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公子哥

汇仁道长夜晚观天象可预测天下大事，日里看地理水文可知朝代兴衰。

汇仁道长之所以这个时候答应龙牙下山，也是出之于他的深思熟虑之中，因为早了不行，龙牙不成力气担当不起重任；晚了也不行，晚了就失去了最好的磨砺时期，这对龙牙以后的成长不利。

1931年春天龙牙已经一十七岁了，看实际年龄好像比十七岁要成熟许多，已经可以担当起男子汉的责任了，所以在初春的最后一场雪后，在龙牙赤手打死了第一只独狼后，汇仁道长答应了龙牙下山。

龙牙下山看起来是一件极其自然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其实完全融于了汇仁道长的精确计算当中，汇仁道长就精算出了龙牙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的亲生父母。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是爹妈养的，龙牙第一件事就是找他亲生父母人之常情，同时也是龙牙真正真历练的开始，接下来要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事，汇仁道长完全想象的出来，并且这都对龙牙的成长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书归正传。

话说那天天色已晚，龙牙和双叶加快速度一路急疾，虽然他们施展了轻功，一路如飞，但他们到达文登县城的时候，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把守城门的兵丁刚好开始关闭城门，再晚来两秒钟就会被关在城外，他们当晚就进不了城了。

龙牙和双叶进了城，县城的夜晚就是不一样，尽管是战乱的年代，因为县城有一墙之隔，又有兵丁把守，相对来说还是一个平和的环境。华灯初上，绚烂之极，看起来还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当然了，进了县城最高兴的还是双叶了，双叶很好奇，问龙牙：“师哥，我就不明白了，这家家户户为什么挂灯笼，而且挂得这么多的灯笼啊，难道夜晚他们都要出门啊？”

起初龙牙也是有些不理解，但仔细一看灯笼，龙牙释然，说：“傻妹子，你看这家家户户灯笼上的元宵二字，不是告诉你今天是元宵节么？”

双叶诡计地一笑，说：“俺知道，俺是怕你不知道！”

这个小师妹真是诡计多端，很是调皮，龙牙回头看了一眼双叶，红彤彤的灯光里，双叶羞赧地瞪了龙牙一眼。龙牙看到此时的双叶特别漂亮，貌美如花，心跳忽然加速，龙牙没有敢再看双叶急忙移开了眼光，不过，龙牙细微的心理活动没有逃开双叶的眼睛，双叶哈哈大笑，在双叶的笑声里，龙牙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处在透明中，没有一点可以藏身的阴影，龙牙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尴尬，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双叶很聪明，双叶惊呼一声：“哎呀！”

龙牙紧张，不知道双叶发生了什么事。双叶的一声惊叫，也惹得很多路人都向他们看来，双叶说了，双叶也确实发现了一处不一样的景致，双叶说：“快看，哪里还有一盏会旋转的灯！”

一只会旋转的灯就引起了双叶的这样大惊小怪，这也难怪双叶和龙牙在山里就是没有看见这样的灯么！

那确实有一盏会旋转的灯，而且还不是一盏，好多盏，数不清盏。这会旋转的灯叫走马灯。走马灯古称蟠螭灯（秦汉）、仙音烛和转鹭灯（唐）、马骑灯（宋），汉族特色工艺品，亦是传统节日玩具之一，属于灯笼的一种。常见于元夕、元宵、中秋等节日。灯内点上蜡烛，烛产生的热力造成气流，令轮轴转动。轮轴上有剪纸，烛光将剪纸的影投射在屏上，图象便不断走动。因多在灯各个面上绘制古代武将骑马的图画，而灯转动时看起来好像几个人你追我赶一样，故名走马灯。走马灯内的蜡烛需要切成小段，放入走马灯时要放正，切勿斜放。

另外还有骰子灯、圆灯、关刀灯等。关刀灯是按照传说中的关公生前使用青龙偃月刀而制作成的。它和扛灯、兔子灯一起出游，有保护平安的喻意。

兔子灯为三头并列共一体，中间的头很大，俗称“兔婆”,两边的头较小，故称“细兔子”，用竹篾作骨架，以红、白、绿纸糊成，中插灯芯，点燃后提着走。相传这是有人盼子心切，以兔子会生子为象征，有多子多孙的意思。

灯的种类式样很多，有吊着、挂着、座着，还有大人小孩子手上提着的，龙牙看到这会转动的走马灯也是觉得很新奇，这都是他们在山上从来都没有看到的，因为他们在山上好像就没有什么节日，年复一年，春夏秋冬，就是那么过下来的。

忽然，双叶又拽了龙牙一把说：“师哥，你看前面很热闹哎，我们前面看看去！”

双叶今夜很兴奋，没有等龙牙同意不同意，就一个人向前跑去。龙牙不放心双叶，就什么也没想就跟着双叶追了过去。这里真的很热闹，花红灯绿，俊男美女，他们一个个文文皱皱，举止优雅，又大喊大叫，龙牙开始实在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到了眼前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在猜灯谜。有个公子哥很出风头，手摇扇子，这大冷的天，也摇扇子，这让龙牙觉得这公子哥很奇葩。公子哥摇头晃脑，每猜中一个灯谜，必然受到众多靓女们哄抬，这位公子哥非常恣意地享受着靓女们抛给他的一个个媚眼！

龙牙听到有一个人在高声大气地念着：“是文人又是武人，是今人又是古人；是一人又是二人，是二人仍是一人！”

有人抢答道：“李白！”

龙牙一怔，也觉得这个人说的不错，可那个公子哥摇了一下扇子说：“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另一半还是指李宗仁与白崇禧！”

龙牙一愣，李宗仁和白崇禧是当时桂系两巨头，这两个人声名显赫，风头甚劲，龙牙虽然对这个公子哥的派头有些鄙夷，可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才华，说的一点都不错！

灯谜，又叫灯虎，是我国独有的一种民间文娱形式，也是元宵节期间最受欢迎的节庆活动之一。灯谜最早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隐语”、“文义谜语”等文字游戏。南宋时期，每逢元宵佳节，文人墨客开始把谜语写在纱灯之上，让赏灯的人竞猜谜底，增加节日的气氛。古书《武林旧事·灯品》中“以绢灯剪写诗词，时寓讥笑，及画人物，藏头隐语，及旧京诨语，戏弄行人……”就是对这一热闹场景的描述。宋末元初，猜灯谜逐渐开始成为一种人们喜闻乐见的闹元宵习俗。至明清时代，这一习俗更是遍布大江南北，盛况空前，灯谜高手层出不穷。清代光绪年间还出现了竹西后社、射虎社、萍社等灯谜组织。

以上公子哥把灯谜答得极致完美，有人又再出谜面：“三七之和！”

这谜面太小儿科了，公子哥根本都不屑回答，有人替他回答：“十药！”

又有人出谜面：“老者安之。”

这个谜底就不怎么好答了，所有的人都瞪眼，把眼瞪上公子哥，原本热闹的场面也一下子冷了下来，就连一直在摇头晃脑，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的公子哥也抓瞎，也被难住了，有些抓耳挠腮，已经忘了体面，失了斯文，双叶喊了一声：“这个谜底我来回答！”

双叶这样一喊，所有的人都把视线投上了双叶的身上，人们甚至有些奇怪，这个清秀的小伙子声音怎么像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呢？

双叶当时肯定有些激动，已经忘却了自己女扮男装的这一事实，双叶揭开谜底说：“小人恐矣！”

双叶的这一回答立刻引来热烈的掌声，有美女拥过来向双叶抛媚眼，有的干脆把自己手里的绣球塞在双叶的怀里，看好你了！

文登城里的灯谜会还有一个不成形的习俗，姑娘小姐可以在灯谜会上找到自己如意的郎君，把绣球塞给他，也算是私定终身，这在当时的民国也算是一种新时尚！

元宵灯谜会开得很热闹，但毕竟是初春的天气，夜里气温低，天空又开始飘着雪花，人很快就散尽了，双叶很兴奋，眼睛亮亮的，脸上也红扑扑的。

双叶笑颜如花对龙牙说：“师哥，今晚真好玩，你不觉得么？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

龙牙觉得一点都不好玩，因为此时他发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情况，有那么一伙人没有散去，他们一直都在不怀好意地尾随着他们，龙牙真切地感受到危险的临近，却又不便把这件事情对双叶说，他怎么能高兴起来呢？龙牙没办法就在向双叶使眼色，双叶觉得龙牙有些异样，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双叶急忙回头向后一看，他们身后跟着一群杀气腾腾又鬼鬼祟祟身份不明的人！

双叶害怕了，也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