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肉白血红

龙牙自叹运向走背穿上东北军军装的当夜就遭遇战火，而又不得抵抗挺着等死，就别提自己心里有多悲苦、多窝囊了。龙牙闭上眼睛，仔细想了一下今天的日子，是阳历的9月18日，明年的今日那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9.18的第一把战火就是日本人自导自演的柳条湖的那声爆炸，那声爆炸日本人开启了潘多拉魔盒，把长达14年的战祸强加到了所有中国人的头上。

9.18的当夜北大营军人礼堂里，龙牙就在巴连长的一侧席地而坐等死，密集的枪声夹杂着惊心动魄的炮响，撕咬着每一个东北军士兵的心弦，有一发炮弹准确地打在北大营军人大礼堂上面，并穿透了屋顶落到了龙牙他们面前，竟然没有爆炸，落地的炮弹原来没装引信！

再仔细听小鬼子的子弹也打得很高，这说明啥？说明小鬼子并不傻，他们也只有一条命，也不想拿自己的生死当儿戏，真想进攻北大营，还真得要好好掂量掂量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炮弹没装引信绝不是小鬼子的疏忽！

当时，小鬼子在东北兵力总计不过11069人，加上乡军和警察等辅助部队约1万余人，两部分加起来也不过两万有余。而小鬼子就这点兵力，还部署在以沈阳为中心的南满铁路沿线上，要集中起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东北军当时有正规军16.5万人、非正规军4万人，总计兵力20多万人。从兵力上看，东北军是小鬼子10倍之多。小鬼子虽然训练有素，单兵战斗力比中国军人优秀，但远不足以弥补人数上的巨大劣势。这一点，小鬼子心知肚明，所以开始进攻北大营的时候枪弹打得高，炮弹没装引信，虚张声势，目的是想吓住中国人不敢动手，看看中国人的反应，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撑胆。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小鬼子最先进攻北大营是驻扎在文官屯一带川岛中尉的第三中队。这第三中队隶属于驻守沈阳的日本独立守备队的第二大队。鬼子中队相当于中国军队建制中的“加强连”，标配一百八十人，大队相当于中国军队一个团规模标配一千一百人，不过这个独立守备队的的第二大队总兵员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多一点，大概在七百人上下。就是这样一个只有七百人的第二大队，就担当了攻取北大营的任务。而中国方面，驻守北大营的东北军是王以哲的独立第七旅。独立七旅旅长王以哲是少帅**一手提拨的少壮派骨干，他的部队可称得上是少帅**的御林军，一直充当亲兵卫队的角色，战斗力应该不得小觑，小鬼子进攻开始声张虚势，没敢明目张胆，这也许就是忌惮独立第七旅的这些光环。

不管怎么说七百人进攻八千人，一个小鬼子要对付十个以上中国人，而且都是军人，东北军无论武器装备，还是战斗力，都是当时中国最强的部队，更何况东北军还是海陆空军种齐备的部队，小鬼子胆再怎么肥，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吧？

小鬼子的炮弹没装引信，枪弹打得很高，从这一点上看，说明小鬼子进攻伊始，还停留在试探性质上，也处在忐忑之中。

如果当时东北军铁腕反击，一口吃掉不自量力大胆进攻北大营的700鬼子兵，进而吃掉在东北的所有鬼子兵，趁机收复东北，拒小鬼子于国门之外，这也是有理有据，但不一定要有节，毕竟战争是小鬼子挑起的；这也能顺便报了甲午海战之仇，雪我中华耻辱。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中国的历史、世界的历史，真得就要重新改写了。退一万步来说，也不至于那么快就失去了东北三省，将东北的物产、军工、遗留下的军火拱手让给鬼子，成了小鬼子灭亡中国的最直接的物资供给基地，泱泱的华夏国破家亡，军民死伤5000万，9500万人伦为难民，战争损失按1945年货币折算，约为6500亿美金。6500亿美金那时是与黄金挂钩的美金。而事实却偏偏相反， 当时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中将参谋长荣臻根据**之命，命令东北军“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

如此脑残的命令，可笑、可恨，而且愚蠢至极！

其实，天底下所有的事情不是那么一蹴而就的，凡事都有一个发酵酝酿的过程。1937年的东北就经历过这样一个过程，从春至夏，东北局势表面上看起来一直好像有些平静，实质上暗流涌动，又十分诡谲，小鬼子一直动作不断，而大多中国人还处在沉睡当中。而有着日本第一兵家之称的石原莞尔中佐认为帝国扩张的大好时机已经来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石原莞尔1889年1月18日生于日本山形县鹤冈市，日本帝国时代的陆军中将。日军侵略战略的规划者、理论家。日本的思想家、政治家，军国主义鼓吹者。有日本第一兵家之称石原代表作是《世界最终战争》理论。关于石原扩张的这个观点，鬼子的参谋本部和陆军与其说反对，倒不如说与其共鸣。但当石原在1937真要将这一理论付诸实施，吞并中国东北，参谋本部和陆军又觉得没有把握，更主要的是没有这个胆，蛇吞象总有些让他们有些力不从心的担忧，所以又开始反对，理由是怕美国，苏俄或者蒋介石插手。石原分析美国人不会直接插手，这点石原敢肯定。蒋介石呢？不用说正在忙着“剿共”，虽然东北军已经易帜，也算国民政府的一部，**也成为了老蒋的副司令，但终不是老蒋的嫡系。按老蒋的为人，石原也准确地判断出蒋介石肯定袖手旁观。因为老蒋对异己喜欢的程度，不比对**更多。红军长征时老蒋都没有忘记借**的手剿灭异己。石原认为这回有日本人帮忙剿灭奉系军阀，蒋介石高兴还来不及呢。石原还发现，东北军在与俄国人的中东路事件当中，非常惧怕俄军的大炮轰击，所以特地从日本运来了两门日俄战争时期的240毫米口径野战重炮和为数不多的炮弹。

应该说，石原在这一点上看得不是没有道理，也绝对没有看走眼，小鬼子准备的足，但9月18日夜真动起手来，石原莞尔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和底气，尽管他认为小六子**比死去的老疙瘩张作霖相差几个段位，很值得去冒这个险，但真要冒险，一点不犹豫胆怯那是假话。所以，事变前的那几个晚上，日本人每天都演习到很晚，日本人一直在犹豫，给别人恫吓，给自己壮胆、鼓气，因为他们对接下来的结果也十分渺茫、不确定。

日本人除了把关东军调来满铁附属地，他们还给在乡军人也发了武器。独立第七旅旅长王以哲也看出了端倪，也做了防备，在小鬼子的演习中，也做了连续三夜向东山嘴子东大营大操场作转移演习，目的是一旦日军进犯，以便有秩序地退走，不致临阵措手不及；王以哲的心理压根就没有一个开打还击的概念，不知道王旅长如何解释军人这一词汇，也许也只有一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9月18日当天，小鬼子在南满火车站的墙上贴了布告，说是奉天日本驻军近日举行秋操，满铁附近居民不要惊慌。南站日本兵和在乡军人挤得满满的，还牵出来很多大炮，情况就已经十分不妙，小鬼子已经在为动手做准备，可惜却没有引起东北军上层的足够重视，他们很多人还在醉生梦死！

小鬼子虽然挑起了战争，但是在进攻北大营的时候还是心虚的，因此子弹打得高，炮弹没引信，说明小鬼子也不想把事情搞得的不可收拾，给自己留有一定的余地，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取得成功，但由于北大营独立第七旅的士兵接到的命令刀枪入库，不准抵抗，挺着等死，是什么所谓的为国牺牲，小鬼子的进攻根本就没有受到丝毫抵抗，很顺利地就冲进了北大营，又看到数以千计的中国军人赤手空拳，不做任何抵抗，成队成型地坐在院子里等死。杀羊，羊这个时候还知道挣扎哀嚎、逃跑，而这些中国东北军军人却在坐着等死，这是有骨气么？在小鬼子看来就是愚蠢，活该就应是一个被杀绝的民族，这让小鬼子杀人又平添一股底气！

小鬼子想杀人，不是不想杀人，只是开始没有那个胆。中国东北军的军人不抵抗，就那样挺着等死，美其名曰为国家而死，小鬼子高兴了，这么多等着挨杀之人，为什么不杀呢？白杀谁不杀，杀了也白杀，终于吊起了小鬼子杀人胃口，增添了小鬼子杀人的恶胆，更何况小鬼子原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小鬼子杀人一开始都用刺刀，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他们士兵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带几发子弹。在一片“噗嗤、噗嗤”刺刀扎进肉体的声音中，传来了中国士兵低沉绝望的**、或惊恐地哀嚎声，就是这点声音龙牙他们连的巴连长还认为这样丢了中国人的脸，大吼：“兄弟们，我们不怕小鬼子，就是死，也绝对死得像爷们，决不能让小鬼子小看了我们，我们坚决执行上峰的命令，为民族、为国家，挺着死！”

连长的话音还没有落，小鬼子的刺刀就扎进了巴连长的胸膛，龙牙看得非常清楚，小鬼子的刺刀是竖着刺进了巴连长的胸口的，尽管巴连长肌肉发达充满了力量，还是挡不住刺刀的锋芒，刺刀刺进了巴连长的胸口，连长的嘴巴立刻就帽出血沫来，小鬼子的刺刀又在巴连长的胸口上90°一转，抽走。

巴连长始终连一声**都没有，是条汉子，小鬼子的刺刀在巴连长的胸口上留下了一个“十”字刀口，刺刀抽走，一注红色的血浆立刻就窜出来，不偏不斜地全溅在了龙牙脸上，龙牙的眼睛一下子被滚烫的血浆糊住，眼前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