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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小说:99号卷宗 作者:疏影胡杨 更新时间:2017/1/9 19:28:11

第二天新君被手头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从早上第一个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我就被无穷无尽的工作包抄着,份内的,别人不愿干扔给我的,还有许许多多其他部门不愿承担的工作,反正是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新君给欣君这样描述自己的工作状态,“但是,就算我不能在Q里聊天,可我还是愿意把Q挂上,也能抽空和别人聊聊。当然,大多数时间所说的都是与工作有关的。我不喜欢使用电话,吵吵闹闹是一个方面,和别人在交流什么我没必要让办公室的其他人都知道,更何况一些内容还涉及到保密。”

“那我还能不能和你说些话?”欣君有些不理解新君的忙碌。工作嘛,就是一个混。对于一个混工资的人来说,干什么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能付给我多少薪酬。“对于工作,我是拿双腿来做表决的,那份工作给我的薪酬高,我就去做那份工作。只要我努力,我就得拿我该拿的薪酬。我现在高不成低不就。所以,工作不好找。”这是欣君对工作的态度,也是欣君经常漂着的主要原因。

“说话当然可以,但我并不一定给你有时间回答,只能算作留言。你的是留言,我的也是留言,我们所说的都是留言。”留言生活其实就是新君回到单位之后,新君与欣君的真实网络生活。一会儿我想起来一句说给你,也不用管你在或者不在。因为这个状态并不重要,就算白天欣君一直在,可是新君在忙,有可能在办公外面出外勤,也有可能新君正在为一件工作绞尽脑汁,顾不上与欣君说一个字。

“馨儿,孩子怎样?”新君上班打开电脑就挂上了这样一句话。在新君看来,无论工作多忙多累,孩子永远是一个家的基础,也是一个做父母的未来,更是情之所系脉之所牵。所以,他认为无论今后怎样,欣君的孩子还是和自己有所牵扯的,就算无所牵连,问候和关心还是必要的,毕竟和欣君的关系已经处到这个地步,不算现实的朋友,也算是虚拟的爱人,她的孩子也算是自己的孩子,她遇到的事情也算是自己的事情。

可是,整整一天欣君并没有给新君回话,这与平时不一样。要是在平时,虽然欣君并不是很准时在游戏活动开始就出现的一个,但在十点左右欣君总会出现,打开游戏和聊天对话框,来一句“你在忙啥”。这也就像是欣君的开场白,或者口头禅。

有时候,新君也会调侃:“馨儿,你就不会变一种开场白,来一个‘老公,我想你啦’。”然后,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个调皮的表情符。

“不,就算我真的非常想你,我也是叫不出口的……要不,我上来就直接给你发表情,想你了就来一个拥抱的表情,或者接吻的表情,你要是接受,我就这么办了。嘻嘻。”当然,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欣君心情愉快的时候,要是碰上心情不好,或者正在为早餐能吃点什么,或者这一餐没下落,欣君就会说:“狂想,我没心情叫你,我上来只是无所事事,不知道现在干什么。但是,一想到你还在忙工作,我就想知道你正在忙什么工作……逸翊,你知道吗,我只是不想做什么才来找你的,并不是我想你了。再说,你又有什么可想的,一头拴在磨盘上的驴子,还被蒙着眼睛。嘻嘻。”

碰到这样的情况新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欣君把话已经说墙角根是一个方面,新君真的顾不上也是一个方面。网络生活是需要付出更多精力和思想的,说话不能说白了,更加不能把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或者有企图的人逼到死胡同,或者掐断那点臆想是非常重要的。就像现在欣君所说的,思念或者没有想念,都是一个无从考证的状态。说“想你啦”难道就是这的,说“恨死你啦”你也就别当真,毕竟这只是一个虚拟的状态,说什么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定时间能想起你,或者在你意想不到时候和你说了一句话。所以,当欣君笑嘻嘻地说完上面的话,新君就会说一句:“我就这样悲惨,连‘老公’两个字都无法拥有。”或者来一句:“这日子过得真不幸,是只驴不算,还是被人家困在磨盘上的驴子,连眼前的一点光明都被剥夺掉了。”

这个时候欣君就会变得非常严肃,一本正经地厉声说道:“逸翊,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胡思乱想,这非常重要。当然,你可以猜想,但只能在心里面,不要把这些想法变成文字,变成砸向我的砖头。”

又是一个死胡同吗?或者晕倒在墙根?当然不是。新君已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既然能和欣君从陌生人变成朋友,还能调侃情侣间的私密,这绝对不是死胡同,更不可能让新君晕倒在墙根。“呵呵,我既然想了,为啥不能说出来,凭啥不能变成实实在在的文字?当然,这些你看也罢,不看也好,它就在那儿,当你打开对话框,它就是一根针,刺痛你也行,让你偷着笑也行,它就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新君不是反击,却胜似反击,实话实说,把自己心里所想的想说的都说出来。这也是新君的本色,真实地活着,无论在现实世界,还是在虚拟平台,都是一颗顽石,一根钉子。

“呵呵,你想说就说吧。逸翊,不过你不要逼我,我不说就是不说,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是那样。再说,我想离开也非常简单,也是你不可能逼到我的。嘻嘻。”欣君开心地笑了。对新君的感觉欣君是不敢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自己。“逸翊,我觉得我真有问题了。原先我打算这游戏只是有时间就上想上就上,没时间或者心情不好就不玩游戏。可是,现在你把我闹得……我成天心慌慌的,只要眼睛一睁开就想上游戏,就算在外面办事,心里面还想着游戏。”这是欣君能当着新君的面可以说的话,也唯有这样说,欣君才不会觉得脸红目赤,才不会感觉羞涩,或者心里别扭。当然,这也是欣君的心里话,是一个憧憬未来和挣脱束缚的努力,灵光一闪。

“馨儿,要是真这样,那咱们就在一块儿吧?”

“不是就在一块儿吗?”

“我在说什么你很清楚。”

“本来就在一起啊。”

“出来,不要留在……”

“你别胡思乱想。”

“我……”

“慢慢来吧,让咱们都把各自的事情解决好了再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想,现在有孩子横在中间,能那么轻易就能说放弃的吗?”

“不放弃……难道就这样先耗着。”

说到这个话题欣君无语,新君也不好再开口了。

可今天的中心问题还是孩子,是一个生着病的孩子。中午,新君抽空给欣君敲了一个电话。可是,欣君并没有接听。“或许她男人在身边,不方便接电话吧。或者,她在忙,在拼命。更或者她在为孩子的病焦虑。算啦,我还是不要打扰她了。”这是新君一整天少有的空暇。中午在公司食堂吃过猪食般的午餐,新君见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因为昨晚为欣君的担心,想了很多,思谋了许多,也没有睡好觉,新君就决定休息一会儿再去忙工作。“既然馨儿不接电话,那就说明馨儿还在为孩子的事情忙碌着,问题虽有,但估计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馨儿的孩子真有问题,她会给我打电话的。”这样想着,新君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整个下午新君都处在被各类杂事纠缠的状态,电话沟通,电脑商做材料,还接待了三波客户,期间没有机会打开手机。新君所在的单位是一家非常正规的大单位,人多事多。办公设施也是非常齐全的,有独立的办公网络平台,很多事情都要在平台上处理;还配有固定电话,人手一部,只要不出外办公,手机一般都是调到静音状态,即便是有电话,也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去接听。大办公室,十多个人坐在一起办公,任何声响都有可能影响到别人。快到下班的时候,新君抬起头伸了一个懒腰,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有欣君发来的短信,说道:“在医院没听到电话,抱歉。孩子打吊针,没事。”短短十七个字,却是冬日暖阳。

欣君出现在新君话筒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逸翊,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怎么过的。”很明显欣君是在抱怨,可现在新君不知道为什么。

“在医院陪病人确实很累。你说有事情忙吧,病人就在病床上躺着,而且还在你的眼皮底下睡得很香。要说没事吧,人家病着,还打着吊针,你得不时观察观察,时时跑护士站。怎样?孩子没问题了吧?”新君也是没有跟上欣君的节奏,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表达问候和关怀。

“烧算是彻底退了。今天可把我吓坏了,我的孩子有这毛病,医生已经警告过我,要我平时多注意,千万不能再让孩子发烧。否则,就会伤到大脑。”欣君只好回到新君的频道上来,突然之间就把自己的担心,焦虑,以及满腔愤慨忘在脑后。

“好了就行,不过这两天你还得注意,天气变化无常,千万不要反复。”新君是不可能知道欣君最想说的话是吐槽,并不是她现在给新君所说的,新君站在光纤的另一端只能嘱咐欣君。

“我知道。逸翊,你都没想到吧?”欣君想抓住话语权,把新君变成自己的靶心。

“嗯,没想到。”新君的回答有点勉强。因为新君到现在还不清楚欣君这一昼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欣君这样问,那就可以肯定欣君要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了。

果不其然。欣君略带凄凉的声音说道:“逸翊,我想你也是不可能会想到的。我那奇葩男人居然在孩子病得这么严重的时候漠不关心,我都快急死了,他就知道一个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和一群狗朋狐友瞎玩。逸翊,我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前天晚上打他还能接两次,但什么话都不说,接着就是彻夜不归,把我们娘儿俩丢在家里不管不问。今天早上当然也没回来,他的手机还关机,我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我那时死的心都有了。我就心里盘算着,我就给他打最后一个电话,就想问清楚到底管不管孩子。我已经无所谓了,他就那样一直把我不当一回事,有我没我只是因为担念着孩子。电话是通了,可是人家来了一句‘只要在医院就没事,现在还忙,没法抽空溜出来’就完事了。逸翊,你说这是什么人?奇葩?人渣?难道也是我和孩子的命?还有,我都一直没跟你提起过,前一段时间孩子说脚上穿的鞋太小了,夹角。结果,人家来了一个‘老子的鞋都已经穿了三年了,你一个小屁孩年年换还夹脚’。连给他儿子都不愿花一分钱了,你说再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新君没想到欣君会给自己说这些话,而且每一件都是非常棘手的。沉思了好一会儿,新君说道:“那就旧话重提吧,你愿不愿意出来,带着孩子出来谋生活。即便不是到我这儿,随便那个地方,只要你勤快点,能静下心来做点事情。我想你和孩子都不至于看别人的眼色,或者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其实,新君现在心里非常清楚,欣君所说的话只是吐槽,只是想把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发泄出来。“离开源西,对于馨儿来说就是重新选择生活,就是对过去的彻底否定。寂寞,孤独,挣扎,被别人漠视,这些都是要在异地生活必须面对的,馨儿现在有这能力和想法吗?”新君又一次陷入了难舍的挣扎,“可惜,我没有能力给馨儿她想要的生活。看来,我的努力还是不够。”毕竟欣君是一个成年人,成年人就意味着她要懂得取舍利弊,规避风险。

“很多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你在身边……你就是我男人,我一定就不可能受这样的委屈。可是,我现在真的不能够。我可以在家里漠视他的存在,就算他偶尔骚扰我,我也可以言正词严拒绝,和不发生一点关系。可,我们在一个屋檐下,他就是孩子的爸爸,我总不能不给我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欣君说着,两行泪又一次涌了出来,连忙用手背擦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些年我都有些麻木了,我对我的生活麻木了,我对他强加在我身上的身份麻木了,我对他回不回家麻木了……有时候我还想,我不是不去工作,而是那样努力到底是为了啥?为他?为这个家?这个家给我的本来就是不安全,危机四伏,我又何必……还是过一天算一天,要是有一天那混帐彻底对孩子死心了,彻底要抛弃我们俩,我就一定会走出去的。”

在欣君的话里新君突然找到了欣君的另一个结症。“幻想症”,欣君在等待男人能回头的一天,也可以说她在等候能让他彻底失望的那个时候,这倒不是新君努力不努力的问题。说白了就算新君真的很优秀,也能给欣君一个安全的港湾,欣君现在心还存在一点念想。这让新君无所适从,只好悲凉地说道:“馨儿,我也不说什么你现在的想法不对,因为这就是你现在的真实的生活,是你全部的念想,我就算说成天花乱坠,你的选择还是保留你现在的家。”这是一个围城,不在于城外的号角鸣笛多喧闹,城里的人不愿意探出头你就永远不清楚炮火该打向哪儿,或者敌友在哪儿。

“逸翊,你好像不高兴了?”新君把话说的白了,被欣君听出来话外之音,欣君连声问道。

“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能高兴吗?”新君的回答就像一把匕首直插过去,深深地钉在欣君的心头。

要是搁平时欣君会反驳道:“这能是竹篮打水吗?只是不好做决定而已。逸翊,很多事情并不是看到的那样。原先我也相信这个世界要么是黑,要么是白。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除了黑白,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种颜色,那就是灰。”今天应该就是灰,而且还是彻头彻脑的灰。新君是灰色的,欣君也是灰色的,就连天空也是灰色的。

新君等了半天,光纤那头的欣君依然没有吭声,就像根本不存在一般。但是,语音是通的,甚至还能听见欣君呼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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