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乱斗

冯司知从年前一直躺到年后，他当时想在政坛上和苏啼仁掰掰腕子的念头被苏啼仁直接打回去了，不但损兵折将而且颜面尽失，尤其是后者更让冯司知难以接受，冯司知自以为自己是山西继傅山之后的第一大儒，当然也仅限于自以为，其他人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最先去鼓动冯司知起来的是省公署的两个人一个是教育副厅长周彬一个是教育厅普教科长李恒民。这两个人以前就是冯司知在教育厅长任上的老部下，对于他们两个的鼓动冯司知表面上以身体不好为由先推掉了，暗地里找人调查了一番知道两人说的情况属实后，才把那些他看不上的幕僚叫来商议商议。冯司知给各个幕僚的简报写的确实简单，第一行就是有利的这三个字，山西派遣军司令部陆续迁至山西大学内，苏除了负责协助司令部从石家庄迁入还负责在坝陵桥督建新的派遣军司令部大楼；财政厅人手不得力，关于对山西银行、绥西垦业银号等票币禁止流动工作开展不得力，苏啼仁只能亲自上阵目前旧的票币兑换仍然缓慢；苏目前精力明显跟不上，以向华北司令部报请将山西分为五道，除雁门道由**兼管外，其他道均设委员长一名进行管理。然后是不利的，苏目前增税政策已见成效，协助日本人搬迁司令部也深得第一军上下欢心。结论乘着苏目前缺少帮手精力不济时宜快速行动夺取部分权力，为将来打下基础。

冯司知的幕僚不是太少而是太多，而且是跟他多年共事的老人，在七嘴八舌喝掉五六瓶水后，渐渐的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再看看理由是谁知道这是不是苏啼仁耍的什么花招，另一派主张立刻行动，但没有具体的行动措施。

冯司知说希望这些通过幕僚们的意见反证那两位前属下是真投靠还是假投靠，看着还在争论不休的人他重重的用拐杖杵了几下地面，听见拐杖声众人才安静了下来，“既然争论不下，那我们投票表决。”出乎冯司知的意料，投票的结果几乎是一边倒，连刚刚脸红脖子粗说着这可能是苏啼仁阴谋的人都赞成立即开始夺取部分权力，也是啊，夺的毕竟是权力，夺到手了，幕僚们就可以取苏啼仁的旧部以代之。冯司知心里骂了这些幕僚嘴里却说着感谢诸君的话。

第二天晚上冯司知把周彬和李恒民都找来了，“两位昨天的话，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今天把两位请来商议一下从什么地方先入手。”两个人的意见很统一，先从教育厅入手，并且各自给了冯司知两个建议，周彬的意见是重新开始对孔子的祭祀，他串联各地人员推举冯司知为‘承祭官’，在由冯司知邀请日方在教育厅的顾问参与合祭，以日本尊孔进而宣传中日亲善的理念；李恒民的建议是将各地学校改名全部改为‘新民’学校，以日语来教授‘三纲五常’、‘东亚解放’、‘日中亲善’。相较昨天的幕僚今天的两个人完整的阐述了目标和攫取权力的手段，冯司知想早怎么没发现这样的人才呢，早有这样的人才也不至于前面被人整的那么惨。

但这两个人真的就那么可靠吗？

在冯司知给华北司令部写呈文的时候，苏啼仁在省公署成立了‘烟苗种植委员会’，来负责督促各地开春后种植罂粟，并任命财政厅副厅长郭庸福为委员长，郭庸福在接到这个任命很意外，现在离能播种烟苗很早的很，这个时候的这个任命不会是要把自己挤出财政厅吧，他与厅长韩谦不一样，韩乾不能说是苏啼仁的人，他们两个是朋友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他不同他是杨照泰任厅长时留下来的人，他猛然想起杨照泰最后职位禁烟委员会委员不禁一阵苦笑，他明白了这是上一茬人争斗延续，他长叹一声，“就算我和你老韩斗的再厉害，你也不至于用这个来打老厅长的脸吧。”

郭庸福的这个任命给了冯司知机会，他开始派人来做郭庸福的工作，冯司知想把郭庸福和‘烟苗种植委员会’都拉到他的手里，烟苗不会只是烟苗，它长大了就是罂粟，可以熬成大烟，然后在卖成钱，有了钱他就可以在更多的事情上和苏啼仁斗了。郭庸福开始对冯司知的拉拢并不感兴趣，郭庸福心说你老冯都被苏啼仁打脸打成那样了还想拉老子和苏啼仁翻脸？不过在冯司知给郭庸福看了华北司令部给他的回电后，郭庸福有点动心了。

郭庸福在办公室里犹豫着要不要往冯司知那边靠一靠，门被人踹开了，警察厅的人冲进来先是一枪托砸到额头上砸的郭庸福满脸是血，接着一个警察上前薅着郭庸福的头发把他灌在地上然后把他拖出办公室，郭庸福两手抓着警察的手脚还四下踢着，“你们凭什么抓我。”边上站着的田俊回答也干脆，“破坏战时经济！”满脸是血的郭庸福两只鞋都蹬掉了，“你们这是打击报复。”那个薅着他头发的警察就是下楼都没给他站起来机会，直接拖了下楼，楼梯上留下两行脚后跟磨烂的血迹。原本喜欢在公署走廊里看热闹的人这个时候也只敢躲在屋里透过门缝看了。

郭庸福直接被带到监狱后面的刑场上，绑到木桩上，一个警察拿了一张纸在郭庸福面前展开，“人犯郭庸福，将公署拨付的烟种出售给他人以获取私利，为防事发郭犯庸福积极抵制烟苗种植，并命令下属消极应对，已严重破坏了战时经济。”郭庸福大声喊着，“你们冤枉好人。”田俊让手下拽过来一个人，“这个是和你买卖烟种的人。”这是他的证词，还有你下属的证词。

郭庸福还要分辨，田俊笑了一下，“你往那看。”郭庸福顺着田俊手指看过去，一排黑洞洞的枪口，田俊手往下一挥，子弹把郭庸福打成了马蜂窝。

至于为什么这么处置郭庸福田俊不知道，他也提了建议说这个郭庸福在怎么也是个副厅长，这样抓了审都不审就直接毙了，有些不妥，不过苏啼仁没听，让田俊就按照他的意见办，后面还是田俊自己怕惹祸上身，找人伪造了郭庸福的‘认罪书’和签字。不过经过是这样，影响还是很大，谷荻在办公室里自言自语，这个老苏是抽什么风，一个副厅长以这个理由给毙了，就算是要清除异己也要找个够的上枪毙的罪名吧，通共通蒋再不行说是通阎也是理由啊。

终于刚来太原的山西派遣军梅津司令官要找苏啼仁谈谈了，他还特意把梁上椿也叫上，让两人到他的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