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间谍速成班

今天的屋子很暖和，三个柔软的沙发相邻摆放，每个沙发左右两边都放在茶几，上面茶壶茶碗和点心都摆放好了，戴副局长坐在中间，范式白和田俊分坐两边。

范式白是不能夸这里的各种舒适，如果夸了就等于变相拒绝，今天的也就不用谈了，范式白在等戴副局长开口。

戴副局长看大家坐定，范式白没有说话，他心里稍微定了一点，他做了请的手势，“抱歉这么早吧大家请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范式白看了一下茶几上的两个壶，一壶茶一壶咖啡，他倒的是茶，拿起点心吃了起来，这是前奏，是戴副局长的试探和铺垫，所以范式白只能倒茶，也只能等戴副局长先开口。

戴副局长开口了，“范处长听过佟国维、隆科多父子的故事吗？”这个事情范式白当然听过了，他也明白戴副局长的意思，点了点头，戴副局长看范式白点头了，指着西屋对田俊说接着说，“去把里面东西拿出来，来范处长喝茶喝茶。”田俊心里纳闷啥东西啊，你没提前告诉我啊，他缓步走向西屋，唯恐拿错了，进来西屋门他就知道不会拿错了，里面一个小桌子上放了个棋盘上面就四个棋子，他连桌子一起搬了出来放在戴副局长跟前。

棋子特意做的很大，大家不用凑近也能看的很清楚，范式白看到四个棋子分别写的是：重庆、晋绥、延安、日本。

戴副局长把写着日本的棋子推到中间，把其他三颗棋子放到边上，“这就是现在的局面，范处长选位好，日子过得，用四川话说就是安逸，巴适。”戴副局长把写着日本的棋子丢掉，把写着重庆、延安、晋绥的棋子都放到中间，“按你昨天的说法，十年十五年后日本败了，那你能选出那个棋子在中间，那些棋子又该靠边站吗？”如果是纯粹的应酬那范式白肯定把写着重庆的棋子放中间但现在不是纯粹的应酬，所以他摇摇头，戴副局长把重庆的棋子放边上，“我昨天的建议是不是最佳建议？晋绥强了那你就明晋绥暗延安实重庆，延安强了你就明延安暗晋绥实重庆。当然这有个前提就是我们之间达成协议了。”

按照棋盘上的形式看，戴副局长给范式白绝对是上佳的方案，看着怎么都不吃亏，范式白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样的好事我都不敢相信了，天上真有馅饼砸到我头上了？除了昨天我说的，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戴副局长换了一幅坦诚的表情，“我实话实说，我们对晋绥系的工作一直开展的不顺利，就说梁上椿吧，他要去太原的大方向我们有推测，但怎么运作成的不知道，你的老长官下一步怎么动作也不知道，他可是号称华北王啊，如果他真过去了，后果不堪设想。”戴副局长不但表情显的坦诚手也不断的摊开合上，合上再摊开。

“可我现在也不知道梁上椿去太原的详情？”

戴副局长喝了口茶，“你肯定会知道的。”这个没有争议，范式白点点头。戴副局长接着说，“我们需要晋绥系的战略情报，也需要延安和各根据地战略情报……”范式白打断了戴副局长的话，“你要我提供山西地区除你们之外所有人的情报！”戴副局长示意田俊给范式白烟，田俊今天把烟扣在手里，随时准备给范式白递烟，田俊拿着烟走到范式白跟前，“范处长别急啊，抽烟抽烟。”田俊给范式白点上烟，戴副局长笑着说，“范处长其实就三方，你看你说的好像十个八个似的，再说了是除了日本人的情报，其他的都有战略情报，就是方向上的情报，比如你平常和晋绥高层接触的过程中往往有一些不经意的话你就可以知道到底阎长官是不是与日本人媾和，什么时间媾和。”戴副局长顿了顿，“当然这里需要一些小技巧，平常在交谈的过程中多说一些‘下个月再聚’、‘现在这个局面真糟心’之类的话。”

戴副局长的话有些不实，现在他需要范式白提供战略情报，真的到钉进延安的时候，他需要的就不止是战略情报了。

今天信息量很大，范式白听的有点脑袋发懵。

田俊不失时机的插了一句，“某种意义上说战略间谍是最安全的。”

范式白也觉得好像有道理，跟着点头。戴副局长问范式白，“范处长，怎么样，可以达成合作意向了吗？”范式白觉得好像自己是赚了便宜也不怎么吃亏，就站起来，“既然戴局长看得起兄弟，兄弟自当效力。”戴副局长也站起来伸出手和范式白握手，“欢迎小范加入，坐坐，还有一些工作中注意的要点要再和你说说，第一个就是你我之间的合作不能告诉任何人，我这边不会再有人知道了，你那边也不能告诉苏啼仁，这并不是不信任谁，而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包括暗示性的语言，比如‘放心重庆不会难为你’之类的话千万不能说；你获取的情报要给田俊，他负责传递，同样我们这边如何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也由田俊负责和你联系，你不能用电台，虽然现在太原还没有测向车，但也需要早做方便；你不单独有代号，这样也是为了安全；我会给准备一条专属的撤退路线给你，如果你感觉到危险直接使用专属路线撤出来，我这边会安排一具尸体来迷惑日本人。嗷，对了，千万千万要记住一定要保持和以往一样，不能说你这次回去让人看出异样来。”

戴副局长微笑着，“来喝喝茶，我下午要回去了，咱们闲聊几句。”范式白端起茶杯发现茶已经凉了，心想时间过得真快茶都凉了。戴副局长也感觉茶凉了，“田俊给小范上烟啊，再去西厢换热茶热咖啡来，呵呵，没眼力价啊。”

范式白抽上烟，戴副局长说，“小范啊，你看我把日本探子混进边区和各根据地的情况寄到宣侠父的备用信箱如何，这样你就可以等着人和你联系了，你放心不会署名的，他们自己会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