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密谋

范式白吐了一句左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樊金堂不断的眨着眼，一脸茫然，范式白问，“不懂？”，樊金堂抿着嘴点点头。

范式白想了想，问樊金堂说，“假如，假如啊，你有一块石头，舔一舔就能治病，再大的病都治好，就是刚死的人把石头放进嘴里都能活，人人都想要你这块石头，但是你不给，那这些人是不是要杀你！”

樊金堂说，“那是要杀我，不但要杀我，谁抢了石头，都要被杀。”

范式白看着樊金堂，“所以，要想不被杀，就要隐藏消息，你懂了吗？”

樊金堂好像是懂了，又好像没懂。

范式白看着屋外，“我这次要送的东西就是救命的石头，这个时候救命的东西比害人的东西更要命！”

樊金堂站起来，“大哥，要是救命的就交给俺吧，俺来送！”

范式白看着樊金堂小大人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你来地方在哪都不知道，怎么送？”

樊金堂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大哥，你派个人跟俺一起不就行了，他认路，俺会武功，有人要劫货，俺负责打跑他们。”

这好像是个办法，范式白琢磨着樊金堂的话，这趟货比较多，反正都是要用车的，派一个司机开车，樊金堂来压货，这次就不写信了用口信，反正钱对方已经付过了，这小子看起来也比较义气应该不会出卖我！最主要是对方催的太急了，而且看日本人的动向过段时间就要封锁交通了。范式白下了决心，“好，就让你小子去送，我给你派个司机，回头让金锁给你找身军装换上。”

晚上金锁给樊金堂一套伪军军装，范式白也让樊金堂背了几遍交接事宜，包括去那个庄子，找什么人，说是谁安排来送的，樊金堂问范式白，“那路上遇到盘查的我咋说？”

范式白摇摇手，“这个我会交代给司机，你路上只要看着货别被抢就行了。”

樊金堂拍着胸膛，“大哥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货被抢的。”

夜里范式白安排金锁带着樊金堂把电台药品塞到粮食里，放到靠车斗里的位置，上面扔的是军服，车斗靠外的位置堆了路上用的大柴油桶，这样的装车也符合通行证上的内容。范式白是以给石咀的警备队送给养开的通行证。

范式白为了保险没有安排樊金堂他们走到忻州的大道，而是让他们从西烟镇进山，沿着山路由西潘转上社、杨家桥、蛟谭、寨北到城南庄，这一路都是在山里没有日军驻扎，相对安全，但是路上有土匪不是很太平，范式白给樊金堂两把勃朗宁防身。

范式白给司机拿了两大袋罐头，吩咐司机，“路上遇到检查，如果是日军就给十个罐头说这是河村旅团长给慰问品，然后还要急着给前面的送，如果遇到兴亚军就给五个，说这是范长官给的，范长官说了兄弟们幸苦了，记住给的时候端着架子，不要下车就从车窗里把罐头递出来就行了。”范式白指着通行证上的‘重要军备免查通过’的字样说，“日本基层士兵都是死脑筋，看到这个不会查的，兴亚军要是想敲竹杠，你就再给两个罐头，然后说要是弄坏了设备他能负责吗。”

范式白做了细心的安排和交代。

第二天一早范式白和金锁开车送樊金堂出城，范式白在城门口看着远去的汽车，自言自语道，“希望能平安到达。”

现在延安是范式白最大的客户，随着各个地方的根据地的建立，各种需求也也越来越多，现在范式白想在山西和绥远总经销延安的特产，所以范式白对延安的需求格外上心，范式白特别想延续绥远的操作把延安的盐给走私进山西，运城虽然产盐但是日本人收的税太高了，这使私盐的利润比以前更高了，范式白现在想先铺垫一下，在山西境内严查私盐，扫清竞争对手。

但这之前还需要做件事。

范式白问了一下苏啼仁晚上有没有时间，苏啼仁直接说，“那就晚上在办公室吧。”

晚上两人在苏啼仁的小休息室，范式白拿出两罐‘五台山’香烟递给苏啼仁，苏啼仁接过来看着烟标，“现在还能搞到这个？”说着打开铁罐，抽出一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范式白划了根火柴给苏啼仁点上，苏啼仁深深的抽了一口，“就是比日本人现在产的什么黎明、幸福好抽。”

范式白也取了一根点上，“**，我这个警备处长也当了几天了，总感觉有我没我一个样啊，县里的保安队也不听我的。”

苏啼仁仰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哼了一声，“完了？接着说。”

范式白笑嘻嘻的，又拿出一支‘五台山’递给苏啼仁然后给点上，“您看是不是把保安队改成警备队，由我这个警备处长管，然后陆续在各镇也成立警备队，队长就由咱朔州人当。”

苏啼仁一下坐了起来，“你咋能这么想，且不说日本人，就是阎锡山也不会答应的，他会以为咱们要搞一个朔州帮出来，他要是给日本人开口，那就不是取消保安队的事情了，连你我都要走人！”

范式白赶紧找补，“您听我说完啊，用咱朔州人当队长那是因为稳当，现在日本人占了咱五十五个县，留给阎锡山的都是穷地方，咱可以帮阎锡山弄点粮食，这样的事交给其他人也不放心啊。”

苏啼仁一边听一边想，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坐了下来，“这还行，没粮就没部队，咱能坐稳这里的位置，那是因为阎锡山在晋北晋西的还有二十九个师，保住了阎锡山的部队日本人就会觉得咱还有利用价值，唉，这里有风险啊，要是日本人让警备队打晋绥军怎么办？让警备队打**军，打八路军怎么办？都不是白给的。”

这个问题范式白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我要搞警备队就是防止单独行动，您是不知道，现在各县的保安队里都是地痞流氓，天天惹事，咱还没来前桃红坡的保安队就和晋绥军开打了，现在和晋绥军交界的保安队天天和晋绥军磨牙，要是能统一指挥，这样的事就能少很多了。”范式白顿了一下，又加了一磅，“这些地痞流氓比日本厉害，跟晋绥军打，跟**军打，跟八路军打，没有这些地痞不敢惹的。如果日本人让警备队打，那就象征性的打一打，实在不行就和对面谈好，来个有输有赢，这次我输了你可以去邀功，下次我赢了我也可以报功。”

苏啼仁一边听一边想，“打仗不死人？”

范式白说，“这个您放心，保住和真的一样。”

范式白这样说，苏啼仁也就知道肯定有非常规手段了，当然从古以来都有杀良冒功的事，但是警备队可远不止打仗这事，还有征粮，“日本人要是让你征粮怎么办？”

范式白回答道，“咱已经把秋种的种子发下去了，明年咱还发，这样就可以多征一层半的粮食了，多余的可以给阎锡山送去点，还能余点咱把卖点钱；但是这样也不行，我想要把这太原的商户给牵出去一些，比如牵到孝义、交口、乡宁，在那里开展和阎锡山的商业活动，这样两边的税收都可以上来；太原城里空出来的给日本的商社，这样日本人肯定会支持，当然您对日本人说要掉个次序。”

苏啼仁反复考虑这范式白的话，日本人给他的是两个主要任务，最重要的当然是策反阎锡山了，还有一个也是很重要的就是恢复山西的经济，为日本提供更多的战略资源，现在范式白提的建议可以让商业活跃起来，商业如果是死水一潭，那经济也不可能好，如果是这样的那是不是可以把步子再迈的大一点，把空间再扩大一些，空间大那自己的生意空间也会增加，“是不是考虑往万荣西边的几个镇子上也牵点商户去？”

范式白考虑了一下，“那就多牵点商户到乡宁，然后再从乡宁牵过去，这样日本人不会察觉。”

“你完善一下，先不对谷荻说了，过几天见到土肥原的时候，你直接说。”

“那您到时候可要当着谷荻的面好好骂骂我，越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