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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少年潘璋小说:三国之我是反贼 作者:又枫青 更新时间:2018/5/15 0:12:32 春日渐暖,道路上残存的融雪混合着泥土,黑色、黄色、白色夹杂斑驳。 落雪不冷,融雪冷,这时候又湿又冷,寒入骨髓。 一个冬季,贫困之家多有在冰雪之中饥寒而亡的,侥幸挺过来的也已耗尽了所有存粮,再不出门求生,只有死路一条。 越接近良山的北关,路上行人愈多,他们多是衣衫褴褛、面色青紫的平头百姓,穿着双破烂草鞋,扶老携幼,在雪泥里步履蹒跚,艰难前行。 一些人走着走着气力耗尽,倒在路边,化作一堆烂泥。一问才知,他们只是闻良山施粥,便从四处闻风而来。 有心人见此,或认为玄晔这人莫不是痴了傻了,简直糟蹋粮食。 也有人感慨:“反贼舍粥救命,朝廷苛政残民,这世道人心当真反过来了么?” 玄晔伫立关城,看着源源而来的妇孺老幼,心中悲愤不已:“环顾汉家大地,豪强屋暖脂肥,官家丝竹悦耳,乡间却是哀鸿遍野。” 远道而来的饥民,一路上挨饿受寒,还被人殴打驱赶,没挺过来的死在路边了,好不容易赶到的,也只吊着一口气, 玄晔特地令人关城外面设了粥站,看到有人过来,就每人先给一碗热粥,把性命救下,再让其徐徐入关。 百姓们吃了热粥,不停地对施粥的士兵叩拜感谢。 “寒鸟春深归去尽,出门肠断草萋萋。生民多艰,我力有限。我这一走,此间的黔首便连这一点希望也没了。” 他又赶紧摇头:“即便我在此像那张角一样振臂高呼,唤来的也不过是一片战火连天,生灵涂炭。十月怀胎,生人不易,长大**何其艰辛,怎么能像太平道一样把他们当作消耗品?” “终究是要先有一块稳固的根据地,如此我必取辽东,越早取,救活的百姓越多,乱世之中,我华夏的元气才能多保存一分。” 北面路上,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衣服花哨,背着一柄铁剑,混在难民之中,上蹿下跳,颇为另类。 到了关城下,那少年见领粥的队伍已经排出半里开外,不知何时才能轮到自己。他便走到队伍的三分之一处,与一个老者攀谈,借着谈话的时机非常自然地**队列之中。 老者体恤他年少,并未出言阻止。 那少年又见排在自己前面的人还是太多,等得不耐烦了,便又舍了老者斜插去前面……几次三番,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一个士兵打了碗粥将要递给他,突然停住了,上下打量,问道:“你是难民么?” 少年答道:“我是难民。” “难民有穿成你这样的吗?” “难民怎么就不能穿成我这样?”少年反问道:“哪条王法规定,难民就必须穿得破破烂烂?” “这个……” 旁边一个同袍看不下去了,队伍排了半里地,忙都忙不过来,没好气道:“跟一个小屁孩废什么话,别耽误别人活命,就给他一碗吧!” “也罢。” 那少年接过粥碗,走到一边,一边走一边吃,也不用筷子,三两口把粥吃完,顺手把陶碗放到了碗筷回收处。 他用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入关须知”,大摇大摆入关而去。 从北关南下,即进入了良山的地界,他大步走在乡道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他低头一看,原来脚下的这一条道路完全不同于关外年久失修的泥泞土路,而是由矿渣铺就,平坦干燥,踩在上面酥酥作响。 道路的两侧有排水沟,路基的边缘由砖石砌成,笔笔直直的,一直延伸出去,煞是好看。 沟外又种了一排不大不小的桑树,将外面成片的田野隔离开来。桑树的枝条上生出了一撮撮嫩绿的芽儿,生机勃勃。 他左顾右看,越过阡陌的田野和纵横的水渠,终于看到了不远处,沿着谷水林立的筒车和水车。 年少好奇的他,一下就被这些神秘的事物吸引住了,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他,跳下乡道,穿过田野,跑去瞧看。 立春才不久,田野里黑白点缀,冰雪尚未完全消融。 “雨水”未至,“惊蛰”才能动犁,所以春耕还早,田地之中还不需要水。 然而筒车在水流的推动下,不知疲倦,不舍昼夜地运转着,将一竹筒又一竹筒的河水提上来倒进水槽中,又从一侧的闸门重新流入河中。 农田中的泥土裹挟着雪水,松软黏人,一脚下去,几乎要没入脚踝。他却仍旧不顾,只是痴痴地看着那筒车吱吱呀呀地旋转,感叹此物的神奇和匠人的智慧。 良久,他才重新回到洁净的乡道上,用脚在路面的碎渣上磨蹭,蹭掉了粘在靴底的泥土,引得路人一阵侧目。 继续向阳谷城进发,路上经过好几个里落,里中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他看见,一些三尺孩童正用竹竿从屋檐下敲取冰凌,抓在手里嬉戏打闹,手指被冻得通红,或伸出鲜嫩的舌头舔食之,颇有点像后世吃冰棍的样子,欢声不断。 进出的里民,虽说不上衣着华丽,也打了些补丁,至少厚实保暖,脚下穿的是麻鞋,脸色也较为红润。 他们看着路过的难民脚穿草鞋,衣不蔽体,面黄肌瘦,或是感同身受,面露不忍。 若是随身带有吃食就拿出来分给路人,若是没带则返回里中,用衣角兜出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窝头或糠饼,塞给路过的孩童或老人…… 乡民的义举终究是杯水车薪,他们目送流民源源不断地向阳谷城走去,心中默念:“将军必不会让他们挨饿受冻的。” 按照“入关须知”的指示,阳谷城南建有一座大型的难民营。 难民登记之后会被安排临时住处,歇息数日之后,再根据他们的手艺和意愿,安排工作及新的住处。 那少年却没有打算去难民营登记,而是径直来到了阳谷城北门外,停下了脚步。 阳谷城不大,城墙也不高,却包了砖,看起来崭新整洁。护城河上的吊桥甚是宽大,可以同时容纳两辆马车平行通过。 城门外有站岗执勤的守卫,个个披甲执矛,腰板挺直,目不斜视,颇为威严。 他们并不妨碍行人出入城门,也没有征收城门税。外人对他们避让不及,本地的住民却并不惧怕他们,也不去打扰他们。 入关以来,所见所闻,他觉得处处新奇,此刻眼前的这座城池就是外界传闻的“贼巢”了,亦不免心怀忐忑。 但年少轻狂的他,向来胆大包天,毫不犹豫地抬腿走了进去。 入城后,他又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城中的道路用青砖铺就,平坦干净,是车道;道路两侧铺的是鹅卵石,是人行道。 路上车辆往来频繁,行人如织,仔细一看,都是他们靠右行驶,即便街上人流熙攘,却并没有发生堵塞。 街边是开门迎客的铺子,有布庄、米庄、书店、药店、酒楼、客栈、五金、杂货、瓜果……鳞次栉比,旗幡招展,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行不多时,他注意到街边时不时会看到一个木桶,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尽是些垃圾,桶上写了“垃圾桶”三个正楷字。 每隔不远就有一根丈余高的石柱,柱子上端被凿空了,竟然做成了一盏油灯。 每到晚上天黑,就有人专门用梯子往里面添油,并将灯点亮,大约到子时,油尽灯枯,它就会自己熄灭。 他在路边还发现一栋奇形怪状的屋子,墙上面写着“公厕”二字,左右开两个门,门口分别写着“男厕”和“女厕”。 他不明就里,特地进去探查了一番,出来后便不住地感叹。 忽然,他的肚皮咕咕叫了起来,刚好前面不远就有一家酒楼。 他甩掉所有思绪,迈步进了酒楼,一边寻了张桌子坐下,一边吆喝:“店家,有什么好酒好肉,快给小爷端上来!” 店小二连忙过来招呼,见他虽是个少年,但气度不凡,穿着也不赖,不疑有它。 却也并不着急上菜,而是恭恭敬敬地按照工作流程,将随身携带的菜谱拿出,给客人观看:“请贵客点菜!” 少年看着稀奇,接过菜谱逐条查看起来:“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红焖肉、酱豆腐肉、五香肉干、芝麻肉丝、酱爆肉丁、糖醋里脊、红烧鱼翅……” 这一串串菜名对他来说,别说吃,乃至闻所未闻,但光凭这些诱人的菜名,就让人忍不住口齿生津,食欲大开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统统给我端上来。”他一口气点了十几道菜。 “赎小人直言,您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么?” 店小二一指菜名后面的菜价,言外之意,怕他付不起账。 “小爷乐意,要你管,快去上菜!” 少年合上菜单,还给店小二,道:“对了,有好酒没有,先给我来上一坛。” 店小二见他说的如此豪气,但考虑到他毕竟年纪尚浅,脸上稚气未脱,好意提醒道:“敝店好酒是有,只怕您这小身板莫说一坛,怕是一碗都受不住啊。” “什么?”少年一听这话,登时不乐意了。 自己被人如此看轻,他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跳起来道:“你敢如此小瞧本爷,欠揍不是?” 店小二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不与他争辩,恭恭敬敬地告罪退下去。 旋即,店小二拿来了一副碗筷、一瓶酒和一碟炒黄豆,道:“贵客稍候,菜要一会儿才能做好。” 少年看了看桌上的陶瓷小瓶,问道:“这是何物?” “酒呀!”小二答道。 少年闻言大怒,拍着桌子骂道:“小爷我要的是一坛酒,你这是一坛么,糊弄小儿么?” 他说话时,竟然要拔剑,真是个暴脾气! 店小二一脸无辜,心想,“你这小子身不过六尺余,面容稚嫩,分明是个孺子,背上背个破铁片就敢充什么大人?” 小二不与他争论,而是直接打开了他桌上的酒瓶的木塞,往碗里倒上一些,躬身赔罪道:“贵客稍安毋躁,此酒不同寻常,乃良山特有之邕泉清酒,酒色纯清透明,酒气香醇浓厚,入口辛辣,号称三碗醉死牛,您先饮下这碗再说!” 少年忽闻酒香四溢,渐渐冷静下来,再看眼前的酒水确实清冽,与寻常浊酒不同。 他心中却还是不信,端起那碗酒水,仰脖一饮而尽。酒水方一入口,因为喝得急,酒气直入心肺,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凶猛如虎。 但为了面子,他强忍着喷吐而出的冲动,囫囵咽下,最后实在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下酒气倒灌七窍,呛得他涕泗横流,心道:“三碗醉死牛,此言不虚。” 少年嘴上却偏要逞强,大喘气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只是,只是喝得急了些,被呛到而已。”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深呼吸压下胸肺之中的酒气,大笑道:“真是痛快,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喝这种酒,再来一碗!” …… 半个时辰后,少年酒足饭饱,醉醺醺地抬腿就要离去,被店小二拦住。 “请贵客结账,一共六百五十四钱!” “多少?” “您一共消费六百五十四钱。” “这么多?”少年这下听得分明了,却道:“你这莫不是黑店,要讹诈小爷我?” 店小二一手拿着账单,一手指着桌上的酒食,道:“邕泉清斗酒千钱,贵客海量,方才喝了三瓶,每瓶一升,值三百钱,用菜八荤三素,值三百五十四钱,共计六百五十四钱!” 店小二说得有凭有据。 少年无话可说,借口道:“这酒菜这么贵?” 小二看他的样子似乎要赖账,心头虽有些不悦,却还是赔笑着反问道:“莫非贵客认为不值?” 少年打了个酒嗝,回味那酒菜的余香,脱口而出:“值!” 一斛米市价也才两百钱,八百钱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他身上哪有这么多,别说八百,甚至一个钱也无。 少年支支吾吾道:“我出门匆忙,身上未带钱财,能否记账,他日必定加倍奉还……” “本店概不赊账。” 这下店小二算是明白了,这少年是要吃饭不给钱,他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大声嚷嚷道:“快来人啦,有人要吃霸王餐!” 周围吃酒的客人的目光,都被这声声音被吸引了过来。看样子,要是不给钱,这少年怕是走不了了。 只见这少年虽然年少,但面皮却极厚,他面对众人的围观和指点,并不以为意。 他不但不逃,反跳上了桌案,撅着屁股,摆了个雄姿,昂首挺胸,拇指自指,反问道:“你这店家忒不晓事,知道我是谁么?” 店小二摇头道:“不知!” 少年像是被踩了猫尾巴,怪叫道:“我乃东郡潘璋!” 店小二见他这么一副怪样,没好气道:“没听说过!” “竟然不知我?”少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俯视众人,高声道:“也罢,尔等偏僻小乡,孤陋寡闻也不怪。” 他换个姿势,慨然道:“我潘璋,乃堂堂大丈夫也,富贵发达那是迟早的事,还怕还不起你的酒钱么,何必如此小家子气?” 众人打量潘璋尚未长成的六尺个头,又瞧瞧他背上长长的铁剑,觉得有趣,纷纷嬉笑起来。 一个年轻文士见此,随手用剑鞘拍拍潘璋那撅在自己面前的屁股,嗤笑道:“一个孺子也敢大言?” “且回家去,多吃几口奶,快些长起来,褪了黄毛,改了老鸭嗓,再谈大丈夫罢。” 潘璋十五六岁,正是变音的年龄,确如所说,个子不高,是个公鸭嗓。 潘璋听闻此言,又被冒犯了屁股,勃然大怒,跳下桌子,转身看见嘲笑自己公鸭嗓的这人,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继而针锋相对道:“你不也是个小黄毛、老鸭嗓,还敢说我?” “你!” “你什么你,不服啊?不服来打我啊!” …… 玄晔刚从外面回来,在门口差点与小甲撞上,没好气道:“火急火燎的,何事如此慌张?” “主公!”小甲面色有些古怪,答道:“小五他们跟一个少年在酒楼里打起来了,打起来倒也罢了。三个人打人家一个,还打不赢,丢死人了,竟然觍着脸,跑回来找我搬救兵!”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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