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神机妙算

兄妹两人下了山。两个年轻人就像一对雌鹰第一次飞出山林，发现山林外的世界好大、好宽阔，最高兴的当然就是双叶妙光了，双叶问龙牙：“师哥，你有什么感觉？”

龙牙对双叶对自己的称呼很是不适应，就问：“你怎么这样称呼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哥了？”

双叶妙光说：“你忘了，我们下山的时候无染师太对我们说什么来着？”

说什么来着，龙牙不解，他印象里好像师太什么都没说，一直都是那样眼泪盈眶的样子，就问：“师太说什么了？”

双叶有些不高兴了，双叶说：“真笨，师太不是让我们今后以兄妹相称，不让我们分离么？”

龙牙想了一下，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师太真得没有说过这话，刚想力争，看到了双叶不高兴了，想想往下的日子两个人就要相依为命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做哥哥的人，也没有必要在一些小事上太较真，就说了：“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

双叶妙光也知道无染师太没有这样说过这话，就是他们下山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而她之所以这样说，是看看龙牙这个当哥的对自己是不是让着、宠着，龙牙竟然没有跟自己较真，计谋得逞双叶当然高兴，双叶歪头看了一眼龙牙心事重重，还是一副思想家的样子，双叶刚刚高兴起来的心情，一下子退了大半，双叶又生气了说：“师哥，你在想什么哪，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对我的问题一点都不关心！”

双叶妙光这样一说，龙牙又看双叶真的生气了，情急之中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双叶问过的问题，龙牙不得不又问了一遍：“什么问题？”

双叶气坏了，双叶气得真想上去揪龙牙的耳朵，就说：“我说什么你这个当哥哥的，就是拿我这个妹妹不当回事！”

龙牙被双叶如此一说，龙牙脑袋里不知什么元素起了作用，忽然火花一闪，一下子就想到了双叶问得这个问题，龙牙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哈哈一笑说：“双叶，我是逗你玩的！”

双叶又不干了，双叶忽然用手指着龙牙的鼻子问：“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了？”

龙牙不解，说：“双叶啊？”

双叶又问：“我刚才说什么了？叫你什么了？”

龙牙说：“师哥啊！”

双叶依旧不依不饶：“我叫你师哥了，你该叫我什么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打算承认我们这种兄妹关系对不对？”

双叶越说越气恼的样子让龙牙有些不知所措，立刻就解释说：“这是哪跟哪啊，师妹，师妹，我叫你师妹还不行么？”

龙牙连着两声师妹叫着，双叶一下子高兴起来，刚才的愤怒一扫而光，说：“这就对了么，在这个事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回答问题，刚才你不是想起了我问你的问题么，说，我想听听！”

龙牙说：“你不是问我下山后有什么感觉么，我现在就回答你，没有什么感觉。”

龙牙说没有什么感觉是没有说实话，龙牙的下山感觉就是失落，一下子离开了汇仁道长和无染师太，还有这座养育他长大**的庙山，说没有感觉那就是假的，但自己这种心情只有自己来承担，自己是个男人，没有必要毫不保留地说出来让欢乐像一只小鸟的双叶知晓，这样肯定会坏了他下山后的好心情，但双叶想不到这一点，双叶不领情，双叶听了龙牙这样回答当然又不高兴了，就在双叶脸色一变，更激烈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龙牙灵机一动急忙反问道：“师妹，那你说说你是一个什么感觉？”

龙牙下山后感觉的问题回答了，尽管双叶有些不满意，龙牙又师妹叫了，这还是龙牙第一次叫双叶师妹，双叶心中一乐，怒气自然就消失了大半，怒气消失了就不能不回答龙牙反问她的问题，所以，所以双叶顿了顿，微微调整了一下心情说：“我的感觉么，就像有一种要飞的感觉，这个时候我要是有两个翅膀，我一定能飞起来！”

双叶说着就张开了她的双手，就好像两只翅膀一样扇动着，寻找着飞翔的那种意境。双叶说出了她的真实感受，从此离开大山了，就要融于山外的这个大世界了，双叶清楚地记得在她小的时候（具体是哪一年她彻底地忘掉了）。那一年无染师太带着双叶出了一次大山，那是双叶第一次出山，那次出山，无染师太是去化缘的，而双叶跟本还不懂化缘是怎么回事，是个什么意思，只知道山外的世界好大，人好多，万花筒一样吸引着她的眼睛，刺激着她小小的心灵，从此山外的世界就成了她永远向往的美景，下山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更别说身边还陪伴着她心爱的人儿，梦中的白马王子！

双叶妙光的心情是明媚的，有一种要飞的感觉，这是双叶真实的心情感觉，而龙牙却不行，龙牙这个时候是在冰火两层天心境里，一方面是对汇仁道长无染师太的感恩不舍，又无以回报的纠结中，对庙山的点点滴滴的留恋，另一方面又对下山后面临的这个大世界的陌生和惶惑，不知道等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怎样的生活，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生活不会是和风细雨，而是充满了艰险和不确定那是必然的！

在庙山上汇仁道长就给龙牙讲过山下大乱，天下不太平，1912年之前我们中国还是一个大清王朝，大清王朝前半叶的时候还算国家强盛，后半叶就消沉了，特别是最后那些年是一个叫慈禧的太后掌管社稷，这个败家的娘们彻底葬送了这个大清王朝。为此汇仁道长还找来一些书给龙牙读，龙牙从书中还知道动了大清王朝根基的是日本人，日本人的一个甲午海战就灭了大清号称东亚最强的海军，引来了八国联军的烧杀抢掠；还知道眼下是1931，这个时候已经是民国了，1931是民国的20年，但这个时候的中华大地上又横行着日本人，这些日本人烧杀抢掠比当年的八国联军还要坏，还要狠！

龙牙下山了，龙牙此行的目的到哪里去，龙牙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目标，汇仁道长当然也没有具体跟龙牙说，所以龙牙这个时候边走边在琢磨这件事情。

双叶下山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又跳又蹦，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还又说又笑，特别高兴还唱两句，简直就是一个疯丫头。龙牙有了刚才的教训不敢再无视双叶的互动，苦于应付，又要想清楚自己的事情，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老雕，木纳而又机械。

双叶问：“师哥，你说我们下山，你准备先去那呢？”

龙牙一直犹豫不定的事被双叶这样一逼，自己到一下子有了主张说：“那我们就先去县城吧！”

双叶高兴，说：“对，就先去县城，县城好啊，县城那是一个大地方，我最喜欢去县城了！”

太阳已经落山了，黄昏已经来临，龙牙看了一下天色，用不了多长时间，天就会完全地黑下来了，而他们要去的县城还有十几里的路程。

龙牙说：“师妹，天就要黑了，那我们就加快脚步吧。”

双叶说：“没问题！”

于是，两个人就不再说话了，加快了脚步继续赶路。龙牙他们要去的县城就是文登城，文登城是龙牙的老家，龙牙的亲生父母就生活在这座文登城里，这都是汇仁道长亲口对龙牙说的。龙牙去文登城是他自觉不自觉选择的下山第一站，龙牙清楚这文登城肯定不是他最后一站，因为汇仁道长对他说过男儿志在四方，在山东有烟台、青岛、济南这样的大城市；在中国还有北平、上海南京那样的大地方，整个中国大着呢，整个世界大着呢。有可能的话，龙牙都想去闯一闯，男人的世界就是闯出来的！

那么龙牙为什么还要将文登城作为此行的第一站呢，龙牙下山的时候还不算清楚，当真的决定就去文登城的时候，龙牙这个时候彻底明白了自己，他把自己去县城，去文登城原来自己就是想见见自己的父母，根据自己的年岁推算，父母就是岁数再大也不会超过五六十岁，父母双亲这个时候肯定就生活在文登城里，龙牙好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这个时候还在干什么，自己一个大儿子一下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会是一个什么样子，龙牙想象着，不觉中又加快行进中的速度！

龙牙想得激动，热血沸腾，却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就在多年前就死了，是恶死，是被人用绳子活活地勒死的，这件事情庙山上水道观的汇仁道长是早就知道的，汇仁道长只告诉龙牙的父母是文登城里的人，却没有告诉龙牙他父母死了，只字没提，而且汇仁道长还知道龙牙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文登城里找他父母，这是人之常情，龙牙与这个世界的博弈就是从这座文登城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