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三八年的十二月

贵喜和金锁把鬼子摆好，两个士兵往前拖了十来米头靠在马路牙上，把暗探摆日军尸体边上，田俊看了一下，“把他们的枪拿出来，放到手上，食指伸进扳机里。”田俊拿着手电转了一圈，看没什么破绽，“好了，叫人吧。”然后又给那个农民鞠了一格躬。

范式白带着金锁，田俊带着贵喜到周围去找巡逻的警备队，范式白率先赶到现场，大队人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的老远了，范式白带着人在小酒馆附近停了下来，突然前面的巷子里传来叽哩咕噜酒瓶子滚动的声音，范式白马上掏出枪，拉了一下枪栓，就往巷子里冲，看着老大冲过去了，后面的兵都握着枪跟了上去，范式白在巷口就看见杀日本兵的人了，黑暗中那个人看见来了一队人马，掉头就跑，范式白举起枪迅速开枪，正中后心，人当即死亡，田俊是听见枪响才往这边赶的，来的时候看见范式白带着兵站在五具尸体周边，他扒拉开人上前问到，“怎么回事。”

范式白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田俊抓着范式白的两手臂，“恭喜范处长啊，你立大功了。”范式白好像也很高兴，掏出烟给田俊一支，然后给金锁让他给大家散一圈，范式白点上烟，对田俊说，“田处长，勘察现场是你警察厅的事吧，你赶紧叫让来吧，这大冷天的别让兄弟们站这里喝风吧。”田俊连声说好， “附近哪里有电话，我来打个电话，您是不是也给上面报告一声。”范式白用手套甩了一下腿，“也对，金锁留下几个人看着现场，贵喜带着兄弟们到南仓巷去，晚上我请大家吃头脑。”

来到警备处在书业诚的驻地，范式白先是打电话给苏啼仁汇报，苏啼仁在电话说“好，小范你干的漂亮，我现在就给第一军司令部打电话，给你请功。”苏啼仁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我对第一军司令部给你备个案，说明是你破的案。苏啼仁没提让范式白给特务机关和顾问室报告，那范式白也就不能自己报告了，他也落的清闲。

田俊安排人把材料做扎实，结案报告写得也漂亮，这样的报告只能田俊写，只有田俊写才能突出范式白在现场的功劳，自己不能夸自己。这个事情不能说了结了，只能说是告一段落了，谁都不敢保证这个事情不再发生。

又过了几天，计划中宣传开始了，从古交和清涧找来百姓对驻太原日军慰问的场面在各大报纸上都占据了显著位置，不但拍了慰问的场面还把股价和清涧的市井画面也都拍了照片登在报纸上。这种宣传起了极大的恶劣影响。

这件事情日本人很满意，作为酬功的一部分，日本第一军司令部让警备处负责山西各地保安团和警备队的人员编制和发饷，这等于把保安团和警备队的人事权和财权都交给范式白了，现在范式白经常要参加军事会议了。

田俊问过范式白，“你和老苏这样搞就不怕阎长官有意见吗？”范式白的回答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和苏**现在这种情况，不干点事情，怕是连位置都保不住。干了还能有解释的机会，不干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田俊认为范式白的回答很实在，想不想做是一回事，要不要做是另一回事。

范式白和苏啼仁让日本人满意了，但是其他三方都对他们有很大的意见，理解不理解是一回事，接受不接受是另一回事。

宣传的事情虽然让延安、重庆、秋林这三方都不满意，但是范式白现在的位置确让他再次的收到延安和重庆的重视。

率先行动的是戴副局长，虽然他对范式白仍有疑虑但面对巨大的情报价值他决定冒个险。尤其是十二月底汪叛逃去河内，这和之前范式白告诉田俊情况比较吻合。田俊受老板的指派来和范式白谈谈，“你当初告诉我有高层被日本人盯着做工作的消息是从哪里知道的？”虽然田俊这样问了，但他也不指望范式白能告诉他，范式白也果然如他所愿的没有给他答案。

延安在犹豫，在范式白身上有太多解释不了的事情，他周边出现了很多离奇的事情，比如有人对棉花巷进行监视，哪里可是日本高官聚会的地方，很容易看出高官中的小团体，社保的首长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日本陆军特务机关敢这么干；还有就是跟着过河的两个人，社保专门安排周兴的人进行了专门的调查，从尸体是看不像日本人，再说了如果是日本人安排的监视，那事后能不追查吗？是重庆的人吗？军火的买卖戴副局长是参与了的，他会这么傻让人来抓自己把柄吗？会是阎锡山的人吗？阎锡山的政治智慧不会这么低，那样做和告诉苏啼仁和范式白我老阎不信任你们有什么区别；还有太原城里杀日本兵的事情，是谁干的至今也没有定论，也没有再次行动。

社保首长认为这些事情原本不大，但范式白却成功的勾起了各方的注意，这种注意是有成本的，谁的精力都不是无限的，关注这些事情，那在其他地方就会有疏漏，而这些事情如果是范式白自己安排的就好解释了，但是这里也有疑问，他是从哪里招募的人呢？山西的地方特殊，日本人重兵压境，时刻威胁着各个根据地，社保实在冒不起这个险！

戴副局长就是乘着延安关注范式白周边的情况，成功的派人打进边区，有的已经混进机关了，这机会实在难得，更难得的是他没有错过，不过戴副局长并没有暗自得意，他知道，如果他的人打如边区机关，那日本人同样会利用这样的机会，这几件事好像只有日本人没有分散精力，如果日本人派人的话，会往延安派也会往西安派，这是戴副局长最担心的，事实上戴副局长的担心已经发生了，日本人分批潜入了延安和西安，而且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武装人员，总共三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