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申州书院 一

第十四章 申州书院 一

申州即今日信阳，又名申城。又称义阳、宜阳，旧称负函、城阳。位于河南南部，东邻安徽，南接湖北。为三省通衢。

转了一圈发现，这时的申州很小，只有后世浉河区的十几分之一。李正在西南后世贸易广场处定点下来。这里离县衙城中心十多里，地势相对平缓，有山有河，再往西南就是后世建南湾水库的地方。这河水流量较大，适合建些水力设施。河对岸是一片石山树林葱郁，顺山砌上石墙，封锁一下，可以隐藏许多秘密。嘎嘎！好地方！

远处那大片山沟山梁郁郁苍苍的，因为原始森林还到处存在，气候还不是后世那么恶劣。山沟靠着洄游河道，大片水泽湿地，潮气滋润，哪有冬天的样子？好地方啊！一定要买下来，自己的养殖场就在这里啦。哇嘎嘎！

就这儿了！原来李正想窝在李家湾发展，现在看来还是眼界不够宽。先入为主思想制约了思维。

“孝正啊！这荒凉的乱葬岗，能行？得多大？”李琛叫为关切，是看见李正的表情实在恶心。至于么？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竟然会出现这种很垂涎三尺的表情！哼！还有什么是你没有滴？不就是皇上小气了点儿吗？你搞的那个圈钱计划咱兄弟不也配合你搞下来了么？

“行！这里属于官府？”李正信心满满。

“这里到处都是乱石，一下雨黄泥汤乱淌，不可耕种。属于无主荒地。孝正要用，只管圈地，报备府衙即可。”

“那好！我今晚先规划下，明早拿出图纸。三哥告示民众，就趁冬闲把学校盖起来。四哥派些人手来照看一下。黄长史就来替帮我发放工钱吧！黄长史若是有今年未收齐的租税，或交不上租税的，也可通知农户来人干活抵账。”

黄柏一听，两眼放光，含笑不语。却把目光看向李琛。

李琛哈哈一笑：“孝正总是有奇思妙想，好主意！今年年景中下，有两成多的小家百姓没能交上租税。近半百姓仅可温饱。趁此冬闲我等就陪孝正疯上一把。诸位看如何呀？”

一般官吏连连称是：“兴建学校，造福乡里，乃我等之幸。下官敢不从命。”

“孝正啊！这百姓干活好说，这工钱怎么算？”

李正一阵头大。：“三哥，这米价多少钱一斤？肉多少钱一斤”

黄长史代为回答：“米分糙米、精米、粳米，价钱从三文到五文不等。肉有猪、羊肉，猪肉八文到十文一斤，羊肉十四到十六文一斤。牛肉因有朝廷禁令，市上根本没有，若有伤残病的须经官府验证后方可宰杀。价钱一斤需二十文以上。”

李正心中暗暗换算，以现在百姓消费水平低下来看，这一文钱相当于一块钱。百姓是种地的，大米价格却偏高。还是与产量有关。

李正想了想道：“这样行不行？每来一男壮，管饭。每日给工钱十五文，女人十二文。”

“不可！”李琛和黄长史、龚司马同时阻止。

“我知孝正爱惜百姓，但你这样会惯坏百姓的。升米恩斗米仇啊！男三文女一文即可。那管饭也是钱啊！不知孝正要女子干什么活？”黄柏一脸郑重，语重心长。

“先找几百人吧！平整土地什么的。女人要一成吧！女人做饭什么的总不能用男壮吧！用大将军带来的几十个匠人为首，再找大量手艺匠人，盖房的泥水匠、打铁的、石匠、砖瓦窑匠、木匠、铜匠、郎中，什么专长都要。工钱比普通工高些。三两天就开工。”李正拍掌定案。

三天后，冬月二十六，黄道吉日。在州府大力协作下，“南湾书院”正式开工。这名字是李正兄弟三人一番争论才达成的。结果是李正犟赢了。

大门朝北由两根木桩代替大门。背靠南面大山，两边迁延而去的绳索木桩代表围墙，由士兵把守，闲人免入。

木桩，呃——大门内是一块巨幅木板，上面画着李正和张新郭细君李瑜李俭五人这两日的成果。《南湾书院效果图》。这图没少折磨两个便宜侄子和俩秘书。李瑜见到老熟人李俭，立即把以前整理的读书笔记看了一遍，加上李俭的卖弄，李白的旁解，很快掌握了所有内容。李正在个二尺见方小纸片上描描画画，却要求四人把图放大两人高大，还得抹颜料。李琛等人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观看。

看几人可怜巴巴的样子。李正感到可笑和满足。

“哎呀！你们哪！当徒弟要有当徒弟的觉悟。连这样个小事儿都干不好，要是画出我大唐地图该怎么办？看着！”李正从身后桌上拿出一把三尺长的木尺子，“啪！”扔到几人面前。

“把小纸片每边量一量，是不是二尺？把二尺变成一丈，是扩大几倍？扩大几倍就再把小纸片每边分成几份，做上记号；再把记号用直线连起来，就变成网格了。数一数，一共有多少小格，每个小格实际该多大？”说罢不语，让他们自己想想。

李正对几个比自己还大的徒弟谆谆教导，像学前班老师一样慢慢调教。几个徒弟兴奋得抓耳挠腮，像明白什么却又无处下手。

还是李瑜最先悟过来，：“一共二十五个小格，再把小格用二尺的纸描下来就是了。王叔你好颠倒人哦！”李正平易近人，不拘小节，李瑜李俭也都没大没小起来。李琛出口训斥：“没大没小，像什么样子？”

李正阻拦：“不必责怪他们，都是同龄人嘛！”看着几人分工合作绘制大图，很欣慰。“嗯！不错！当年我可没少挨师傅打手心啊！”李正调侃道。“这叫放大！还有一个对应的缩小。就是把**河山按比例缩小到二尺纸上，还不能变样！”

几人吓得一哆嗦，不敢搭腔，连忙低头分工忙活。

李琛众人哈哈大笑。

大门里有各种指示牌。都有士兵或衙门里的人守着：指示来人该往何处走。会手艺的被领走，什么也不会光出力气的最多，都被引导去打石头，做砖坯去了。

工地太大，第一天有点乱。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乱跑。黄长史建议派人去江南、邻州县买粮，防止本州内商人借机上涨粮价。李正说，你看着办吧！完全一甩手掌柜的。

这时申州百姓一个六口种地之家，平均按三个劳力算，种六十亩官地一年下来除了租税，刨去成本，也就能结余三五千斤稻谷。看似挺多，就是不刨除来年种子，换成钱的话也不到二十贯。这是丰年里三个劳力一年收入啊！所以，管饭加三文钱对于农闲的村民很有吸引力，第一天就有近千人报到。

李正的统筹学也不错。把事情安排得面面俱到。有驻军司马龚益派来的军队帮忙，事半功倍。一些地痞混混也想浑水摸鱼，经指证后被县丞抓起来毒打一顿挂在木杆上晒太阳。这是李正特别要求的，开玩笑!现在不杀一儆百，将来学校建成后还得了。

木工组，石匠组，窑匠组...各组推选组长领导。目的明确，分工细致。各组领导都带着李正和李琛指派的协助员，协助员拿着李正亲自书写的工作进度表进行监督提醒。李家湾那班小夜校学员几乎全部上场，人手还是不够用。李正要求把冬闲的申州府衙员工全部调来充当管理人员。

李正知道窑匠围窑烧砖。在老家时李正见过烧围窑的。当下就找窑匠问问： “那烧砖是如何烧制的？一窑需要几天？”

“小的烧了一辈子砖窑！”一老头上前垂手。花白头发，眉目黝黑，名副其实，像是刚从窑洞里钻出来一样。“方法是用土围窑，四周留烟囱，中间空着码放砖坯，下面用柴草大火四天小火三天，然后从上面浸水三天，浸水使砖头变成青色。十天一窑。加上降温和出窑前后需要半个月。”

李正见过家乡废弃的土砖窑。听几个窑匠一说就想起来。那种土窑像口倒扣的瓮，根据大小外侧留有烟囱，有一到两个窑门。

李正指着一张图纸说：“我这围窑比你所说简单！这一窑砖没有数量限制。一般每窑十万块砖左右。这个圆柱体就是围窑，主要烧石炭。方法是底部留空用少量柴草引火，中间砖和石炭隔层码放，外层石炭放多些，因为温度低些。最外层用泥粘糊住，泥里加稻草，防止开裂漏气。顶部平铺几层砖坯盖薄土就行。石炭不可多加，多了砖头易粘结，每百块用六斤左右，不得超过七斤半。咳！咳！哪个师傅等下带个大秤，去我那对对秤。”

“那窑围恁薄，如何浸水？”老窑匠很认真嘛。不懂就问。

“不须浸水！我就要红砖。”看众人怪异的目光，李正自辩：“绿树红墙，红砖碧瓦。不是很好看吗！”

又指着最后一张图纸道：“这是制砖木框模具，把熟泥到入模具，二人踩实后用这个铁丝框拉坯，一次可制二十块。要求地面平整夯实，撒细沙防粘。这样制出的砖形状大小完全一样。”李正看了制砖的，效率太低。

李白也随李家湾民工跟来了。月儿、柳儿和四个小丫头也一起过来，和李正住在一起。以前李正叫李孝恭选两个根正苗红的小跟班，当天就送来了。一见面就“扑通！”跪倒，口称师父，弄得李正苦笑不得。一问方才得知，孝恭手下家在附近的兄弟早在种地没结束，就悄悄把适龄小子弄来了，一直在候着开学呢！原因就是李正在李家湾和李孝恭闲聊时的一句话。敢情人家都记着呢！怪不得那帮家伙上工地出外勤那么上心。

两个小家伙看着聪明淘气，不时打打闹闹，看来是一起长大的伙伴。李正让人把他们父亲叫来。两个胡子拉碴粗猛大汉进来就磕头：“见过郡王爷，小的张进(牛浦）有礼！”

李孝恭介绍道：“这两位是我账下偏将，是陪我南征北战的生死弟兄。牛浦在那次大战中，为我等断后，引开追兵，三哥还记得吧？”

“怎么会忘记呢！要不是那几百名兄弟，我等也陷进突厥重围，早已做鬼了。可叹啊！三百弟兄只有二位生还。”李琛也是一阵感慨。

李正赶忙拉起来：“不必多礼！你们是四哥的生死兄弟，何必多礼！我最敬佩军人。每当外寇入侵，是军人挺身而出，保家卫国；是军人杀敌冲锋陷阵，血洒疆场；是军人为胜利身陷重围，马革裹尸，才有我们的安定生活。你们当受我一拜。”说着，对二人一揖到地。

二人刚站起来，吓得又连忙跪下。“郡王爷！呜--使不得！”二人眼泪都下来了，连门外的两个下人也直抹眼睛。两个小屁孩搞的一愣一愣的。

“啥话不说了，二位把孩子叫给我，是相信兄弟我。放心吧！不会委屈孩子的！当然，调皮捣蛋了我也会管教的。”

张飞的后人和牛皋的先人乐得直咧嘴。“王爷！这小子不听话，只管抽他！小的告退。”二人不约而同的朝两个小屁孩各扇一巴掌，抱拳退出。

“过来！”李正换了付嘴脸。“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回王爷！小的叫牛娃，十岁。”

“回王爷！小的叫张二宝。十岁。”

“识字吗？”

“我会写自己名字！”二人异口同声。

李正头大如斗。“李白！”

小白一跃而进：“到！”

“给你俩跟班，好好调教调教！”李正阴笑下。