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谷荻的苦水

苏啼仁带着根金条来到谷荻的办公室，进门来到谷荻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把金条放进抽屉里，“老同学了，你来太原也要置办点家具什么的。你这次可立了大功了啊”，苏啼仁还没说完就被谷荻打断了，“大功？我这两天被差点没被土肥原骂死！”

“怎么，我可是听说你把延安和重庆的人一锅端了，这么大的功劳，土肥原还会骂你？我没想分你功劳。”

谷荻呸了一声，“还功劳，这次如果不是土肥原在国内，我肯定要被叫去挨彬达，这次是板垣直接指挥的，事前的侦查、计划都是板垣做的，行动当天才告诉我，而且让我不许告诉任何人，他妈的就是行动的人员也是他直接安排二十师团干的，用你们中国话说，我就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做主。”谷荻喘了口气，“我现在不但是当家不做主，还两头受气，我要是对土肥原说昨天的行动是板垣做的，那土肥原肯定要找板垣理论，到时候板垣还得那我撒气；我要是不说是板垣干的，那土肥原还不撤了我，再说，他也不信我敢自作主张啊”

苏啼仁送了一口气，看来谷荻并不是有意瞒自己的，试探的问，“听你的意思，土肥原也有自己的计划，而且和板垣的不一样？”

谷荻看了看苏啼仁，犹豫了一下，“到现在了，就告诉你吧，土肥原的原来的构想是让阎锡山来清除太原城的国共特工，如果不行，再由特高科清除，但是要嫁祸阎锡山，目的就是逼着你的老长官经快投过来。板垣是觉得，不到两个月就占领了山西绝大部分地方，武力就可以解决，现在把国共特工清除，就是可以避免军事意图被侦查到”。

苏啼仁歪着脑袋想了想，拉出一幅为谷荻着想的模样，“这样办，你看行不行，晚上我办庆功酒会，你把参与行动的有关人员请到，我在布置个横幅，让他们在横幅前面照个相，到时候我先把你拉进去，你就可以不参加照相了，登报后，土肥原肯定能看见，到时候他也什么都明白了，板垣也挑不出你什么理。”

谷荻拍了拍苏啼仁肩膀，“死马当活马医吧。”

苏啼仁从谷荻的办公室出来，回到省公署见到范式白，把谷荻说的话告诉范式白，然后吩咐，“晚上搞个庆功酒会，谷荻会把参与行动的二十师团相关人员叫来参加。你记住按照日本惯例照相站在前排肯定是主要人员。”

晚上来参加庆功酒会的日军一共十五人。苏啼仁和范式白早早的来到军官俱乐部迎接，范式白特意没让其他人来，这样的接触还是少点人知道比较好。

谷荻那华雄身穿将军制服带着手下也准时到来，并且非常配合的站在“大日本陆军肃谍成功庆祝酒会”的条幅下准备让记者拍照，苏啼仁突然喊了谷荻一声，“老同学，来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谷荻回头吩咐了一声，“你们队形保持紧凑一些”，转身就往苏啼仁那边走去，躲过了拍照。

“你还能再喊慢点吗”，两人站在门口，等拍完照片，两个各自介绍了今天参加酒会的人员。范式白按照谷荻介绍成员的次序，锁定了小野和黑藤两个少佐。酒会开始谷荻先客套了几句，就和苏啼仁、范式白一起给大家敬酒，不一会二十师团新任师团长牛岛实常中将就来了，这是苏啼仁特意请来的太高身价的，牛岛中将也非常给苏啼仁面子，端着酒杯说，“苏君是大日本帝国的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今天借苏君的酒，我敬各位，干杯！”。牛岛喝完杯中酒后就和谷荻苏啼仁坐在角落里说话。范式白端着酒杯也敬了小野、黑藤两位，“两位初来太原就立了这么大功，以后前途无量，高升可期啊。”由于范式白用的是日语日语，小野和黑藤对他有天然的亲近感。

喝了几杯后，小野说，“范君，苏**和牛岛师团长和熟悉啊。”牛岛是从工兵监的职位上调来的，连二十师团的官兵都不是很熟悉，所以小野很奇怪，一个中国人怎么和日本这么多高级军官都怎么熟络。

范式白知道像小野和黑藤这样的少佐平常和牛岛是搭不上话的，他也知道像今天这个场合牛岛是不会驳他的面子的，完全可以拉大旗做虎皮，他端起酒杯，问，“两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给牛岛师团长敬杯酒。”这话在小野和黑藤听起来，就是‘我和牛岛师团长也很熟悉，我给你们引荐一下’，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小野和黑藤轻声说，“那就有劳范君了。”

范式白端着酒，带着小野和黑藤给牛岛敬酒，“感谢牛岛将军今天能莅临酒会，我和小野君、黑藤君祝牛岛将军身体康健！”

范式白走过来的时候，苏啼仁就介绍了他的这个小师弟，牛岛端着酒杯，“范君以后要尽心辅佐苏君，为大东亚共荣圈的建设多多出力。”

三人敬完酒回到沙发上，小野和黑藤看范式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范式白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听说过几天，牛岛将军就要带两个旅团到运城驻防了。”这个消息虽然不是什么军事机密，但也不是小野和黑藤现在能知道的，这又给范式白加了分，黑藤问，“牛岛将军刚来就要到第一线啊。”

范式白微微一笑，很高深莫测的说，“那还不是牛岛将军的二舅哥要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吗，这样再晋升也有个由头啊”，范式白特意留了扣，等着小野和黑藤的追问。

果然，小野问了，“牛岛将军的二舅哥是哪位？”

“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

范式白又给自己加了一分，到这个时候范式白的‘势’已经铺垫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利’了。范式白装作要去吧台给酒会签字，先是问小野借了钢笔，到吧台逛了一圈再换给小野的时候普通的钢笔变成了派克金笔了，如出一辙的又给黑藤也换了派克金笔。

小野和黑藤再笨也知道范式白不是还错了笔，这样有背景又大方的朋友谁不想交？接下来酒是一杯一杯的干，范式白喝的基本上白水，小野和黑藤喝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白酒，范式白看着两人舌头都不利索了，知道可以套话了。

范式白装做醉酒对小野和黑藤说，“怎么没看见野奇机关长来啊？”

黑藤很奇怪，“野奇？他来干什么。”

“这次不是表彰你们端了地下联络点吗？前期侦查不是应该野奇负责吗？”

黑藤哈哈大笑，“板垣将军能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野奇这个皇道派的混蛋吗？前期侦查都是我和小野君负责的。”

“你们了不起啊，刚来到太原城，情况还不熟悉，侦查行动一气呵成，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们特务处，都在奇怪两位是怎么做到的，都要拜师学艺呢。”黑藤喝的舌头都大了，断断续续的说：“不是什么一气呵成，从四月份就开始了，其实都是板垣将军的计策，将军说了太原是前沿，呕呕。”

黑藤喝的不断的作呕，用手不断的捂着嘴，小野接着黑藤的话题，“板垣将军说太原局势未定，不会有真正的生意人来的，让我们在太原城里寻找新来的外地人，尤其是来了之后短时间买下铺面的，将军这些人肯定就是谍报人员。我们发现了六个，呕呕。”小野强压着酒劲，“行动的时候，通过在制高点上的观察，一共找到十一个点，呕呕呕，不行了，范君，你扶我去厕所。”

酒会结束，小野和黑藤拖着大了的舌头，“范君……我们去不了运城……已经……让我们监督修……城墙……以后多多联系……”

过程出乎范式白意料的容易，而且范式白也是打着特务处的名义问得，把自己给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