道这片区域是不可能有狗的,这不是牧人放牧的区域,而且现在也不是牧羊人赶赴夏季牧场的季节。“在哪儿?这儿怎么可能会出现狗的身影?馨儿,你可能看花眼了。”新君有条不紊地说道。

“你自己看嘛,就在前面的土丘后面,刚探了一下头。逸翊,它还在哪儿,它在盯着咱们。”欣君指着前方的草原直嚷嚷。

新君凝神一看,还真有一个灰不拉吉的脑袋隐藏在前面不远处的草皮后面,也许是太阳西斜,草皮颜色与那个脑袋就浑然天成,更或许是那个脑袋本来就借着周围草皮做伪装,居然没有发现。“这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不对,不可能是狗,狗不可能发现我们在它的领地里面不声不吭的,除非是……”新君盯着山丘后面的脑袋大脑快速转动着。突然,新君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情,连声说道:“不是狗,馨儿,是缺耳,是缺耳在山丘后面。”

山丘后面的确实是草原狼缺耳。美食是一种诱惑,更是一种责任,本来缺耳一直在新君他们停车的地方等候新君俩人回来,可是眼看着太阳西斜了,新君和欣君还是没有踪影。对于新君他们去的那座雪山缺耳是非常熟悉,也是缺耳原先猎食的地方,要说有其他大型野兽,缺耳一点都不担心。可是,那座雪山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地狱,冰川下面暗河纵横,山脚下还有一座迷宫一样的乱石阵,要是再往外走,还有悬崖峭壁阻挡,河道里湍流的河水缺耳还亲眼看见自己的同类下去就没影。“这俩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些,缺耳就撒开四蹄朝雪山进发,直到发现欣君躺在新君怀里才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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